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始有終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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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歲垂下眼,感覺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屋子里并不安靜,有人笑著,有人竊竊私語。 她最后抬起頭,看著陳準,“你真差勁。” 許歲回去又燒了起來,比早上溫度還要高一些。郝婉青遞來藥和溫開水,她服下后,拉上被子就睡著了。 這場感冒反反復復,許歲四天后才去學校。 她開始心無旁騖為高考做準備,很少再去想陳準。 偶爾聽見父母在客廳聊天,郝婉青說 ,男的教育孩子就不如女的,老陳心腸軟,治不了陳準。 許康只會唉聲嘆氣,說他這個年紀剛好叛逆期,又遭遇生死離別的人生大事,就怕沒引導好,那孩子走錯路。 郝婉青叫他少cao心,說現在老陳南嶺和順城兩邊跑,能幫的我們肯定幫,盡力就好。 …… 后面再說什么,許歲塞上耳機沒去聽。 作者有話說: 想到你們可能不愛看他們的少年時期,雖然不是必要內容,但也有好多細節在里面。 當初自己還覺得這部分寫得挺滿意呢唉,除了這章,還有四章就結束啦。 第25章 6月7日, 高考如約到來。 這天悶悶的,沒有太陽,云層壓得很低, 天氣預報說上午有小到中雨。 那時候還不興父母穿著一新地去考場外給考生加油打氣, 許歲檢查好考試用品和準考證, 自己出的門。 第一天的兩科還算順利,傍晚時,她走出考場,看見許康騎著自行車來接她。 郝婉青已經在家忙碌一下午,許歲推開門就聞到那股熟悉的花膠雞湯味兒。 她洗澡的功夫, 郝婉青炒好幾道小菜。 陳志遠電話就是這時候打進來的, 問陳準有沒有去過。 細問才知道, 臭小子離家出走了, 留張字條,說去外地散散心。 老陳六神無主,和誰去的, 去了哪里, 要去多久, 他都不知道,實在是平時照看陳準太少, 找都不知去哪兒找。 這頓飯沒法再吃,許家夫妻交代許歲幾句, 匆忙出門了。 許歲看著門口,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她放下筷子, 面對滿桌菜肴, 忽然沒了食欲。 許歲起身回房, 隨便找了本英語真題做, 半天才發現一個單詞都沒看進去。 耳邊盡是鐘表走過的嘀嗒聲,越聽越煩躁。 她看著窗外,良久,忽然想起什么。于是她再也坐不住,去客廳抽屜里翻出陳準家的備用鑰匙,換鞋出門。 陳準家沒有人,陳志遠不知去哪里找他了。 許歲用鑰匙開門,徑直走到陳準房間。 端午根本不懂發生了什么,搖著尾巴屁顛屁顛跟在許歲后面。 許歲開始四處亂翻,抽屜、書柜、書包……,果然,她找到了曾鳴送的那張光碟,塑料封皮上寫著一串電話號碼。 最后許歲是在順城火車站找到陳準的。站前五四街的盡頭有家面館,位置偏僻,沒有招牌,周圍環境臟亂,出入的人也雜七雜八。 天黑了,周圍光線暗,許歲沒來過這邊,踏了一腳的泥。 曾鳴最先看見她,起身迎上前:“呦,咱姐來得還挺快。” 許歲瞧都沒瞧他,目光徑直盯著坐在小馬扎上的人。除了他,旁邊還有兩男一女,都社會小青年的穿著打扮。 陳準筷子還沒放下,扭著頭,一臉詫異。許歲聯系曾鳴的事,曾鳴根本沒有提。 曾鳴拍了拍腦門:“瞧我這記性,忘說了,咱姐給我打的電話。” 陳準瞥瞥他,撂下筷子走到許歲面前,“什么事?” 許歲說:“你爸找你。” “告訴他我過過就回去。” 許歲拽住陳準衣服:“你不許走。” 她現在就一個念頭,死也得留住他。一旦他和這群混混離開順城,也許陳準就不再是陳準了。 “松開。”她抓得緊,他竟一下沒掙脫。 曾鳴笑著摻和進來:“別別,有話咱坐下聊,生什么氣啊。” 他不要臉地去抓許歲的手,看陳準:“早說讓你介紹介紹,我想跟咱姐好。”又看許歲:“要不這趟跟我玩玩去?” “少他媽在這開玩笑。”陳準一把推開他。 “我認真的啊兄弟。” “滾。” 許歲沒管其他人說什么,只一門心思拉著陳準離開,這會兒力氣出奇的大。 陳準邊罵人邊試圖擺脫許歲,兩人糾纏起來,腳底的泥踩出奇形怪狀的紋路。 不知是否有意,曾鳴再次上前勸阻,有一下沒一下搭許歲肩膀。 拉扯當中,許歲揮手。 曾鳴“嘶”的一聲,既而捂住左眼。 其實許歲并不是故意的,女孩兒的指甲尖而薄,混亂中也不知這下撓到誰。 這時一旁看熱鬧的幾人倏地起身,圍了過來。 曾鳴捂著眼:“cao!” 同伴問:“有事嗎?出血沒?” 曾鳴沒答話,猛地回手,狠狠給了許歲一巴掌。他可記仇,不識好歹的女人有很多,當眾卷他面子的還沒碰見過,加上今天這一下,給個巴掌算輕的。 他出其不意,原本道路就泥濘,許歲腳下打滑,身體向旁邊歪去,額頭撞到磚墻上,“咚”一聲悶響。 同伴習以為常,抱著手臂看熱鬧。 陳準愣兩秒,不知為何,一股怒氣直沖頭頂,他想都沒想,朝曾鳴一拳打過去。 曾鳴沒防備,栽倒在地。 “你瘋了,又他媽不是你親姐。”他捂住鼻子,有血順著指縫往外流。這女的自動送上門,調理她一下而已,他是真沒想到陳準會打他。 陳準不說話,陰沉著臉,彎腰去扶許歲,誰知曾鳴忽然間跳起來,隨之另兩個男同伴也一同沖向他。 陳準雖個子高,終究單薄了些,一對三肯定要吃虧。 他很快被他們圍堵住,拳腳相加。 許歲此刻還是發懵的狀態,額頭這一撞不亞于從天橋上摔下來那次。 她緩了幾秒才看見陳準被他們堵在墻角打。 許歲咬緊牙關起身,沖上前阻止。 這群混混揍人才不分男女,許歲只感覺有人推搡她一把,她便被一同卷在那幾人腳下。 可下一秒,陳準翻身護住了她。 許歲蜷著身體,耳邊是陳準痛苦的悶哼聲。 她喊救命,可透過縫隙看出去,周圍沒有行人,面攤老板也只是在視野里晃了一圈,轉身進去。 幾人持續一會兒才停手。 曾鳴氣喘吁吁:“為個女的,你丫竟然打老子,陳準你他媽不適合跟哥哥混,回去找這小娘們玩兒泥巴去吧。” 陳準翻過身,艱難地靠著墻壁,并不反駁。 旁邊人遞來紙巾,曾鳴擦了擦鼻子上粘的血,放掌心揉爛了,扔在陳準腳邊:“今天老子眼睛差點瞎了,鼻骨也快斷了,從你那兒拿的錢就一筆勾銷了。”他看看時間:“到點了,咱再會吧。” 說完,幾人罵罵咧咧轉身,影子逐漸消失在巷子中。 周圍忽然安靜下來,天色也應景般黑的透徹。 許歲探身過來摸他臉:“你怎么樣?” 陳準歪頭躲開:“沒事。” “用不用去醫院?” “不用。”他問:“你呢?” 許歲其實很疼,只是一時搞不清額頭更疼還是臉頰更疼。后來被陳準護在下面,她別的地方沒有受傷。 許歲咬牙搖了搖頭,“我也沒事。”她靠坐在旁邊,實在忍不住嘲笑他:“被利用了吧,還屁顛屁顛跟人走呢。” 又有什么關系呢,陳準不在乎。 許歲問:“你給了他多少錢?” 陳準搖頭。 她不追問了,說:“無論如何,別和他們瞎混就行。” 許歲生平第一次和這類人接觸,被打更是沒有過,她強撐至此,指尖還在發抖。 許歲不動聲色地交握住雙手,好一會兒,聽見陳準低聲:“你說得對,我差勁透了。” 許歲回憶起那日罵他的話,其實她很想告訴他,那些不作數的,在她心中,他一直是個好孩子。 可沒等她開口,陳準又道:“我爛透了,和他們一樣爛。”他聲音忽然發顫:“要不然我媽怎么會離開我。” 許歲怔住,轉頭看他。 可眼前一晃,陳準五指捏住她頭頂,將她的臉扭回去。 許歲沒再堅持,因為就在剛剛那一瞬,她似乎看到他臉上那行亮晶晶的眼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