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們是為了什么嗎？就為了坐上那張該死的龍椅！」蕭揚直起身子，彷彿剛才說的真相里沒有他自己似的不屑：「辰親王奪權(quán)不說，人總是會想要得到更多的權(quán)力，尤其是自己一輩子都不到的權(quán)力。宇文浩呢？」

    他靜默的半晌，為故事的最后留了一道不自然的白，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明明遲早能得到的東西，他又何必呢？

    宇文漣再繃不住表情，握緊了雙拳、含著淚，用盡全身力氣壓抑情緒，身子微微顫抖。這是蔚冉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憤恨的神情，抓住時機，趁勝追擊道：「葉梧音知曉了一切，她知道她的父親是害死你父皇的兇手之一，也知道你為了她打算放棄追尋當(dāng)年的真相，所以??」

    聽見她的名字，本來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水應(yīng)聲落了下來。

    蔚冉在他開口詢問之前先給了答案，這就是他的目的：「那日宴會結(jié)束后，她去見了宇文浩，那時我才知道她真正的計畫——大婚之日刺殺皇上，她把計畫告訴宇文浩，說是假意刺殺，讓他把自己抓住，揭穿她的細(xì)作身份，好使遠(yuǎn)在西瑤cao控一切的辰親王身敗名裂，給她父親定一個永遠(yuǎn)翻不了身的罪。」蔚冉一瞬間放輕了語氣，還摻了些擔(dān)心：「如果真的只是這樣就好了。」

    他沒有把話說完，只是拍了拍宇文漣的肩膀。

    「說穿了，咱仨都是同道中人。」

    他強行的，將所有人拉上同一條船，即使事實并不完全是如此。

    二人說完話就走了，留下宇文漣待在原地，他凝視手上的令牌，一語不發(fā)。阿陌緩緩走近，見到令牌時，眼色暗了暗，拱手一禮：「九殿下。」

    「她要的是什么??」

    這句話像是宇文漣的喃喃自語，他自問，自己也答不上來。

    阿陌靜靜的看著他，心里琢磨著，也為難著。

    「她要的到底是什么！」

    這一次，這一聲怒吼，充滿了自責(zé)與愧疚。

    現(xiàn)在再追究梧音想要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的話更多的是責(zé)問自己的無能為力。他為了她在真相面前妥協(xié)，選擇一輩子蒙在鼓里，可是他退的這一步，卻逼得她面對過去那些或多或少相關(guān)，更或許與她無關(guān)的罪責(zé)——那些雖然血淋淋而無法挽回的生命——不管是她父親或是其他任何一個人把她推到風(fēng)口浪尖，最終害她走上絕路的，就是宇文漣的妥協(xié)。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他的低語中含著啜泣。

    聰明如斯，驕傲如斯，他曾經(jīng)那么信心滿滿地自認(rèn)能夠護(hù)她周全；愚蠢如斯，脆弱如斯，如今換她張開臂膀擋在他身前，他卻什么也做不了。

    一步錯，步步錯。

    「九殿下，您想見見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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