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云釣月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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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都來了,還是得拍幾張打卡照,袁雙拿出手機對著古橋隨意拍了兩張,余光見楊平西走到一旁接電話,她聽他喊了聲“大雷”,就知道是旅店有事找了。 等楊平西掛斷電話,袁雙走過去問:“旅店有事?” “嗯,出了點小狀況。” “那你回去忙吧。” “你自己……” “我多大人了,再說,之前去大瀑布我不也是一個人走下來了嗎?”袁雙很干脆,朝楊平西擺擺手,說:“你趕緊回去吧,別耽誤掙錢。” 楊平西失笑,也不和袁雙假客套,交代了幾句:“古橋有六個景點,每個景點都有觀光車,這次不用錯峰,按路線走就行。” 袁雙點頭。 “走棧道的時候別離水太近,容易掉下去。” “嗯。” “去‘水上森林’就按景區規劃的路線走,別往山里面跑。” “嗯。” “如果要坐船,一定記得穿救生衣。” 袁雙聽楊平西事無巨細地叮囑她,好像她是第一次出門的小孩,忍不住開口說:“楊平西,你早上才說我有能力,現在就質疑我了嗎?” 楊平西愣了下,隨即笑了,說:“我是怕你人生地不熟,會出事。” “我這么大個人兒了,能出什么事?”袁雙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嫌棄道:“我要開始玩了,你趕緊走吧。” 楊平西笑一聲,說:“小心點。” 袁雙朝他揮揮手,敷衍地道別,見他轉過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嘖”了聲,問:“又怎么了?” 楊平西從兜里掏出手機,低頭點了兩下,走回去說:“加個好友,有事好聯系。” 袁雙這才意識到,自己和楊平西都半熟了,卻連對方的微信都沒有。她從包里拿出手機,掃了碼加他。 楊平西的微信名就是“耕云”,頭像是店里那只阿拉斯加犬的照片,袁雙掃了眼,點擊添加。 加上好友,楊平西就走了,袁雙等他走遠后,才找出他的微信,翻看起他的朋友圈來。 楊平西發朋友圈不怎么勤快,半年僅有幾條動態,每一條都和他養的那條狗有關。 3月22日,他發了張阿拉斯加犬的照片,問:狗丟了,有沒有人看到? 4月18日,他又發了張狗的照片,問:狗又丟了,有沒有人看到? 5月28日,他還是發了一張狗的照片,問:有沒有人看到我的狗? 6月15日,他仍然發了一張狗的照片,說:狗丟了,看到的人麻煩聯系我。 袁雙看笑了,敢情楊平西的朋友圈就是發尋狗啟示的地方,這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開的是叫“耕云”的寵物店。明明是個旅店老板,朋友圈里卻沒有一條宣傳旅店的動態,簡直不務正業。 “這人。”袁雙搖了搖頭。 她此前一直覺得楊平西不夠精明市儈,不是做生意的料,可這兩天她看旅店的住客還是挺多的,難道是風水好? 想到這兒,袁雙不由又想到了早上他邀她入伙的事。 之前她覺得和楊平西搭伙肯定虧死,現在看來好像不會,但即使沒了這個顧慮,她還有別的顧慮。 袁雙雖說不是什么top院校的高材生,但學校并不差,畢業后她憑自己的能力當上了大堂副理,自認能力也不差。雖說現在辭了職,但憑她的履歷,只要她想,回北京再在好點的酒店找份工作還是很容易的。 以前在酒店受了氣,或是工作累的時候,袁雙也想過要開家民宿,自己當老板,但不過是想想罷了,她知道這不現實。如果她現在答應楊平西,就意味著要放棄這些年在北京費盡心力打下的根基,前功盡棄。 袁雙仔細考慮了下,還是理智地認為留在藜東南不是靠譜的選擇,楊平西賞識她,算他有眼光,但她只能對他說聲抱歉了。 邊上的旅游團集結完畢,在導游的一聲令下,一齊出發了。袁雙也不再站在原地,快步走在了他們前面,打算好好逛一逛景點。 藜江兩岸都能走,一邊是寬闊的公路,一邊是狹窄的棧道。上午太陽斜照,公路上沒什么遮擋物,直接曝曬在陽光之下。 袁雙怕曬,就從古橋走到了對岸,借著樹蔭沿著棧道往前走。棧道沒有扶欄,難怪楊平西讓她別靠江邊走,不過藜江的水淌得緩慢,江水也不是很深,倒不那么危險,她甚至看到有游客蹲在江邊的礁石上玩水。 藜江江水綠中帶藍,與大瀑布景區湍急的江流相對,別有一番意趣。袁雙打開游客模式,一路上走走停停,時不時拍幾張照發家族群里,向父母匯報下自己的情況。 走了半個多小時后,袁雙找了個石頭坐下休息,她從包里拿出早上出門前楊平西給她的水,才喝了兩口,就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姑娘笑著朝她走來。 “小jiejie,你能不能幫我拍幾張照片?”高個兒姑娘問。 袁雙想著也就一會兒的功夫,便蓋上瓶蓋,接過了她手中的相機。 高個兒姑娘擺姿勢很專業,都不帶重樣的,袁雙幫她拍了十幾張照片,看得出來她很滿意,道了謝后又殷切地問她能不能結伴一起走。 袁雙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這姑娘不是真心想找人作伴,而是想找人給她拍照。 所幸袁雙今天不趕時間,尋思著一個人走也是無趣,不如就和她搭個伴兒。 “我叫夢茹,小jiejie,你呢?”高個兒姑娘搭話。 “袁雙。” “那我叫你小雙?” 袁雙挑眉,說:“我可比你大。” “我今年大學剛畢業,你不是嗎?”夢茹問。 袁雙搖頭,“你看我像學生嗎?” “像啊,又年輕又漂亮。”夢茹眨巴眨巴眼睛說:“看著不比我大。” 袁雙心想這姑娘嘴還挺甜,知道找人幫忙要把人哄高興了。 袁雙和夢茹結伴走完了古橋景點,因為聊得還不錯,又一起乘車去了“水上森林”景點。 “水上森林”顧名思義就是水上的森林,森林里種的都是水杉,高大的樹木挺拔沖天,根部卻浸在水中。 袁雙剛進景點就感到一陣涼爽,森林里修了小道,走在其中能聽到周邊細微的水流聲,有些游客還會脫了鞋襪下去水潭戲水。 到了新景點,夢茹的“拍照癮”又發作了,她興沖沖地把相機遞給袁雙,袁雙就找好角度幫她拍了幾張。 “小雙姐,你拍得真好。”夢茹翻看照片,忍不住夸了一句。 袁雙不居功,只說:“是你上鏡。” “你覺得我上鏡?” “嗯。” “那你說我去當模特怎么樣?” 袁雙忖了下,反問:“工作還沒定?” 夢茹嘴角的笑意霎時沒了,耷拉著肩說:“我想當模特,但是我爸媽想讓我回老家,找份安穩的工作。” 袁雙愣了下,總覺得夢茹這情況似曾相識。 “我才不回去,安穩有什么好的。”夢茹賭氣道。 袁雙垂眼說:“你爸媽也是關心你,怕你吃苦頭。” “我知道,但是……”夢茹雙手叉腰,意氣風發地說:“我才21歲啊,人生還長著呢,現在不去嘗試不去挑戰,以后我一定會后悔的。” 袁雙怔忪。 她想到了自己。 二十郎當歲的時候,袁雙也和夢茹做了一樣的選擇,不顧父母的勸阻反對,執意要去北京,想在大城市里生活。 那時她還很有激情,有著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莽勁,做事從不瞻前顧后,說去北京就去北京,才不管它是龍潭還是虎xue,但現在,她的熱情好像已經被消磨殆盡了。 袁雙驀然發現,自己學會了權衡利弊,計較得失。這當然是件好事,說明她這些年成長了,但也丟失了一部分自我,她現在連嘗試另一種生活的勇氣都沒有了。 對現在的她來說,北京和藜東南相比,未嘗不是另一個意義上的舒適區。 她不過比夢茹大個5歲,就已經是上了年紀的人了? 袁雙察覺到自己內心的天平已有了傾斜。 她從前在書上看到說西南有的民族會蠱術,她懷疑楊平西是不是對她下了蠱,不然怎么打從認識他開始,她就一直被牽著鼻子走? 第15章 正午,日頭正高,氣溫也升至了最高點。 景區雖四面環山,樹蔭良多,又有藜江從中貫穿,但不管如何涼爽,夏季白日里,人在戶外徒步總歸是件不那么舒適的事。 袁雙靠著自己的兩條腿走了一個上午,累不說,身上熱得已經出過好幾回的汗了。夢茹也不復一開始時的活潑,到了“水上森林”后半程,連擺拍的力氣都沒了。她們好不容易走完全程,才從出口出來,就癱在了長凳上。 袁雙把瓶子里的最后一口水喝盡,正尋思著要去休息站買水,楊平西的電話就適時來了。 她把空瓶往垃圾桶里一丟,接通電話,有氣無力地問:“什么事兒?” 楊平西聽袁雙語氣懨懨的,低聲笑了,問她:“從‘水上森林’出來了?” “你怎么知道?” “我估計以你的體力,上午也就能逛完兩個景點。” 袁雙不滿,還想和楊平西杠上兩句,但事實擺在面前,她只能作罷。 “人出來了,在哪?”楊平西問。 袁雙故意說:“你這么能猜,還問我?” 楊平西哼笑了下,一點也不介意袁雙耍小性子,而是說:“我在‘水上森林’出口的休息站,你休息好了過來。” 袁雙“嘁”了聲掛斷電話,人倒是老老實實地站了起來。她看了眼指示牌,招呼夢茹一起往休息站走。 楊平西就等在休息站前,抬頭看見袁雙,舉手隨意地招了下。 還未走近,袁雙就看出了楊平西和之前比有點不一樣,她隔著點距離仔細打量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把下巴的青茬刮干凈了。沒了胡茬,他整個人清爽了許多,但身上那股落拓不羈的浪子氣質卻一分未減,大概骨子里的東西和外表無關。 “哇,好帥。”夢茹看到楊平西不自覺地就感嘆了句:“身材也好好,像男模。” 楊平西本來就長得不錯,現在捯飭一下更是人模狗樣的。袁雙看著他,忽的想起了昨晚做的夢,表情瞬間垮了,冷颼颼地回一句:“也就那樣吧。” 說罷,她幾步走過去,站在楊平西面前,問:“忙完了?” “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