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丫鬟后我躺平了 第69節
姜棠順著車夫指的方向看去, 離這兒兩三丈的地方翻了一輛車,車頂朝下車板朝上, 車轱轆還在滴溜溜地轉。 車夫在車翻之前跳了車,現正抱著腿齜牙咧嘴。 車里還沒動靜,姜棠往下壓了壓嘴角, 把聽見的話一五一十和陸錦瑤重復一遍, 最后道:“馬車里的好像是定北侯世子。” 從盛京城到京郊的只是一條土路,修的稍微平整些。 路兩邊有山, 還有土溝。 昨兒剛下的雨, 土溝變成了泥溝,車頂陷在里面很難。里面差不多有四五個人,這么多人撞一下,估計人都撞暈了。 陸錦瑤把茶水喝完,定了定神道:“可擋了咱們的路。” 姜棠道:“未曾。” 陸錦瑤把茶杯放下, 說道:“咱們一車人恐怕幫不上什么忙, 讓車夫留下點銀子, 到時候人出來了也好搭車回去。” 若是別人, 陸錦瑤說不定就管了,在盛京,出門沒準就碰上一個世家子弟,幫個忙以后就能多條路。 可誰讓這是定北侯府的馬車,里面的人有九成可能是定北侯世子。 幫這種人陸錦瑤嫌臟了自己的手。 想了想永寧侯府和定北侯府在朝中的關系,單一個顧見山就比周辰遠強八百倍,陸錦瑤覺得不必懼怕,就心安理得地吩咐下去了。 車夫趕緊撂下二兩銀子,又和后頭被堵著的馬車車夫們說了一聲,這才打道回府。 永寧侯府的馬車走后,陸陸續續又過去好幾輛馬車。 車夫在路邊瘸著腿求人,這才有人停下車救人。 也不知這兒的土為何這么黏,把周辰遠救出來已經是兩刻鐘后了。 他人還清醒著,大約礙于身份,并沒有喊疼發脾氣。 他腿傷了,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出來的時候袍子蹭上了泥土,狼狽的不成樣子。 看這幅樣子,雖然狼狽,但還順眼些。 周辰遠忍著疼隔著馬車向救他的人道謝,“多謝救命之恩,改日我再登門拜訪。” 馬車的車簾掀開,露出安陽郡主姣好的面容。周辰遠呼吸一滯,聽見安陽慢條斯理道:“登門拜訪就不必了,難為周世子把這份恩情記在心里。” 周辰遠聽出了淡淡的嘲諷意味。 可安陽是安王幼女,他不過是個官職品階不高的世子。 調戲一個小丫鬟還成,對著安陽,需得禮遇有加。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安陽勾唇笑了笑,抬頭看了眼陽光刺目的天,“不勞煩世子記著了,不過不該有的心思最好收一收,別人興許不知道,但老天知道。” 然后安陽把目光落在周辰遠姿態歪扭的腿上,輕點著下巴想該怎么做。 她是宴會的主人,要留在最后,把什么都收拾好了才能走。 聽下人說定北侯世子的馬車驚了,還奇怪是怎么回事。 這條路并不窄,過兩輛車綽綽有余。 可別是故意撞上去,好搭個話吧。 那驚了馬也是活該。 周辰遠額頭滲出幾滴冷汗,“郡主的恩情周某改日再謝,只是,馬車翻了,周某不知如何回去,還請郡主借周某一輛馬車。” 安陽今日出來帶了不少東西。 她坐的,廚子小廝坐的,還有裝鍋碗瓢盆各種東西。 總共三輛車。 安陽大方道:“那世子坐最后面那輛吧,就是東西多,辛苦世子擠一擠了。” 周辰遠哪敢說辛苦,咬著牙,扶著小廝的手鉆進了馬車。 同樣受傷的幾個小廝和車夫卻沒有這般命,只能現在這兒等著,等定北侯府的人來接才行。興許回去之后還被治一個照看不嚴的罪名,倒也是罪有應得。 身邊是盆盆碗碗,只有一角可供容身。周辰遠的臉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他不過是吩咐車夫輕輕刮蹭一下永寧侯府的車,結果弄得人仰馬翻。 真是邪門。 他傷了腿,沒有三個月好不了,出來一趟,美人沒見到,真是晦氣。 路上顛簸,周辰遠聽著叮呤當啷的聲音聽了一路,不時還有鍋碗瓢盆撞他一下。等他忍著疼熬到一半的時候,陸錦瑤的馬車已經從東南角的側門進府了。 姜棠下車之后立刻去請府醫,一番診治下來,府醫說安然無事,胎象脈象都正常,宴幾堂丫鬟們的心才穩穩落下。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陸錦瑤出了事,宴幾堂的丫鬟一個都跑不掉。 陸錦瑤也覺得沒事,不過是突然停下,被前頭聲音嚇了一跳,知道那是周辰遠心里還痛快著,能出什么事。 懷兮把事情經過跟姜棠問清楚,得知定北侯府的馬車翻了,自家的安然無事,松了口氣。 “也是活該,怎么這么不長眼。”懷兮倒也沒疑惑馬車為何突然沖撞了過來,只道:“這種事防不勝防,大娘子安然無恙便好,我去看看車夫,多囑咐幾句。” 姜棠點了點頭,她覺得,還是應該和陸錦瑤說一聲。 那次在莊子,是因為沒出事。 這次差點出事,倘若真因為她害了陸錦瑤,她良心上過不去。 姜棠便進屋把事情始末都說了,包括顧見山出手相助。 陸錦瑤當時就想,怕是因為姜棠。 雖說這事兒是姜棠惹出來的,但實在怪不到姜棠頭上。長成這樣也不是姜棠能決定的,平日里,因為這般相貌被多看幾眼也就罷了,怪也只能怪周辰遠色迷心竅膽大包天。 陸錦瑤道:“惡人自有天收,下回遇上這種事先和我說。” 也省著她突然知道手忙腳亂的。 姜棠是她的丫鬟,既然她從姜棠這兒拿了不少好處,合該為她提供庇護,所有丫鬟皆是如此。 姜棠誠心實意道:“多謝大娘子。” 陸錦瑤是因為馬車突然停下再加上前頭動靜大才嚇了一跳,她的孩子沒有那么脆弱。 反正周辰遠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若是他的因此受個傷瘸了拐了,這個世子怕也做到頭了。 雖然被他惡心了一遭,但要是因此斷了他的世子之位,想想倒也挺值的。 陸錦瑤:“這種人以后躲著點,一會兒讓白薇去打聽打聽,周家怎么樣了。不是帶回來荷葉和魚蝦嗎,我晚上想吃你說的荷葉飯。” 姜棠眼睛一彎,沖陸錦瑤露出一個笑來,“奴婢這就去做。” 白薇奉命出去打聽消息,過了一個時辰才回來。 太陽落山,外頭巷口圍著坐了一群說閑話的大爺大娘,別看世家權貴表面風光,但在老百姓口中,不過是茶余飯后的談資。 白薇用兩把瓜子換來了一個可靠的消息。 定北侯府世子不慎從馬車上跌下來,傷了右腿,定北侯府的管事幾乎把整個盛京的大夫都請過去了。 然后那群大夫又全被趕了出來。 大夫只是大夫,那又不是神仙,沒辦法把周辰遠的斷腿變好。 有道是傷筋動骨一百天,沒個三四個月,好不了。 那只能慢慢養著唄。 “而且,還是坐安王府馬車回來的,安陽郡主心善,單獨給周世子了一輛車,聽說到侯府時人已經疼暈了過去。”這是白薇和陸錦瑤稟告之后悄悄和姜棠說的。 大娘子不會無緣無故讓她打探消息,肯定事出有因。 估計在碧水湖發生了什么事。 聽白薇說周辰遠三四個月下不了床姜棠就放心了。 天熱不好養傷,也不知能不能好利索。 天熱不好養傷,顧見山也受著傷呢。 姜棠在忙活荷葉雞,這個做出來的雞rou嫩,特別好吃。她昨兒托懷兮帶了兩只雞,就養在籠子里,正好殺了吃了。 除了給陸錦瑤做的,自己能做兩只,若是正院薔薇來問,就給她勻一只。 今兒高興,剩下一只,和佩蘭她們分著吃了。 今天陸錦瑤出門,宴幾堂的丫鬟只用把里外收拾干凈,其他事一律不用做。 懷兮上午去采買,白薇她們就在耳房里說閑話繡帕子。 姜棠問:“正院的薔薇來過嗎。” 白薇猛地拍了一下腦袋,“瞧我這記性,薔薇早上來的,但你已經跟著大娘子出門了,不過也沒讓她空著手回去。” 姜棠:“?” 白薇自得道:“你那會兒不是做了很多餅干嗎,佩蘭拿了半斤給她。雖然硬了些,但總比餓肚子強,對吧。” 她得意地看著姜棠,心想你就夸我吧。 姜棠若是做黃油餅干,保準一搶而空,稍微好吃一點能咬的動的餅干也都吃完了,就剩這個干巴巴跟磚頭似的,無論如何都嚼不動。 不過放了這么久,竟然沒壞,也是神奇。 佩蘭給她們一人一塊磨牙用,但實在不太好啃。 就給薔薇了半斤,半斤,起碼夠吃十天。 就是不好吃了還能再來買別的,也不耽誤。 姜棠干笑兩聲:“也,也對。” 啃這個也不知道牙有沒有事,既然過來了那不耽誤她賺錢,一只雞買來才六十文錢,今兒這頓用了一整只雞,可以賣兩錢銀子。 顧見山并非只吃姜棠做的菜,別人做的也吃,就是不怎么愛吃。 昨兒姜棠說下雨買不到東西,薔薇自然空著手回來的,和春臺也是這么說的。所以顧見山吃的大廚房提的菜,拿回來熱熱,也挺好吃。 春臺說可以拿著雞鴨送過去,這樣做直接給姜棠工錢,別人出府不方便,但他有顧見山的腰牌,隨意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