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始有終 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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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歲邊走路邊回憶今天物理課的難點,老師講了什么竟完全串聯不起來。 進門剛換鞋,郝婉青迎上前:“看見陳準沒有?” 許歲一懵:“沒有啊。” 郝婉青焦急地看時間:“這孩子也不是上哪去了。” 陳準雖已到頑劣年紀,卻知分寸,深知住在別人家里,不應添麻煩,所以晚歸的情況從來沒有過。 就因為太反常,郝婉青才六神無主,一時間青少年吸毒、打架斗毆、校園暴力、失蹤、致死,所有可怕情節紛紛涌上心頭。 “他沒回來嗎?”許歲放下書包:“爸爸呢?” “出去找陳準了。” “去哪里找?” “先去學校,然后再去附近網吧看看。 ”郝婉青思來想去:“不行,我得給陳準mama打電話。” “等一下。”許歲攔住她,快速把鞋子穿回去,“我大概知道他在哪兒,我去找,待會爸爸回來叫他不要出去了。” “你上哪兒去找?” 許歲抬腳提上鞋,聲音消失在樓道:“別管了,在家等我電話。” 許歲打車直接去了濕地公園,猜準他在哪兒,所以路上并沒怎么著急。 這時候公園已經關門了,只有南門附近護欄處有個破口,能允許一人通過。 許歲付好錢,下車便朝那個方向跑。 她從護欄破口鉆進去,此時此刻,公園內毫無生氣,齊腰的雜草中危機四伏,樹和湖都褪去原本顏色,變成恐怖的濃黑。 她咬了咬牙,剛想邁腿,忽然有個黑影從樹后竄到身前,隨即一道聲音在頭頂炸開:“嘿,干什么的。” 許歲:“啊——” 陳準一把捂住她的嘴:“是我是我,你別叫,一會把看門大爺招來了。”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許歲一把掐住他側腰,用了全部力氣,狠狠擰上一圈都不放手。 陳準呲牙:“嘶——” “許歲姐。” “jiejie好。” 許歲這才發現,不光陳準自己,另外還有兩個男生在,她是認識的,他們每次見面都jiejie長jiejie短,嘴甜得很。 除此之外,旁邊地上還放著個大旅行袋。 許歲松開陳準:“早上那只狗?” “嗯。” “怎么抓到的?” 陳準揉著腰:“先走再說。” 時間已經很晚,兩個同學幫著找了一下午的狗,騎車先回家了。陳準和許歲在路邊攔輛出租車,去當時順城唯一的一家寵物醫院。 路上陳準把事情講了下,說他們幾乎把公園翻個遍,幸虧那狗還在,找到時已經不如早上有精神,饑餓和疼痛令它沒了反抗的力氣,幾人才順利把它捉到的。 到醫院后,立即送狗去檢查。 許歲給家里打了通電話,沒敢說陳準逃課找狗的事,撒了個謊,說他班同學打球傷了腳,陳準正在醫院陪著呢,晚點和她一起回去。 好在郝婉青沒說什么。 許歲掛掉電話,長舒一口氣。 陳準從衛生間洗手出來,在走廊追上她,“告訴大娘了?” 許歲剜他一眼。 他心情顯然好很多,拽拽她馬尾:“膽子不小啊,敢大半夜一個人去找我。” “你就沒心沒肺吧。” 陳準說:“不好意思啊,讓你們擔心了。” 許歲挺生氣的,聲音不自覺大了起來:“你都快15歲了,還是小孩子?能不能別那么任性,想起什么是什么。” 陳準乖乖認錯:“好的,好的。” “又不是去干傷天害理的事,應該找地方打電話,先告訴家里吧。” “沒錯,沒錯。” 許歲:“你知道他們多著急,差點給你mama打電話,都這么晚了,還要叔叔阿姨大老遠趕回來嗎?” 陳準豎起食指在她面前比劃:“就這一次,肯定就這一次。” 許歲拍掉那只手,看他認錯態度還行,也就懶得再追究。 陳準暗自捏把汗,靠墻站著,只覺得側腰某處隱隱約約地疼,偷翻起衣服瞄了眼,被許歲掐過的地方留下一個紫疙瘩。 他放下衣服,視線移向前方,默默揉了揉。 沒過多久,寵物醫生做好檢查出來,說捕獸夾已經被取下,有人正在給狗處理傷口。因為耽誤時間太久,它右前腿即使不截肢,恐怕也會落下殘疾。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外傷,只是它長時間未進食,身體比較虛弱。 這天,許歲和陳準夜里十點才到家,許康已經睡下,郝婉青在客廳黑著燈等兩人。早前許歲打來的電話中得知陳準沒事,所以她只簡單問了幾句,就去廚房給兩人熱飯了。 狗還留在寵物醫院里,需要住院輸液。 接下來怎樣安置它,也是愁事。帶回許家不現實,陳準自己都是寄居,怎能再弄只狗來,況且這里面積有限,睡不下那個大家伙。 許歲建議:“這狗不知是被拋棄還是走丟的,雖然你把他救下來,但終究不是它主人。如果它能重回主人身邊,或許是件好事。” 平時鬧歸鬧,陳準還是比較聽許歲話的。幾天之后恰好是周末,狗出院,陳準當真帶著它在濕地公園外坐了兩天,可終究沒有主人來尋,他又在電線桿、布告欄等地張貼許多小廣告,卻也沒等來尋狗的電話。 不得已,陳準把狗先帶回了自己家。 之后他犧牲好多睡覺時間,早起先騎車五公里,回家遛狗排便,換新尿墊,放好一天的糧食和水,然后再去學校。 就這樣,一晃就是一個月。 那狗右腳留下殘疾,卻被陳準養得越發健壯,毛發黑而油亮,雙眼炯炯有神,每次見他來都搖頭擺尾,支起兩條前腿扒住他胸口,熱情地舔一通才肯作罷。 天氣升溫很快,某天,他接了水管,在院子里給狗洗澡。 剛好許歲來,她隔著院門便看見陳準穿件背心坐在小凳上,衣襟被水打透,隱隱現出逐漸寬闊的背和窄瘦的腰。 “你涼不涼啊?”許歲扒著圍欄,冷不丁大聲說。 陳準沒等動,那狗先竄了過來,對著她吠叫不止。 許歲嚇得倒退一步。 陳準:“回來!” 說來奇怪,這狗只跟陳準相處一個月,卻聰明懂事極了,聽得懂命令,并且高度服從,扭頭便回到陳準身邊。 陳準說:“坐。” 它乖乖坐下,揚起腦袋,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子。 陳準來給許歲開門。 許歲不肯進,被陳準硬拽了進來。她沒敢往前走,剛好腳邊有個小凳子,便規規矩矩坐在上面。 陳準拿起水管繼續給狗沖洗,同狗介紹說:“她是許歲,女,今年17歲,長的不怎么樣,學習還行,平時愛嘮叨,愛睡懶覺,不喝牛奶,是個小矮子,人挺野蠻的,還很霸道。你記住這張臉,一家的,下次不準咬了。” 許歲扯扯嘴角:“能聽懂似的。” “可別小瞧它,它的大腦比一般動物都發達,智商相當于六歲小孩。”他說:“有時候比你還懂事呢。” “嘁。” 陳準側頭瞧一眼許歲,忽然很想捉弄她。 他拍拍狗的后背:“去,歡迎一下。” 那狗得令般站起來,叫一聲,啪嗒啪嗒搖著小碎步就沖許歲過去。 “別別別,啊啊——”許歲驚慌失措,整個人跳起來縮到墻角。 陳準哈哈大笑。 許歲怕極了,這家伙直立起來都有她高了,大大的嘴叉,恐怕一口能將她脖子咬斷,可退無可退,那狗前腿已經搭住她肩膀,伸出舌頭,致以它對人類最崇高和友好的禮儀。 許歲雙手捂住臉,只感覺一個濕答答熱乎乎的東西瘋狂舔她手背,她快哭出來:“陳準,陳準,求求你。” 陳準一愣,第一次聽到這樣軟綿綿的語調從許歲口中發出來,不知為何,手指尖竟產生短暫的生理性麻痹。 愣神片刻,他趕緊過去把狗弄開。 許歲臉頰憋得紅撲撲,扯住陳準背心擦手,并精準地朝他腰間掐去。 陳準:“嗷!” 這回他老實了,上次淤青還沒掉,又添新傷。 此刻日頭已升到最高,將地上的水蒸發,帶來隱隱涼意。 打鬧一陣,兩人去屋里找吃的。 那狗粘人得很,陳準去哪,它就去哪。 許歲繞著它走,拆開一袋干脆面坐在沙發上,問:“這狗是什么品種?狼狗吧。” “凡是黑色都狼狗?”陳準嘲笑她無知:“羅威納。” “多大了?” “寵物醫生看了它的牙齒,也就五六個月。” “這個頭可不像五六個月。”許歲又問:“叫什么名啊?” 陳準說:“沒名。” “起一個。” “沒想好起什么。” 許歲趴下來,枕著沙發扶手,從茶幾縫隙偷偷看它,說話時,嘴里的干脆面還沒嚼完:“端午節那天撿到的,就叫端午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