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第46節
“等會兒,你撕頁紙給我,我寫封信。”江心又找她討了一頁紙,給江家的人寫信。 抬頭是長長的一串:爸媽、大哥大嫂、小哥、平平。 先是問好,接著說已經到了霍一忠老家延鋒,接上兩個孩子,看到毯子不錯,給他們買了三床,冬天就可以不用蓋厚重的棉被了,這是霍一忠這個女婿給出的錢,目前都很順利,住一晚,今天繼續坐火車北上,讓他們別擔心,一切很好。 長話短說,等到駐地再寫長信,最后落款寫了“欣欣”二字。 霍家那一攤子污糟的事兒,江心一個字沒說,說了徒惹江家人傷心,不必講。 這毯子體積大,又重,光是郵寄回新慶的費用都花了五塊,心疼得江心直掰手指頭算錢,想起自己在21世紀存下來的有緣無分的七十多萬和沒到手的十五萬提成,一共九十多萬呢!又覺得花點小錢怎么了,頓時又豪氣起來,但花了錢就是會心疼,花一分可就少一分了,還是得想辦法搞點錢。 寄了毯子,江心又回到剛剛的商店,叫銷售員拿了另外一床新的大毯子,問她:“還有小的嗎?小孩兒蓋的。” “也是家里人用的?”銷售員轉身去拿小毯子,“你家里人不少啊!” “娘家婆家嘛。”江心跟她扯起來。 “那倒是,女人結了婚,娘家婆家就得兩頭顧了。”沒想到銷售員也有感觸。 江心摸了摸那兩床小毯子,估計夠霍明霍巖蓋到十幾歲了,這種老式毯子耐用,用個幾十年的都有:“大的要一條,跟剛剛一樣,小的要兩條,藍色和黃色的。” “還有毛線。”江心點了好幾捆不一樣顏色的毛線,都是淺色的,混在一起不晃眼。 江心雖然不會織毛衣,但霍一忠駐地有多冷,她還真不知道,反正眼前有,恰好她的購物欲起來了,就干脆一起買了。 “行。”銷售員給她算了錢和票,又還“票”價好久,這回江心只花了十張票,多付了三塊錢,就買到了毯子和好幾捆毛線。 “毛巾和衣服有嗎?”江心掃了銷售員后面的貨品一圈。 “這些是日用品,得到前頭那條街的商店去買。”銷售員收了錢和票,用繩子捆緊毯子,打包好,給她指路。 “這么重的東西,我一個人背不動,先放你這兒,我現在去買其他東西,等會兒再回來你這兒拿。我就住前頭的軍用招待所,回頭能幫我搬一下嗎?”江心看著銷售員,有求于人,甜笑起來。 售貨員猶豫:“我在上班呢,不能離開崗位,你自己找個人來拿吧。” 江心好話說盡,說等會兒請她喝汽水,銷售員才勉強同意:“你快去快回,我只幫你一起抬到招待所門口啊。” 江心馬上快步走出去,到銷售員說的那幾個商店,給霍一忠買了六件不同顏色的背心,霍明和霍巖夏天的衣服各三套,兩雙小鞋子,牙膏牙刷肥皂洗衣粉,毛巾便宜就先來十條,洗澡盆小手帕指甲剪,喝水的杯子和水壺,鋁制飯盒,小孩兒玩的小玩具一副軍棋,還給自己買了雙土土的白色涼鞋,大大小小想得到的都買了,買完還得和不同的銷售員講票價,講得她口干舌燥。 買了大半日,差點忘了,還有請銷售員喝的汽水,江心忙得前腳打后腳,雙手提著東西又去買了三瓶汽水,給霍明霍巖也帶了兩瓶。 重新回到賣毯子的商店,銷售員見她身上的家什,嚇了一跳:“你這是家里啥都沒有啊!”又把她給的汽水藏好,準備等會兒喝。 江心想,可不是嗎? 兩人扛著買的東西,就吭哧吭哧往招待所那頭走過去。 到了招待所,銷售員不肯幫她扛上樓,進去還得登記姓名信息,耽誤上班,她把江心買的毯子放在路邊就跑了。 江心沒辦法,只好自己又蹲下把那一大包毯子扛起來,進了招待所,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往上爬,太狼狽了,這種重活兒還是應該讓霍一忠那塊大黑炭來干! 霍一忠帶著兩個孩子出門吃早飯,吃過早飯就帶著他們逛街去了。 他心里總覺得對兩個孩子有虧欠,恰好今天有空,江心還未起來,就把霍巖扛在脖子上,左手抱著霍明去溜達了。 給兩個孩子買了點吃的,又特意去找了朵比結婚時用的更大的大紅花,希望心心能把那朵放下,其實他感覺那種情緒有些模糊,這不就是一朵紅花嗎?他受表彰的時候,身上掛過好幾朵,就不太在意,可江心昨天下車看那朵花的憂傷表情,他是看到了,心心大概很喜歡紅花,無論如何,他是男人,他得賠她。 回到招待所,房間里空空如也,江心的那四袋嫁妝還在,床鋪疊得整整齊齊,她平時背的包不在,人不見了,不知道哪兒去了,霍一忠把孩子放下,給他們擦臉吃糖,上上下下找了兩遍,又問了服務員,他愛人出去了沒。 服務員在打毛線,搖頭:“不知道,走了吧?你們不是今天的火車嗎?” “走了?”霍一忠的心一緊,又跑上二樓去翻東西,江心的證件和錢都不在,她若是想走,真是隨時都能走,他木木地給兩個孩子洗了腳,霍明帶著霍巖又開始在床上蹦了起來。 霍一忠坐在另一張床,手上還攥著那朵大紅花,心跳得極快,想昨晚江心和他纏綿的親吻,想江心說和他永遠不失散,又想江心生氣不理他的樣子,她是不是想到家里亂七八糟的事情和兩個孩子,一早醒來就后悔,撇下他回去了? 就在霍一忠這胡思亂想之際,突然聽到一句天籟般的聲音:“...霍一忠,霍一忠你在不在?” 江心喘著氣,爬了一半的都樓梯,不行,太重了,她得找外援:“霍一忠,你在就下來幫幫我!” 霍一忠抓著手上的大紅花,猛地站起來沖了出去,在樓梯口看到一臉熱汗的江心,她的兩條辮子都亂了些,心跳得比剛剛還快,心心沒走! “愣著干嘛?快來幫我把這些東西搬上去。”江心大喘,這些毯子太貴了,她舍不得放一樓,萬一被人順走了咋辦。 霍一忠傻乎乎地把大紅花掛自己身上,三兩步下樓梯,單手把那三床毯子拎起來,又幫她拿了點其他的小東西,江心的負擔一下子減輕了,人都輕快了。 回到房間兩人把東西都放下,兩個孩子趴過來看,眼神亮晶晶的,江心摸摸那兩個小光頭,開了瓶汽水給他們輪流喝,又看看霍一忠身上傻不愣登的大紅花,笑起來:“你干嘛呢?” 霍一忠把紅花拿下來,遞給江心:“給你的。” “給我干嘛?”江心好奇,接過那朵新紅花,比原來那朵要大一些。 “就是給你的。”霍一忠也不說個理由,江心卻明白了,這是補償她的。 “怎么能一樣呢?那朵可是我們結婚用的。”江心說是這么說,還是仔細把它收得好好的,昨日的酸楚被今日的甜給取代了。 霍一忠見江心收了紅花就歡喜了,有些委屈:“服務員說你走了,我還以為你真走了。” “我不是給你留了個字條嗎?說我出去一下,買了東西就回。”江心去找床頭的字條,發現被風吹落在床底,原來是沒看到。 “好了,我回來了。”江心坐下,拉拉霍一忠的手,“別黑著臉,你本來就夠黑的了。” 霍一忠抿嘴笑,又高興了。 “給你買了六件背心,去試試大小。”江心指了指床上的衣服。 “霍明霍巖,過來。”江心把兩個小光頭叫到跟前,看他們手腳還算干凈,拿起指甲剪給他們剪掉長指甲,又換上合適的新衣服,穿上鞋子,人就整齊了。 霍明和霍巖兩人穿上新鞋子,拿著江心新買的玩具,姐弟二人拉著手走到二樓陽臺來回跑,然后停下來玩那只綠色鐵皮青蛙,江心真是羨慕他們的精力。 “霍一忠,咱們下午幾點的票?”江心累得攤在床上,購物也好辛苦的。 “下午六點十五分。”霍一忠看了看票根,“中午我要見一個從前的戰友,和他吃頓飯。” “行,但是不能喝酒。”江心拉著他坐下,把頭枕在他腿上,“給我按按肩膀。” 霍一忠手勁兒大,被江心一通嫌棄,霍一忠就撓她癢癢rou,兩人嘰嘰咯咯笑起來。 霍明和霍巖趴在門口,看著兩個大人玩鬧,沒有吃糖,還沒有玩具,真不知道他們有什么好笑的。 作者有話說: 周末愉快! 第46章 霍一忠出去見老戰友, 江心帶著兩個孩子吃飯午睡,睡醒后給他們用藥粉洗了頭,就帶著他們出去看了場皮影戲, 還給他們買了點小玩意兒。 霍巖出乎意料地十分粘著江心, 總要她抱, 不肯下來走路, 霍明太好動,但好像又知道江心不是她的親人,自第一次見面大膽了點,后面又怯了些,對江心的臉色很上心, 總怕她生氣, 很精怪的小孩。 江心給他們兩個都買了幾個泥人,兩人倒是容易滿足,不怎么哭鬧,拿著泥人就能玩很久, 還是很好哄的,除了抱了太久的霍巖手臂很累, 其他都算順利。 到霍一忠回來時,江心也帶著兩個孩子回招待所,把早上給他們洗的衣服收起來, 塞到新買的包里去, 又重新整理了一下那堆行李, 硬塞一通,還是多了一袋毯子, 得跑兩趟。 等整理好行李, 一回頭, 霍明正看著她,江心問怎么了? “你今天還沒給我吃糖。”霍明和她算昨晚的賬。 “你爸早上說給你和霍巖吃了。” “他給的是他給的,你答應了,還沒給我糖吃。” 江心還是挺喜歡霍明這種有條有理,會表達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她蹲下,和霍明平視:“但是我給你喝了汽水。” 霍明又看了看另外一瓶汽水,咽了咽口水:“我今天不吃糖,還能再喝一瓶汽水嗎?” 江心搖頭,摸摸她的小光頭:“不行,這瓶是給你們明天喝的。” 這兩個孩子一直在霍家待著,吃的東西又少又寡淡,江心不敢一下子讓他們吃太多雜亂的食物,接下來幾天都要坐火車,要是鬧肚子了,她對照顧這種小齡兒童一竅不通,霍一忠對帶孩子也很手生的樣子,火車上可沒有醫生。 霍明聽了江心的話很失望,低頭繼續玩新玩具:“你明明說過的。” 是個會較真的孩子,林秀其實把她教得很不錯。 “那我欠你一顆糖,等到了你爸的駐地再給你。”江心沒當過家長,她也在摸索如何當一個“后媽”長輩。 “我可記住了,我到時候會找你要的。”霍明抬起頭,怕江心騙她,“還有弟弟的。” 兩人煞有其事地拉了鉤,江心聽霍明用長水縣的土話和她說拉鉤上吊,又覺得很有意思,這是個聰明的女孩子,要對她更包容些。 霍一忠聽了他們全程的對話,發現江心對付小孩真有一套,不由微笑起來,他就搞不定霍明。 江心聞到霍一忠身上有些酒味,皺鼻子:“不是說不喝酒嗎?” “心心,盛情難卻。”霍一忠今天見的戰友,是上回他發電報問江淮工作的那個戰友。 江心了然:“怎么也不叫我去,得當面和人家說謝謝。”江淮畢竟是她哥哥。 “我來就好。”霍一忠沒準備讓江心去背人情,她愿意照顧兩個孩子,他就很感激了,“他知道我們結婚,送了塊的確良藍布,還有一瓶酒。” “你們交情可真好。”江心由衷感慨,這已經是大禮了。 “我們是一起結伴走著去西南邊境的戰友,他是眼睛受了傷才退回原籍的,不然現在大小也是個營長了。”霍一忠很感慨,從前一同并肩過的戰友,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身體原因退出了軍隊,剩下的那些,都分散在天南海北,想再聚,難了。 兩人說了兩句,就準備收拾東西上火車,江心帶著兩個孩子,身上背著兩個行李袋,一手牽一個小光頭,這回霍巖哭也空不出手來抱了,一路上又是汗又是塵,沒有紅綠燈的年代,還要避開人和自行車,這一路走過去,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霍明幾乎是雙手牽住江心的手,一刻也不敢放開,還要分神盯著小小的霍巖,她怕江心撒謊,不帶他們上火車,還把他們送回爺奶家里去。 爸雖然說來接他們,可過了好久才來,這個新媽看著好像很好說話,但也不是事事都依著她,可不餓肚子,有新衣新鞋穿,還不打罵她和弟弟,總歸比待著爺奶家里好,她不喜歡那里的所有人! 行李多了一袋,霍一忠就挑了兩趟,江心帶著兩個孩子守在火車站等他,訝異于霍明今日的粘人,她可不是這樣的小孩,她今年五歲,過了年就六歲,且又跟著爸媽漂來漂去幾回,已經很有自己的想法了。 火車提早進站,一家人風風火火拿著行李上車,這一趟列車到下個地點換乘,要兩天兩夜,好在霍一忠用軍官證買到了三張臥鋪的票,總算不用睡九十度的凳子了。 進了臥鋪車廂,沒看到其他乘客,現在要買臥鋪也是要門路的,票價還要比硬座貴一些,很多人舍不得花這個錢。 霍一忠放好行李,伸手幫江心把身上掛著的兩個大行李袋拿下來放在腳邊,把霍明抱到床上,再要抱霍巖的時候,霍巖哭著推他的手,就要江心抱,江心只好再次把人抱住,拍他背,哄著他:“好了好了,不哭了,小哭包,都三歲了怎么還那么愛哭?我看看鼻子哭掉沒有?” 一聽江心的話,霍巖就用短短小小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吸吸鼻涕,眼淚停了,江心哭笑不得,擦去他的淚和額頭的汗:“對,鼻子還在,沒有哭掉。” 霍巖就笑了,又伏在她肩頭,伸手抱住她脖子,很親密,像是真正的母子。 江心想,再沒有心肝的人,估計也不能拒絕一個孩子毫無保留的依賴,何況這個孩子還是霍一忠的。 霍一忠見江心把孩子哄住,拿了水壺讓他們喝水,等火車開動。 霍巖哭累了,就睡著了,江心把他放在臥鋪的床上,蓋了件小衣服在他肚子上。 霍一忠坐過去,也靠著瞇著眼,中午喝了酒,他沒有睡覺,現在反而有些困乏。 江心和霍明坐在一起,靠在中間的小桌子上,拿出下午買的小人書出來看,輕聲細語地給她講上面的故事,順手拿了把新買的蒲扇扇風,徐徐風中,霍一忠響起了入睡的呼吸聲,火車也慢慢動起來,站臺上的人越來越遠,最后整個站臺都逐漸成了一個小點,火車帶著他們遠離了這個地方。 霍明心里總算放松了,爸和新媽沒有把他們姐弟留在爺奶家,而是真的帶他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