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云釣月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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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見了,問袁雙:“弟妹,你聽過小楊吹蘆笙嗎?” 袁雙搖頭。 老王便回到飯店,拿了自己的蘆笙出來,往楊平西面前一遞,慫恿他,“弟妹還不值得你吹一曲?” 楊平西回頭看向袁雙,袁雙喝了酒,雙眼發(fā)亮,睨著他故意說:“嫂子剛才和我說,藜東南好多寨子里的姑娘都想聽你吹蘆笙……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聽一聽?” 楊平西一哂,懂了。 他接過老王手上的蘆笙,捧著試了試音后,站在袁雙對面,看著她思索片刻,才將蘆笙吹響。 楊平西吹蘆笙時,眼睛始終望著袁雙,好似這首曲子只為她一人演奏。他吹的曲子節(jié)奏舒緩柔和,像傍晚的夕陽,徐徐的晚風,河道里潺潺的流水……還像情人間私密的呢喃。 曲調悠揚,袁雙心頭一動,想起了吳姐剛才說的話——藜東南好多寨子里的姑娘都想聽楊平西為自己吹一首蘆笙曲,但他從來沒答應過。 她忍不住在心里一嘆,覺得自己可能真是被楊平西種下情蠱了,不然怎么會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一曲吹畢,周圍人鼓起掌來,楊夕南趁機給袁雙和楊平西拍了幾張照片,又拉了他們過來,喊上阿莎、大雷和萬嬸及她的兩個孩子,說:“我們拍一張合照吧?!?/br> 老王主動說要擔任攝影師,他拿了楊夕南的單反,有模有樣地指揮道:“我數(shù)一二三,你們就喊‘耕云’啊?!?/br> “一……” “二……” “三……” “耕云——” 咔嚓一聲,此刻定格。 “耕云”的團建最后變成了一個露天的大party,所有人都很盡興。等夜深人散后,楊平西幫老王把工具收拾好了抬回去。 袁雙趁著老王夫婦不在店里,掃了下他們店里的收款碼,轉了一筆錢過去。她本以為自己的這個行動是很隱秘的,沒想到錢才轉過去,店里就響起了語音播報,那聲音嚇得她一個激靈,差點就把手機丟了。 楊平西進門就看到了袁雙的一系列舉動,像剛入行的小毛賊一樣,既膽大又膽小,頓時在門邊笑得不能自抑。 袁雙微窘,忍不住搶白,“笑什么笑?!?/br> 她走過去,拿手肘輕輕杵了下楊平西,瞪他一眼,“給我憋著!” 楊平西垂眼看著袁雙,不知怎的,今晚的她格外動人。他忍不住把人往身上一攬,低頭親了下。 袁雙余光看到老王夫婦拿著東西出現(xiàn)在門口,笑得一臉曖昧,趕忙抬手推開楊平西。 “果然是年輕人啊?!崩贤跣χ揶硪痪洌骸拔疫€是頭一回看到小楊把持不住?!?/br> 袁雙臉上發(fā)熱,不由暗地里掐了楊平西一把。 “小楊,你們今晚就別回去了,在朗寨住吧?!眳墙銦崆榈匮埖馈?/br> “不了。”楊平西抓過袁雙的手,說:“人多,不方便?!?/br> “怎么會不方便,我們這有的是房間。” 老王的目光在楊平西和袁雙身上轉了圈,忽而笑呵呵地說:“人多,的確是不方便。” 吳姐還要說,老王阻止她,“就讓人小兩口回去吧,他們在自己的地盤更放得開。” 到底是夫妻,老王這么一說,吳姐立刻露出了然于心的表情,她盈盈笑了兩聲,開口說:“那我們就不留了。” 和老王夫婦道了別,從飯店出來,袁雙臉上的熱度一直沒散去,她乜了眼楊平西,埋怨道:“怪你,讓王哥吳姐誤會了?!?/br> 楊平西低下頭,問:“誤會什么了?” 袁雙抿著嘴不說。 楊平西笑了一聲,摟過她,說:“他們沒誤會?!?/br> “在自己的地盤上……的確更放得開。” 第50章 時間不早, 收拾好東西,楊平西招呼店里的人上車。 因為要開車,楊平西晚上就沒喝酒,袁雙倒是喝了些, 上車后在山路上一晃悠, 沒多久就靠在椅背上睡著了。她睡得不沉, 察覺到車停下后就醒了。 楊平西幫袁雙解下安全帶, 說:“你先回店里,我送阿莎回去?!?/br> 阿莎家里還有母親要照顧, 不方便外宿, 袁雙點了下頭, 她從車上下來,回頭見楊夕南還坐在車上不動,就喊了她一聲。 楊夕南回道:“我剛才和阿莎姐說好了, 今晚和她一起睡,明天可以拍拍她的寨子?!?/br> 在阿莎家住倒沒什么不安全的, 袁雙拉上后座的車門,叮囑楊平西開慢點,這才跟著萬嬸、大雷他們上山回了黎山寨。 萬嬸、大雷的家都在蘆笙場附近, 袁雙和他們道別后, 一個人帶著“寶貝”往山上走。她走的“水上糧倉”那條道,本以為這么晚了, 孫婆婆應該已經睡了,卻不想她一個人坐在門前, 似是睡不著覺, 出來納涼。 袁雙看孫婆婆孤零零的, 就拉著“寶貝”一起陪著婆婆賞月, 直到老人家催她回去睡覺,她才起身,往上走回旅店。 “耕云”現(xiàn)在是座空樓,靜悄悄的,顯得外邊山林里的蟲鳴鳥叫聲更加清晰。 袁雙把大廳的燈打開,就近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想等楊平西回來。以前住店的人少,晚上大廳里還能有一兩個住客一起說說話、喝杯酒,今天卻是一人也無,她難免覺得有些孤單。 正感慨的時候,李珂打來了視頻,袁雙正愁沒人說話,立刻接通。 “沒打擾你和楊老板的好事吧?”李珂開口就揶揄道。 袁雙和楊平西定下關系后,沒瞞著李珂,這事沒少被她拿來調侃,袁雙早已習慣,就從容地回道:“他不在店里。” “那去哪兒了?” “送員工回家了。” 袁雙把今天店里團建的事一說,李珂馬上問:“我看網(wǎng)上有人說你們旅店今天關門來著,還以為是假消息,原來是真的???” “嗯?!?/br> “楊老板關的?” “我關的。” 李珂愣了下,隨即眼睛一瞇,問:“這是你的又一個營銷策略對吧?” 袁雙笑了,“不是,就是單純地覺得沖著熱度來的人太多了,把‘耕云’的氛圍都破壞了,想避一避。” 李珂傻眼了,“袁又又,這還是你嗎?你不趁著熱度漲房費大賺一筆,居然把店關了?” “我有那么愛錢嗎?”袁雙故作不滿。 “是誰以前說的,和楊老板相性不合,你愛錢他不愛?!崩铉鎸W著袁雙以前的口氣說道。 袁雙笑了聲,說:“我還是愛錢的,但是賺錢也得分情況,我不想讓‘耕云’變成那種商業(yè)化的旅店?!?/br> “嘖嘖,我居然能從你嘴里聽到這樣的話,真是活久見了。”李珂感慨道:“你真是越來越像你的楊老板了?!?/br> “像他不好嗎?”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你以后是要回來的,要是太像楊老板了,還怎么在北京的酒店工作???這里可是吃人不見血的名利場。” 袁雙斂起笑意,沉默了。 李珂盯著袁雙的臉,眉頭倏地一皺,問了個緊要的問題:“袁又又,你不會是真想留在藜州吧?” 袁雙露出了個為難的表情。 李珂之前以為袁雙和楊平西只是春風幾度,頂多算是旅途中一場美好的邂逅,之后就會回到各自的生活軌道中,現(xiàn)在卻覺情況不妙。 她一唬,馬上端正表情,正色道:“我之前和你說,讓你留在那兒別回來,是開玩笑的,你可千萬別當真?!?/br> “你在北京辛辛苦苦干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在行業(yè)里有了點積累,真要是去了藜州,那這一切可就都付諸東流了?!?/br> “雖然你現(xiàn)在呆在那兒挺好的,但是以后的事都是說不準的……”李珂不想澆冷水,她嘆了一口氣,由衷道:“不夸張地說,這是關乎人生的抉擇,要慎重再慎重,你千萬別一頭腦熱,不然真的后悔都來不及。” 袁雙知道李珂是為了自己好,只有真朋友才會說真心話。她扯起嘴角笑了下,頷首應道:“嗯,我知道。” 袁雙和李珂聊了會兒,掛斷視頻后,她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她二十歲的時候,渴望去大城市生活,所以不顧父母的反對,執(zhí)意去了北京。這些年在那兒,她滿身疲憊,到后來都不知道是自己想留下還是為了一口氣而留下。她靠著一股拼勁,付出了時間、心血,總算是做出了點成績,說一點留戀都沒有是假的。 但同時她也舍不下“耕云”,這里沒有那么多勾心斗角阿諛奉承,只有日升月落云卷云舒,還有人與人之間最純粹質樸的感情。在這兒生活的這段日子,可以說是她這幾年來最輕松愜意的時光。 袁雙覺得腦子里有倆小人在打架,難分勝負,她一時取舍不下,不由幽幽地嘆了口氣。 正糾結間,楊平西回來了,他進了門,反手把旅店的門關上。袁雙回神,看到他手上提了個袋子,就問了句:“拿著什么?” “楊梅汁?!睏钇轿髯呓?,把手上的一杯楊梅汁放在桌上,解釋道:“看到鎮(zhèn)上有人賣,就買了?!?/br> 楊平西說完坐下,袁雙立刻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草氣息,她從煙草味的濃度上就可以判斷出,他是在進店前不久才抽的煙。楊平西的煙癮不大,偶爾會點一支,她沒放心上,拿了袋子里的楊梅汁,用吸管一戳,吸了一口。 晚上喝了酒,楊梅汁酸酸的口感正好能中和掉酒精的味道。袁雙咬著吸管,余光看到楊平西一直盯著自己,眼神幽深,不由雙頰一鼓,把嘴里的楊梅汁咽下去,笑問道:“你一直看著我干嘛?想喝???” “想喝你怎么不多買一杯。”袁雙故意做出一副護食的姿態(tài),說:“我可不會分給你。” 楊平西眸光微閃,低笑著說:“那我喝你嘴里的?!?/br> 他說完不待袁雙做出反應,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頦兒,迫使她微微仰起頭。 一吻畢,楊平西撫了下袁雙的唇瓣,盯著她看了幾秒,才笑道:“不是很酸?!?/br> 袁雙喘著氣,覺得舌根都是麻的。她捧著一杯楊梅汁,張嘴想喝,又見楊平西虎視眈眈地盯著,好像她一喝,他就要從她嘴里奪食。 “你喝吧?!?/br> 袁雙把吸管塞進楊平西的嘴里,卻沒想到他花樣這么多,自己喝了還來喂她。 一杯楊梅汁見底,袁雙已經有些缺氧了。 楊平西把人一抱,起身往房間走,邊走邊說:“今天晚上可以徹底放開了?!?/br> 今晚店里就只有他們,不用再前瞻后顧左右提防。袁雙摟著楊平西,看著他問:“nancy不會是你故意支開的吧。” 楊平西挑眉一笑,垂眼說:“我只是‘隨口’告訴她,阿莎家的寨子里有一棵百年的楓樹,比黎山上的所有樹都高?!?/br> 楊夕南是個攝影迷,就喜歡拍不一樣的景色,楓樹又是苗族的神樹,楊平西這么說,她指定是會想去拍照的。 袁雙看著楊平西,數(shù)落他一句:“有你這么當哥的嗎?” “這叫互相成全。” 袁雙憋著笑,“成全你的一己私欲?” “是我們的?!睏钇轿鞔蜷_房門走進去,意味深長地問:“難道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