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第54節
江心不怕:“你敢打我試試看!別說我愛人霍一忠身手肯定比你好,你吃不了兜著走!你敢打我,我就敢這輩子都追著你一家子舉報!” 外頭有人嗡嗡嗡說話,都在說柴主任是不是要打女人,這還是國家干部,這還是軍人嗎? 柴主任把手掌放下,手指指著江心,氣得臉色漲紅,厲聲喊道:“哪來牙尖嘴利的猴子!竟然敢對我這么說話!” 江心白他一眼,沒閑著,對門外的人招手,讓他們進來看自己的院子:“鄰居們也都來看看,大家住的院子都都差不多。可我們的廚房連個窗戶都沒有,門是壞的,洗澡間是幾塊木板圍起來的。這位柴主任連看都沒派人來看,就讓我們住進來了!還冤枉我們自己不注意維護!我們才住不到三天!” 是時候要發動群眾的力量了! 江心一點面子沒給柴主任留,她在人群中還看到了苗嫂子,苗嫂子就立在外頭不進來,也不敢看江心的眼睛。 鄭嬸子也在,倒是百無禁忌,拉著兩個孫女兒進來,還嘖嘖和鄰居們說,剛來的時候這地方更破,還是小霍和小江弄了兩三天才弄成,把那些破破爛爛的地方都指給大家看。 第55章 霍一忠的小院兒吵吵嚷嚷的, 聲浪一聲比一聲更高,恰好到了大家下班的時分,外頭有不少穿軍裝的也站著沒回家, 都在打聽霍營長家里出了什么事兒, 需不需要幫忙。 柴主任被江心拱上去, 下不來臺, 心里的火一重高過一重,剛剛他是真想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個巴掌,可太多人看著了,這女人又像是真的識字,一封舉報信遞上去, 師部要是認真深究起來, 盡管不是捅破天的大事,可終究是他的工作沒有到位,他是不占理的。 江心沒讓大家進堂屋,就在院子里站著, 霍巖還在房間睡覺,怕嚇著他。 霍明則是緊緊貼在她腿邊, 牽著她的手,眼睛一溜一溜的看著滿院子的大人們,像是有些驚怕, 又好像有些看熱鬧的新奇。 “柴主任, 怎么樣?今天準備怎么解決這件事?”江心讓霍一忠把霍明抱起來, 拍拍她的背,自己又跑過去對著柴主任。 柴主任狠瞪她一眼, 還沒人敢這樣得罪他, 軍中每個人都有跟后勤打交道的時候, 他手里管著一些物資和批條,人家為了辦事方便,對他都有幾分客氣,來了個直腸子,還是個女人,他這一下真感覺棘手,又不愿意承認自己有錯。 看了看在旁邊抱著個女孩兒的霍一忠,兩眼一轉,又冷哼道:“霍營長好家風啊,家里是沒男人了?居然讓個女人來出頭!” 霍一忠也是一臉怒色,若說他一開始還不清楚自己被針對了,現在事情鬧成這樣,他再看不出來,那就真的是木頭腦袋了。 “你不用轉移話題。我就問一句,你是想今天把問題解決了,還是我寫封信明天上你們師部去解決?”江心不讓霍一忠開口,悄悄扯了扯他的一擺,他既然有顧忌,那得罪人的話讓她來說吧。 柴主任不看她,就看著霍一忠,指著霍一忠出來說句話。 可這兩口子像是有種奇怪的默契,對外的時候團結無比,一守一攻,一個沉默如山,一個伶牙利嘴,讓他沒有招架之力。 柴主任也不是吃素的,他拿出霍一忠簽字的那張單子,放到江心的眼前:“看清楚了,這是霍營長簽的字,簽了字還想反悔,想占公家的便宜,天底下沒有這樣的事!” 江心扯過那張單子,快速掃了兩眼,她是做地產出身,看過多少合同,研究過多少條款,這么簡單的簽字單子對她來說簡直如同飲水,她指著霍一忠那個孤零零的簽名上面的一個表格和一行字:“這行字寫著必須要經手人簽字,你們后勤誰簽了?維修技術兵的這個表里還空著,房屋情況如何,誰寫了誰簽字了?這類單子最少一式兩份還得蓋公章寫上日期,不論缺哪一個要素,只要不完整就不能歸檔,你想嚇唬誰?” “霍一忠三個字,誰知道是不是你剛剛寫上去的?”反正現在沒有字跡鑒定技術,江心決定說瞎話,順手把那張單子收好,放到褲兜里,反正到她手上了,無效合同,誰都別想拿回去,“我看今天柴主任也不想解決這個事情,剛好你把這個單子給我了,我相信你還有另外一份一模一樣的,我們明天去你們師部掰扯掰扯清楚吧!” 柴主任氣得七竅生煙,想拿回那張簽字單子,可又不好動手去搜她口袋,怎么還有女人竟能找他的痛腳?! 后勤的事情多而雜,有時候為了借一個小凳子都要寫借條打審批,借東西的都是部隊的人,大家互相信任,相信借出去的東西肯定會被好好愛護,用完再歸還,單子一多,他懶得一張張簽字,就會打個勾,表示這個單子是審核過的,這是他們內部默認的工作習慣。 從來沒人在簽字和條款這些事情上和他做文章,當然主要是很多人能把一頁紙讀連順就不錯了,人家指哪兒就簽在哪兒,哪還有咬文嚼字的家屬! 江心的種種行為,在柴主任看來,可不就是找他麻煩嗎? “你!”柴主任一口血都涌到喉嚨口了,還是咽了下去,不能讓這女人鬧到師部去,讓其他人看到像什么樣子,何況誰都知道霍一忠是魯師長親自安排提拔起來的人,他不能把自己送到臺面上,任人宰割! “這是公家的大事,我們還需要再研究研究!”反正就不解決,拖死他們! 江心攔住想走的柴主任,這種拖字訣她見得多了:“研究研究可以,我只等到明天中午。” 柴主任兩眼瞪著她,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哽在那里。 “柴主任,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家屬,天天閑著又不上班,大把的時間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你要是拖著我,我就帶著兩個孩子去你們師部門口坐著!什么時候你給我解決了,我就什么時候回來!”江心耍起賴來,那也是讓人招架不住的。 “明天再說!”柴主任丟下這句話,就帶著那個一直不敢吱聲的技術兵跑了。 江心把院子里的鄰居們都送出去,嘴里還大聲喊著:“謝謝各位鄰居替霍一忠和我伸冤了,大家也看到了柴主任是怎么工作的,明天師部要是派人來調查,可得請各位鄰居實話實說呀!” 柴主任還未走出多遠,聽到江心的喊話,左腳絆右腳,差點摔倒在地,就沒見過這么惡毒的女人! 見柴主任走了,鄰居們也陸續往外頭走,門口站著幾個穿軍裝的也陸續回家了,大家都在說,霍營長家的新媳婦嘴巴好厲害,居然是識字的,連部隊的文件都看得懂,往后是不是可以請她幫忙給老家寫信啊? 老章混在其中,有些灰溜溜的,看不出來霍一忠這個新媳婦這么厲害,連柴主任也拿她沒辦法,回去還是盡快把那三十塊錢還給他,萬一她哪天心血來潮,抱著兩個孩子到他家坐著讓他還錢,再邀鄰居來評理一番,他老章還要不要做人了!? 其他人也是七嘴八舌地說柴主任到底為什么要這樣針對霍營長,有人神神秘秘的,有人顛三倒四說了個一二三四來,反正都是猜測,誰都說不清楚,不過他們都得出一個共識,這霍營長家里的媳婦小江看著文文氣氣的,竟也是個不好惹的嗆口辣椒,往后得對她客氣些。 鄭嬸子走在最后頭,牽著兩個孫女兒,笑吟吟地看著江心,夸她:“女人就是得有點兒潑辣勁頭!” 江心擺手,這算哪門子的夸獎:“嬸子,今天多虧有你了。” 鄭嬸子還是笑:“我啥也沒做,道理是你就是你的。” 把鄭嬸子祖孫三人送出去,江心準備鎖門,又看到門旁有兩桶干凈的水,是苗嫂子家里的桶,她想了想,把霍一忠叫出來,把水擔進去。 苗嫂子不想惹禍,干脆不靠近,可估計心里頭過意不去,又只好從細節處做做好人,與人交往時,江心對人的要求很低,她接受苗嫂子此刻的退讓,往后還得繼續做鄰居呢。 人都走了,就到了煮飯的時候,霍明仰起一張小臉,崇拜地看著江心,江心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比平時的霍巖還粘人。 “你想干嘛?今天已經吃過糖了,不能再吃了!”江心彎下腰,雙手捏她的臉,一兩rou都沒有,這個年紀的小孩,瘦得不好看,得想辦法把他們姐弟養胖一點。 “小江,你什么時候去哭?我也要去!我可會哭了,我比弟弟還會哭!”霍明見江心理她了,眼睛發亮,下午江心說要帶著她和霍巖去師部門口坐著,她就想去玩! 江心哭笑不得:“你當這是好玩的?你爸在中間可為難了,要不是為了給咱們家里討個公道,我哪用說那些話。”又摸摸她腦袋,“小孩子別理大人的事兒,跟芳芳jiejie玩去。” “那我什么時候才能變成大人?”霍巖有些迫不及待想長到江心那么大,她也想和大人吵架,跟小江一樣厲害! “等你上學,學會讀書寫字,學會和我們頂嘴,學會哭了鼻子會自己擦干眼淚,你就離變成大人很近了。”江心絲毫不敷衍她,盡量和她說一些她能聽得懂的道理。 霍明半懂半不懂,但小江說不帶她和弟弟去師部坐著哭,那小江就不會騙她,這件事兒她說破天也不行,那就只能讓它過去了,她搖搖腦袋,就跑出去和剛起來不久的霍巖玩了。 霍一忠裝了一臉盆清凈透亮涼爽的井水進來,和江心說:“我看這井里的水差不多了,再放一天,估計明晚就能用了。” 江心點點頭,讓他幫著燒火,又說起柴主任的事:“你和柴主任真沒有過節嗎?” 霍一忠想得十分投入,最后說了兩個字:“沒有。” 他們同屬軍中,但像是兩條不相交的線,現在又不是戰爭時期要爭軍需糧草,實在交集不多。 “那他擺什么臭架子?”江心想起柴主任的態度,就氣不打一處來,下午真該再多說幾句難聽的話罵罵她! 霍一忠把火升起來,突然想到一件事:“年初我升職的時候,是沒有當副職,直接提為正職的。當時都在傳我們營一個副營長要提起來,但最終文件出來,提級的人是我。” “我不知道聽誰說了一耳朵,這個副營長和柴主任好像有些親戚關系。”霍一忠畢竟離開三四個月了,有些細節還是得再回憶回憶。 這下輪到江心驚訝了:“同一個師部,部隊不忌諱親屬連帶關系嗎?” 霍一忠想想:“好像也不是真正的親屬,就類似干親的關系,兩人一起參軍,兩家人走得很近,以兄弟相稱。”具體的他得讓警衛員替他再打聽打聽,“不過這個副營長在師部待太久了,有些磨鈍了性子,底下的連長也反饋過意見,師部對他的安排就是不安排,等年紀到了轉業出去。” “你還知道這些。”江心笑他。 “我偷聽的。”霍一忠湊近江心的耳邊,“師長和政委在開會,我在外頭等他們,不止我,還有三個團長也都聽到了,不過我懷疑師長他們是故意讓我們聽到的。” “所以柴主任就以為你頂了他兄弟的位置,對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還想挾私報復?”江心把霍一忠推開,“耳朵癢,別噴氣。” 說到這個,霍一忠就正經起來了:“這個職位,我得來得公平公正,師長并沒有徇私。”見江心眼睜睜看他,等他的下文,他才沉聲說,“這是一個去年的二等功換來的升職。” 江心一開始還想稱贊一下霍一忠的能干,隨即想起他腿上的疤痕,尖聲喊道:“你把衣服脫了我看看!” 霍一忠臉上都是驚嚇,這里還是廚房,心心玩得也太野了:“心心...現在太陽還沒下山,不能脫衣服的...” 江心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不顧手上沾著面粉的手要去打他:“你胡說什么!我要看看你身上哪個傷痕換來的這個二等功!” 霍一忠微微失望,還以為江心要在廚房調戲他,他還暗自期待了一下。 他沒脫衣服,而是說:“那次的任務沒受傷,就是花了很大的時間和精力。心心,細節我不能說,你知道結果就可以了。” 江心不信:“別等我自己發現,到時候再收拾你!” 霍一忠看看在廳堂玩耍的兩個孩子,忍不住從背后抱住江心,親親她的小耳朵:“心心你真好。” “我不好!等買了搟面杖,你不聽話我就要拿搟面杖打你。”江心躲著霍一忠的親吻,耳朵都癢了。 “我皮厚,你來打。”霍一忠有些混不吝,親了左耳又親右耳,讓人躲無可躲。 “明天柴主任帶人來了,我要是還沒回家,你就叫上幾個鄰居,他們不敢亂來的。”霍一忠已經見過江心拿刀,知道她不會任人擺布受欺負,還是忍不住擔心她吃虧受傷。 “太欺負人了!”江心憤憤,還是忍不住回頭親了一下霍一忠,他的懷抱熱得像火爐,“以后就這樣,咱們家里,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你不好說的話我來說,我不好動的手你來動。” 霍一忠深深點頭,感受到了夫妻同心的樂趣。 第56章 現在霍一忠和江心夫妻二人對家務的分工逐漸明晰起來, 早上江心帶著兩個孩子睡到八點多,霍一忠要早早起來去訓練,他會迅速做個早飯填飽肚子, 把江心揉起來親一親抱一抱再走。 江心起來后, 帶兩個孩子洗漱, 吃霍一忠留下的早飯, 洗鍋洗衣,教霍明掃地,教霍巖用筷子和調羹,甚至偶爾教他們唱幾句不著調的兒歌,如此一番后, 就帶他們兩個一起出門去村頭的那個市集買菜, 走過去得有十來分鐘,路寬且平,夠兩個孩子撒歡跑的。 這天江心挽著個籃子,帶著兩個招貓逗狗的孩子, 往市集那頭走去。 家屬村的市集是附近一個屯里生產隊張羅起來的,和鎮上打了報告后, 就組織村民售賣rou菜和副食品,很簡陋地搭了幾個棚子,賣菜的也是他們生產隊的隊員, 主要客源就是家屬村的軍屬們。 原先有家屬村的其他人動了腦子, 想在那里賣點農產品, 但被排擠開了,整個生產大隊遇到這種事情非常團結緊密, 集體排外。 江心到的時候, 不早不晚, 正好是新菜上市的高峰期,好幾個面熟的軍嫂都在,大家互相笑笑打個招呼。 有幾個不認識的人,遠遠指著江心:“看到沒,那就是霍營長新娶的媳婦,一張嘴比滿天的麻雀還厲害,跟部隊的人都能干嘴仗。” “昨天聽說柴主任走出霍家大門就氣得摔了一跤,回去還發了脾氣呢!” “誰家里沒點破盆爛瓦的,就她家里金貴,還讓人來評理。” “霍營長也是奇怪,怎么娶的盡是這樣的媳婦?上一個也這樣,嘴皮子都厲害,也不知道他在家得挨多少罵。” “可不是,不論娶幾個,總是受媳婦的氣,我看吶,這就是霍營長的命!” 江心帶著兩個小的在買菜,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家屬村的談資,昨天跟柴主任戰了一場,榮升為家屬村有文化且識字的悍婦。 “小江,我要吃這個rou!”霍明的表達很好,要什么不要什么,非常清晰,江心很喜歡她這點。 相比之下,霍巖就差了點,他個子矮,連賣菜的案板都夠不著,江心只好把他抱起來,問他想吃什么,可霍巖只學會了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媽,rou。” 行吧,那就吃rou,還有點rou票,江心叫賣rou的大姐割了二兩牛rou。 剛開始的時候,江心還以為這里和新慶一樣,吃的是豬rou,誰知道賣rou的蔡大姐說他們這里近著內蒙,部隊往北幾十公里有個草場,住了不少牧民,養牛養羊的多,養豬的反而少。 蔡大姐第一回 見江心,就喜歡她的甜笑和禮貌,和她說:“這位嫂子新來的吧?我們這兒就是這樣,牛羊rou三不五時就有,一年四季rou是不缺的,冬天下雪和春天化雪時缺葉子菜,吃大白菜就行。你要是饞豬rou了,就去鎮上割一點。” “有時候馬摔著了,還能吃到馬rou呢!”蔡大姐偷偷告訴江心,“不過馬rou不賣,就他們自己悄悄吃了。” 江心對蔡大姐的熱心報以熱情,每到一個新地方,和當地人打好交道是她向來的生存法則之一,所以主動的蔡大姐就成了收到她特產的第四個人。 蔡大姐今天見江心帶著兩個孩子出門,趁人不注意,給她多切了一小塊:“江嫂子,你這兩個孩子長得瘦,多吃rou,喝點羊奶,得養壯實些好過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