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書[刑偵] 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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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報?!” 衛生間的水停了,哈士奇還要嚎叫,被孫蘇祺一巴掌箍住嘴。 她靜|坐在浴缸里,抻耳朵聽。 “對,她車上發現了定位儀和竊聽器,還說天兒撬鎖進了他們家,跟蹤她女兒,對兩人的正常生活造成威脅,現有的證據是大量的小區和路面監控,我看了眼,的確是殷天?!?/br> “跟老殷說了嗎?” “沒。她來的時候顧姐在,我讓顧姐先別說,但她會不會私自聯系我就不知道了?!?/br> “邢局呢?” “沒,她說的這些情況現在都沒核實,萬一到最后發現惡意舉報呢,之前馬悅琪不還要舉報她。” “成,我知道了,我派人核實?!?/br> 孫蘇祺攤著兩手沐浴液泡泡,看著他蹙眉掛電話,“怎么回事?莊郁我知道,她以前是殷天的鄰居。” 孫蘇祺轉身去洗手,而后滿屋找手機。 郭錫枰攔住她,“別,這種事情一旦確定,性質極其惡劣,她如果沒做,會真相大白,但她如果做了,的確需要付出代價?!?/br> 孫蘇祺蹬開甩水的哈士奇,“她和莊郁關系很好的,如果是誤會呢,直接解開不就完了,她的脾性干得出來這樣的事,但是一定有前提,她只有極度懷疑一個人才會這么做?!?/br> 郭錫枰瞇眼咂摸,“41號案?” 孫蘇祺驚詫,“如果是她知道了什么,又沒證據,只能跟蹤,只能進屋找證據呢。” “無論有沒有關系,在沒有上級授權,沒有審批書的情況下,這些行為都是違法的。明天咱倆上班都正常點,不要說,那會害了她,如果她知道了,掩藏行蹤,或是有過激行為,對她的整個職業生涯,都不會是好事?!?/br> 孫蘇祺長吁短嘆,輕輕頷首,“莊郁……莊郁還救過她,那次青松嶺回來,她呼吸道過敏……”孫蘇祺揉著肚子,“好好地,怎么回事嘛……” 七中隊正在龍湖館聚餐。 殷天從鶴臺嘉園出來,便到龍湖跟他們匯合。 烤魚辣得她嗓子眼冒火,吃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就著鍋邊餅,簡直人間美味。 侯琢坐在她身側,盯著江湖尖椒雞吃,他鼻頭紅,嘴巴更紅,顯得嬌艷欲滴。 康子是湖南人,直夸味道地道,一聽老板口音,就要稱兄道弟。 侯琢受不了了,耳朵麻得“嗡嗡。” 他起身去冰柜拿了桶桂花酸梅湯,剛糾結要不要再來桶花生露,手機響了。 “喂,郭隊。”他歪脖夾手機,用膝蓋關柜門。 “殷天是不是在你旁邊?” “對,你找她啊,等會,我把電話給她?!?/br> “不用,你找個安靜點的地兒,我有事跟你說。” 侯琢詫異郭錫枰此時的一本正經,忙把飲料一放,往店外走,“怎么了郭隊?” “惠愛醫院的醫生實名舉|報她涉嫌跟蹤和非法侵入他人住宅,對方提供了大量的監控圖片和竊聽器、定位儀,你跟進一下這個事,等會回局里直接找丁隊,他會安排你的工作事宜,不要聲張?!?/br> 侯琢呆若木雞。 郭錫枰不耐,“說話。” “好好好,好……我回去找丁隊?!?/br> 郭錫枰已經掛了電話,侯琢還僵直地舉著,難以消化剛才的信息。 他從霓虹閃爍的門洞里看著埋頭干飯的殷天,她不時和隊員笑鬧,吃得一臉汗,一臉淚,整張臉紅彤彤,別有光彩。 似乎有所感應,殷天的目光遞了過來,穿越重重人影和騰騰霧氣,與他對撞。 作者有話說: 預收 《走馬燈事務所》 野心勃勃,準備高升的蔣副隊被羅局派往窮鄉僻壤的西北農村。 接一個蓬頭垢面,饑黃干瘦,呲著牙嗑瓜子的電影放映員。 女人不情不愿上了車。 回威北市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鉆進羅局的辦公室粗鄙地撒潑,她沒東西扔,就扔兜里的瓜子。 天女撒花糊了羅局一臉,鎮住了整個刑偵口。 周一,新隊長的就職典禮上,那個從西北來的土鱉女人嚴菁菁穿著一身警服,生不如死地站在了會議室中央。 同樣黑喪著臉的還有蔣副隊。 一個不想干,一個太想干……注定成仇人。 半個月后,蔣炎武發現了嚴菁菁的秘密。 這女人自言自語,好吃懶惰,晝伏夜出,還學別人做法人開公司,他順藤摸瓜,摸出個生意紅火的走馬燈事務所。 剛要向督查組匯報,又有了新發現,這女人,好像能看見鬼。 第68章 她放屁! 臨近22點, 胡同口黢黑,又是深冬,朔風追著梧桐葉亂躥。 上公共衛生間的人縮脖揣手, 汲汲皇皇。 搪瓷燈隔老遠才微黃一盞, 馬德凱牛rou面館就成了這片胡同里最明光锃亮的歇腳食館。 進店的客不少。 邢局是狂熱的面條愛好者, 跟分局督查處的副處包漢生正窩在最里一桌,吃加rou面。 他嚼著蒜, 靠墻坐, 打量著三五素雅的年輕女性,“怎么這么多生面孔啊, 兩周沒來, 換消費群體了。” “隔壁胡同開了家纂刻店,開業活動多, 都是年輕人。” “年輕人?”邢局驚詫,“纂刻,”他打量著背布包, 頗有文藝氣息的姑娘們,“那不是老年活動嗎?” 包漢生嗤笑, “你老年, 你刻嗎?老花眼一個,你知道往哪兒刻嗎你,對得齊字嗎!” 邢局不服, “咱都舞大刀弄大槍, 握不住繡花刀?!?/br> 手機一響, 邢局接聽, 神色凝了凝, “嗯, 好,嗯,可以,這么做吧,嗯,先探虛實。” 電話還沒結束呢,包處的手機也震了。 他狂風暴雨地吸溜著面,靜靜聽著,至始至終沒說話,最后輕輕“嗯”了聲。 兩人同時掛了電話。 邢局高喊,“馬老,倆燒餅!” 包漢生將燒餅一掰,夾著牛rou片往里塞,吃得津津有味。 他血糖高,老婆在家管得緊,不讓他碰碳水。 每次市局開大會,都是他的解|放日,過來痛痛快快吃兩碗加rou面,要麻要辣,要燙手的燒餅,有時是火燒。 “怎么做?”邢局窺他,督查處這幾年在他帶領下陰陽怪氣,多橫的警察進去都老老實實。 “你是問我怎么做,還是問你怎么做?”包處喝口茶順順嗓。 “我覺得吧,” 邢局笑嘻嘻,“鐵頭敲鐵砧,梆梆硬,沒必要,咱又不是鐵頭,也不是鐵砧。甭雞蛋撞石頭?!?/br> 包漢生沒說話,他一點不想接那電話。 殷天這潑皮丫頭,茅坑里的頑石,又臭又硬,還背靠大山。 她的那些“爸爸”里,有他的朋友,也有他的勁敵,無論怎么做,做什么,都會腥臊一身。 他繼續裝傻充愣,今晚血糖又得飆升,包漢生摳出片二甲雙胍,就著面湯吞了。 邢局急了,“你說話呀?!?/br> “咱倆吃到現在,你有沒有接過電話我不知道,但我沒接過?!彼^也不抬。 邢局心里松落,暢快了,“沒吃夠就再來一碗,臊子面怎么樣,我請,這頓走我賬,老馬,來碗臊子!” 姚局家今晚氣氛神神秘秘。 一張床上,他唉聲嘆氣連連起夜,姚太太背對著他,腦子里過著無數奇思妙想。 終于在他第三次去衛生間時,姚太太闖了進去。 丈夫褲頭也沒脫,直接坐在馬桶蓋上,手里捏著手機,正驚駭地看她。 “日子不過了是不是,???凌晨2點,跟哪個小狐貍呢!” 她一把奪下手機,里面傳來了老殷壓聲的咋呼,“姚齊諺,你被鬼攆了你,撥了掛,掛了又撥,大晚上你鬧春啊!” 這一頓吼給姚太太整懵了,目光狐疑地瞪向姚局,“你干嗎呢!” “呦,咋還有嫂子!”老殷更奇怪了。 姚局飛揚浮躁,猛一跺腳,“行啦,都閉嘴,還不夠亂的,老殷你去衛生間,我有事跟你說!” 他把莊郁舉報的事情和盤托出。 還提到七中隊的侯琢在聚餐后回到分局提了交管局的視頻,在技術隊對比著莊郁提交的監控,通通扒了一遍,沒有出入,沒有做局陷害,坐實了她的跟蹤。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表明她非法入侵,但走廊監控拍到了她一身而過的身影。 還有竊聽器和定位儀,是從特殊渠道購買,商家證實了殷天是購買人。 老殷傻了,腦袋“嗡嗡”,抓著頭頂的幾縷毛發大力揉搓,只會反復嚅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她跟莊郁,她倆……不可能啊!” “老嚴剛才給我發信息,會安排她休假,這幾天會討論出處理意見,我也不好說太多,你知道就行,該配合配合,別節外生枝,去找莊郁,別落口舌,行了我掛了。”姚局摁斷電話。 姚太太從原先的憤怒成了癡傻,“怎么回事啊!怎么就……還實名舉|報,她以后,會不會影響工作?” “你說呢!”姚局唉聲嘆氣,“老邢跟她強調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聽,有了新證據新線索,先上報!上報!然后再跟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