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第21節
“小妹,咱倆兒一起做壞人了。”爸媽知道了得揍他,他把小妹帶壞了。 “是有點壞,”江欣怕加重江淮的心理負擔,“但又沒有很壞,壞得很正當。” 江淮震驚,話還能這么說?小妹現在的歪理怎么一套一套的? “所以,咱們就壞這一次,往后都不能這樣了。” 老實說,也是太危險了,趙洪波要是沒被嚇唬住,他們兄妹今天說不定就真回不了家了。 江欣把他拉到一個沒人經過的地方,從包里分了三百塊錢出來,給他:“小哥,這是你的辛苦費。” 江淮不肯收,這是小妹應得的賠償,他不過是幫著跑跑腿,來省城長還能見識,反正平時在新慶待著也沒事做。 “拿著。”江欣把錢塞進江淮那個迷彩包里,又拿出趙洪波那塊手表,“還有這個。” 江淮眼睛一亮,手表,上海牌的! 雖然街上有不少人都帶著手表,可真正能讓他摸到的,就只有這一塊:“小妹,這是?” “趙洪波手上那塊。”江欣告訴他。 “小妹,你!”江淮徹底震驚了,他都組織不出什么語言來表達自己的驚詫! 江欣此時十分后悔要了這塊表,這跟攔路打劫就真沒有區別了。 江淮雖然22歲,可畢竟是這年代的小城市青年,沒有過多的信息污染,根正苗紅又單純善良,偶爾跟老鄉們買賣點農產品都不是大事,讓他知道還能這樣對人威逼利誘以得到財物,很容易讓他滋生歪心思的。 事已至此,江欣只好硬著頭皮說:“要不把它還回去吧?” 江淮隱隱松了口氣,他又稀罕地把那塊表看了個遍,痛定思痛:“小妹,還回去吧!不是咱們的東西不能要。” 江欣更是松了大大的一口氣,她要是把江淮帶歪了,她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于是兄妹二人又快速往回走,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講話,很是沉默。 江欣繃著一顆心,花一分錢買了個信封,把表裝進去:“小哥你在這兒等我,我把表放在他們學校大門的保安室就走。” 江淮點點頭,找了個有樹蔭的地方坐下,揪著新買的包等她。 江欣飛跑過去,再次來到師范學院門口,幸好下午換了個值班保安,不是早上見過她的那個。 她把表遞給里頭一個中年保安:“你好,這是新聞系趙洪波的表,他可能不小心落在公園了。麻煩你轉交給他。” 江欣不怕保安會把這塊表昧下,現在很提倡拾金不昧,榮譽大過金錢,撿到五毛錢上交,都是值得表揚的事情。 果然,中年保安贊她:“你也是師范的學生?思想品德真過關!”還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江欣實在慚愧,搖頭:“您知道那個趙洪波吧?” 其實不知道也沒問題,反正失物招領都會寫在校門口的小黑板上,進出的學生一眼就能看到。 “知道,戴眼鏡的那個男學生,很斯文的。”中年保安也認識這個出風頭的趙才子。 “那就麻煩你了。”江欣把表叫過去,又飛似的跑了。 “哎,同學,你留個姓名!學校好表揚你這種拾金不昧的精神!”中年保安從保安室里追出來問江欣。 江欣心虛,跑得更快了,頭都不敢回。 還了手表,江淮和江欣兩個人都不由長長吁出一口氣,二人對望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出來,兄妹二人之間又多了個不能與外人道的秘密。 趙洪波自拆了江欣的那二十封舉報信后,深感自己被戲耍,越想越不忿,沖出寢室,就要去火車站逮人,太欺負人了,把他當猴兒耍了! 他知道每天只有下午五點那趟火車會途徑新慶,江家兄妹一定會坐這趟車回去。 他趙洪波必須要把這個仇給報了,否則他不姓趙! 一定要去稽查隊找人把江淮那小子抓起來,把江欣也抓起來,判刑!必須判刑!統統去勞改! 校園里有人和他打招呼,趙洪波也沒理,憤怒已經上了頭,騎了風火輪一樣往校門口走,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去火車站把那兩人攔下,讓他們付出代價! “趙同學!趙同學!”剛換班的中年保安坐下沒多久,欣賞了一下江欣交來的手表,就看到一臉黑氣的趙洪波匆匆從里面走出來,他忙出門把人叫住,“趙洪波同學,有你的失物,快來領!” 趙洪波被打斷了步伐,臉色不善,只好剎住腳步,忍住一腔怨憤,口氣也不怎么好:“什么事?什么失物?” 他沒有丟過東西,只有早些時候被搶過東西! 中年保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往日里這趙同學不是挺有禮貌的嗎?今天咋了,說話這么沖! “你的手表。”保安把表遞給趙洪波,“落在公園了吧?有個同學撿到,給送回來了。” 趙洪波愣了愣,不可置信,接過那只分別了不到兩小時的手表,完好無損,表針也在正常走動,怎么又回來了? “誰送回來的?”趙洪波問。 “一個大眼睛的姑娘,梳著兩個長辮子,估計是附近學校的學生吧。”保安答,“人品太好了,真正的無名英雄,撿到這么貴重的東西都能毫不猶豫地還回來,得表揚她!” 趙洪波一聽,那種咬牙切齒的感覺又上來了,江欣! 她真把人當猴耍嗎?要了表,又還回來,她到底想干什么! 可終究想沖到火車站,去把人逮住的心思被打斷,霎時間那陣仇恨就淡下去了許多,他甚至有種荒誕的感激念頭,好歹江欣最后關頭還良心發現,把表還回來了。 趙洪波有些頹喪,戴好手表,在校門口糾結再三,徘徊再三,還是轉回了宿舍。 ...... 江欣和江淮買了十來個燒餅,一路趕到火車站,還有四十分鐘火車才到站。 兩人就找了個空椅子坐下,默默啃著燒餅。 江欣發著呆,嘴巴里無意識嚼著餅,反思自己要趙洪波手表的行為,還是太沖動了,欠缺考慮,做人勢不能用盡,給他,也是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報仇的程度,很難去探究底線在哪里,無論如何,還是要給自己的言行劃出個原則來。 “小妹,當壞人太難受了,就算知道趙洪波不是什么好東西,我心里這關也很難過得去。”江淮真的是個很善良的大男孩,“但是,我認為他賠錢是應該的!” 小妹就該受到彌補。 他還是遺憾沒能揍趙洪波一頓! 江欣總算完全放下心來,江淮不容易被帶跑偏。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考慮清楚,還差點連累小哥你了。”江欣朝他笑,認真地道歉。 “那咱們以后都不這么做了。”江淮也看著她,“回去誰也不告訴,跟小時候一樣。” “好。”江欣答應。 兩人的神態總算又恢復正常了一些,還是當好人自在。 兄妹二人把給家里人買的小玩意兒拿出來看,忽然聽見一句—— “江欣同志,你好。” 江欣抬頭,眼睛里的驚訝遮不住,口齒也不伶俐了:“霍霍霍...霍一忠同志,你怎么在這兒?” 還受傷了,右手打著石膏,大高個兒黑溜溜地站在她眼前,腳邊放著幾袋行李。 是了,他說要出差,是到省城來了? 江欣站起來,想伸手去摸那塊石膏,又怕不小心碰到什么傷口,把手縮回來,問他:“這是怎么了?” “執行任務的時候受了點傷。”霍一忠輕描淡寫地說。 “你呢,你怎么來省城了?”霍一忠問,看了眼旁邊那個跟江欣長得有七八分像的男青年。 “我替供銷社拿點貨回去。”江欣把正當理由抬出來,又給兩人介紹,“這是我二哥江淮。二哥,這是霍一忠營長。” 江淮也站起來,想和他握手,看著那個石膏,還是算了,撓撓頭:“霍營長你好,我是江淮。” 江淮,霍一忠知道,肖嬸子和他說過,是江家的老二,沒有城里戶口,出門半步難行,這又怎么跑到省城來了?但是他沒多嘴問。 “霍一忠同志請坐,為國盡忠,為人民服務,您辛苦了!”一聽霍一忠是出任務受的傷,江淮心里馬上就燃起了一股佩服之情,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讓他坐下。 男人容易推崇強者,尤其是軍人,江淮也不例外,他還推了江欣一把:“快把我們的燒餅拿出來給霍營長吃。” 江欣無語,只好把還冒著熱氣的燒餅遞到霍一忠眼前。 霍一忠搖頭:“我吃過了,你們吃。” 他大手從兜里拿出幾顆奶糖,讓江欣伸手接住:“江欣同志,請你吃糖。” 江欣繼續無語,她又不是江平,怎么好端端要請她吃糖。 見江淮在旁邊看著,霍一忠只好又遞了兩個給他,真像大人給孩子分糖果。 “兩位是回新慶嗎?”見江欣接過糖,霍一忠很高興,又露出一口白牙,“我是五點的火車。” “對!我們回新慶。”江淮很熱絡,積極回著霍一忠的話,“那我們可以坐一起,互相有個照應。” “好,我到那邊換一下票,麻煩幫我看下行李。”霍一忠是看著江欣說的。 江欣能怎么樣,出門靠朋友,當然是點頭答應,何況她心里還有自己的小算盤。 趁著霍一忠到前頭去換票,江淮那按捺不住的好奇心總算爆發出來:“小妹,你怎么認識他的?” 江欣瞟了他一眼:“你忘了,肖嬸子要給我介紹一個離異軍官,就是他。” 江淮瞠目結舌:“他!” 他看看霍一忠高大的背影,又看看眼前還沒他高的meimei,心里突然起了一股奇怪的對比欲:“不過就是個營長,就個子高了點,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江欣揶揄他:“剛剛你不是說人家精忠報國,你很佩服嗎?轉眼就沒什么了不起了?” 江淮冷哼,誰來配他meimei,他也得挑著看! 江欣偷笑,江淮這種老父親的心理,也不知道是不是學江父的。 “肖嬸子瞞著爸媽,叫你們見面的?”江淮問,有點氣。 恰好相反,是江欣瞞著江父江母,讓肖嬸子安排相親的。 想到后面她大概率會跟著霍一忠離開新慶,干脆先給江淮打個預防針:“是我主動要求見他的。” 主動?江淮吃了大大的一驚,小妹還會主動見陌生男人? “小哥,我覺得他還不錯。”江欣故作害羞,還做作的低頭笑了一下,成功地把自己激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江淮不樂,連meimei也不想搭理了,見到換票回來的霍一忠也沒了開始的好臉色,什么叫他還不錯?他看這個霍營長現在到處都是錯! 上車的時候,見霍一忠手受傷,江淮還是伸手替他提了一半行李,幫他推開右手邊擠著上車的旅客。 站在霍一忠旁邊,江欣見到江淮悄悄踮起腳尖,眼神賊賊地想和霍一忠比身高,江欣眼里眉梢都沒止住笑,果然,莫名其妙的勝負欲是藏在每個人的血液里的。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