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丫鬟后我躺平了 第49節
這事兒自然得聽陸錦瑤的,夜里回下人房休息,姜棠數了數自己的銀子。 已經有一百兩了,算上值錢的首飾和藥材,估計能湊夠二百兩。 等攢夠一千兩,或是再多一點,就能贖身了。 到時候買間小宅子,小一點沒關系,至少有個落腳的地方。 想著手里的銀子,心里至少有盼頭。 五月二十六,賑災大臣抵達滇南,二十七那日,就已把烤好的壓縮餅干分給滇南的難民。 不過一日的量,一人一塊。 剛分下去,也不知吃著如何,得等難民吃完再說。 場面觸目驚心。 江河兩岸的莊子田地已經被大水淹了個干凈。水是黃色的,高山上搭著簡易的棚子,老百姓就在這里避難。 最開始吃的是逃難時從家里帶的干糧,雨是五月初下的,這都快一個月了,早就吃完了,現在才吃到正經的干糧。 燒點熱水,泡著吃,滋味還不錯。 天氣陰沉,顧見舟頂著雨跑了一趟又一趟,送干糧,送干凈的水, 顧見舟看了百姓住的地方,潮濕,破舊,雜物都亂堆著。 從小長在永寧侯府,這些景象是顧見舟從未見過的。倒不是嫌地方臟亂,只是心疼這些百姓。 除了忍饑挨餓的,還有病了的,臉色蒼白,一直高熱,但這邊連大夫都沒有。隨行帶的藥物分出去了大半,顧見舟只留了應急用的。 顧見舟想救更多的人,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以他的資歷,見一眼賑災大臣都難。 賑災大臣是戶部尚書,連著幾日都在和下面的官員議事,滇省的知守,各地的知府知縣也都在此。 顧見舟只是一個翰林修撰,這種事還輪不到他。 僅僅因為他是翰林修撰,也有部分原因是他是永寧侯府的公子。 權貴和寒流一向涇渭分明。就算中了狀元也無用。 寒門子弟只會以為他是靠著家中才當的狀元。 顧見舟把腦子里這些事拋之腦后,既然那邊用不到他,他就去幫百姓做些事好了。 挑水劈柴,煮石灰水把棚子里角角落落都撒一遍,燒熱水給老人和孩子喝。除此之外,顧見舟還去河邊看了看,河水已經漲過河岸,處處都是泥黃色的水。 顧見舟看的書多,有關水利的看過幾本,現在不是疏通河道的時候,只能等雨停。 在天災面前,人的力量太過渺小。 五月二十八日,吃過餅干的災民狀態恢復了一些,晚上,餓極了的災民已經能下來走動了。 戶部尚書立刻給盛京寫了封信,言明滇南的情況,又著重寫了壓縮餅干的利處。 ——每人只吃一塊就可一日不餓,可用在軍糧上。 這封信百里加急送回了盛京。 五月三十日,安慶帝下旨,命人從各地收購紅薯芋頭白菜,送往離西北最近的寮城。 同時有二十個宮廷御廚與運糧車同行。 彼時,京郊三萬大軍已到西北。 顧見山這陣子忙的腳不沾地。 離得太遠,他根本不知道任何和盛京有關的消息。把干糧的事和徐將軍稟明,徐將軍給了一個字,等。 還把鍋巴鍋盔拿走了一半。 鍋巴只剩兩斤,鍋盔已經吃完了,剩下的鍋巴硬的像石頭一樣。 顧見山就當磨牙用。 他以為能忘記的。 但離開盛京快一個月,每回吃鍋巴都能想起她,身上添了兩處傷,有時疼的厲害,腦子里就不停地想。 顧見山覺得,把東西都吃完就不會想起來了,但就剩兩斤,舍不得吃。 明知道姜棠不會想起他,但還是忍不住想,她做這些東西的時候,有想過是給他做的嗎。 肯定想過,不然怎么有甜的。 想過又怎么樣呢,她只是想報救命之恩。 而他,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回事。 顧見山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從前他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也沒想過,死在戰場上也好,胡人常來犯,他得守住這片土地。 現在,他除了想保家衛國建功立業,還想活著回去,這里的將士,最好都能活著回去。 進了六月,西北還沒熱起來。 向遠處眺望,高山上還有積雪,早晚尚能感覺到一絲涼意。 就還剩兩斤鍋巴,顧見山收起來不再吃了。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去,能省一點是一點。 他算著,就算那邊有消息,到西北也得半月后了。 徐將軍說得不錯,唯有等。 六月初,宣禮太監直接來到永寧侯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昭信校尉顧見海于社稷有功,授武略將軍。賞賜綢緞十匹、翡翠如意一對、紅珊瑚一盆、玉觀音一柄……” 顧見海還在軍營,家中的男子都在上職,鄭氏替顧見海接的旨。 讓南雪給了宣禮太監辛苦錢,鄭氏妥妥貼貼地把人送出去,這才帶著圣旨回了正院。從始至終,云氏都低著頭,態度分外謙和。 韓氏和許氏不明所以,待人散了回自己的院子了。三房升官,跟他們有點關系,可關系不大。 賞賜鄭氏讓小廝送到了宴方堂,賞賜是不少,但鄭氏不是眼皮子淺的人,圣上賞給顧見海的,那就是三房的。 至于這些賞賜是云氏自己留著,還是私下分一部分給四房,那得看云氏自己的眼皮子是深是淺了。 得知顧見海升職,還是升成了從五品的武略將軍,陸錦瑤還有些詫異。 按常例來說,顧見海應該升成承信校尉,畢竟做官的多,都是一點一點往上爬的。一下升了一級,看來圣上是真的滿意。 陸錦瑤回到宴幾堂沒一會兒,露竹就過來說三娘子來了。 陸錦瑤:“快請進來。” 云氏帶著貼身丫鬟過來的,兩個丫鬟,每人懷里都抱著不少東西。 尤其一個丫鬟抱著的還是今兒早上剛見到的綢緞。 云氏笑著走進來,“過來看看你。順道把我給未來侄子做的小衣裳送過來。” 云氏一個眼色,丫鬟就把懷里的東西交給露竹。 云氏道:“這些日子閑著也是閑著,我就做了不少小衣裳,瞧你愛吃酸的,生下來的應該是個小公子。” 陸錦瑤看著小衣服應是幾個月孩童穿的,大大小小的都有,光看著衣服就能想到孩子穿上有多可愛。 這些衣服自然不是云氏閑著做的,每日看賬本管家都忙不過來呢,哪兒有閑心干別的。是因為上個月月底她家三爺受了四房的好處,云氏就想準備點禮物。 送禮是有講究的,得送合乎對方心意的。 論缺什么,陸錦瑤自然是不缺的。平陽侯府的嫡女,十里紅妝嫁進來,連韓氏都不用避諱。 這等身份只有令人羨慕的份。 陸錦瑤不缺什么,云氏只能投其所好。陸錦瑤頭胎沒有經驗,云氏就做小衣裳,虎頭鞋,虎頭帽。她的針線活好,應該能幫到陸錦瑤。 還有就是今兒圣上的賞賜。 綢緞十匹,云氏給正院送了四匹花色大氣穩重的,給陸錦瑤送了四匹顏色鮮亮的,剩下兩匹云氏自己留著了。 宮中賞的玉如意也給拿過來了,擺著好看,就希望陸錦瑤事事如意。 觀音送去正院了,宮里的賞賜,云氏并沒有留多少。 賞賜只有布匹、擺飾,也是因為如今滇南水患,朝廷賑災,國庫空虛。自然不會賞下銀子,偏偏云氏最缺的就是銀子。 但能升官拿賞賜就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陸錦瑤把小衣裳仔細看了看,針腳細密,不比府上繡娘做得差。 “多謝三嫂,可算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云氏知道陸錦瑤說的是場面話,孩子還有六個多月在生產,哪里算得上是燃眉之急。 她沒提賞賜的事,只放在了桌上,待了一刻鐘,云氏就告辭了。 等云氏走了,陸錦瑤翻看一番云氏帶來的東西。綢緞都是時興顏色,有淡茜紅、竹綠、云山藍和一匹玉色的。 這些東西應給姜棠的,但財物招人眼,便是同一個院子的丫鬟也得小心這個。 三爺得宮中賞賜的事都傳遍了,陸錦瑤打算先給姜棠點銀子。 陸錦瑤道:“東西收到庫房里,單獨整理出一個匣子來放著。” 露竹:“奴婢這就去。” 各院與各院雖離得遠,但丫鬟們哪個院子的都一塊兒說話,故而宴方堂得了什么賞賜,又給了誰,其他院子一清二楚。 許氏倒是沒多在意,給誰與她無關,宴明堂還一籮筐事忙不過來呢。 自打月娘走了,顧見水就常去吳小娘那兒看睿哥兒。 雖看不慣這個庶子,許氏還真狠不下心對一個孩子做什么,就按照庶子的分例來養著。 聽下人說,月娘在莊子過得并不好,沒人磋磨她,硬生生自己把自己折騰病了。 請了大夫,只說郁結于心,怕也是想借此叫顧見水過去,可是顧見水硬是沒去過一回。 這幾日顧見水也不總去吳小娘那邊,聽說睿哥兒總是哭,吳小娘又哄不好,大概是心里生厭了。 這會兒記起來有個嫡子,就去輔導瑜哥兒的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