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書[刑偵] 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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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和不置可否,將牛rou放進冷鍋中熬煮,隨著水溫滾滾,血末積聚沉浮。 他細心撇去,撈出后放進高壓鍋,定了40分鐘的鬧鈴 “我會挨家挨戶敲門討藥,這樣青松嶺的村民都可以做證,殷警官服用的藥物是由我經手。她出了事,我嫌疑最大,所以請丁隊長務必親自跑一趟長陽,逮捕我。” 丁一遠迷糊了,蹙眉思疑,“你想做什么?” 米和炒起面粉,刮沙一樣,微黃之后收火裝盤,“在我離開長陽的那一刻起,輿論戰就會引|爆,媒體將多渠道關注高燁此次的案件。高燁在國美學院的風評很好,長陽一吹風,學生掩不住怒火,就會群起激奮。” 他把番茄上鍋蒸煮,開始快速行刀,洋蔥、土豆、胡蘿卜都化整為零,“長陽最擅打什么,最擅長‘義戰’,‘惑戰’和‘理戰’,他們會放大我被抓捕的消息和律團群龍無首的局面,捏造出警方為了破案不擇手段的‘事實’。” 米和神色冷淡,像在述說天氣般平常,“這個時候阿冉會接替我當辯護律師,走第一步:以兄妹關系為切入點,闡述高燁沒有作案動機。” 丁一遠沒想到他這般誠懇模樣,會和盤托出,一時怔營。 米和將手撐在膝蓋處,揉了揉,往地上跺了跺。 在港島跑得太猛,從膝蓋到傷處凝成了個鐵疙瘩,隱隱僵疼,他瘸腿一步步往桌邊蹦,老殷忙扶住他。 張乙安進屋把腿傷的藥膏拿出來,“那我們需要做什么?” 米和把褲子掀到傷處,大力揉搓,“我需要殷警官在發作時,丁警官確保她必須進入惠愛醫院,莊郁莊主任會接手治療。因為這種藥劑對身體無大傷,但我要得出輕微傷害的結果,這份證明,她會出。” 歇了歇,他重新蹦回灶前。 溶解的黃油金燦燦冒泡,所有切丁蔬菜入鍋煸炒,以洋蔥打頭陣,西紅柿負責出汁。 米和靜靜看著這一鍋繽紛,“在青松嶺,我會半夜來確認藥劑成分是否合適,有沒有出現其他病理反應。”他看著丁一遠和和氣氣的笑,“我腿不好,丁隊輕點踹,不然再傷一次,就真廢了。” “你要爬窗?” “我的團隊美名曰協作,不如說是不同陣營的高層放下來的眼睛,盯著我一坐一起,一言一動,放心,我不會允許她有任何閃失。” 牛rou連湯倒入鍋中,開始“咕咕”燉煮,他守著鍋,“請丁警官做好準備,因為長陽會匿名舉報你公報私仇,警方在重壓下,在沒有絕對證據面前,我會被釋放,會上庭辯護,會用精神疾病做主牌,聽明白了嗎?” “匿名舉報多此一舉吧?”丁一遠咬牙。 “撥云見日是要付出代價的。” 米和將炒好的面粉撒入鍋中攪拌,“就像,我想知道我父親為什么這么愛喝羅宋湯,我喝了三年喝吐了才知道,這是我母親死前為他做的最后一道菜。‘喝吐了’就是代價,‘知道他們情比金堅’就是真相。” “你們去青松嶺干什么?” “找點線索,無傷大雅不重要。”米和將湯勺遞給張乙安,“我不餓,先回去了,還有十分鐘關火就好,留一碗給小天吧,她愛喝。” 青松嶺之行的清早,米和的眼皮一直在跳,他惶惶不安,專門請出了黃大仙,燒香磕頭。 可千算萬算,還是錯算了。 殷天差點死在回市里的路上。 莊郁從急救室出來時,張乙安幾乎站不住,被老殷緊緊箍在身側。 孫蘇祺聽說了,白著臉慌慌張張下樓,也不敢問,只能攥緊張乙安寒涼的手掌。 莊郁把報告給米和,拍了拍張乙安臂膀,“情況已經穩定了,強心針打得很及時,按理說敏使朗和這藥劑不會產生任何不良反應,但她身子疲乏沒好透,免疫力低,導致病毒催化了嚴重的呼吸道過敏,現在已經沒事了,多補蛋白,靜養,一定要靜養一段時間,不老實就綁起來,保持睡眠充足,如果休息不好就直接吃思|諾思。” 丁一遠這才松了口氣,側頭剮著米和。 米和的手一直在打顫,怎么都停不下來,看到他投來的目光,忙移到背后藏起。 侯琢哭唧唧,他目睹了殷天的整個瀕死狀態,抹著淚聽從她的猜測,去了趟高燁家,將衣柜里所有的毛織品打包。 康子只覺得后怕,他知道丁一遠和米和在密謀聯手什么,可他瞧不上這樣的做法。 這不欺負人嗎,要是出了意外,誰擔責! 他瞪了眼丁一遠,上樓跟郭錫枰匯報,而后將青松嶺帶回的證物交給技術隊和法醫中心。 臨近黃昏時,沈蘭芳在分局三層做了退休前的最后一場尸檢。 果然在張美霖的鼻腔中發現了絨毛纖維,與高燁櫥柜中的毛織衣物相符。 技術隊在《迪奧的世界》上,查到了高燦母親、父親和高燁的指紋。 通過現場照片,確定墳墓里高燦的尸體已呈白骨化,沒有過多異樣,棺材有破損痕跡,不排除人為暴力的損毀。 晚上9點,米和還蹲守在醫院,陪高燁做精神鑒定。 這一日走走停停,他腿傷的疼痛越來越嚴峻,索性買了根拐杖,一扭一扭。 高燁的鼻子做了修復,用紗布裹著,雙頰大面積挫傷,看得慘不忍睹。 兩人并肩坐著,米和點了根煙放他嘴里。 高燁這幾日憋壞了,癟著腮幫子死勁嘬。 米和看他受窘,嘲弄地失笑,“為什么捅郭錫枰?” “每個人都是有詞匯禁忌的,”高燁一說話滿臉疼,只能哼話,“‘軟|蛋,懷孕,幸福,美滿這些都是我的禁區,”他裝瘋賣傻地輕笑,“你應該謝謝我,不然怎么知道她掉下去的時候想的是你。” 兩人沉默著。 走廊昏黑,只有兩盞破敗的小燈,因線路不穩“吱吱”叫。 高燁掐著煙屁股,“你爸頭發全白了,”他比劃著,“這邊,后面,全白了,跟你一樣,剃了個寸頭。” “他一次都沒有聯系我。” “不會回來的,就算你找到他,他也不會回來,這兒沒什么值得留戀,他把上輩子給了蔡榕榕,把下輩子奉獻給了我們,你知道莊郁叫他什么嗎?”高燁似是想到什么,有些動容,眼眶濕紅起來,“她叫他父親。” 米和惆悵閉眼,后腦輕輕靠墻,落滿蕭森。 走廊再次陷入死寂。 “你后悔大包大攬嗎? 高燁搖頭,“我見過跟燦兒很像的人,以為自己可以有新生活,可她嘴巴不對,她嘴巴很干裂,不滋潤,像麥子割完的麥茬。我蜻蜓點水地碰了一下,就知道不是她。” 他虛空地盯著一處,“她回不來了,你父親跟我說,她永遠都回不來了,她偷雞摸狗,污穢無恥,上不了天堂,只能在地獄受苦,可他人即地獄,我也在受苦,我救不了她。” 康子上了樓梯,從走廊盡頭疾步而來。 米和拔下他嘴角的煙。 高燁瞇眼看他,目光細長,能抵人心。 他看了很久,想要一點點透析出米和父親的面容輪廓,“自古以來,雙面間諜的下場都不太好。” 米和溫吞一笑,“談不上,除了捅郭錫枰的那刀,你什么都沒做錯,張美霖,她該死的。” 作者有話說: 第47章 米和真正的“殺人”底牌 為了避開蛇蝎團隊的監視, 米和無法出入殷天的病房。 好在莊郁了解他的花花腸子,讓張乙安把人領回去,在家靜養。 這給了米和發揮的余地, 越挫越勇, 效仿羅密歐夜爬小樓。 他戴著護膝, 顫顫巍巍似個老頭,手腳并用地往上攀爬, 他的協調性缺斤少兩, 與行云流水的體態簡直分道揚鑣,既笨拙又沉重。 摔了兩次, 跌了一屁|股泥, 還坐斷了老殷最愛的羅斯繡球花。 終于,蹭到了二樓, 一條腿踩在空調機上,另一條腿掛窗邊,上半身前傾著往里栽。 房間開著壁燈, 幽幽暗暗。 殷天縮在床上,因為太瘦, 只有一淺淺的小鼓包。 老殷進屋關燈, 往窗戶一瞥,嚇得趔趄后退,踩到了身后的張乙安。 張乙安疼得腳趾摳地, 差點飛淚, 恨恨一捶他肩背, 壓聲罵, “作死啊!” 看他硬直不動, 探身一望, 亦是愕然。 米和正單腿掛窗戶上,兩臂慌張揮舞,瞪著他們,白毛衣白睡褲,簡直就是一擱淺的天山雪蛤。 城隍廟里的小鬼,干瞪眼不開腔。 三個鬼,六只眼,苦苦僵持著。 半晌,在米和快要支撐不住時。 老殷低咳一聲,眼睛瞟天瞧地,身子緩緩后拱,和張乙安亦步亦趨地退出房間,輕掩上門。 米和褲子臟,坐地上。他家教嚴苛,外褲臟褲不能上床。他捏著僵硬的膝蓋,背靠床側。 殷天就蜷在他身后,他甚至能聽見她清淺的呼吸。 米和翻看著她做的筆記,上面標注著拉丁語和荷蘭語,有些用法和詞性標錯了,他一一修正。 凌晨3點,殷天開始輾轉反側,眉峰蹙緊睡不平定,有轉醒的趨勢。 她臨睡前服用了思諾思,如此強效都無法根治睡眠質量。 米和心疼地側過身,幫她揉太陽xue,低吟著拉丁美洲的童謠,他嗓音踏實溫厚,曲調澄澈。 可殷天還是醒了,雙目微茫,有些迷糊,“你怎么在這?” “我進局子前,想看看你。” 殷天腦子遲鈍,反應了半天,“你們在密謀什么?” “這些單詞的詞性錯了,”米和捏了捏她臉,“我都給改過來了,你有不會的直接問我,我是活字典。” “那黑皮書跟你……” 米和兩手捂住她耳朵,“睡覺睡覺,要靜養,不然殷叔和張姨會把我轟出去。” 他腿麻了,換個坐姿,疼得呲牙咧嘴。 “怎么了?”殷天傻愣愣看著。 “腿有些疼,爬上來的時候摔了兩跤,屁|股也疼。” 殷天往里挪了挪,“你上來坐。” 米和詫異看她,定了兩秒搖頭,“褲子臟。”他移了位置,側坐床下,傻笑地灼灼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