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春事 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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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侍郎薛晨突然察覺到不對:“首輔大人,?????他們想跑!” “跑?”唐廣君冷笑,“外頭更是煉獄,他們能往哪兒跑?” 殿內地上尸體不過四五,中宮就已經嚇得連連哭號躲避,外頭的鎮遠軍已經將那些文臣清流屠殺殆盡了,無數尸體橫陳在地上,就算寧朝陽想跑,中宮也會拖她的后腿。 正說著,外頭的鎮遠軍突然撞了一下殿門。 榮王正背抵著門,察覺到動靜哇地一聲就叫起來:“快快把門栓拿來!” “不用。” 門又被撞了一下,榮王額頭上冷汗連連:“怎么就不用!” “殿下讓開就是。”寧朝陽平靜地道。 一時間榮王和中宮都覺得她瘋了,這人就算是神功蓋世,也不能腹背同時迎敵吧! 面前的禁軍又撲了上來,榮王嚇得儀態都不顧了,干脆跳去自己的親信身后躲著。寧朝陽皺眉嘖了一聲,擋著前頭上來的禁軍的同時,又抬腿往后,踢開了門上半插著的木栓。 啪地一聲,木栓落地,殿門大開。 光從外頭照進來,照出了空氣里細細蒙蒙的灰塵。 有人順著光邁過門檻,鎧甲滴血,長槍往地上一指,手里騰出空來就抵住了她的背。 寧朝陽沒有回頭,只借著他的力道甩槍往前一揮。 禁軍被嚇退,中宮和榮王趁機就躥出了大殿,只留下圣人還在門邊愕然站著,看著進來的那個人。 “寧大人好大的膽子。”他抵在她身后笑。 寧朝陽輕哼了一聲,話也不搭就將后背都給他,而后無畏往前,殺開一條血路。 圣人被后頭進來的幾個人著急忙慌地擁了出去,一看見外頭燦爛的日光,他還有些恍惚:“景乾……” “侯爺抓罪臣去了。”胡山在他面前拱手,“卑職奉命救駕,還請陛下移步。” 圣人呆呆地轉頭看他:“你,救駕?” “是。”胡山神色嚴肅,“宮中形勢復雜,臣等無法分清敵我,只能假意投敵,再伺機而動。” “眼下宮內尚未肅清,還請陛下先去公主府歇一歇。” 圣人不由地看向外頭。 錢統領帶的那些鎮守四周的禁衛軍,突然就跟鎮遠軍對上了。鎮遠軍人數不多,但戰斗力彪悍,僅一人就能牽制兩人,不過戰況還是很激烈,形勢一時看不清晰。 他也想走,但看一眼遠處那些文臣的尸體,圣人就忍不住悲哭:“他們因孤而死,孤應該給他們收尸。” “哦那些。”胡山輕松地道,“等此處打完了他們就會去公主府向陛下請安。” 圣人:? 這話聽著是不是有些嚇人? 他正想說死都死了就不必還守著規矩了吧,結果路過那片空地的時候,他瞥見渾身是血一動不動的雷開籍突然伸手輕輕把旁邊方叔康的衣角扯過來,墊在了自己的腦袋底下。 圣人:“……” 他放心地跟著胡山離開了。 原本圣人被挾是十分不好救的,輕則損傷龍體,重則舉行國喪。但李景乾看著,寧朝陽不但將人平安送了出去,甚至還從一群禁軍之中,抓到了欲從側門逃跑的唐廣君和兩個戶部侍郎。 連他們身邊跟著的小吏都沒有放過。 那些禁軍原本還想拼著人多試一試,但扭頭對上門口那人的目光,一個個突然就老實了,分列兩側,甚至還給他行了個禮:“侯爺。” “別。”李景乾冷笑,“這時候給我行禮,豈不是拽著謀反的帽子往我頭上扣?” “我等,我等也不是為謀反,我等只是……” “別廢話了,戴罪立功的機會就在眼前,各位能不能保命在此一舉。” “……” 于是寧朝陽正費勁綁著唐廣君的時候,旁邊突然就涌來一群人,七手八腳地幫她遞繩子打繩結,還有人踹了不老實的唐廣君一腳。 第140章 她相信他了 她納悶直起身來往后看,就見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定北侯,突然就軟下眉眼朝她勾手。 “怎么?”她走了過去。 “你不怕我當真是帶人來弒君的?”他輕聲問。 寧朝陽想也不想:“不怕。” “哦?” “你答應了會來救我。”她道,“我知道這次你不會食言。” 這個答案真是讓人萬分舒暢,若不是遠處礙眼的人還多,李景乾都想將她抱起來轉個圈! 她相信他了!她相信他了!她相信他了!! 克制地壓住嘴角,李景乾輕咳抿唇,含糊地道:“先離開這里。” “讓你的人來押他們。”寧朝陽道,“別人我不放心。” 嘴角又往上勾了一點,李景乾立馬出去喚人。 于是,鎮遠軍除他之外最有權勢的幾個百夫長和副將,就跟小卒似的一起守在囚車外,眼睛直愣愣地瞪著里頭關著的唐廣君等人。 唐廣君原本還給自己準備了后路,一看這場面,差點當場暈過去。 沒機會了,再有什么路子想逃也沒機會了。 朝陽很快與周世殷匯合,兩人與鎮遠軍一起去清剿宮中反賊。清著清著寧朝陽才發現不對勁:“怎么鎮遠軍也牽扯其中?” 李景乾云淡風輕地道:“有一支隊伍叛了我,投了唐廣君。” 朝陽一怔,隨即了然:“先前鳳翎閣審刺客審出來的那個唐慕?” “還得感謝寧大人,若不是你提醒,我未必會那般防他。今日能如此順利,他也有不小的功勞。”李景乾頷首,“若不是他,唐廣君未必會輕信鎮遠軍。” 唐慕是唐廣君的遠房親戚,唐廣君一直讓唐慕在鎮遠軍里攪渾水,先是陷害胡山,而后就散播謠言動搖鎮遠軍的軍心,妄圖攛掇人與他一起造反。 唐慕此人很自信,一直覺得自己絲毫不輸胡山卻得不到李景乾的信任,是李景乾有眼無珠,所以打算另起爐灶證明自己。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聚集人一起喝酒的當晚,就有副將來將事情與李景乾全盤托出。 李景乾將計就計,讓他們佯裝被說服,與唐慕一起動作。自己就在外頭與淮樂殿下假裝不睦,處處被針對,而后就無可奈何地、順理成章地與他們一起進宮。 計劃其實很簡單,難的是要應付實行過程里出現的意外。 比如有人突然對陛下動手,亦或者宮中還有其他他們不知道的勢力突然反撲。 好在寧朝陽武藝極高,她先以文臣的方式進宮,不會引起唐廣君太多的戒備,再到陛下身邊護衛,起碼能護住陛下半個多時辰,他在外頭帶人闖宮也就能更大膽更放心。 不過其實一開始,淮樂殿下其實懷疑過他的動機。 以他的兵權和武力,完全有可能把勤王變成弒君,誰又能保證他進宮真的會按計劃行動呢。 于是李景乾將兵符押給了她。 淮樂皺眉:“以你的威望,調動他們已經不需要兵符。” “是。”他道,“但殿下您需要。” 淮樂恍然,又有些怔忪:“你對父皇,竟效忠至此?” 這個問題,他當時怎么回答都是錯的,司徒朔在旁邊聽著都冷汗直流。 但他想也沒想就答:“朝陽還在里頭。” “我答應了她,不管發生什么事也一定要把她救出來。” 淮樂殿下松了眉眼,這才安排好一切,里外接應。 一切順利,李景乾與寧朝陽走在宮道上,原本還好好的,但拐過一個角,后頭的鎮遠軍還沒跟上,他突然就往她身上一倚。 寧朝陽連忙接住他,緊張地問:“傷著了?” “嗯。”他點頭,“光永昌門那兒就好多人堵我。” 她一愣,想起他其實很怕殺戮,不由地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沒事了。” 不安慰還好,一安慰面前這人反而眼里水霧彌漫,低頭委屈地與她道:“要走不動了。” “我扶你,你手搭我肩上。” “會不會很重?”他眨眼。 掃了一眼他身上這沉甸甸的鎧甲,寧朝陽深吸一口氣:“不會。” 李景乾當即就壓在了她身上。 腳下一個踉蹌,雙手將人接了個滿懷,朝陽哭笑不得:“這還怎么走路?” “叛賊清得差不多了,前頭還有云晉遠他們,不繼續走也無妨。” “不行。”她搖頭,“我還想去皇子府看看。” 李景乾知道她在懷疑什么,跟著就搖頭:“我的人守在皇子府附近好幾日了,里頭沒有任何人進出,也沒有任何人去找誰說話。” 這場叛亂似乎主謀就只有唐廣君。 寧朝陽皺眉:“沒有合適的皇室血脈支撐,他們怎么可能敢這么做。” “是這個理,但是眼下你我沒有證據。” “……”氣悶地扶起他,寧朝陽繼續往前走。 盔甲很重,但走著走著好像就沒那么重了,她只聽見了他的呼吸聲,沉重又溫熱地拂在她耳畔。 “寧大人。”他道,“今日大功,我有獎賞嗎?” 寧朝陽道:“按律陛下定有厚賞。” “不是陛下的。”他抿唇,“是大人您的。” 耳根莫名一紅,寧朝陽冷眼瞪他:“后頭還有人,侯爺不要臉,我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