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春事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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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農婦絲毫不覺危險,只?????篤定地道:“這誰不知道?胡山壓根不可能叛國。” “大嫂與胡家人很熟?” “倒是不太熟。” “那?”她微微挑眉。 意識到面前這個姑娘可能覺得自己在胡謅,大嫂嚴肅了起來。 “我們花明村祖祖輩輩都是死在戰場上的。”她道,“他胡山的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所有人的英魂都在敵軍的刀劍上飄散不去,他七歲就成了孤兒,與別的孩子一起日夜在祠堂里嚎哭。” “誣陷他的人壓根沒有來過我們花明村。” “他們不知道我們的痛苦,自然也不會理解我們的忠心。” 馬車到了地方,驟然停下。車廂里放著的桶一晃,水淌出來浸濕了寧朝陽的裙角。 那大嫂回過神來,連聲與她道歉,帶著水桶和吵鬧的孩子們就下去了。 水從繡鞋尖兒上滴落,浸染進厚實的地毯里,變成了一個深色的點。 寧朝陽兀自坐在陰影里,半晌也沒有吭聲。 之前的胡山案對她而言只是一捆卷宗,而現在,這捆卷宗突然活了,一筆一劃飛溢而出,慢慢勾成了一個跪在祠堂里大哭的身影。 有仇恨的人是不會投敵的。 可這又關她什么事呢。 有些煩躁地皺眉,她想把沾濕的繡鞋踢掉。然而剛一動作,面前就蹲下來個人。 江亦川俯身下來,輕輕按住了她的鞋面。 雪白的衣袖隨著動作堆疊到了地上,他低著頭,拿帕子仔細地擦拭她的裙角和繡鞋。 寧朝陽眼睫顫了顫。 面前這人神色很柔和,他不知道什么胡山胡海,也不知道什么家國大義,他只看著她鞋上的水漬,思索著能不能拭干。 燥郁頓消,寧朝陽拉過了他的手。 “好了。”她說,“外頭就是花明村,我陪你去走走。” 她以為這小大夫會高興,誰料他竟是沒動,還搖了搖頭:“不去了。” “怎么?” “原是想讓大人來散心,可大人好像不喜歡這里。”他皺眉,“回去吧。” 她沒有不喜歡這里,她只是覺得有些事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 朝陽嘆了口氣。 馬車搖搖晃晃地轉了個頭,飛快地開始往回跑,他執著她的手,輕輕地摩挲著,似乎在安慰一般。 笑話,她堂堂一個女官,用得著別人來安慰? ……還真用得著。 心里好像有塊又皺又破的布,被他一下一下地撫著揉著,一開始還有些別扭,后來就慢慢習慣,褶皺平展,臟污脫落,春風一吹,那塊布就柔軟如初。 寧朝陽托腮微笑。 她突然問:“江大夫,我背后這傷如何了?” 江亦川實誠地答:“走動和躺都沒有問題,但還是不能背重物。” “甚好。”她輕輕撫掌,眼尾上揚,“那今晚——” 她沒往下說,只意味深長地盯著他笑。 江亦川手指縮了縮。 身為一個外室,最應該做的事自然就在床笫之間,他有了解過,也一早有準備。 但真當提起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還是有些抵觸。 面前這人安靜地看著他,耐心又認真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嗯。”良久之后,他含糊地應了一聲。 · 紅燭紗帳雙鴛鴦,寧朝陽的別院里一早就準備好了這些東西,奴仆們忙里忙外地布置著,連花壇里新長的藥材上都被系了一截紅綢。 江亦川泡在浴池里,看著許管家在旁邊往水里撒花瓣,略微有些無奈。 “非得要如此?”他問。 “這事兒可不能輕慢了。”許管家笑瞇瞇地道,“您放心,我們也就是這會兒還在這里礙眼,待晚些時候一定退得遠遠的。” 不說還好,一說他更是局促不安。 這哪像兩人情投意合自然而然,分明就是要他洗干凈去侍寢。 “主子。”紫蘇在他身后,借著搓背的動作遞給了他一個小紙包。 江亦川定了定神,接過來握在了手里。 “走,再去提些熱水來。”許管家招呼忙碌的奴仆們。 紫蘇跟著起身離開,湢室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江亦川盯著水面上的花瓣看了一會兒,眼眸里露出些許嘲弄。他冷著臉起身,想去夠旁邊岸上的外袍。 背后突然嘩地一聲大響。 瞳孔微縮,江亦川轉身,臉上的冷意還沒來得及收斂,就被她仰著頭欺到了眼前。 寧朝陽雙眸含笑,伸手攀住他,輕輕碰了碰他的鼻尖。 水花四濺,她薄衣濕透,一張臉脂粉不施,清麗無雙。 “叫我好等。”她呢喃。 耳根飛紅,江亦川捏住她的手腕,眼里急急地攏下些清澈,不甚自在地道:“你……” 怎么直接就進來了! “我再不進來,怕你就把皮給搓掉了。”她笑。 紗幔低垂,熱氣氤氳,江亦川僵硬著身子站在水池里,覺得這場面甚是荒唐。 大盛就算是男女同位,帷帳之事也該男子主動些才是,結果面前這人倒是好,徑直就將手搭上來,勾住了他的脖頸。 他突然就想起那日寧肅遠說的話。 -別看她年紀輕,不知道都玩過多少男人了,你這樣的愣頭小子,哪里合她的口味。 心里一沉,江亦川捏緊了手里的迷藥。 寧朝陽毫無預兆地就吻了上來。 水池不深,只沒到他的腰,她踮著腳浮出水面些,濕透的衣衫順著就貼出了一截纖細又柔軟的腰線。 第39章 信守諾言 正常情況來說,江亦川是不受美色誘惑的。 這世上多的是比女人更重要的事,他志不在此。 可是,面前這軟腰往他懷里一送,他的手竟然比腦子的反應還快,下意識地就接住了。 ……這是醫者仁心,他想,這上頭還有傷,他是怕她直接摔下去,到時候上藥的還得是他罷了。 但是她還吻了上來,雙唇溫軟,與他糾纏。 ——這個不太好解釋。 江亦川垂了眼,遲疑地思索著自己不推開的理由。 溫香軟玉,盈盈一握。 這人雖是攀著他的,卻一上來就占了主導,動作纏綿又帶著些強硬的進攻,讓他被迫落在了下風。江亦川有些不服,按著她的后頸就想轉敗為勝。 結果前方沒有戰場,只有一片溫軟的泥潭沼澤,一不留神踏入,就沒了回頭路。 他略顯慌亂,她卻輕輕撫了撫他的背。 冰涼的指尖落在濕潤的肌膚上,一劃就是一層顫栗。 江亦川眼里神色一深。 不起眼的紙包掉進了浴池里,他收攏手臂,咬牙就將她抱了起來。 …… 按照先前的計劃,寧大人會喝下迷藥、與主子同榻一晚,這樣第二日清晨,主子只用裝一裝羞澀,一切就能糊弄過去。 可是紫蘇擔心自家主子并不會裝羞澀。 于是他早早起身,端著水盆就在門外候著。 迷藥的效果很好,寧大人直到巳時末才醒來,手磕在床沿上,咚地一聲響。 他立馬就推門進去,低著頭道:“給兩位主子道喜了。” 露在帳外的一截皓腕被人飛快地拉了進去,接著里頭就響起了自家主子的聲音:“誰讓你進來的!” 聽聽這語氣,生硬又惱怒,果然是不會裝羞澀。 紫蘇暗嘆一聲,連忙道:“小的端來了熱水。” “出去。” “……”好兇。 紫蘇放下水盆,疑惑地往內室瞥了兩眼。 滿地衣衫凌亂,看起來還挺像回事。 不愧是他主子,事事都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