誰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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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李秋果就已經收拾完畢要準備去砍柴了。 雖然夏天不像冬天那么廢柴,但也是要用的。 李秋果拿了個餅叼在嘴里,沿著彎曲的小路進入山里。剛挑了個地方準備砍時,有人在背后輕拍她的肩。李秋果嚇的一激靈,手中的斧子高高舉起,眼看就要劈下。 “秋果,是我。” 楊亦初驚叫,李秋果的斧子在他頭頂上方停下。 她后怕地拍拍了自己胸脯,“你為什么在我后面?” “我從那邊下來,看到好像是你但又不確定?!?/br> “你下次千萬別這樣,直接叫我。” 楊亦初訕訕地摸自己的鼻子,“下次不會了。” 見她手里的斧子他覺得很稀奇,“你這是要干什么?” “砍柴。” 李秋果頭也不抬。 楊亦初驚異地看著她,“你父母呢?這么重的活為什么要你來?” 李秋果動作沒停,十分平靜地說:“我阿媽阿婆身體都不太好,我阿爸去世了。” 楊亦初一怔,不好意思地沖李秋果低下頭,“對不起,我……” 李秋果用力砍下一段枯枝,將它撿起放到另一邊。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br> 楊亦初小心翼翼地偷瞄她的臉色,見她面色如常,抿緊的嘴唇慢慢松開。 他一直為剛剛戳到了她的傷心事而內疚,迫切地想要做點什么來補救。 “有什么是我可以幫你的嗎?” 李秋果蹭到額前的汗,隨意地指著那堆枯枝說:“你幫我把他們用繩子捆起來吧。” “好。” 楊亦初望著地上的干樹枝躍躍欲試。 李秋果說完就后悔了。枯枝上有硬刺,稍不注意就扎到了手。 她今天又沒帶手套,望著楊亦初的動作,李秋果實在是怕。 “你要不別弄了吧,等會兒我再來……” “不用,這個事情很簡單的,我可以?!?/br> 少年加快手上的動作,將枯枝拿遠了些,好像深怕李秋果會來搶。 山間雖然不似外面那般熱,但也不涼快。少年將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手臂。 李秋果隨意一瞟,目光定在他的手上移不開。 “你的手……” 楊亦初慌張地將袖子放下,將手背在身后。 李秋果抿著嘴,見他不愿意說的樣子,她也就沒再繼續問下去。 砍柴時,腦子里那一幕始終揮之不去。潔白的手臂上,交錯遍布青紫的傷痕。更觸目驚心的是腕間的傷口,像是割腕留下的。 楊亦初戰戰兢兢,生怕李秋果會問原因。他將袖口拽得緊緊的,確保不露出一點肌膚。 等了一會兒,見李秋果什么也沒問,他長舒一口氣。 見那邊李秋果大汗淋漓,從背包里拿出果子遞給她。 李秋果瞪著他手里的青色果子,問:“你這是哪里來的?” 楊亦初被她看的緊張,說話有些吞吐,“我前面……碰到一個小孩……” “他給你的?” 楊亦初搖頭,“他賣給我的?!?/br> 李秋果冷笑,她望著少年緊張的神色,忍不住嘆氣,“這種果子漫山遍野都是?!?/br> 言下之意他又被騙了。 “這果子很甜的?!奔庇谙蚶钋锕C明,楊亦初拿起果子咬了一大口。下一秒,他的五官皺在一起變了形。 李秋果雙手環胸,冷哼道:“是不是很苦?又苦又澀?” 楊亦初垂著頭不說話。 “你買了多少?” 楊亦初沉默,李秋果跑去翻包,翻出一大袋子,少說也有三四斤。 見李秋果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楊亦初小聲解釋:“我見他還是個小孩子,穿的衣服鞋子都很舊,一看就營養不良……” 他越說越小聲,最后在李秋果的瞪視下徹底沒了聲音。 李秋果都不知道如何說。明明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但還是覺得很氣憤。 她轉過身拿起斧子繼續砍柴。力道之大,讓楊亦初覺得她其實想砍的是自己。 楊亦初伸出手輕輕扯了扯她的衣尾。李秋果扭頭看過來,他攤開手掌,掌心里躺著兩顆糖。 “不開心的時候吃糖就會開心的。”他說的聲音很低,幾乎悄然。 “誰不開心了?!?/br> 李秋果撅起嘴不承認。 楊亦初抿嘴笑,“很甜的?!?/br> 李秋果伸出手接過,拿了一顆放到嘴里。甜蜜的滋味一下子平緩了情緒上的燥火,她不自覺纏住嘴里的糖果。 楊亦初見她眉毛舒展,如釋重負。見李秋果把剩下一顆糖果遞給他,詫異地挑眉:“恩?” 李秋果沒好氣地說,“嘴里不苦嗎?” 見他遲遲不接,有些暴躁地剝掉糖紙塞到他嘴巴里。 手指意外碰到他干燥柔軟的嘴唇,心一顫,立馬收回手,裝作無事發生。 “喝水?!?/br> “???” “你嘴巴都干起皮了,還不喝水?” “哦!” 楊亦初翻出水壺,擰開蓋子先拿給李秋果。 見她盯著他,楊亦初眉眼一彎,“你嘴巴也很干?!?/br> 見她接過,楊亦初眼里的笑意愈發濃重。 她被他瞧的臉紅,倉促喝完水立馬還給他,楊亦初接過也沒擦直接對嘴喝了。李秋果瞳孔一縮,轉過身,臉一點點紅了。 等柴砍的差不多,兩人一起下山。行至半路,李秋果突然頓住腳步不動。 “秋果怎么了?” 楊亦初走在后面,看不到前面的情況。 “沒事。” 她的話里還帶著顫音。 楊亦初聽出不對,從身后走出來,低頭往地上一看,一條拇指粗的花蛇盤踞在路中間。 李秋果臉色發白,緊咬嘴唇。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蛇鼠之類的動物。 楊亦初從她的背后悄悄拿出斧子,擋在李秋果前面。 花蛇抬起頭似有警覺,吐出紅信子絲絲地吐著。 楊亦初說時遲那時快對準那條花蛇的七寸砍過去。花蛇被斧子釘住,拼命扭動身體,沒一會兒就不動了。 楊亦初確認它已經死了后,用樹枝挑起它的身體扔到一邊。 “沒事了,沒事了?!?/br> 看著李秋果毛茸茸的腦袋,他強忍住將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沒事了,別怕。” “死了嗎?” 李秋果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來,閉著眼睛不敢看。 “死了?!?/br> 確認過后,她將眼睛掀開一條縫。楊亦初看的好笑,等她完全將眼睛睜開,忍不住笑出聲。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李秋果瞪了他一眼,眼含嗔怪。楊亦初捂著嘴,但眉眼俱是笑意,看的李秋果更惱了。 “蛇那么可怕,我怕也是理所應當?!?/br> 她為自己的膽小找借口,“如果是別的我不怕的,蛇是我覺得最可怕的東西?!?/br> 楊亦初靜靜聽著,腳步一頓,很快又恢復正常。 李秋果注意到了,她抿著嘴問:“我說的有什么不對嗎?” “沒有?!睏钜喑鯎u頭,輕聲道:“有時候人比蛇更可怕。” 他說這句話時,整個人身上籠罩著極大的悲傷。 李秋果不懂他這種情緒從何而來,默默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