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皇穿進古早虐文 第67節
所以好熱好熱,跟摸摸他的腹肌有什么關系呢? 謝連辭衣衫已經被扒掉了一大半,偏偏少女還要妖精似的把他往床上拉。 辛瑤燙得驚人。 應該說他們兩個熱得都不像正常人。 他喉結微動,目光灼灼道,“你真的想要嗎?” 誰知道辛瑤已經摸在他脖子上,“謝連辭,你不行啊。” 這藥好特么的勁爆。 辛瑤覺得這就是宋元明給的春|藥加真心話版本,然而她現在也并不太想壓制些什么,就侍美行兇。 “……” 謝連辭在辛瑤上面,銀灰長發垂落下來,眼眸晦澀不明,他沒說話,直接身體力行。 畢竟男人不能說不行。 后一夜怎么過的她記得不大清楚,只知道在爽和流淚之間反復橫跳。 辛瑤嗓音都啞了,低低罵他,“謝連辭,你不準動。” 這就跟脫了褲子不讓上一樣無情。 這男人是狐貍精投胎嗎?為什么感覺把自己的精氣都榨干了啊! 偏偏謝連辭非要和她耳廝磨鬢,“瑤瑤。” 這兩個字被他說得無端狎怩曖昧,是情人之間的呢喃耳語。 辛瑤覺著自己大概是被鬼迷了心竅。 每次都又爽又哭著不想了吧,謝連辭就一邊說著最溫柔的話一邊寸步不讓。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辛瑤果不其然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 謝連辭還要笑她,“夫人昨晚很開心。” 累了,毀滅吧,趕緊的。 宋元明,我非得三天之內鯊了你!!! 第54章 謝連辭 死亡本身并不能帶給人恐懼, 所恐懼的是愛別離、求不得,可我偏偏不信這樣的命運——謝連辭。 無極宗四季分明,冬季的時候雪花撲簌簌地落下來。 寒冷時節,庭院中間只有幾處梅花傲然綻放。 大雪紛飛, 每一片雪花又輕又薄地落下來, 很快便掩埋了地上的痕跡, 凌冽的風刮在臉上生疼, 不一會兒的功夫,不遠處已經白茫茫一片讓人看不分明。 這些雪花就好像清道夫一般掃除那些血跡和污濁,土地里掩埋的累累白骨也就在這無聲的靜默里化為腐朽。 早年那些蘇醒較早的弟子會來這里祭拜,一遍又一遍祈禱下面的人能夠如他們一般幸運, 得以重生, 得以見天日。 但當魂燈熄滅那一剎那, 所有人都十分清楚, 有三百二十七位弟子將永遠長眠在此地。 尸體覆蓋下的土地,慢慢被一層又一層的雪覆蓋, 來年初春這里會接觸很多細小微黃的花朵,無聲靜默,佇立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給予幸存者長久的溫柔和守候。 那一場戰役結束的時候,有兩個人帶著無數的光點, 踩著血色去往無極宗,身上的衣服被罡風撕扯得碎裂許多, 飛往天梯而下的時候, 手里的劍也幾乎要拿不穩。 他們分頭行動, 帶著殘余的弟子們去尋找散落在這片大地上的尸體。 辛瑤曾經在云端城走遍了每一個角落, 都沒有找到屬于掌門的那一束光。 而今卻意外落在了他的手中。 就好像從前那無數個黑暗的日子里, 掌門師尊總是會精確無誤地找到他,嘮嘮叨叨地跟他講之乎者也,跟他講朝陽旭日汪洋大道,前面會有光。 他手中尚沾著污血,小心翼翼地用左手護著那團光,然后尋了一處溪流將雙手洗干凈。 水流里倒映出那張銀灰長發垂在身后的臉,眼尾處有一點細長的血痕,他一一清洗干凈,而后捧起那一點光。 臨走的時候,師尊說了聲再見。 原來是再也不見的意思。 他總以為從前沒有做好分離的準備,可其實每一個人都已經提前打了招呼。 最后一面的時候,曾師叔還在把自己的桃花釀拿出來分,其他弟子們吵吵鬧鬧雞飛狗跳,自己也不由得跟著笑。 我們好像凱旋了啊,可那些故人的面孔卻已經遠去了。 ……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傷痕累累殘缺不全的無極宗,就好像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大的雪。 葉十七說,渺小如塵埃的蕓蕓眾生,就是這般不堪一擊。 可他也必定沒有想到,微弱塵埃之光也能成璀璨星河,如大火摧朽拉枯般燎原,再強大的敵人也會被這火光灼燒殆盡。 就好像我和辛瑤帶著幾百弟子登天梯,面對百萬傀儡軍的時候,也能以微光之火,將那樣的兇猛野獸們燒出無數傷口殘缺來。 和云端城那些失去理智的惡鬼搏擊時,我看見身后的弟子倒下了又站起來,血液飛濺到臟污的旗幟上,我將那面黑色的旗一劍斬斷,我不敢停下前進的步伐,前面有我今生無法割舍之人,后面有無數我的親人,我生于淤泥鮮血處,長于無極宗,我想要帶著這群可愛的人,去世界燦爛盛大處。 黑色淤泥里滿是殘肢鮮血,狼煙四起之時,手中之劍已經歃血無數,我并沒有感到絕望和困頓,我只是有些悲哀。 悲哀沒有早一點告訴辛瑤我心悅她,還沒有教一教宋元明第七式的劍法。 又或者我只不過是悲哀,有無數像我這般以命相搏的人,本應該有更加光明的未來,卻要因為天道使然,便早早經歷愛別離求不得。 每當我以為自己已經掙扎著上岸,命運卻又要仔細捏著我的手,然后輕輕巧巧地掰斷骨節,把我推進泥沼里。 然后溫柔柔柔地說一聲,“命運使然。” 烏云密布,大雨滂沱而至,這些雪花便很快變成了水,我坐在溪流旁邊,一步一步按照指引走向無極宗深處,天地一片寂靜,我卻能聽到無數哀鳴。 下界的無極宗尸骨遍橫,有敵人的,也有我們自己的,北方嗚咽,似乎是在嘲笑著我們縱然贏了又怎么樣,至親至遠全部都已經湮滅在這里。 指尖是冰涼的,但說起來奇怪,我并沒有巨大的悲傷襲來。 為了一個渺小的希望,我已經拼盡全力去爭奪,這一路走過來,終究是失去很多人。死亡本身并不能帶給人恐懼,所恐懼的是愛別離、求不得,可我偏偏不信這樣的命運。 我所悲傷的不過是還沒有給師尊慶賀今年的生辰,還沒有嘗一嘗曾師叔親手釀的酒,還沒有帶辛瑤去看看落日森林最深處的海,還沒有和宋元明按照下一年的約定去斗技。 我悲哀的,不過是我辜負了無極宗上上下下那么多弟子對大師兄的信任。 走在樓閣的階梯上,我似乎滿目瘡痍,望見了那些不為人知的悲涼。 或許有人想要聽一聽我的故事嗎? 他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我出生在九尾狐族,但卻是并不受寵的孩子,天生有缺陷,在等級測試的時候,甚至連入門的門檻都無法達到。 你們大約都以為我是一個沉默寡言、不好相處的人吧,約莫知道我算是無極宗里天資聰穎的弟子之一,也知道我向來以修煉為主,閉關很多年不出。 出關之后,在這一年的跌宕起伏里,手里又沾了多少鮮血,屠殺了多少惡鬼兇靈,以漠然和狠厲。 從前我坐在無極宗閣樓里的時候,掌門總是會在石臺上面念經,他看著我這樣一只不會說話又虛弱無比的狐貍,并沒有出手相救,也沒有將我趕出去,只是慢吞吞地講解經文。 我只記得從那以后,便有了一個容身之所。 很多年以后我依然會想,師尊所說的敢為天下先,注定要以那么多人的性命為賭注,他會不會有一刻的后悔?會不會在臨走的那一刻覺得歉疚和悲哀? 現在我能夠明白,這些問題的回答并沒有太大的意義,不管怎么抉擇,最終的決定權都在我們自己手中。 其實有關于我的所有,都遠遠沒有后人所記述的那么波瀾壯闊。 只是在一個平凡的日子里,做了些平凡的選擇,像師尊所說的,任何問題的回答,都在于你自己怎么想。 有那么一些故事,說的是被遺棄的妖族之子冷血無情,在成為修真界的大師兄后,又是多么的冷淡漠然,終年閉關從來不與弟子們接觸。歷練一年之后,把溫潤如玉的外表撕下,刀鋒向前,仿佛是一位浴血修羅。 漆黑冰冷的盔甲被刀劍劈碎,有白發紅眸的男人帶領著一群沒有后退之路的人去闖鬼門關,最終死了三百二十七位,在廢墟上建立了新的宗門,有人說,期間的冷酷和計謀令人不寒而栗。 其實所有的故事,都沒有表面上那么光鮮亮麗,也沒有那么,動聽。 只不過是訴說了一些我的痛苦罷了。 你一定會疑惑吧,那樣一個強大到面對死亡都毫不在意的人,又怎么會痛苦。 被宗族遺棄的時候,我被丟進落日森林深處,幾次踏進鬼門關,遍體鱗傷的時候曾經出現過幻覺,連野獸的撕咬都已經感知不到,我痛苦的是,為何會有父母不愿意選擇我這般的孩子。 世人常說,手心手背都是rou,那我是不是就是手背呢? 被抓進牢籠,鞭撻無數次的時候,我也是極為痛苦的,憎恨和埋怨過這世間所有的不善意和惡毒。 所以我學會了少言,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弱rou強食,被遺棄也沒有什么不好。 怎么不好。 少了一只天殘的拖油瓶,對于九尾狐族來說,一定是皆大歡喜吧,或者他們根本就不記得有這樣一只狐貍。 放棄也好,求救也罷,我慢慢在幾十年的摸爬滾打中學會了面無表情和愈加刻苦的修習,我只是很痛苦,并不太想做一輩子的隱形人。 被所有人遺忘,和死亡也沒有什么兩樣。 那個時候的我,原來是那般憤世嫉俗又偏激。 幾百年后,我長于無極宗內,跟著一個老大爺上山捉鳥下水撈魚,閉關多年,也總有一個老頭過來送一些甜食,然后笑著把我的頭發摸得亂七八糟。 人都是會成長的。 百年后我也終于放下了過往,能夠坦坦蕩蕩三言兩語地告訴辛瑤,我曾經是個怎樣的人。 而如今,我最痛苦的,不過是寂靜無聲處,驀然回首的時候,親切慈祥的老人們,都已經隨著星光散去。 我不甘心。 縱然我知道掌門師尊一行人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真正到了離別的時候,我不愿意相信這樣的命運,我無法接受哺育我長大多年的這片土地,最終會烈火綿延萬里,無數帶著善意的人死在了自己的信仰里。 所以你看,世人所說云端城之戰也好,屠遍惡鬼也罷,我都只不過是痛苦至極,不愿意接受安排好的命運,不愿意所有人都死在陰霾里。 根本沒有所描述的那樣精彩絕倫和偉大。 我起初以為自己畢生最大的心愿是突破等級去往云端城,又或者是和掌門師尊一樣,培養出一代又一代優秀的弟子,卻沒有想到,原來我此生最大的心愿是和她一起去山水之間,看遍長安花。 我以為自己最奢望的是求道,后來最奢望不過是所求之人平安順遂,喜樂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