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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第97節

    值班室旁邊有個路燈,路燈上一堆的飛蛾,蚊子小蟲也多,可那是小站的唯一光源, 兄妹二人還是抱著孩子過去了。

    江淮趕著蚊蟲, 問她:“怎么這么急著給我發電報,我看還是前兩日發的,一收到我馬上就出發了,還好趕上最后那一班車。”

    江心就把自己這次的疏忽和他說了, 原本霍一忠是要陪她回來的,誰知臨時有任務, 不然她也不會這樣被動,只身帶著孩子就走了。

    “霍營長還不知道你做生意的事?”江淮略微驚訝,小妹可真沉得住氣, 都這么久了, 走貨也走了好多回, 霍一忠竟完全不知道。

    “我沒和他細說,但這種事瞞得了四鄰, 瞞不過他的, 只不過他沒和我追究?!苯挠蟹N感覺, 霍一忠估計猜到她可能有事沒他講,但他也在等妻子主動開口告知,這次回新慶,如果他趕得及和她匯合,她就把事情全都坦白了,免得瞞來瞞去的,也聽聽他的意見。

    “那個老水,你和他認識嗎?”江心問,她這幾天對所有人都疑神疑鬼的,尤其是老水和那幾個搬貨的。

    “見過兩回,人還挺斯文的,談吐正常,但不了解他為人如何。”江淮和侯三是好哥兒們,因為要委托老水在中間幫忙轉貨,他和侯三一起見過,侯三拍了胸脯保證,這個老水是他哥兒們,同一個院兒里長大的,絕對信得過的人,他才同意讓欣欣去接觸老水的。

    江心把自己一路過來的所有細節都說了,提出自己的懷疑,尤其是那日早上,老水休息室里的那條縫隙,還有在上一站,那幾個看著既像苦力,又像打手的搬貨工:“我當時害怕,就找了個坐車的人幫忙發了電報。”

    江淮凝眉沉思,在公安局的這一年時間里,他見過許多奇形怪狀的案件,也知道多少人為了點針頭線腦的東西爭閑氣,何況小妹一個女子帶著兩個孩子,運這么多貨,被人盯上也不奇怪:“你做得很對,早知道我該多叫幾個人來。”

    說著他站起來,把懷里的霍巖交給江心,在旁邊找了一會兒,找到兩根有些發爛的木棍,兄妹一人拿一根,不是鐵棍,但聊勝于無,江淮還在兜里藏了塊尖利的石頭。

    他四處繞了一周,查看周圍環境,現在只有他們頭頂有路燈,周邊空曠,有點動靜都能聽到,值班室里有個人點著蠟燭在睡覺,也不理乘客,江淮皺眉,渾身冒刺,江心瞬間感受到了這個哥哥的成長,他比以往更有擔當。

    那一晚,兄妹二人都很警醒,一人看兩個方向,誰都不再說閑話,只握緊棍子石頭專心等火車來。

    火車來的時候,發出“嗚嗚”聲響,江心仿佛聽到了天籟之音,江淮拍拍她的肩,往那堆貨前頭走去,數著貨運車廂是在哪一節,等列車停下,值班室的人拿著個鑼出來,意思意思,敲了一下,提醒乘客上車,就回去睡覺了,反正這兒十天半個月才有幾個人來坐車,他又不想搭理這些人,當然是自己睡覺要緊。

    江心把兩個孩子弄醒:“乖,先起來,上車再睡?!眱蓚€孩子睡得迷迷糊糊,還是醒了,拖拖拉拉跟著江心走,發現手上又被系上了軟繩子。

    江淮出示了車票,說了幾句好話,給列車員塞了半包煙,讓他幫忙搬搬箱子,又讓他多多關照這批貨,說是單位讓進的,一點差錯不能出,否則飯碗都不保了。那列車員也明白,大家都是有單位的人,當然想保住自己的工作,收了煙,就幫他一起把貨搬上去。

    江心在旁邊點數,車站上沒其他人上下,偶然在荒野中聽到一兩聲夜鳥的叫聲,如果是她一人帶著孩子肯定得害怕,可幸好現在見到其他人了,小哥也在旁邊。

    列車員簽了貨運單子,江心付錢,接過單子,看數量沒問題,就放在包里,見他用一把鐵鎖把貨運車廂門鎖上,讓他們幾個快上車。

    江心買的還是臥鋪車廂的票,江淮則買的是硬座,他們又給列車員塞了幾塊錢,讓他幫幫忙,列車員收了錢,手寫單子給江淮,補了一張票,就讓他們一起進了臥鋪車廂,反正里頭人不多,坐兩夜就到站了。

    等上了車,車往新慶開去,那陣疲憊排山倒海地壓過來,江心讓小哥幫忙看一看孩子,她實在頂不住了,鞋子也沒脫,一坐下,就躺在床鋪上睡著了,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晨。

    外頭太陽透過車窗照進來,車廂里都是陽光,能看到飛舞著的灰塵,她擰過頭一看,兩個孩子團團睡在床上,小哥還硬撐著沒睡著,眼睛都熬紅了,見江心醒來:“看著你兩個孩子,讓你哥睡會兒?!?/br>
    孩子醒來,江心帶著他們洗漱喝水,吃早飯,一個錯眼不注意,就看到霍明霍巖拿出一支筆在江淮臉上畫鬼臉,弄得她啼笑皆非,輕聲說:“那可是你們舅舅,天上雷公,地上舅公。你們才見到人家第二天就干壞事,小心舅舅打你們屁股!”

    一說到打屁股,霍巖想起那次沉痛的教訓,立馬就把筆塞到霍明手里:“是jiejie干的!”

    這可把霍明給氣著了,姐弟倆兒掐起來,江心把人拉起來,在他們手上各畫了兩個兔子手表:“自己玩兒去,不要吵醒舅舅?!弊约阂采炝藗€懶腰,站起來活動筋骨。

    跟臥鋪車廂一門之隔,就是硬座車廂,江心在一節車廂中來回地走,從這個玻璃門,走到另一個玻璃門,動動腿腳,后頭還跟著倆兒小尾巴,如此走了幾回,脊椎和腿腳都舒服了,總算找回了點精氣神,抬頭往車廂看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一個背影特別像老水,不過沒穿列車員的服裝,而且普通打扮,戴了帽子,可隔得太遠,她不確定。

    老水說過,他跟著的那趟車,要繞到另一個方向去,跨省出行,他還說如果他要往新慶走的話,得換列車,至少要十天之后了,那那人到底是他本人,還是相似的兩個人,這又是怎么回事?

    剛好列車晚些時候會停靠在一個不大不小的站,她想了一會兒,忙回去,把江淮搖醒,在他耳邊說了似乎看到老水的事,江淮一開始還說她看花眼,老水雖然是新慶人,因為工作的關系,路過家門都不能下車,確實沒辦法跟著貨回家的。

    “我們回去還要停三個站,第四個站才到新慶。小哥,每次停車的時候,我們都下去貨運車廂看著,那可是兩千塊錢的貨,我們幾個人的積蓄都在上面,不能掉以輕心?!苯氖冀K不放心,又湊過去和小哥咬耳朵,“除了平常的貨,這回還有一些工業品,那個畫了兩道淺淺黑色杠杠的木箱,不顯眼的?!?/br>
    江淮看meimei說得嚴重,自己也細想了一下,無論那人是不是老水,都得留個心眼兒,他這一年來工作的存款和苦兮兮賣貨的錢全在里頭,就去洗了個冷水臉,人清醒了,等車靠站,自己下去等著,讓小妹和兩個孩子在車上等他。

    第一個站,無人靠近他們貨;第二個站沒人卸貨運貨,列車員連貨運車廂都沒開。

    到了第三個站的時候,有人下車,也是五六箱貨,和江心他們的木頭箱子長得特別像,那人給列車員交了單子,就開始搬箱子,江淮一看,心都提起來了,立即上去和列車員說,那人弄錯了。

    列車員記得江淮,知道他緊張單位買的東西,上前去制止那個搬貨的人,說:“這是別人的,你的在這兒,我都記著呢。”弄錯了貨,不止當事人煩惱,列車員也要背責任的,所以也得時刻關注著。

    那人停下手上搬箱子的動作,彎著腰,過了一會兒才直起身來,對著他們倆兒笑笑:“坐車太久,太累了,認錯了也是有的。”又對著江淮拱手,“兄弟,不好意思了啊,我幫你抬回去。”聽口音不像他們這兒的人。

    江心一直趴在車窗上看著,江淮不讓那人碰木箱子,自己把那三四箱搬下來的貨抬上去,也不和那人說話,冷著一張臉。

    列車員打開自己的貨運簿一看,點了點數,都對,就喊了幾聲:“還有誰要運貨卸貨的?”見沒人了,又一把大鎖把車廂門鎖了起來,催江淮上車。

    江淮上是上了車,但還是探出半個身子來看,那搬錯貨的人恨毒地看了他那個方向一眼,剛好被江淮捕捉到,他也不怕,盯回去,眼神狠厲,身上散發著一種隨時準備要干架的氣勢。

    這一年在公安局的工作,見識不一樣,眼界不一樣,他的成長是rou眼可見的,不再是那個騎著自行車亂晃的城里黑戶,兩軍對峙,狹路相逢勇者勝,他也對那搬錯貨的人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捏了捏褲兜里的石頭警告,似乎還有后招,就是要讓人誤以為他兜里的是槍。

    對方看著是單槍匹馬,沒有那張貨運單子,他就不能光明正大搬東西,怕被江淮記住,也不再多和人家對視,恨得踢了自己腳邊的木箱子一腳,箱子動了一下,顯然是空的。

    江心就這一顆心,揪著怎么都動不了,好在列車開動,再過一夜,隔日早上十點多就能到新慶了。

    江淮回來,看兩個孩子正在看連環畫,就坐到江心旁邊,放低聲音說道:“那人有問題,你說的不錯,車上可能就是老水。”他皺眉,不解,侯三說這人十分信得過,難道是他在哪兒泄露了小妹帶貨的消息,讓別人給盯上了?不行,回去一定要和侯三談一次!

    “白天還是我睡,夜里你和兩個小孩睡?!苯匆呀洀哪莻€茫然的男孩,成長為一個有肩膀的男人,知道保護家人和婦孺,“別怕,一切有哥哥在?!?/br>
    “別怕,一切有jiejie在!”江淮話音剛落,霍明也接了一句,還似模似樣地拍了拍霍巖的腦袋,霍巖被她拍得發毛,又推她,“不許你碰我!”

    “我就要碰,就要碰。”霍明手開始碰他身上的各個地方,兩人又對打起來,被江心無奈分開。

    江淮笑,揉揉他們腦袋,那份緊繃的氣氛也被兩個孩子打散:“你們兩個小不點兒!鸚鵡學舌!”

    說完他就到旁邊找了個位置,拿了件衣服擋著眼睛,蒙頭就睡,不一會兒就開始有呼聲傳來。

    江心也怕,白天盡量不發出響聲吵他,夜里伸手不見五指了,才把人叫起來,江淮吃過東西洗了臉,就坐在他們三個旁邊,一夜安靜守護,心里也想了好幾件事情,侯三那頭,定要和他認真談一談,不能拿欣欣的安全冒險,實在不行就換了這個叫老水的人,把生意停了也可以。

    那一夜,車廂里沒有任何響聲,外頭也沒有不正常的動靜,江淮絲毫不敢放松,就是天將大白,他仍是坐直著,陳隊長說過,執行任務時,一秒鐘都不能錯過,有時候事情的差池,就是發生在那一秒鐘的。

    太陽出來,車廂里熱起來,江心也熱醒了,看著江淮胡子更長了,打個哈欠,讓他睡一會兒,江淮搖頭:“很快就到了,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的。”

    “去給我裝壺水,再給我兩個餅?!苯纯粗鴥蓚€還在睡的孩子,江心則是開始忙碌起來。

    列車??啃聭c,江心把東西收拾好,又把兩個孩子綁好軟繩,拿出貨運單給江淮,到了自己的地盤,風險就小一些了,可江淮還是一副時刻準備戰斗的模樣。

    列車慢慢停下,江家四個大人一個孩子的臉也緩緩閃了過去,江心臉上都是笑,也不管人家見沒見著自己,就猛地朝江父江母大哥大嫂和平平招手,兩個孩子看她招手,也對著車窗外擺手,江淮見到笑了兩聲,摸摸兩顆腦袋,和江心說:“小妹,你去見爸媽,我處理一下那些貨。”

    江心點頭:“小心點。”這種事,就是要以防萬一。

    江淮把貨運單和自己的手都踹兜里,第一個守在列車門邊兒上,列車拿著開貨運車廂的車鑰匙過來,兩人還打了聲招呼,江淮請他抽了根煙。

    下了車,江淮看了一眼四周,抬手攏了攏手指,有兩個他和侯三安排過的熟人上來,推了兩輛木板車,幫他一箱箱把貨搬上去。

    江心的車廂離這兒不遠,她牽著霍明霍巖過來,指了指一個稍小些的袋子,這個要單拎出來,是她個人的行李,江淮就把袋子放在腳邊。

    江心沒事做,抬眼看了會兒新慶火車站,有些感慨,她從這里離開,又帶著兩個孩子回來探親,人生有了拐彎的變化。

    這時,她眼角掃到個高壯的身影,閃到門外去了,那個背影令她身體一震,她拉著江淮的衣服,悄聲說:“小哥,我看到那個在轉運站幫我搬貨的人,就是那個領頭的?!?/br>
    那領頭的不是新慶人,怎么比他們來得還快!

    江淮也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有幾個零星候車的人,沒看到小妹說的高大壯碩的男人,小妹不會對他撒謊,這人竟然一路跟到這兒來了,和他一起的還有其他人不成?!

    貨搬好了,通常是馬上就走的,因為怕引起人的注意,遭受盤查,江淮點了個人,讓他趕緊去找侯三來,讓侯三親自壓貨回他們的臨時倉庫,現在是大白天,新慶好歹是個城市,火車站周圍還有不少人在,不怕外地人出來搶東西。

    列車停站四十分鐘,侯三在開車前,騎著自行車來了,他一來,見到江心就大大咧咧地喊:“江小妹!你可回來了!可把侯三哥給想死了!”

    江心連勉強扯出笑的意思都沒有,盯著他:“侯三哥,我要回去探親,貨交給你,你可得把貨看住了。”

    侯三不明,這江小妹臉色怎么這么臭,又看著江淮,江淮臉上也沒了笑容,叫他過來,低聲說了幾句話,侯三瞪大眼睛,一開始還說不可能,然后才呸了一聲:“淮子,去門口等會兒,我多喊幾個人。最遲明早,咱們就把貨散了。”

    江心見他們安排好了,就和江淮說:“小哥,我先去見爸媽。行李給我?!?/br>
    江淮沒讓她勞累,幫她把那袋重重的行李扛在肩上,讓后面拖運箱子的人跟上:“別去招待所了,先和爸媽回家,晚點我去公安局那邊的招待所給你找個地方住?!?/br>
    “知道了哥?!苯臓孔『⒆?,張眼到處看,卻再沒看到那個人的身影。

    江父江母和江河萬曉娥幾個人都等在站臺必經出口邊上,翹首等待,怎么還沒出來,火車都走了,欣欣電報上寫的是這趟車吧?

    平平吃著冰棍兒,問江母:“奶奶,小姑姑和姑丈怎么還不來?。俊?/br>
    “平平再等會兒,小姑今天就能到。”萬曉娥懷了孩子,已經站一個多小時了,腳上有些累,找了個墩子坐下,把江平摟在懷里,輕聲哄著兒子。

    “爸媽!大哥大嫂!”江心拖著兩個孩子,朝著江家人奔過去,若不是兩個孩子跑不快,她都要飛過去了。

    “欣欣!”江母跨過入口的線,把這個幺女抱在懷里,不嫌她臭,不嫌她這么多天沒洗澡,只把自己的孩子抱在懷里,才能感受到那陣實在。

    “媽!”江心也大力抱住江母,她從前未曾享受過的母愛,上天竟在這一世,全都補給她了。

    母女二人抱了好一會兒,江心這才想起一直捏著她衣角的霍明霍巖:“叫外婆!”

    “外婆好!”霍明霍巖都抬頭看江母,露出兩張可愛的惹人疼的笑臉。

    這個外婆,頭發半黑白,笑的很慈愛,連聲答應他們,還牽他們的小手:“跟外婆回家去?!毙呛堑?,只要欣欣疼這倆兒孩子,她又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江淮把江心的行李交給大哥:“大哥,我這兒還有點事兒,你和爸媽小妹他們先回去,晚點我回家吃飯。”

    江河扛起那袋行李,真重手,欣欣回娘家也買太多東西了,他們又不缺啥,凈亂花錢。

    “這是外公,這是大舅和大舅媽!”江心怕兩個孩子認生,趕緊把江家人都介紹了一遍,“這是平平,比jiejie小一歲,比弟弟大一歲,知道怎么叫人嗎?”

    霍明霍巖不怵,大聲喊人,倒是平平有些害羞,雙手捂住臉,從手指縫中露出一點眼睛來看江心,萬曉娥拍拍他屁股:“這是小姑呀,不認識啦?不是念叨好幾天了?快叫人呀!”

    半天了,平平才放下手,叫了聲小姑姑,江心摸摸他腦袋,笑瞇瞇的,長高了點兒,和霍明差不多。

    “爸,我回來了?!苯笡]有和江母一樣抱上來,臉上的褶子怎么也藏不住,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見了。

    “回來好,回家吃飯!”江父過來牽著霍明,“你就是jiejie吧?”他沒有孫女兒,就喜歡逗小女娃玩兒。

    “外公,我是jiejie,我是霍明,這是我弟弟霍巖?!被裘鲬?,這個外公也很好,比她爺奶要好,爺奶見到她就說她是賠錢貨,還擰她臉。

    出站的時候,江父還想給兩個孩子買冰棍,被江心制止了:“爸,過兩天吧,小孩兒腸胃弱,這幾天他們在火車上吃的東西都干,別一下吃冷凍的,別給弄拉肚子了?!?/br>
    萬曉娥在一旁看著,小妹的臉沒變,身上的氣質卻全變了,仿佛換了個人,完全沒了當姑娘時嬌弱的樣子,當起媽來也是有模有樣的,看來生活還是挺磨練人的。

    “外婆,你和我媽長得好像呀?!被魩r被江父抱起來,也不怯,摟住他脖子,看著江母說。

    “說錯了,是媽和外婆像。”回到新慶,見到娘家人,江心終于放心把手上的軟繩解開,捏了捏霍巖的小臉蛋,臭屁小孩。

    除了江淮去處理那批貨,江家一家人坐上公共汽車,回了糖廠筒子樓,一下車,那陣熟悉感撲面而來,江心一路臉上都是笑,想起一年前剛穿越到這里的點點滴滴,這里什么都沒變,人也還是那些人。

    到了樓下,好多下了班的鄰居都跑出來和他們打招呼:“哎呀,老江江嫂子,你家欣欣回來了?”

    “喲,這是欣欣的兩個孩子?圓嘟嘟的,真好玩兒?!?/br>
    “欣欣,一路上可好啊?順利嗎?有空來我們家玩?。 ?/br>
    江心都一一笑著答了,一家人擁著上了樓,江河把那袋行李放下,揉揉肩膀,拿毛巾擦汗:“小妹,你這裝的都是什么東西,這么沉!”

    江心把行李放下,回到熟悉的糖廠筒子樓里,還是那樣逼仄,再來一次,她還是要和霍一忠走的。

    “都是些給家里的,拆了吧。里頭有巧克力,這么熱的天兒,我都怕它融了,趕緊拿出來?!苯淖尳刚襾硪话鸭舻?,把袋子剪開,分好類別,給自己家里的,給鄰居的,給陳剛鋒家里的,甚至關美蘭和慧慧,供銷社的王慧珠和李水琴都有份。

    “小妹,你花這冤枉錢干嘛?”萬曉娥看著江心把那些東西一袋袋分出來,連原來同事都有,不禁有些心疼,小姑子怎么變得這樣大手大腳的?

    “大嫂,沒事兒,這些瓜子核桃紅棗在我們那兒便宜得很,就是個心意?!苯牟辉谝?,她在這里認識的人不多,凡是對她好的,她都記著了。

    “欣欣這樣好,你記著人,人就記著你。”江父江母也贊同,萬曉娥就不說話了,反正小姑子再怎么樣指縫里漏錢,不忘記她這個大嫂就行。

    江家屋里熱鬧,肖嬸子在水房洗了菜,也探了個頭進來:“呀,欣欣到家了!早幾天就聽你媽念叨了。”

    “肖嬸子!您老可好呀?”這是江心和霍一忠的媒人婆,江心可不敢忘記她,忙把霍明霍巖叫出來,“叫肖奶奶。”又往她手里塞了一袋子特產,沉甸甸的,讓她拿回家去吃。

    “肖奶奶好!”霍明霍巖精神頭還可以,外婆剛給他們倆兒洗臉,現在在外頭燒熱水,準備給他們洗澡呢,媽說得對,外公外婆都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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