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書[刑偵]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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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莫也不甘示弱,灌下lady be good賢妻良母,rattlesnake響尾蛇,honeyed apples甜蘋果,fever狂熱…… 天地成了流動的熒光液體,所有的靜物都鮮活曼妙起來,抖擻地舒展著。 椅子在躍動,桌子在騰飛,像迪士尼的動畫電影,侃侃而談做著自我介紹。 鏡子也跑來湊熱鬧,像個雍容華貴的婦人,照耀著殷天紅潤妖冶的面龐。 一睜一閉間,她的臉徐徐虛晃出米和的神韻,那雙溫潤的眼睛她不會看錯,就是米和,就在鏡子里,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抓,差點從椅子上栽下去。 把老莫嚇一跳,忙扶住她。 殷天晃著腦袋再看,消失了,鏡子不動也不笑了,很是乏味,她瞬間沒了興致,吵吵著要去下一家。 米和背著雙肩立在酒店后巷的紅門,“我到cupa了。” 阿成從球賽中掙脫,看了眼定位,“等會等會,什么時候出來的,不再cupa了,現在的位置是白鴿巢前地,jojo house!” “換地了不早說!”米和一晚上積郁了太多雜火,全壓在心下,再經時間一發酵,如今有了井噴的預兆。 “sorry sorry!我能看到你信號,直走行到底,右轉,等下!她在動,從jojo出來了,在往東,速度很快,進了十月初五馬路。” “什么路?” “十月初五馬路,向沙梨頭海邊……” 這家位于沙梨頭的酒吧門面極其樸素,色彩黯淡,易被忽視。 唯一引人注目的是破門匾上鐫刻的純正花體英文,讓酒吧染了點洋味,寫著“魔笛”。 一長發老外歪歪斜斜地走出酒吧,在門口點煙。 殷天一推門,羊頭骨風鈴低聲蕩漾。 所有人的目光匯聚而來,兀的都笑了,殷天和老莫的衣著簡直像是這酒吧特聘的群演,氣質如出一轍。 正宗的美式運動吧,有著西部特有的曠野風情。 老板在佩吉生活了22年,巖壁、峽谷、荒漠的粗糲皆融合室內的點點滴滴。 老莫已然顯出了醉態,陰陽胡貼腦門上,腿直不起來,曲膝走。 反倒是殷天能打持久戰,喝著龍舌蘭,在鏢盤前扔飛鏢,一支支鏢針勉勉強強地釘在最外圈。 最后一支脫手時,米和的腦袋乍然出現在鏢盤上,殷天悍然大叫,駭得寒毛卓立。 驚了半個酒吧的人,她一臉忌憚,嘴唇打顫,眼里涌動著悚惶 老莫正和調酒的中葡混血帥哥比拼游戲呢,抿著接骨木花利口酒。 醉得快翻白眼了,也比那帥哥的笨手來得靈活。 殷天徹底沒了心思,只覺得身子發寒,頭重腳輕。 酒水在肚里亂晃,跟觸礁似的“哐嘰哐嘰”,刺激出了她的饑餓。 走出“魔笛”透氣,一撇臉看到了一孤巷盡頭,有家暈染成昏黃色調的居酒屋。 海膽拌飯,不知為何,這四字蹦進了殷天腦海,肚子也“咕嚕”應和。 薅著老莫進去,仿佛扎入了《深夜食堂》的置景拍攝地。 境遇一旦熙熙融融,惠風和暢,困意便澆頭而下,老莫菜單還沒看到第三行,就窩角落里睡著了。 五六個座位圍攏著料理臺,老板是個中年男人,包著頭巾,正麻利地斜切三文魚。 墻面貼滿了老板親自手繪,不怎么具備觀賞性的浮世繪和今日特價餐單,最醒目的位置上張貼著“每逢周二周四,生啤酒半價”。 一個滿臉漲紅的老人最奪目,正執拗地擺弄著面前的花生米,旁邊一灘碎殼,“一顆,兩顆,三顆,四顆……昨天兩個剝出了五顆。多了就長的小,大的就顆數少,什么都是這樣。” 殷天坐他旁邊,點了一堆炙烤和海膽拌飯。 拿出手機一看,123條未讀信息,當即嗆了口波子汽水。 她一條條回,張乙安的,老殷的,孫蘇祺,姚局的…… 隔壁的老頭像個醉酒的老神仙,揉搓著腦袋上的幾根毛,用蹩腳的漢語嚷嚷,“漂亮的都不是我的,我的都是丑的,我的丑老婆不放開我,自由我是沒有的!” 一對年輕情侶窸窸窣窣笑起來。 殷天沒笑。 老頭迷朦地看著她,用蹩腳的漢語問,“你沒有聽懂?” 殷天回以蹩腳的日語,“聽懂了。” 老頭打量著她面前的燒烤物,全是內臟,“嘎嘎”笑起來,“逃出來的,你也逃出來的,我也逃出來的,你逃出來吃內臟,你先生也不喜歡內臟的味道。” 殷天得意洋洋,“我沒先生,我自由萬歲!” 老頭抑揚頓挫地唱起來,“大腸、小腸、肝臟脾腎胃!大腸、小腸、肝臟脾腎胃!……找個會品嘗它們的男人,不會品嘗它們的男人,很乏味!” 殷天遞給老頭一串大腸,“我是最幸福的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嘩啦——”木門發出一聲巨響。 “殷警官腸胃怎么樣,自己心里沒數嗎!” 殷天又驚懼又迷離,嚇出了一個震天的酒嗝。 她已經喝得兩眼沒法對焦,瞪著門口森森然的米和,瞪著瞪著就瞪成了斗雞眼。 老頭哈哈大笑,吹了個響亮的口哨,戲謔地擠眉弄眼,“你是最幸福的女人。” 殷天傻愣愣看了半晌,死勁兒搖頭,以為米和會消失,可他還在,正陰鷙地盯著她。 她掐著自己的臉蛋兒,掐紅了,米和還沒消失,掐紫了,人還在。 她滿臉不置信,抓住老頭胳膊,“那有人?” 老頭抬起紅燦燦的腦袋,也盯了良久,認真篤定地一下下點頭,下巴都撞到鎖骨了,“有人。” “是個男的?” “男的。” “頭發很短。” “很短。” “個子很高。” “比我高。” “看著很兇?” “兇。” “你問他叫什么?” “喂!你叫什么?”老頭扯嗓問。 居酒屋一片死寂。 老板連海膽都不開了,幾雙眼疑三惑四地鎖著米和。 米和憤憤睚眥,氣得全身都在抖。 怎么能讓她喝那么多酒,她大病初愈的腸胃怎么受得了! 雙目冷峭,迸著殺人的精光。 他一張臉一張臉凝睇過去,虎視眈眈找著那個罪魁禍首的男人。 殷天坐不住了,“他沒有回答?” 老頭篤實,“沒有!” 殷天“噌”得起立,起猛了,差點把椅子碰翻。 她探身拽住已昏睡的老莫,“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又看見米……米……了,完了,哪哪兒都是他……啥啥都有他!” 殷天抓著頭發“嗷”一聲蹲地上撓腮,滿臉苦楚,“完了,完了,我要開花了!” 作者有話說: 前天和潔潔吃飯,她給殷天和米和起了個cp名:銀河系夫婦 我覺挺好! 第54章 極樂之宴 米和走過去, 殷天背對著他蹲著,米和也蹲下來,殷天愣愣瞌瞌, 回頭沖他比了個“噓!” “他……”殷天壓聲, 用手比劃著, “門口那人……還沒走。” 米和看著吧唧嘴磨牙的老莫,知道自己誤會了。 惱羞的怨氣輕了幾許, 不動聲色地看她, “你怕他。” 殷天使勁搖頭,跟癲癇一樣, 她發量多, 毛茸茸的頭發上躥下跳。 米和生怕她把腦袋晃掉了,忙抬手扶住, “那為什么?” 殷天用手摳地板,腦袋越垂越低,偶能聽見啜泣, 再抬時眼眶蓄滿了淚,“我不想喜歡他, 可我看鏡子里是他, 飛鏢盤里是他,剛才又看見他,我知道……我知道這就是喜歡。” 米和心下一鞭鞭, 被抽得血淋淋。 他也有些哽咽, 喉頭溢出的聲音又沉又輕, “為什么不想喜歡他?” 殷天大豆一般的淚水滾滾往下落, 癟著嘴哼唧, “喜歡他, 他就會死掉。” 米和一怔,明白了,眼淚當即順流而下。 殷天像拉閘泄洪,委屈得哭聲不絕,“我不想讓他死掉,我喜歡他眼睛,最喜歡了。” 所以他不能變成胡志鑫,更不能變成桑國巍。 殷天一想到是米和爛稀稀的臉,眼眶剝離得只剩兩個黑洞,身子被魚龜啃噬得只剩縷縷rou條和白骨,她就鐵塊壓身一般窒礙難行。 腦袋疼得炸裂,星星點點的碎片無一不叫囂著他死亡的慘狀,還有桑國巍瀕死前滯緩地爬下樓梯,經歷了幾十年噩夢的搓磨,她尚能接受,可若換成米和,那雙溫潤的眸子血糊糊地瀉下紅痕,她會瘋,真的會瘋,會瘋,甚至可能會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