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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第119節(jié)

    江心看看自己帶來的手表,這趟車快到站了,把自己身上的包子和餅子,一些零碎糧票,甚至那把錘子,都給他了,兩人好歹朋友一場,江心不希望這個年輕人有三長兩短。

    許杏林全都收下,他下決心,定會回報(bào)小金姐的。

    列車進(jìn)站,許杏林在外頭待了一會兒,這才站起來,環(huán)繞了風(fēng)林鎮(zhèn)火車站一眼,這里還是東北的土地,和他自小長大的永源市不一樣,風(fēng)林鎮(zhèn)是個地廣人稀的地方。

    他要走了,他對江心說:“小金姐,我走了。你放心,我不會自甘墮落。”

    “小金姐,我叫許杏林。許是言午許,杏林,是中醫(yī)里的那片杏林。”

    江心眼里濕潤,和他揮手:“許杏林,我記住了。”

    許杏林深深地看了江心發(fā)紅的眼睛一眼,抿著嘴,一言不發(fā),頭也不回地上了火車。

    江心沒有站在站臺上,而是在站臺后頭,看著那趟飛馳的列車,乘著春風(fēng),呼嘯而去。

    許杏林上了車,按著自己的票找到位置,他還是用圍巾把臉圍起來,吃了兩個江心給的包子,除了上廁所和打水,一路都沒敢亂動,也不和人亂搭話。

    這一路都是硬座,許杏林坐累了就站起來走一走,動一動,偶爾和聚在車廂門口抽煙的列車員借個火,問起來就說是去探親,他有老家的親戚到南方的農(nóng)村當(dāng)知青了,去看看人家。

    一路上異常平靜,沒人知道他要去新慶,沒人知道他有些發(fā)臭的棉大衣底下的四肢上,綁著一捆捆的錢。

    許杏林在列車員中還是看見了老水,確實(shí)如小金姐說的那樣,老水人很斯文,笑起來溫和,穿著制服,像是個沒有攻擊性的人物,大家在一起抽兩根煙,就散了。

    入夜,每個人都在入睡,火車到了某個站停了一下,許杏林起來撒尿,靠近貨車車廂,見到老水守在貨車車廂,還和他打個招呼,又打著哈欠回座位睡覺去了。

    五天五夜過后,許杏林伸個懶腰,拿起裝著長輩們牌位的袋子,準(zhǔn)備下車,下車前,他到最前頭的車廂打熱水,路過列車公安辦公室的時候,往里面丟了一張紙條。

    到那個中轉(zhuǎn)的大站,許杏林和許多人一樣,帶上行李下車。

    他出了站,在門口抽根煙,嗆咳兩聲,抬眼望著這個陌生的地方,聽著不同的口音,聽小金姐說,這里就是黃河以南的地界了,原來南方長這樣啊。

    他正抽著煙,一隊(duì)扛著槍的公安小跑進(jìn)來,撥開站臺上的旅人:“讓開讓開!”

    旅人們讓看,看著那排公安到了列車貨車廂的那頭,一個領(lǐng)頭的估計(jì)是隊(duì)長,和列車公安對接上,兩人互相敬禮,從里頭點(diǎn)出三十多箱統(tǒng)一的貨,又讓負(fù)責(zé)裝貨的列車員過來,大家找遍了整個車廂都沒找到老水,于是鐵道公安和當(dāng)?shù)毓簿拖嚷?lián)合把貨全都搬出來,全部扣押。

    這個大站上的人都在指指點(diǎn)點(diǎn),問這是什么東西啊?怎么還勞動公安同志了呢?是有壞人嗎?

    許杏林也裝作和普通路人一樣,伸著頭惦著腳往里頭看,雙眼卻在快速搜尋老水的蹤影,人群中沒有看到他,這是讓他給逃脫了?

    公安們把旅人驅(qū)散,又派了幾個人開始臨時查證件,許杏林憑借著自己多年在火車站生存下來的經(jīng)驗(yàn),臉不紅心不跳掏出證件讓他們看,還回答了幾個問題,好在沒看出什么不妥的地方,等他的車來了,他根據(jù)小金姐的指示,買了一路去新慶的車票。

    到新慶火車站的時候,許杏林雙腿發(fā)軟,他還沒有坐過這么遠(yuǎn)的火車,也沒有出過這么遠(yuǎn)的門,一下車,他的口音就暴露了他的來歷,好在新慶是小城,查證件查得松一些,他問了路,坐了公共汽車去公安局。

    江淮八天前已經(jīng)收到了小妹的電報(bào),欣欣在電報(bào)里說得含糊不清,就說從前給他們供蘇聯(lián)貨的小常哥會來新慶,請他幫幫這個人,他算著,預(yù)計(jì)就這一兩天了。

    他正埋頭寫著這兩日的會議紀(jì)要,外頭有人喊他:“淮子,有人找你!”

    江淮站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從二樓下來,門口沒人,抬起頭,發(fā)現(xiàn)對面樹下正站著個年輕小伙子,他走過去,看著許杏林,問:“是你找我嗎?”

    許杏林臉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一大半,看起來沒那么恐怖了,他看著眼前年紀(jì)和自己差不多的男人,濃眉大眼,和小金姐長得很像,果然是兄妹:“你是小金姐的哥哥,江淮?”

    “我是江淮。”江淮皺眉,小金姐是什么胡鬧的稱呼。

    許杏林坐了這么些天的火車,早已經(jīng)疲累不堪,話不多說,從袋里掏出江心寫的那張紙條。

    江淮接過來一看,上頭寫著:小哥,幫助眼前的人,如有必要,幫他兌換黃金。落款是欣欣。

    江淮嚇了一大跳,黃金!小妹可真會給他出難題!

    許杏林也預(yù)想到了換黃金的困難,沒為難江淮,對他咧出一個笑:“這位兄弟,我不敢請求你幫我換黃金。能找個地方讓我先睡一覺嗎?”他這一路真正睡踏實(shí)的時間不超過五小時。

    江淮看著黑眼圈頗大的許杏林,有些頭疼,還是點(diǎn)頭:“走,你是我meimei的朋友,我會想辦法的。”

    許杏林也沒想到,自己就是從永源公安眼皮底下逃出來的,又跟著江淮去了他在新慶公安局招待所的那個小房間,進(jìn)門時因?yàn)榻词鞘烊耍矝]人讓許杏林登記姓名。

    許杏林看著那個小盒子大小的房間,有些為難,他一躺下去,江淮就沒地兒睡了。

    “你先睡。”江淮聞著他身上的味兒不好,又說,“我還得回去上班,你拿著我的票去樓下洗澡間,讓那老頭兒給你燒個水,沖一沖。”

    許杏林撓頭,謝過他,把袋子放下,去一樓找地方洗澡。

    江淮本來想回去上班,想了會兒,又等他洗澡出來,把小妹寫的字條翻來覆去又看了一遍,他可以幫忙,但不明不白的忙不能瞎幫,得問清楚。

    許杏林身上綁著錢,穿衣脫衣都慢,好在南方不比北方冷,老頭收了錢還是罵罵咧咧地給人燒了熱水,許杏林就用最慢的速度沖了個澡。

    江淮在房里等得都要不耐煩了,一個大男人洗澡慢成這樣,磨蹭個什么勁兒?

    等許杏林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江淮看他,眼睛里有兩分陌生的嚴(yán)肅,讓他坐下:“我meimei只說讓我?guī)湍悖瑳]說具體怎么回事,我猜也是不方便在電報(bào)里說。你人在這兒,你來說。”

    許杏林腦子里有一萬個理由想忽悠過去,最后不知道實(shí)在是因?yàn)樘v,懶得找借口,還是下意識覺得這是小金姐的哥哥,不會出問題,就實(shí)話實(shí)說了。

    許杏林的話聽得江淮眼皮一跳一跳的,小妹也太大膽了!

    眼前的人明明看著比他小一些,許杏林就是有些退縮,這大概就是犯事兒人的心虛,可他實(shí)在太困頓,和江淮說了沒兩句,就往床邊倒下,來不及聽江淮說什么,他就睡著了。

    江淮揉揉太陽xue,看著自己屋里睡著的陌生人,除了小妹叮囑,他們說起來也是有淵源的,總不能把人給轟出去,就干脆鎖上門,出去上班了。

    到了晚飯時候,他在食堂打包了個面條回來,一打開門,就看到許杏林手上拿著一把小刀,正一臉兇相對著門口,倒把江淮給嚇得往后退了一步,皺眉,把門快速關(guān)上:“你干嘛?起來了就吃飯。”

    說著把飯盒丟到那張不怎么牢固的桌上,許杏林這才放下小刀,狼吞虎咽吃起面來,他以為江淮要把他鎖在屋子里,好叫人來抓他。

    江淮問他,要換多少錢的黃金,他先去打聽打聽。

    許杏林把面吃完,抬起頭,思量了一下,他相信小金姐,可不代表他完全相信眼前小金姐的哥哥,可他許杏林還有其他選擇嗎?

    “三千五百塊,能換多少?”許杏林說完這句,又說,“等換好,我也給你留一根小黃魚。”

    江淮看他一眼,把飯盒收起來,搖頭:“我不要。等換好了,你馬上就離開這兒。”他怎么說都是公安局的人,不能明知故犯,小妹真是給他出大難題了,下回他非教訓(xùn)小妹不可!

    許杏林看著江淮,他不懂,為什么江家兄妹都這樣,說不要錢就不要錢:“我記你們兄妹的恩。”

    江淮動動嘴角,想說什么,最終沒說。

    隔日,江淮還是找了幾塊黃金過來,他沒有找別人,找的正是唐醫(yī)生的太太關(guān)美蘭關(guān)大姐,唐醫(yī)生從前是新慶最大的地主,他們有自己的藏錢方法。

    江淮知道關(guān)大姐手上有黃金,還是因?yàn)橛幸魂囎铀敝o西南的兒子換糧食和布料這些東西,偷偷找江淮,讓他幫忙弄多些糧票來,她沒錢給,塞了一小塊黃金給江淮。

    江淮覺得燙手,沒有收,沒想到現(xiàn)在竟全換給了許杏林。

    許杏林對黃金不陌生,掂掂重量,把身上的錢給了江淮,江淮又把錢給了關(guān)美蘭。

    黃金換好,許杏林也該走了,走之前,他對江淮說:“我在火車上,把那個叫老水的給陰了一道,他有三十箱貨被查押了。當(dāng)時我看他們沒抓到人,我聽小金姐說你們都是老鄉(xiāng),你也小心些。”

    江淮看了許杏林一眼,趁著夜色,還是騎自行車送他去了火車站,上車前,他對許杏林說道:“你一路保重。”

    許杏林也看眼江淮:“我一定記得你們兄妹的援手。”

    兩人揮手,各奔前程。

    許杏林坐火車一路南下,幾經(jīng)波折到了鵬城,入了關(guān)內(nèi),沖關(guān)三回,才真正入了港。

    此人的人生際遇,似乎逢五逢十,都要變一回,不好評論好壞,只說人各有命。

    再次聽到這人的消息,是江心快四十的時候,當(dāng)時國內(nèi)和東南亞有一個補(bǔ)氣養(yǎng)血的保養(yǎng)圣品,十分有名,各大藥店有售,親朋爭相購買互贈,保養(yǎng)品的包裝外頭,印著一個戴著頭巾瘦弱中年醫(yī)者的形象,名字就叫昌盛許氏人參養(yǎng)榮丸。

    該保養(yǎng)品的商標(biāo)和公司均歸屬于昌盛唐樓許氏醫(yī)館的許杏林,據(jù)說此人醫(yī)術(shù)高明,看重錢財(cái),一口東北口音,往后此生,歸國數(shù)次,捐款無數(shù),卻從未再踏足北方。

    作者有話說:

    小常哥這個人自此下線了。

    他的故事,真要寫,也能寫個十幾萬字,一聲嘆息。

    第132章

    江心送別了許杏林, 回了風(fēng)林鎮(zhèn),又給孩子買了兩個包子,到中午跟著炊事班的車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 江心看著這片廣袤的土地, 怔怔出神, 春天來了, 地里還有雪沒有化開,但有不少野草野花冒了頭,生機(jī)勃勃,春風(fēng)一吹,輕輕搖曳, 看似把人心里的沉重也給吹走了。

    她第一回 來是夏季, 那時候白花花的陽光曬得人睜不開眼睛,她在這里度過了快兩年時間,卻好像總是第一回來一樣,陌生又新奇。

    回到家的時候, 家屬村正是下午,因?yàn)榻裉斐隽颂? 化雪雖冷,但好多人都出來活動了,江心又看著這個不大的家屬村, 有一瞬間的陌生感, 繞了一圈, 心頭有些茫然,最終還是回家了。

    回到家, 霍一忠和孩子們都不在, 鄭嬸子聽見動靜, 倒是帶著圓圓過來了,給她送了碗甜棗粥,有人來說話,江心的那陣孤獨(dú)感和虛無感才漸漸散去,逗了逗圓圓,又去把孩子接回來。

    孩子打鬧起來,丈夫也回家了,她就沒功夫再想其他的。

    夜里和霍一忠窩在一起說話的時候,江心把今天和小常哥見面的事情說了,心中有著無限悵然和憤怒。

    霍一忠最近的情緒反而平和了很多,他聽江心略帶抱怨的傾訴,坐直,臉上有幾分肅穆:“我們不能只看到這一面,而忽視了另外一部分人的崛起。”有些義正嚴(yán)詞的意思。

    江心看著他,突然覺得他離自己有些遠(yuǎn),往后面坐了一點(diǎn)。

    霍一忠看她閃躲,又把語氣放軟了,解釋道:“我自小家貧,如果按照以往的情況,長到現(xiàn)在只能去碼頭賣力氣,沒有機(jī)會進(jìn)軍隊(duì),沒有機(jī)會讀書認(rèn)字,更沒有機(jī)會娶到你這樣的好妻子。”

    “而和我一樣的人還有很多,他們或許也有些盲目,但也有了出門的資格,進(jìn)學(xué)堂的能力。”霍一忠再次和她說,“就拿霍真來說,他除了找個木匠師傅學(xué)藝,讀完初中還能再學(xué)點(diǎn)別的手藝。放在十五年前,這是不敢想的事。好多人的人生都在改變。”

    “心心,或許我們都誤會了,這個時候并沒有我們想得那么糟糕。”

    霍一忠去年沒有回霍大郎的信,晾著他,過了年,霍大郎果然著急了,連連寫信來,說讓霍真讀完初中再去學(xué)木匠活兒,現(xiàn)在就是木匠也得會背語錄了。

    霍大郎很理直氣壯地要求霍一忠這個做叔叔的給霍真出了初中的學(xué)費(fèi),霍一忠搖搖頭,把信給江心看,江心看完,十塊錢,也不多,孩子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上學(xué),就讓他寄出去了,多是沒有的,畢竟延鋒老家就是個無底洞,只進(jìn)不出,怪膈應(yīng)人的。

    江心把頭轉(zhuǎn)過來,看著眼前真誠的黑臉霍一忠,他似乎又進(jìn)益了些,不再言語,把自己投入他寬大的懷中。

    她來自21世紀(jì),對界限、尊重、私人財(cái)產(chǎn)這些事情習(xí)以為常,一旦在周圍看到世事無常,就容易一頭栽進(jìn)去,何況現(xiàn)在家屬村和外界幾乎處于隔絕的狀態(tài),她看到的東西也十分有限,腦子里存了個洞,越想越黑,越黑越愛胡思亂想。

    經(jīng)霍一忠這一說,江心的難受又卸掉了些,不再去想唐醫(yī)生和小常哥的處境,就像霍一忠所說,許多人的人生都在改變,她的又何嘗不是?

    過了十來天,江心收到一封來自鵬城的電報(bào),許杏林已經(jīng)到達(dá)當(dāng)?shù)兀埶判摹?/br>
    江心把這封電報(bào)放在抽屜中,這是他們最后一次聯(lián)系。

    雖然杜國賓和小常哥的聯(lián)系和江心無關(guān),但出于一種補(bǔ)償和愧疚心理,江心還是給杜國賓寫了封信,沒有說具體的細(xì)節(jié),而是把大致的事情講了一遍,給人一個交代,也給自己一個交代。

    不知道杜國賓有沒有相信她,但自此,杜國賓沒有回音,和她也再沒了瓜葛。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脆弱得如同一張舊黃紙。

    又過了幾天,江淮的信件也到了,信里,江淮把江心的魯莽罵了大半頁紙,這還是江淮第一回 對著meimei生氣,但字里行間都在擔(dān)憂小妹心軟帶來的后果,若是小常哥此人是個不顧后果的亡命之徒,先不說她把自己置身于危險(xiǎn)之中,江淮也會被連帶著影響,后頭種種,豈是她能把控得了的?

    江心看江淮的信看得臉上燒紅,過年的時候她才說自己太過冒進(jìn),話剛落音,又開始把自己和江淮推到為難的地步,還是為了個外人,她該打!

    信里的前半頁紙罵完了小妹,又提到老水的貨被扣押的事,江淮說,老水這人已經(jīng)找不到了,即使找到也大半是要勞改的,他就一直沒有出現(xiàn),聽大狗說,和他合伙的侯三則掘地三尺,甚至自己親自坐火車去找人,卻怎么都找不到。

    這批貨貨量太大,老水和侯三占了最大的份額,可還有其他幾個小的合伙人,有人一聽被公安扣押就捏著鼻子自認(rèn)倒霉,可有的人卻不服氣,老水一直不出現(xiàn),就認(rèn)為是不是他在中間做了手腳,想獨(dú)吞。

    老水長久躲著不冒頭,那些投了錢的人,時不時就到人家里去sao擾他的父母和妻兒,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夜里還有人朝他們家丟帶血的石頭,扔了就跑,也抓不到是誰,  現(xiàn)在他們家人成日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提心吊膽的。列車公安聯(lián)合新慶公安,也去問老水的家人,可家里人也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到底哪兒去了。

    江淮和侯三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面,街上碰見也沒再講話,除了公安局提起這個案子,其他的細(xì)節(jié)都是聽大狗他們說的,畢竟新慶是個小地方,有點(diǎn)事兒都容易傳出來。

    話到這里,江淮就提醒她,不要一個人出門,今年霍營長若是不方便和她回娘家,就暫時不要回了,總有見面的機(jī)會,好在他們當(dāng)初拒絕了老水的提議,不然這舉報(bào)的人不會是小常哥,估計(jì)也會有其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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