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滿好聽的呢。」

    當(dāng)我依舊在教堂里彈著鋼琴時，有一個穿著大衣的中年男子如此問道。

    我微微一愣，發(fā)現(xiàn)他是在跟我說話，因為此刻只有我們兩個人。

    「......這其實是我自己編的。」我略帶難為情回應(yīng)他。

    「哦？」那名男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相反的，他全身上下給人一種特別的氣質(zhì)。

    「我覺得還不錯。」他又說：「你幾歲？」

    「十八。」

    「高三生？」

    「對。」

    「你將來要讀音樂學(xué)校嗎？」

    如此直接犀利的問題使我頓了一下。

    「......對。」但我還是坦承了：「我正在準(zhǔn)備音樂大學(xué)的考試。」

    「不錯啊，年輕人。」中年男子笑著說：「期待你來考術(shù)科的那一天。」

    在他離開之前，我還一頭霧水的坐在原地。

    但是我當(dāng)時不知道，原來那是我人生中的轉(zhuǎn)折點。

    自從那一天過后，薛玉棠的mama就不怎么強(qiáng)硬阻止薛玉棠不能跟我走太近。雖然我們還是沒有得到她的同意，但是至少，我跟薛玉棠在學(xué)校可以說上幾句話。

    為了約定，我們也沒有太多的親密互動。

    「所以那個大叔之后就沒有來過了嗎？」薛玉棠好奇地問道。

    我跟薛玉棠站在走廊上吹風(fēng)，因為學(xué)校有幾個老師跟薛玉棠的mama認(rèn)識，為了避嫌，我們之間還隔了半公尺。

    但這樣我就覺得足夠了。

    「沒有了，之后每天去教堂都沒有看過他，」我說：「不過話說回來，那一次也是我第一次遇到他。之前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人。」

    「不過，聽你這樣說，表示那個人很肯定你的實力。」薛玉棠微笑說：「加油。」

    我原本想要抬起手，摸著她的頭，但是最后，我還是沒有伸出去。

    薛玉棠見狀，微笑說：「欸，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是用什么方式牽手的嗎？」

    運動會那天在圖書館里，薛玉棠用她的食指勾上我的，那個觸感，我依舊還記得。

    「當(dāng)然。」我莞爾。

    我最后牽著她的手，之后也隨即伸出食指勾住了對方的食指。

    這也是唯一比較不明顯的動作。

    我們看著對方露出笑容，她的微笑是我看過最美的。

    「向禹。」

    「嗯？」

    「下個月學(xué)測，希望我們可以達(dá)到夢想。」薛玉棠深呼吸，之后說：「如果我學(xué)測考的好，無論如何我都想為自己的人生再賭一次。」

    「我相信你可以的。」我誠摯的說：「薛玉棠一定可以的。」

    「柯向禹也一定可以的。」她感動的說。

    「柯向禹。」下午的時候，班導(dǎo)突然在走廊上叫住我。

    「老師。」我微微鞠躬。

    「那個，你音樂考試準(zhǔn)備的怎樣？」

    「還可以。」

    「你要準(zhǔn)備學(xué)測，也要準(zhǔn)備音樂考試，辛苦啦。前陣子不是生病嗎？有沒有好一點？」

    「謝謝老師，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我笑著說。

    「加油，學(xué)測快到了。」班導(dǎo)微笑說：「你算是我學(xué)生里頭最特別的一個。」

    「你也是我遇過老師里最特別的一個。」我也微笑說道。

    「唉唷，柯向禹會開玩笑啦。」班導(dǎo)笑著拍我的肩膀，但之后又問：「你跟玉棠還可以嗎？」

    「嗯，我們很好。」我說：「都在為自己的未來努力著。」

    「啊，這樣很好。雖然你們還小，但你們也是很珍惜對方的。」班導(dǎo)說：「之前說的蝴蝶為花醉這個詞阿，現(xiàn)在看到導(dǎo)師室前面的花跟蝴蝶，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你們。」

    「為對方沉醉是嗎？」

    「是啊。這個年紀(jì)阿，不是不能談戀愛，而是談了下去，將會是這輩子最難忘的一段感情。」

    我莞爾，但也明白班導(dǎo)說的話。

    我看向在教室里跟白苡禾聊天的薛玉棠，她這時也看了過來，之后給了我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