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第125節
那人還赤急白臉起來:“人早三四年就升營長了,我還能騙你們不成!” 霍家人一聽這話,三四年前,不就是他娶了新媳婦,回來帶霍明霍巖走的那一年嗎? 好啊,感情還防著他們老霍家的人? 霍家人義憤填膺起來,覺得受了霍一忠的欺騙,老三升職級了竟然還瞞著他們家里人,上回讓他給霍真弄進軍營去,他百般推卸不肯伸手,是不是他第二個老婆攔著,還不讓他給家里寄錢,把他的工資捏得死死的,老三才不敢告訴家里自己升職了,而且他自從二婚之后,也不像之前,每個月都給家里寄錢,這個反骨老三,白養他十幾年了! 這么一聯想起來,于是霍家所有人都開始動手寫信給霍一忠,他們老霍家還沒分家,定要霍一忠每個月把工資寄回老家給父母養老,還要拉扯家中的侄子侄女,總不能把錢都花在他第二個老婆的身上!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信,霍一忠只是皺眉,信里說了許多江心不好聽的話,他看完信,收起來,藏在抽屜深處,沒讓江心知道,但見著臨近年關了,還是給老家寄了錢和票,完全夠兩老和老大一家過個豐足的年。 江心年底算錢的時候,看他隨機用錢的那個信封癟了下去,猜著應該是給哪個困難的戰友或是家里人寄去了,他的工資,他有權處理,就沒有多想。 沒想到過年前霍老爹和霍老大又來信了,說他娘生病了,讓霍一忠最好過年前回家看看老娘,信里一改咄咄逼人要他給錢的語氣,而是賣起了可憐,說霍老娘在病中如何思念他和霍明霍巖兩個孫子,想讓霍一忠帶孩子回家看看她,一家人一起過年,也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這回就連霍大姐都在里頭夾了兩張紙,不過她沒有說讓老三帶著媳婦孩子回來,就說明年開春想送孩子去上學,需要學雜費二十元,家里實在手頭緊,想找老三借點錢,三年后等手里松快一點就還給他,另外一張紙是借條,借款人上歪歪扭扭寫了霍大妹三個字,還摁了紅色的手印,這已經算是一張正式的借條了。 霍一忠這么多年都沒被爹娘惦記過,從前的事,心里再失望,對爹娘始終抱著一種近乎赤城的期待,何況他也有幾年沒回老家了,只是年前肯定來不及,如果明年有假期,他還真想回去看看,于是霍一忠就把這封信給江心看了。 江心白天和幾個嫂子去屯里換些腌羊腿和腌牛rou,準備一家人過年吃的,走了一整日,雪天路滑,身上還背著東西,走起來就特別辛苦,晚上回到家,吃過飯,早早關上大門,燒了熱水泡腳,舒服得長嘆一聲。 她接過霍一忠遞過來的信,五分鐘就看完了,先把霍大姐的兩頁紙拿出來,說:“過幾天郵遞員來了,就給大姐寄二十五塊錢,多的就當是給她幾個孩子的過年紅包了。” 江心對霍大姐的印象還不錯,當初她跟著霍一忠去長水縣老家,也就霍大姐一人誠心認為,無論如何,得給第一次進門的弟媳吃頓飯再走,還偷偷把被關著的霍明霍巖放出來,江心記她的好。 至于另外的信,江心多看一眼都覺得礙眼:“你想回去就回去,但不能把霍明霍巖帶走。”她泡完腳,拿毛巾擦腳上的水,眼睛沒有看霍一忠。 霍一忠就知道她定然是不高興的,可他也有點虛榮心,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些光宗耀祖的意思了,往日里爹娘和大哥大姐拋下的那個十二歲男孩兒已經長大,現在還當了軍官,錦衣不能夜行,否則在外頭拼命有什么意思呢?他就想找時間回去一趟,最好把水靈老婆和兩個養得胖團團的孩子也帶回去。 江心和他生活在一起三年,又豈能不知道他想什么,霍一忠成熟起來的時候很成熟,天真起來又過分天真,總之她拒絕:“我不去,你自己去問問,霍明霍巖要不要和你一起回去?” 大人決定就行,問孩子做什么,霍一忠認為沒必要,只要說服江心,孩子們就是一聲令下的事。 “心心,你想想,我們一家現在過得這么好,總得回去讓他們瞧瞧。”霍一忠一個人回去有什么意思,當然得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回去,讓人看看,軍功嬌妻幼子,他霍老三確實是有出息,有本事了。 江心還是搖頭,穿好鞋子,指揮霍一忠把她的洗腳水拿下樓倒掉,霍一忠倒了洗腳水回來,江心已經窩在沙發上看起小說來,那封信散在桌上,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繼續剛剛的話題。 對于江心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行為,霍一忠有些氣惱:“那畢竟是我娘,她病了,我總要回去看看她。” 江心看著書的眼神都沒抬起來,冷哼一聲:“遺棄未成年子女的父母,我看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看望的。” 何況他們只是讓霍一忠帶著孩子們回去,又沒叫上她,她江心可是拿著刀和他們對峙過的,霍老爹霍老娘那兩張貪得無厭的嘴臉,霍明霍巖兩個這樣小的孩子被餓成排骨,江心一旦想起就作嘔,這個坎兒她過不去。 這話把霍一忠說得喉頭一梗,他原先是帶著幾分對回憶的迷離,對江心傾訴了他爹娘從前逃荒時對他干過的事,但沒想到現在她竟把這件事這么輕飄飄地拿出來說,無視了他在其中的痛苦,霍一忠心里拉起了防備線。 江心始終沒有抬頭,她以前對離異父母就是有許多期待,以至于后頭不斷失望,失望積累到一定程度,所以才冷下心,讓自己去面對自己不被重視、不被愛的現實,如今她理所當然地認為霍一忠也必須要做到如此堅強,去面對自己血淋淋的童年和過往,所以她要求自己,不論前路多艱辛,都不能回頭。 霍一忠一夜都沒說話,江心那夜累得厲害,也沒顧及到他的情緒。 郵遞員來家屬村的時候,江心把二十五塊錢交給了郵遞員,讓他幫忙寄回給長水縣的霍大姐。 霍一忠回到家,江心把這件事和他說,把郵遞員手寫的回單也一并交給他,霍一忠接過來,當時沒說話,半晌才開口:“過了年,如果沒有訓練,我想帶著孩子們回去一趟。” 爹和大哥在信里說娘病重,他當兒子的,總得回去看看。 江心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的不對勁,也不唱反調了,就說:“那你問問霍明霍巖什么意思吧。” 現在這兩個小鬼頭很有主意,江心日常陪著他們過招,有時候有趣,有時候心累,有時候也會不耐煩,霍一忠若是真愿意帶著兩個孩子出去一趟,她獨自一人在家,說不定還能過兩天安生日子,讓他也知道一人帶著兩個孩子出門在外是個什么感受。 可惜霍一忠一提出這件事,霍明就馬上搖頭:“爺奶家嗎?我不去!”委屈先不說,只要說起爺奶家,霍明就記得和弟弟搶飯吃的事情,說著又貼近江心,生怕她媽也讓她去,狗腿兮兮地給江心夾菜,“媽,我不去。” 霍巖倒是問了一句:“爺奶家有弟弟meimei嗎?”他年紀最小,到哪里都是當弟弟的,聽說外公外婆家里有個比他小的meimei,恨不得馬上就到人家面前當哥哥。 霍一忠搖頭,他的大哥大姐結婚早,生的孩子比霍明霍巖都大。 霍巖就沒了興趣:“那不去了。” 霍一忠臉色有些陰沉,這些話自然不是江心教的,畢竟霍明古靈精怪,她記得吃也記打,誰對她好對她不好,霍明心里門兒清。 霍巖怕霍一忠,見他爸板著臉,黑眼珠子轉一圈,聲音小下去,問:“媽去嗎?”他依賴江心,遇到什么事都和江心說,每日都要媽抱著,親親面孔才肯起床,離開他媽就不行。 江心也搖頭:“我不去。” 一家四口,三比一,霍一忠本來就黑的臉更是沉得跟鍋底一樣。 江心也不理他,長水縣那頭要是要錢,一個月十幾塊錢加一些票,她倒是可以松松手,霍一忠想怎么給就怎給,可讓她去面對霍家的人,她實在沒有這個心思。 霍明是最旗幟鮮明和她站在一起的,母女倒是挺同心。 要過年了,林秀寄了兩條褲子來給兩個孩子,江心讓他們試一試,把褲腿改一下,上身就合適了,給林秀回了信,寄了兩個孩子新拍的照片給她。 也真是沒想到,兩人的的信件往來就這么維持下來了,不是因為霍一忠,而是因為兩個孩子,林秀甚至還在信里和江心講,她要去相親的事情,只是江心覺得這事兒不歸她管,回信的時候就忽略過去了,后頭想想,怕林秀是讓她來探探霍明霍巖的意思,可這兩個孩子對這件事絲毫沒有興趣,他們一心只念著過年,等憶苦思甜哥哥回來,要一起去放鞭炮。 那次對話后,霍一忠和江心二人就有些冷淡了下來,他覺得江心是在逃避和他家里人相處,也沒和他站在一起,一家人就是個集體,本就是要齊齊出席這些人情交往場合的。 江心覺得霍老娘是否真的生病都不知道,如果真病得這么急,早就該發電報來,而不是寄一封慢吞吞的信,何況霍大姐在信里可一個字都沒提到讓他們回老家去看病母的事兒。 過年之前,孩子們可以放開了撒野過寒假,可大人們就得準備許多事情,本來就忙,這件事就沒拆開來講,兩人含含糊糊地過著,霍一忠在腦子里過了一下明年假期的安排,而江心卻完全沒有這個打算,她已經借了芳芳用過的書,給霍明霍巖提前預習下學期的課程。 除夕那日,魯有根何知云一家三口在省城過年,姚聰和高奇功到食堂陪著留下來的士兵吃飯,憶苦思甜回來了,還在霍叔叔和江嬸嬸家吃年夜飯,貼春聯包餃子,拿著幾個紅彤彤的小燈籠串門,帶著兩個長高的小土豆在門口拍手放鞭炮。 1976年要過去,江心比以往兩年都要興奮,仿佛過了年就有一番新天地。 霍一忠和姚聰已經談過話,看樣子,老魯不會再回來,他們目前等安排,在沒有命令的日子里,先把手頭的日子給過好,其他有的沒的,多想無益。 趁著孩子們在外頭玩,江心挽著霍一忠的手臂,親密依偎,讓他說明年的打算。 霍一忠說:“希望來年能更有主動權。”等待實在太磨人了。 江心說:“希望明年更順利,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可霍一忠又說:“希望你和孩子能跟我一起回趟老家。” 江心把手放開,眼神有些冷:“你爹娘前面給你寫的信,我看到了,他們質疑你瞞著他們升職級的事,在信里還說若是你不給錢,就要捅到部隊來,說你不孝順父母。”是前兩日她收拾裝信抽屜時看到的。 “他們要的是錢和面子,還是想跟你這個兒子重新聯絡感情?你心里沒有數嗎?” “霍一忠,放下往事,往前走,不要回頭。” 這些話,從江心嘴里說出來,如同冬天的冰棱子,一句比一句要冷酷,她或許沒有那個意思,但聽起來就像是在挑撥霍一忠和他家里人的關系,其實分寸是很難掌控的。 果不然其,霍一忠就黯然下去,他又開始覺得江心不理解他。 “那畢竟是我娘,她好歹生了我一場。”霍一忠沒有退讓,“我得回去看看。” “你決定就好。” 江心對霍一忠的心情是有些怒其不爭的,覺得他經歷了那么些事情,還不能做到愛恨分明,依舊拉扯不清的,恨鐵不成鋼的心思擺在臉上,連上門來拜年的嫂子們都沒多少力氣去應付了。 夫妻二人就這樣互相帶著一股氣,迎來了新的一年。 第140章 1977年的春天, 來的不早不晚,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化雪, 春雨, 種地, 下青菜籽, 野花野草冒出頭,孩子們長高,掉了牙齒往屋頂扔,男人女人們成熟,吃過元宵, 脫下棉衣, 舊年結束,新的一年來臨,外頭或許有不平和的地方,但家屬村還是個世外桃源, 大家過小日子,村小照常開學, 似乎受到影響的人不多。 霍一忠和江心二人因為回不回長水縣老家看他娘的事情,鬧得微微僵硬,日常也說話, 吃飯喝水, 就是堵著氣, 外人看不出來,蓋同一床被子的夫妻又怎么會沒感覺, 簡直是變相的冷戰。 但是江心這回不想退讓, 霍一忠也有自己的堅持, 那人怎么說也是他娘呢,江心怎么能說那樣冷酷的話呢? 而且霍一忠還自己打包起行李,想著等哪個日子得空了,就回去一趟,趁著江心和霍明不在,還想“策反”霍巖一起走,叮囑他別告訴他媽和他jiejie,就說是他自己想和爸爸一起走的。 有一回被江心給聽見了,她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霍一忠,你這人怎么這樣。”幼不幼稚! 霍一忠臉黑,看不出他窘迫得發紅的臉,他不能和江心吵,總怕吵架傷感情,江心其實也克制著,兩人還顧著對方,何況那些事本就不該讓他們夫妻爭吵。 “你和霍明娘倆兒不回,我和霍巖爺倆兒回去看看他們奶奶。”霍一忠把脖子一梗,還分了“你我”。 “行了,知道你的決心了。定好什么時候回去了嗎?”江心也懶得勸,再攔著就是她這個當老婆的不對了,但是說完又拉著他把錢和票都規定好,給誰,怎么給,給多少,都先說好了,親親戚戚之間,尤其是窮親戚,最計較的就是零頭碎布,一個不小心就得落埋怨,“你要是愿意,就把霍巖帶走,但帶著孩子,你一路上就不能瞇眼睛睡覺,他要是少了一兩rou,回來我都得收拾你!” 老夫老妻,再有顧慮,口頭間說話也有越來越不客氣的趨向了。 聽了江心退讓的話,霍一忠這才悻悻點頭:“錢和票的事情,你看著點給我就好。”江心不會讓他虧著家里人和戰友們的,這點外頭的面子,她會給他做足。 可惜的是,這年的春天化雪后,部隊大情小事忙個不停,兩個孩子上學去了,霍一忠申請休假,還沒到姚政委那兒,張偉達團長就給駁回了,說現在他們團穩定性不強,訓練成果也沒出來,指標極少優秀,現在正是要下功夫訓練的時候,幾個長官誰都不能缺席,要休假,等夏天再說。 霍一忠沒辦法,這才發電報回老家,說要延遲回去,他的電報發了,長水縣那頭又沒了下文,也就霍大姐寄來兩袋玉米干過來,謝謝他們借錢給孩子上學,還承諾定會還的。 江心就特別不看好他回老家去,霍家爹娘能把十二歲的霍一忠撇下自己跑了,還把霍明霍巖兩個這么小的孩子餓成排骨,能是什么好人?霍老大家里也是,簡直是個無底洞,投進去的東西連個響聲都聽不見,還成日寫信來抱怨他這個當弟弟的不顧著老家的親朋,恨不得把他們三個孩子的未來拴在霍一忠褲腰帶上。 霍明知道霍巖要跟她爸回長水縣老家后,每天夜里都嚇唬霍巖,說爺奶是頭大黑熊,大伯和大伯母是掏心虎,三個堂兄姐是黃鼠狼,他們專門吃小孩兒,霍巖一進門就會被他們一家人給吞下去,骨頭都吐不出來,到時候他就見不著媽和jiejie了。 這些話都不知道她是從哪兒聽來的,后來江心才聽到家屬村里有老人家罵孫子不聽話,張口就說讓熊瞎子把人抓到山上去,讓老虎叼走,再也見不到爸媽,霍明這才有樣學樣的。 “不能這樣嚇唬弟弟。”江心摟著捂著耳朵的霍巖,好笑地親親他的小平頭,小伙子長高了,卻還和小時候一樣粘著她,一天喊三百遍mama,聽得人耳朵都長繭,畢竟比霍明小兩歲,膽兒也不大,把他的小手拿下來,再次親親他額頭,“沒有熊瞎子抓你,放心吧。真來了,你爸一拳頭就把它打跑了。” “弟弟就是個膽小鬼!”霍明穿著柔軟的衣服站在床上,蹦了兩下,笑嘻嘻地羞羞霍巖,小姑娘前面門牙還掉了一個,說話都漏風,到換牙的時候了。 “我才不是膽小鬼!”霍巖也踩到床上,和jiejie互敲起來,“你是沒牙齒的老虎!我要把你打趴下!” “睡覺!”江心讓他倆兒躺下,不然等會玩得太興奮睡不著,明天又起不來去上學,賴在床上拖拖拉拉不肯出門,“誰不躺下睡覺,就自己去jiejie房間一個人睡!” 兩個孩子夜里都不愿意離開江心,一個五歲,一個七歲,還跟爸媽一起睡,被江心這么一嚇,這才躺下,躺著也不老實,你碰我一下,我捅你一下,江心把燈關上,屋里黑下來,這才嘻嘻哈哈地閉上了眼。 霍一忠的休假剛被駁回沒兩天,姚聰和高奇功就來找他,讓他去一趟首都,如果能見到老首長和夫人最好,要是不能,見一見他原來的戰友也可以,順便幫姚聰送憶苦思甜去上學。 姚聰心里有些沒底,老首長現在究竟是個什么意思?前陣子弄出那樣的動靜,現在又沒了聲息,就是定力再好如他,也有些坐不住了。 距離出發還有幾日,霍一忠突然想著給上回聯絡他的老王哥發個電報,如果他回復了,就順道去見見,這人和葛大亮肯定有某種聯系,只不過裝傻充愣過去了,他問不出個什么結果。 可到出發前,霍一忠也沒收到任何回音,老王哥再次失聯了,霍一忠也不算失望,本來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回到家,還是讓江心替他收拾行李,帶著憶苦思甜踏上了火車。 到了首都,要見老首長和夫人已經不能再像之前一樣偷溜進去,要走正門,登記姓名,讓秘書通報,安排時間,老首長和夫人有空了才能見面。 霍一忠沒有去工作的場所,而是和憶苦思甜一起去了他們新搬的家屬小院兒,老首長不在家,夫人也有外出的活動,沒見著他們,倒是見到了承宗。 承宗已經完全長成青年小伙子的模樣了,拉著霍一忠的手,激動地喊他:“一忠哥!”在川西的時候,幸好是霍一忠去看了他,還給他偷來藥,這才熬到能進京治病的日子。 風塵仆仆的霍一忠打量承宗的臉色,病應該是完全好了,只是人有些瘦弱,不過和父母在一起,后頭慢慢養著,日子順暢的話,總能養回來的,他大力拍著承宗的肩,臉上很是欣慰,好歹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人。 “一忠哥,我請你去吃飯!”承宗把自行車推出來,他個子不高,還是高大的霍一忠載的他。 憶苦思甜則是放下行李,自己拿著錢和票去報名了,他們平時住在學校,到了周末才回來和承宗小叔住一起,這也是姚聰的意思。 四人就揮手告別,姚憶苦和霍一忠說:“霍叔叔,麻煩您和我爸說一聲,我和思甜會照顧好自己的。” “行,乖乖聽老師和你們承宗小叔的話。”霍一忠坐在車頭上,向兩個孩子招手。 承宗指路,讓霍一忠找了個國營飯店,他讓霍一忠坐好,臉上都是久別重逢的笑,自己去點了兩個菜兩碗面,招呼一忠哥吃飯,和他說自己這兩年的經歷跟變化。 霍一忠和他敘舊了一陣,又說起老首長和夫人,姚政委的意思,是讓他來看看,魯有根的事情該怎么處理,現在似乎有兩股力量,一個是想讓人退出,一個是想人留下,魯有根不是平常下屬,他不算外人,他們要聽到老首長的意見才放心,魯有根自己也才好決定,這個“病”是該好,還是不該好。 承宗先是沒回答,倒了兩杯茶水,見沒人看著他們,用手指沾水,快速寫了兩個字,看得霍一忠眼皮一跳,看來,不單只魯師哥,恐怕整個師部都要受到影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