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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劍風流(11)雪刃紅線

    作者:killcarr

    2021年10月30日

    【第十一章·雪刃紅線】

    朱霞錦麗,殷紅如血,運河波光瀲滟,褐色蘆葦隨風飄動,一葉漁舟緩緩蕩在河畔,景色之美,宛如水墨圖畫一般,葉靈紜背負長劍,站于船頭,粉腮瑩潤,水眸流波,腦中遙想那位峨眉派俊秀的少年劍客,原本寒傲的櫻唇忽然勾出一抹淺笑,好像冰雪消融,甚是嬌憨。

    這位女劍俠頂多二十左右年紀,一張清水鵝蛋臉龐,兩只鳳眼,眉痕似柳,唇若涂丹,雖傲骨冰冷,可雪貌花容,極為明凈嬌美,身上則穿著暗紅緊身武士服、足蹬青絲玲瓏靴,斜挎繡鳳飛刀囊,更顯得肩若削成,腰如紈素,長腿玉足,另于婀娜曼妙之外,亦多了本朝女子十分罕見的英姿颯爽。

    她原本為直沽津海鎮人士,父親葉榕有三間船塢和兩個鹽場,族內頗具資產,但這個獨生女六歲時就被傳說中的渤海素因神尼相中資質,帶走學藝十年方才回家,遺憾時值亂世,早已物是人非,期間有惡仆勾結土匪軍閥,下慢性毒藥害死了父親,母親抑郁月余,懸梁自殺,葉靈紜悲憤交加,趁夜暗殺了惡仆和霸占祖產的軍閥頭領,裹走好幾百兩銀子,祭過父母后索性無拘無束,負劍獨自闖蕩江湖,憑借神尼所傳無雙劍術,短短三四年里橫行燕趙,掃蕩無數悍匪黑幫,從未遇到敵手,正派名士送予雅號“雪刃紅線”,而綠林黑道卻都喚她“辣手夜叉”。

    但是由于少女除惡狠辣無情,從不留絲毫余地,更因為她冰肌玉骨,貌美冷艷,導致黑道上一些頂尖兒的巨惡窮兇早已經盯上了她,準備以毒計暗算。

    去年年底,葉靈紜路經蔚縣,竟遇見有三個盜匪將一少婦拖進茅屋剝得精光,準備施以強jian,遂不由得怒火攻心,沖將進去直接殺了一人,另兩人急中生智,飛快脫了褲子,趁少女害羞扭頭的空檔逃走,那少婦自然千恩萬謝,非拉著她回家讓丈夫酬以重金。

    也怨葉靈紜年輕識淺,試想一個殷實人家的媳婦被人逼jian,雖然未遂,但總歸讓yin賊脫光衣服,得救后的第一念頭必然是拼命隱瞞,哪有帶知情人回家的道理。

    她推辭不過,到了人家府邸內宅,一杯香茶入口后,立刻氣力全消,那少婦也露出了猙獰面目,原來她名為蔡飛娘,那假丈夫名叫樸正歡,全都是花影風流門的教眾,而此邪教的教主禾普祥,自稱憐香公子,實則為江湖三大yin魔之首,性格暴虐嗜殺,喜以殘酷yin具施虐女子,正派人物提及無不深惡痛絕,可他行蹤詭秘,且有甚多教眾追隨,錦衣衛和六大派多次圍剿都無功而返。

    落在這等魔教手中,下場定是慘烈無比,葉靈紜仙子一樣的女劍俠,想也是難逃魔爪。

    “他媽的,這辣手夜叉比傳聞中還要漂亮啊,搞不好還是處女呢。””樸正歡倆眼冒火,叫嚷著:“cao,受不了了,今晚上先讓我嘗個鮮兒。”

    “滾你個蛋球。”蔡飛娘罵道:“教主和昆侖七脈的高手、法慧禪師訂了約會,我們若把葉靈紜的處女身子當場獻給他們,那好處豈不是更多嗎?”

    “夜長夢多,搞不好一會兒就蹦出個英俊少俠來救她。”樸正歡倒是振振有詞,反問道:“越漂亮的女人就越像個漩渦,特別會吸引好的壞的,嘿嘿嘿,怎么?這種爛大街的故事你沒聽過嗎?再說了,她也未必是處女,萬一是個破鞋,徒惹教主和老禪師他們堵心生氣。”

    蔡飛娘居然真被他嗆得愣住,好一會才道:“也不無道理,雪刃紅線武功卓絕,師門必有來歷,早除早干凈,可你若神不知鬼不覺就把她jian殺,未免對不起咱們冒的風險,太浪費了。”

    樸正歡生性奇yin,惡狠狠道:“干到漂亮女劍俠,就已經值夠本了,賊婆娘你放心吧,待會兒師哥我會給你留些。”

    “呸,廢話,干不爽我的話,瞧我怎么收拾你個狗日的大yin蟲。”

    “等下。”葉靈紜似乎并沒有想象中來的驚慌,“臨死前我很想知道那法慧禪師是誰?我行走江湖,從沒聽說過這一號角色。”

    禾普祥殘酷嗜殺、好色貪yin、臭名昭著,心術不正的昆侖七脈也是高手如云,能和他們相約的人,必非凡俗之輩,但法慧這個名字著實陌生。

    蔡飛娘浪笑道:“哈哈哈,那大胖和尚武功如何不知道,棍法卻是又快又硬哩。”

    樸正歡笑罵:“哼,死sao貨又偷男人。”

    葉靈紜本來還以為是法慧擅長棍棒武藝,沒想到是指胯下之棍,頓時面紅耳赤,恨聲道:“不知羞恥的蕩婦。”

    “我如果知羞,豈不是和葉姑娘成姊妹了么,焉有你今日之劫?”

    樸正歡看葉靈紜輕嗔薄怒,身姿苗條,頸似白玉,再也忍耐不住,飛快脫去衣褲,待要除去牛鼻短褲之時,猛見有一道銀光撕裂空氣,他驚覺恐怖殺機,竟反其道而行,矮身迎著劍光沖將過去。

    葉靈紜佯裝中毒乏力,暴然拔劍,滿擬可以瞬殺yin賊,哪想樸正歡身手不凡,且反應回射全異常人,長劍回撤已是不及,眼看要撞入懷里的瞬間,她突然倒轉劍鋒,用劍柄頂住了樸正歡喉結,瀕死悶哼還沒迸出,玉腿朝天,猛烈踢碎了他的下顎。

    這兩招應變奇速,快準狠辣,蔡飛娘驚覺回神時,樸正歡已經死透。

    葉靈紜輕挽劍花,回正長劍,冷冷指向蔡飛娘,實際心中也

    是一陣后怕,原來她并非假喝毒茶,而是恩師素因神尼早有預料,說她眉宇之間煞氣太重,易沖動感動,恐被江湖毒計暗算,所以出海前賜下一枚神物,名為辟邪玉佛,貼身溫潤在胸前,可百毒不侵。

    “嗚嗚嗚……奴家其實是被逼入教的良家女子,多虧葉姑娘替我打死天殺的yin賊,救我脫離苦海啊。”蔡飛娘自知絕非辣手夜叉的敵手,遂展開三寸不爛之舌,坐地炮的傷心哭泣。

    “花言巧語,今日若饒你這等jian邪yin婦,不知多少良家女子要毀在魔窟。”一時心善,險遭劫數,葉靈紜憤怒已極,但轉念一想,又道:“說出禾普祥和法慧的約會地點,姑娘便留你一命。”

    咯咯咯咯……

    蔡飛娘想起教主恐怖手段,不禁牙齒打顫。

    葉靈紜居然沒有廢話再問,手腕一震,劍光猶如雷電霹靂,直刺蕩婦咽喉。

    “在保定府郊外法華寺!教主吩咐我們在保定接到昆侖神異宮的蘇家公子,再去法華寺匯合!”

    死亡終于戰勝了對yin魔教主的恐懼,蔡飛娘話音剛落,頓覺面頰火辣,雙目劇痛攻心,原來是葉靈紜防她再做惡,遂毀了她的美貌和一對招子,雖然留命,但未來定會讓人畏之如鬼,作惡幾率便大大降低了。

    鬼嚎般的慘叫縈繞暗夜,葉靈紜直奔保定,心中打定主意,說什么也要搗碎魔窟,方不負渤海神尼所傳武藝。

    待到保定后,她明察暗訪,費好一番工夫才查到昆侖蘇烈涵兄妹隱于荒宅,不僅用蠱術模仿蝴蝶yin魔嚴玉容,去引誘jian殺婦女,更利用此計捕捉武林高手,運回昆侖試煉藥物。

    這班邪魔果然是一丘之貉,聯合起來有何惡毒圖謀,可想而知,但可惜的是葉靈紜武功雖然高強,又有辟邪玉佛護身,但卻不通法術幻術,強攻的話不僅救不了任何人,反倒會搭進去自己,沒料到才思忖猶豫了一個晚上,轉天就聽說有峨眉派美少年劍客擒殺了昆侖妖人。

    她好奇之下便沿途打聽跟了過去,果見人群中有一位俊秀難言的峨眉弟子,通體的豐神流華,哪怕南陳子高復生,恐亦難逾此人,一見之下,直讓人心神欲醉。

    葉靈紜驚訝自己竟會因為一個男子神不守舍,連忙急慌慌返回驛站,想到昆侖派既然已被峨眉公子所擒,那么便只剩下yin魔禾普祥和法慧妖僧了,應盡快趕到法華寺去,只要他們不懂巫蠱邪術,哪怕武功再高也沒關系。

    租船過了運河,極目眺望,隱約可見確有一座堂皇廟宇矗立于荒郊,但黑夜中來看,猶如鬼宮森列,甚是恐怖,然而少女已懷春,葉靈紜恍若無視,心中恍惚間又想起了那峨眉派少年的俊雅容顏,她苦笑縛緊寶劍,身如靈鳳,翩然飄到岸邊。

    有道是無酒不成宴,無巧不成書,葉靈紜疾奔一小會兒,就見離廟不遠處的大樹下有四男一女商議著什么,其中一人,正是朝思暮想的峨眉少年。

    另外四人自然就是唐門唐心影,她兄弟唐翎,鏢頭裴烈,以及上清派的周鵬。

    諸人也沒想到在荒山月夜的魔窟前,遇到這么一位明慧嬌媚的少女,其中周鵬最是沉不住氣,眼見來人身法迅疾,還以為是敵人來襲,連忙揮劍橫砍。

    葉靈紜喜悅之意將將上涌,便見一粗魯漢子莽撞來攻擊自己,不禁怒氣中燒。

    叮當一聲脆響。

    一枚做工精致的鋼鏢如雷轟電掣,正中周鵬長劍吞口,將他整個人都撞得一個趔趄,原來是唐心影久歷江湖,且有一雙夜視遠及八丈的神眸,見那美貌少女先是臉現喜色,隨即目露煞氣,形勢離奇未明的情形下,只能出手阻止周鵬莽撞。

    謝明玉暗驚,沒見唐心影舉手投足,而且僅僅兩寸多長的一枚飛鏢,居然能撞開全力攻擊的一條大漢,這種速度和力量,果然不愧是天下暗器魁首。

    “為何揮劍害我性命?”葉靈紜松開劍柄嬌怒道。

    謝明玉笑道:“我兄弟遭逢劇變,難免疑神疑鬼,失禮嚇到姑娘了。”

    “哦……”葉靈紜盡量大度的道:“下次當心些,你們半夜跑到荒郊干嘛來了?”

    “廟小妖風大,我們是除妖來了,想必姑娘也是同道中人,大家正好可以交換一下情報,方便行事。”唐心影彎腰拾起鋼鏢,柔荑微微一晃,利刃遂消失不見,全然無跡可尋,比戲法還要神奇自然。

    謝明玉見她腰細如柳,桃臀肥翹,充滿了成熟嫵媚,恍惚間竟似再見了姚拜月一般。

    葉靈紜則見這少婦芳姿絕倫,月光下更趁其肌膚晶瑩華彩,心道:好美的女子,不會是這峨眉少年的妻子吧……她究竟從哪看出來我是同道中人?莫非懂得讀心術么?

    看她沉默不答,周鵬疑心再起,說道:“她背劍而來,行蹤詭秘,不如先綁縛起來,咱們搗毀法華寺再行發落。”

    葉靈紜怒道:“好不講理,你們才行蹤詭秘呢,夠膽就來綁姑娘試試!”

    謝明玉沒有唐心影一眼斷乾坤的智慧,但他見葉靈紜秀麗絕色,冷峻不可侵中卻不失純真無邪,著實難以想象她會和yin賊扯上什么關系,立刻雙手下壓,柔聲道:“

    這位周鵬兄弟的師父失蹤在法華寺,我和唐門的幾位高手也是路見不平,如果咱們互相都看對方可疑,說清楚不就好了。”

    葉靈紜冷哼道:“反正我不愛和他說話。”

    唐心影大方地拉住了葉靈紜的手,算是給了她一個臺階,然后雙方你一言我一語,簡略說了說來此的目的,雖然久居海外,但依舊聽師父說起過峨眉盛名,再加上謝明玉容貌俊雅討喜,所以葉靈紜將法慧、昆侖、禾普祥的事都說了出來。

    “法慧?”唐心影沉吟一陣,續道:“我也沒聽說過此人,不過有雪刃紅線與咱們同去,諒也無妨礙。”

    “傳聞禾普祥將擄來女子剃發拴繩,當作雌犬,甚至有烹人rou而食的魔癖,人神共憤,咱們這次必須要殲滅yin魔,為武林除害!”唐翎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破寺,斬妖屠魔。

    峨眉學劍這幾個月下來,謝明玉閱歷漸豐,也了解了江湖險惡詭詐,隱約感覺出法華寺兇險猶勝保定荒宅,絕不好相與,可韓君圣忽然讓他離隊去參與這件事,所謂路見不平、行俠仗義是一方面,其中也未嘗沒有拉攏蜀中唐門的門道。

    哪怕最終雙方沒什么聯盟,甚至不用深交,只要把這件事情傳將出去,就足夠青城派難受別扭一年半載的了。

    暫時離開韓寶雅,難免有點郁悶,然而唐心影美艷柔媚,雪膩豐滿,是個男人都會神魂蕩漾,謝明玉樂得欣賞美色,同時還能學習武林頂級角色的風度處事。

    更別說如今又多了一位明凈澄澈的葉靈紜。

    他如今意氣風發,自信莫名,絲毫不擔心法華寺群魔會威脅到自己。

    負責保護唐家姊弟的裴烈沒發表什么意見,他暗中咧嘴心嘆:如今這些漂漂亮亮的大門大派可真他媽舒坦,不用像自己這樣,為了全家老少吃飯,半夜陪著人玩俠義游戲。

    葉靈紜道:“別耗著了,咱們直接沖進去殺光壞人。”

    “既然找到地方了,先不急這一晚。”唐心影道:“先回鎮上睡一覺,明天白天再來看看。”

    唐翎、周鵬,葉靈紜三人幾乎異口同聲道:“為什么?”

    唐心影搖頭暗嘆少年人不通世故,裴烈苦笑道:“我說少爺小姐啊,保定府地界不比山野鄉間,上有官府,下有老百姓,沒有鐵證的情況下,怎可胡亂喊打喊殺,萬一進去只瞧見一群和尚睡覺,咱們吃官司不說,臉上也夠難看啦。”

    謝明玉道:“我倒有個主意,明天可以讓周……唐兄弟和葉姑娘假扮成夫妻,進法華寺點兩柱香,引誘他們擄人,進而查到秘道魔窟的準確位置。”

    一聽和艷如桃李,冷如霜雪的葉靈紜假裝夫妻,唐翎當然是千恩萬愿。

    “我才不要。”葉靈紜臉紅嗔道:“行走江湖當快意恩仇,與其喬裝打扮、婆婆mama,還不如敲鼓報官差呢。”

    “謝公子和我想的差不多。”唐心影笑道:“快意恩仇也得守武林規矩,胡亂砍殺可不成,只不過小翎年紀輕,沉不住氣,很可能弄巧成拙,還是謝公子和葉姑娘一起喬裝查探,這樣才讓人放心。”

    葉靈紜心里是很愿意的,但還是裝作不屑一顧的道:“唐姊姊智謀超群,暗器神技更是厲害無比,你去更讓人放心。”

    “呵呵,我年紀大你們好幾歲,又常年在江湖拋頭露面,很容易被認出來的。”

    周鵬忽然憨憨的接了一句:“我師父的事,根本沒道理讓別人冒險,不如讓我和葉姑娘去吧。”

    葉靈紜黑個臉,一時也不好駁斥。

    “周兄弟太過見外。”謝明玉大義凜然道:“武林江湖是一家,不分彼此,我若不去,回頭定會被韓師兄怪罪的。”

    幾人回到鎮上,約定明早到客棧匯合便四散而去。

    只有葉靈紜緩步溜達,不知想著些什么,謝明玉轉頭見她猶如黑夜中的一朵白薔薇,悠悠幽幽,甚是楚楚纖弱,他不由走近過去問道:“住哪里?”

    “不知道呢。”葉靈紜輕輕搖頭道:“我也沒有家,或許驛站有地方睡。”

    謝明玉聽的微怔,說道:“那姑娘就跟我來休息吧。”

    “啊?”葉靈紜面頰緋紅,嗔道:“口沒遮攔,和你去哪?”

    “我是說給你找個地方,沒別的意思。”謝明玉笑道:“葉女俠武功高強,我也沒本事欺負你啊。”

    “諒你也不敢。”葉靈紜也笑了,“而且我肚子餓了,能不能再給我找點東西吃。”

    殘更暗夜,隨著涼風,空中降下萬縷雨絲,雨不大,卻密如離愁,兩人漫步陋巷,葉靈紜不時偷瞧身旁翩翩少年,芳心和耳根同時火熱,根本不覺得足下道路骯臟泥濘。

    陋巷盡頭平房下有幾座臟兮兮的窩棚,七八個乞丐正坐在那里啃著叫花雞,啜著大葫蘆黃酒,乍見兩位形貌極出眾的少年男女,均是一愣。

    葉靈紜慍怒心道:他不會讓我睡乞兒的臭地方吧。

    “勞煩丐幫兄弟安排食宿。”謝明玉拿出一塊鐵牌,上刻云霧群山,斜插一口長劍,并撰峨眉兩個古字。

    “好說,好說。”一個中年乞丐口中客氣,但依舊吃著雞屁股,沒有起身的意思。

    謝明玉知道規矩,揣回峨眉令牌,又拿出了兩塊銀錠,乞丐們這才眉開眼笑,打開了窩棚后的一扇破門,領二人走了進去,又穿過一

    條幽暗的小胡同,才來到一扇褐色大門前。

    “少俠、小姐快快請進。”

    廳堂不說金碧輝煌,可足堪比豪門大宅,繡幕珠簾,孔雀屏風,書籍整齊,茶具精美,客棧驛站和此地比起來,也和外頭窩棚差不多了。

    “這是什么地方?乞丐居然會有這么漂亮的房子?”

    葉靈紜和當初的謝明玉一樣吃驚,想不到江湖中還有這樣的“地下世界”。

    “各行各業都要報團取暖,丐幫、鹽幫、炭幫、排教、月亮門、生鐵會是最大的,與武林、綠林、世家、武館等幾乎同氣連枝,假如沒這牌子,有錢都沒地方花。”謝明玉笑著遞過峨眉鐵牌,“送給葉姑娘,將來遇到不便時可以省很多麻煩。”

    “謝謝公子了。”葉靈紜接下道:“給了我,那你怎們辦?”

    “又不是什么免死金牌,再說來,把它放在姑娘手里才算物盡其用。”謝明玉天性憐香惜玉,轉手就把韓君圣賜下的鐵牌送了出去,毫不心疼,弄得葉靈紜異常感動。

    很快就有干凈漂亮的婢女送來飯菜、酒茶、點心、熱水、干凈衣衫。

    吃飽喝足后,謝明玉獨自出去,葉靈紜連日困乏,遂很快解下衣裳,泡進了內室蒸騰的熱水里,她身材姣好修長,酥胸雖不豐滿肥碩,但雪嫩渾圓,如脂玉般膏膩嬌娜,少女聯想到明天要和俊雅少年做對兒夫妻,哪怕是假,可是兩粒櫻粉rutou依然不禁俏然挺立,隨著呼吸在水面沉浮隱現,極是誘惑香艷。

    她嚶嚀一聲,羞澀地鉆入水桶深處,直到燙得微微刺疼才鉆出來,并未察覺頭上有兩道火熱的目光看著自己。

    謝明玉絕不是故意偷窺的。

    他出門后走到后院,迎著細雨似有所感,想起韓君圣所傳授的峨眉劍法,遂拔劍刺向空處,由慢到快,寒光交錯縱橫,如銀龍玉虹,倏忽電掣,照耀雨夜,待星月劍用完,意猶未盡,忽然上撩劍鋒,隨心所欲地斜崩疾刺出去,隨即又陸續幻想出莊千雪、姚拜月、鐵乘風等高手的影子,掌中狂鴉云霧般誕生出無數凌厲招式,近乎人與天合,神奇之極。

    謝明玉心懷舒暢,收劍回鞘,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淋濕,雖然毛毛雨不至淋透,但也頗難受,剛走到門口,忽然聽到房頂響起一個猥瑣的男聲,低聲說道:“剛才清楚聽見有人揮舞兵刃,怎么影子都不見?”

    “你真是棒槌。”另一個尖細聲音道:“這里是丐幫經營的地盤,臥虎藏龍,別多管閑事,萬一被人安個偷學武功的罪名就糟了。”

    謝明玉見這倆人鬼鬼祟祟,順勢貼緊墻壁,躲在房頂二人的盲點,聽聽他們有何圖謀。

    猥瑣男子小聲道:“我聽說有個特別漂亮的大姑娘住進來,這些天憋得太他媽煩了,想看看啊。”

    “廢物,看見你還敢碰人家嗎,丐幫非打爛你腦袋,過兩天禾教主自會賞你rou的。”

    “對對對,花影風流……唔……”

    “噓!”尖聲男子似乎捂住了猥瑣男的嘴巴,“別說了,快回去吧。”

    謝明玉心道:花影風流教、昆侖派、神秘的yin僧法慧,再加上寶寶負責保護的珍寶閣拍賣會,不知道這中間究竟有沒有聯系。

    他越想越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什么牽扯,索性就來個反偷聽,小心翻上房頂,借著風雨聲,倒是能掩蓋他輕功不精,謝明玉跟著清楚的兩雙腳印,輕易找到了二人的住所。

    不過揭開瓦片看半天,那二人聊了聊女人,又聊了一點槍棒武藝,并沒再提禾普祥和花影風流教,假如冒然闖進去質問,無憑無據,很難說出個所以然,甚至會丟峨眉派的面子,所以只能作罷,他撩起長衫下擺,慢慢向回走著,可惜輕功這種武技,必須經歷嚴格的身體訓練,半分也取巧不得,其時雨水漸緊,他腳下一滑一扭,偏巧踩壞了葉靈紜房間的瓦片,一低頭正好清楚看著了美女出浴的畫面。

    “何方狗賊!”

    葉靈紜得異人真傳,稍一定神便察覺上方有人,不由勃然大怒,伸臂從衣架摸出一枚飛刀,驀地射出。

    她的飛刀神技乃武林絕學,快如電閃,力若雷震,精準可斷蠅翅,幾乎能同蜀中唐門和江南霹靂堂的投擲手法相比。

    謝明玉來不及驚駭,只能靠本能橫過狂鴉。

    當的一聲撞擊,他即被一股大力掀翻,撞碎屋瓦,跌進了屋中。

    葉靈紜沒想到偷窺者能擋自己全力一刀,更沒想到這人是謝明玉……

    謝明玉暗罵世事離奇無常,白天還和韓寶雅談情說愛,現在則稀里糊涂到了另一位美貌少女房里,而且眼前雪膩晃耀,腴潤如膏,rou白若雪的乳峰柔軟嬌聳,令人觸目銷魂。

    趁葉靈紜嬌憨愣住的檔口,謝明玉慌忙起身,把自己的外裳蓋在她的身上,然后閉眼后退道:“我房頂賞雨的,絕無意冒犯姑娘,我馬上出去……”

    “賞……賞雨?”葉靈紜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氣也氣不來,喜更談不上,再一回神,謝明玉已經離去,她這才紅霞染遍臉頰,淚珠都差點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