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春事 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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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他與淮樂的爭斗實(shí)在太過激烈,就算是一個小錯,淮樂也會揪出來踩他一腳,就更別說這種要命的大把柄。 搖搖頭,榮王下定了決心:“本王進(jìn)殿去,你在此處守著他們,莫要讓寧朝陽闖門。” “是。” 臺階太高,眾人站在下頭聽不見他們的低語。 寧朝陽看著榮王匆匆進(jìn)殿,突然覺得不太妙。 她抬眼問張巖正:“你給他說了什么?” 張巖正豈會說實(shí)話,他站在高處揣起手,慢悠悠地道:“寧大人一向自恃聰慧,敢糾集群臣闖宮,也敢妄調(diào)鎮(zhèn)遠(yuǎn)軍勤王。” “可這一局,大人恐怕注定是要輸了。” 想起寶石蟻爬過的官宅名冊,寧朝陽突然瞇眼。 名冊上當(dāng)時其實(shí)有張巖正的居所,但張巖正拿出了從榮王那兒得賞的特殊香料,又只是區(qū)區(qū)門客,與唐廣君毫無瓜葛,寧朝陽思慮再三,還是將他的名字劃去了。 眼下再看,她驀地就道:“你竟不是榮王的人?” 笑意一僵,張巖正左右看了看,抿唇道:“大人還是慎言為好。” 龐佑沉聲道:“這話該我們給你說,天將大明,你還不認(rèn)罪伏法?” 張巖正不以為然:“各位?????大人真就信寧朝陽所說,定北侯爺會帶鎮(zhèn)遠(yuǎn)軍來助各位一臂之力?” 他別有深意地?fù)u頭:“定北侯爺,那可是中宮的親弟弟,血緣這東西,那可是濃于水的。” 此話一出,下頭的眾人都心里一跳。 回頭掃了一眼四周,除了護(hù)送他們過來的五十個禁衛(wèi),遠(yuǎn)處尚且還都是榮王掌控的禁軍。 “不要聽他的。”陸安沉聲道,“我們元帥只效忠于陛下,絕不會放任賊子篡位!” 他說了話,后頭站著的朝臣們才稍稍安心。 但是,眾人被擋在這寢宮之外半個時辰了,援兵也還是沒到。 大殿里亮著的燭火突然明滅了一下。 寧朝陽頓感不妙,立刻上前,卻被六把長矛同時橫在脖子上。 她捏緊拳頭,翻身一腳就踢碎矛頭,而后躍身便起,直朝臺階上沖去。 “攔下她!”張巖正低喝。 八個禁軍一齊撲上去,拖住了她的腳步。寧朝陽左躲右閃,掀翻下去幾個,卻還是被剩下的人攔住去路。 心頭火起,她劈手就將張巖正給抓了過來,捏著斷裂的矛頭抵著他的喉嚨:“放我進(jìn)去!” 張巖正這叫一個氣啊,他分明都站在禁軍后頭了,這些酒囊飯袋竟還能讓自己被她抓著。 “讓,讓開。”他連忙揮手。 禁軍們面面相覷,猶豫地讓開一條路。后頭的葉漸青等人想跟上,奈何文臣不會武藝,長矛一橫就只能留在原處。 寧朝陽一個人挾著張巖正跨進(jìn)了殿門。 殿門里迎接她的是六把長劍并著一大捆繩索。 朝陽眼疾手快,把手里的人往陷阱里一送,自己躍起來踩著他的肩就從眾人頭頂縱身而入。后頭頓時響起一片無傷的叫喊和爭執(zhí)。 她沒有回頭,迅速地進(jìn)了內(nèi)殿。 宮殿里昏昏沉沉,人影攢動。 寧朝陽一看清里頭坐著的人,當(dāng)即就起了一層顫栗:“你怎么會在這里?” 唐廣君滿身是傷,虛弱地坐在一把交椅里,聞言抬頭看她,眼神森冷可怖:“我乃堂堂首輔,陛下要擬禪位詔書,我自是該在這里。” 在他身側(cè),戶部侍郎薛晨品鴻等人并排而立,再往上看,中宮正站在大殿正中,而高臺之上,圣人面色萎頓,如將滅之燭。 “寧愛卿。”圣人咳嗽不止,“孤想出尚出不得,你怎么倒還進(jìn)來了。” 寧朝陽皺眉道:“禪位之事事關(guān)國本,豈可行于這暗室之中——” 話還沒落音,她就看清了圣人旁邊的場景。 榮王捏著一柄匕首,已經(jīng)抵在了圣人的脖頸上,圣人捏著毛筆,墨水一滴一滴地順著筆尖暈在紙上。 終究是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 寧朝陽閉眼,搖頭哀嘆:“蠢貨!” 榮王不悅:“你怎么能這么罵我父皇。” “我罵的是你!”寧朝陽勃然大怒,“你以為我方才在外頭束手束腳是因?yàn)榕履悖繕s王殿下,李扶光,我是當(dāng)真想救你!你被人當(dāng)了刀子還不自知,竟真以為這詔書一寫,坐上皇位的會是你自己!” “休要胡言。”中宮斥她,“木已成舟,你再花言巧語也改變不了這局面。” 第137章 眼下的局面 “娘娘以為眼下這個是什么局面?”寧朝陽眼含嘲諷,“是你兒子即將奪得帝位、你自己即將成為太后的局面?” 難道不是?中宮戒備地看著她。 寧朝陽劈手就指著旁邊的唐廣君:“他另有主子,包括外頭的錢統(tǒng)領(lǐng),都是另有其主之人。你以為他們是在投靠你?呸!你這點(diǎn)德行也配?他們是在拿你當(dāng)盾牌,當(dāng)探路卒!一旦你失敗,他們背后的主子安枕無憂,被推出午門的只有你們自己!” 榮王有些不服:“我馬上就要成功了。” “成功?”寧朝陽嗤笑,“只要你逼著陛下拿出了傳國玉璽,你旁那兩扇門就會立刻打開,里頭的人會出來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而陛下所寫的詔書,也會立刻被換成別人的名字。” “你胡說!”榮王皺眉,“淮樂若有這個本事,又何至于讓你犯險(xiǎn)來闖宮。” 寧朝陽伸手抹了把臉:“陛下的皇嗣不止淮樂殿下一個。” 怎么就鼠目寸光到了這個地步! 說話間后頭的張巖正追了進(jìn)來,他沒有朝榮王行禮,而是慌張地對唐廣君道:“大人,怎么辦?” 唐廣君擺手:“朝中難得有這么個聰明人,就先不殺了。” 他抬眼看著寧朝陽,似笑非笑地道:“我就喜歡看聰明人什么都知道,卻又什么都改變不了的樣子。” 寧朝陽捏了捏手。 榮王和中宮這才后知后覺到不對。 榮王身邊的親信看了一眼旁邊那兩扇門,那原本是陛下用來放書卷雜物的地方。 他們試著伸手去推了一下。 門從里面被抵住了。 心里發(fā)毛,親信們紛紛拔刀出鞘護(hù)在榮王身邊,榮王終于慌了,將手里的匕首一撇,抓著圣人的衣袖就問:“父皇,怎么辦?” 圣人氣得直咳嗽。 “寧愛卿。”他不想再看自己的蠢兒子,只抬眼對她道,“孤已立淮樂為東宮,若今日孤與榮王皆命喪于斯,她便是名正言順的大盛帝王。” 所以,她現(xiàn)在逃還來得及,只要能逃出去,就能成一代名臣。 寧朝陽抬手合攏,抱拳道:“臣奉殿下之命前來,無論刀山火海,都勢必救出她的父親。” 她沒說救駕,說的是救父。 在這荒誕又壓抑的場景里,這話像一道光,照得圣人的眼里抑制不住地涌出淚來。 “都什么時候了,大人還玩這些心術(shù)。”唐廣君冷笑,“憑你一人,保身尚且困難,竟還想救人?” 寧朝陽納悶抬眼:“你怎么知道我是一個人?” 話音落,門外突然響了一聲。 殿內(nèi)眾人大駭,紛紛回頭朝門口看去。朝陽就趁著這個空檔快步上前,眨眼就到了圣人的旁側(cè)。 “你,你做什么?”榮王被她嚇了一跳。 揪著他的衣襟將人扔開,寧朝陽俯身對圣人道:“沒有陛下的旨意,定北侯不敢貿(mào)然調(diào)兵,還請陛下速寫一封手諭。” 先前聽她那語氣,圣人還以為有什么絕頂高手與她一起來了,結(jié)果竟只是聲東擊西? 他忍不住小聲抱怨:“現(xiàn)在才調(diào)兵,等他們到了,黃花菜都涼了。” 說是這么說,手下卻還是動筆了,筆畫寫得飛快,與先前那蒼老不堪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手諭一揮而就,寧朝陽將它仔細(xì)收進(jìn)了袖袋,而后才撿起榮王扔在桌上的匕首,做出護(hù)駕的姿態(tài)。 唐廣君等人看了門口好一會兒,確認(rèn)沒有救兵,才怒而轉(zhuǎn)頭:“你敢耍我?” “反正也不是頭一回。”她皮笑rou不笑,“唐大人習(xí)慣就好。” 唐廣君扶著人的手站了起來,踉蹌兩步冷聲道:“你以為站在這里就能護(hù)駕?若不拿出玉璽,你們今天誰也沒法活著走出這里。” “現(xiàn)在殺了我們,你背后那人多年的籌謀便會化成一場泡影。”寧朝陽唏噓,“而大人你,想必也會跟著被誅滅九族,家里連根草都不會剩下。” 唐廣君咳嗽了兩聲,掃了四周一眼,忽而道:“好,那便從中宮娘娘開始,一個時辰不交玉璽,我就剁她一只手,兩個時辰不交,就兩只手。” 中宮臉色蒼白:“你放肆!” 這色厲內(nèi)荏的姿態(tài)已經(jīng)唬不住人了,他們帶來的親信不過二十人,但那房間門一打開,里頭藏著的禁軍數(shù)目過百。 唐廣君像模像樣地朝上頭拱手:“請陛下仔細(xì)思量。” 中宮慌了,立馬跪下去給圣人行禮:“臣妾怕疼,陛下您是知道的,早交晚交都是要交,又何必犧牲臣妾?” 圣人不由地納悶:“皇后先前為了救孤,都肯舍身去擋刺客,眼下怎么突然……” “因?yàn)槟谴炭停瑝焊褪悄锬锱c榮王自導(dǎo)自演。”寧朝陽輕聲開口,“娘娘與殿下想握些兵力在手里,禁軍統(tǒng)領(lǐng)又一直油鹽不進(jìn),索性便想法子換了他,讓自己的人頂上。” 這也是她聯(lián)系上后頭的事才想明白的。 圣人大怒:“扶光,事實(shí)是如此?” 榮王站在親信的保護(hù)圈里沒敢吭聲。 “殿下算盤是打得好的,但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有人利用二位殿下之間的爭執(zhí),掀起了一場比試,又在徐若水即將奪魁時毒死了他,導(dǎo)致梁安城也因嫌疑被取消了競選資格。”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就這么落在了錢統(tǒng)領(lǐng)的頭上。” 圣人氣憤不已:“你害孤錯殺了廖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