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后遺癥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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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回頭。 有個高瘦的身影擋在她跟前,抬手幫她攔下了那個直直砸來的籃球。 她甚至聽見球撞在那人手臂上的沉悶聲響,分神判斷了下應(yīng)該是沒骨折。 “……cao。”他很低的說了句臟話,聲音是很清冽干凈的磁性,落在耳邊像一支羽毛在輕輕地掃,意外好聽。 “沒看見有人?還往這邊傳。”他不耐地甩了甩手腕,撿起籃球拋給隊友,身子轉(zhuǎn)過來,以一個居高臨下的角度看她,卻沒顯出倨傲。 “沒嚇到吧你?” 這其實不是邊藤第一次見謝逢周。 大一交社團作業(yè)她站在他后面,看他把那盞紙疊小桔燈丟到展示臺。 一大半學(xué)生來這兒都是為了水實踐學(xué)時,她也不例外。那么多只丑得歪七扭八又敷衍的手工作業(yè)里,只有他正兒八經(jīng)地給桔燈抹上顏料,裝了感應(yīng)燈芯,接觸桌面時會自動亮起。 黃澄澄的生動,像顆太陽。 她起初只是有點好奇,這樣的男生心里裝著怎么樣的世界。 后來陰差陽錯看了他許多場籃球賽和辯論賽,紅隊籃隊,正方反方,他好像在哪邊都大殺四方,拋論點時說什么都對。她坐在臺下鼓掌,天平開始無條件傾斜。 能考進汀宜大的人,多得是佼佼翹楚。邊藤從小到大都在重點學(xué)校重點班,不是沒見過比謝逢周更優(yōu)秀的人。 但他給她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就好像大家心里都裝著亂七八糟的垃圾,有人卻能給垃圾袋綁個蝴蝶結(jié)。 謝逢周就是這種人。 你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永遠(yuǎn)都是鮮活燦爛的情緒,明亮干凈的少年意氣,看著很驕傲很拽,骨子里卻溫柔。 靠得再近一些,還有點甜。 他不是埋得深的寶藏,鋒芒毫不遮掩,看上他的不止她一個。 多少人表白,多少人鎩羽而歸。 邊藤是認(rèn)準(zhǔn)了就沖的性格,在室友那里簡單做了攻略,費了挺大功夫才加到他微信,微信名是一串單詞。 vento。 她上網(wǎng)查了,意大利語,也是葡萄牙阿威羅小鎮(zhèn)的俗語。 晴朗有風(fēng)的好天氣。 甜死了。 她系著鞋帶想。 等著吧,姐這就拿下你。 當(dāng)天晚上就用微信把謝逢周約出來,在計算機院的男生宿舍樓底下,給他表了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她很直接。 謝逢周拒絕得更直接,不僅直接,還拒絕出套路了。 先抱歉,再發(fā)好人卡,最后補上:“你會遇見比我更好的人。“ 邊藤聽完第一感覺不是難過,而是覺得這家伙真特么懶啊。 這三段式拒絕了那么多人。 他就不知道換換嗎? 這個結(jié)果在意料之中,邊藤應(yīng)對自如:“我目前就覺得你最好。” 他游刃有余地接招:“可惜我們性格不合適。” 她緊追不放:“你沒試過怎么知道不合適?” 謝逢周懶洋洋地抄著運動服口袋,靠著樓下的石柱低頭瞧她,蠻無奈地笑了下:“強扭的瓜不甜的,同學(xué)。” 也不知道夜色和跟前這人哪一個更撩,邊藤脫口而出。 “管他甜不甜,先扭了再說。” 這話實在反人類,謝逢周后脖頸一涼,當(dāng)即想起某篇‘醫(yī)學(xué)生為報復(fù)前男友連捅對方三十刀,刀刀避開致命要害’的社會新聞:“……隨便你。” 秉著越挫越勇的精神,邊藤鍥而不舍地追了半個月。 單是醫(yī)學(xué)院冷美人主動追人,就已經(jīng)夠貼吧熱論,當(dāng)即壓走其他追求者。 她以為這樣他總該答應(yīng)了。 校外奶茶店第不知道多少次“偶遇”,邊藤點了他常喝的八分甜,借口順路,光明正大地走在他旁邊。 回校的路上一直是她在說話,她本來就不是話多的性格,主動找話題已經(jīng)足夠費勁,謝逢周又很少接茬。 她意識到這點,掩飾失落地低頭喝了口奶茶,八分糖是齁嗓子的甜。 正皺著眉,有輛共享單車擦著她的肩膀飛速駛過。謝逢周把她往里輕輕拽了一下,避開車,好整以暇地問她。 “好喝嗎?” 他難得開口。 邊藤微愣,違心點頭:“嗯。” 謝逢周平心靜氣地望她一眼:“你平時都只喝三分甜,沒必要因為我就勉強自己,也沒必要故意制造偶遇,你們校區(qū)在東邊,從西門繞回去很麻煩吧?你肯定知道我剛剛在店里是裝作沒看見你,就像現(xiàn)在我一直讓你走在人行道外邊,不覺得憋屈嗎?” “……” 邊藤捧著奶茶的手頓住,對視上他的眼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對你真的沒感覺,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大家都挺忙的。” 謝逢周一如既往地直白扎心,把指節(jié)勾著的那杯沒有動過的奶茶遞給她,“祝你早點找到比我更甜的瓜。” 這算是徹徹底底的拒絕了。 邊藤接過奶茶,看著他漫不經(jīng)心地對她揮了揮手,轉(zhuǎn)身消失在校門口的落日人潮里,和攔住籃球的那天一樣。 她低頭喝了口他的。 剛剛好的三分甜。 邊藤后來想過很多次,謝逢周這樣的人,會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 看見岑稚的那一刻,她承認(rèn)她最開始話里帶著點不甘心的銳利。 她沒有遮掩。 都是女人,岑稚察覺到了。 但她很坦然地接受了她的打量和不太善意的銳利,眼神溫和干凈。 她主動詢問謝逢周的大學(xué)生活時,邊藤發(fā)現(xiàn),她對謝逢周這個人的喜歡大于對周圍所有不友善的防御。 她和謝逢周是一種人。 心里裝著顆自轉(zhuǎn)的行星,不會因為任何人或事改變運行軌跡。 邊藤以前很好奇,謝逢周如果談了戀愛會怎么樣。 聽完走廊上的對話她知道了。 驕矜和脾氣全融化成糖水,他跟岑稚在一起,完全是不用擰的甜。 – 九號晚上,方子奈看完外公從國外回來,約岑稚出去喝酒。 岑稚剛遛完五折,站在玄關(guān)換鞋:“前幾天感冒了在喝藥,不太想喝酒。” 方子奈問了兩句,知道她病好了,在電話里撒嬌:“你明天又要上班了,再約你就得等你有空。過來嘛,不喝酒也可以呀,我給你調(diào)果汁。” 岑稚最抵抗不住別人和她撒嬌,關(guān)系親密的不論男女,一撒一個準(zhǔn)。 是有段時間沒見面了,答應(yīng)下來。 酒吧還約在tulk,岑稚和程凇沒有徹底說開的那幾個星期,都在有意避開這家店,現(xiàn)在反倒是沒什么所謂。 她想過會碰見熟人,但沒想過會碰上跟謝逢周要微信的那個jk姑娘。 曲晟抱著胳膊站在二樓扶手那兒,任由小姑娘扯住他的袖子來回?fù)u晃,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岑稚離得遠(yuǎn),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順著臺階往上,談話聲漸漸清晰。 “……姑奶奶,你哥可交代了,讓我看著你點兒,別天天見到個好看的就往人家跟前湊,你還是好好學(xué)習(xí)吧。” “我就在好好學(xué)習(xí)啊,部門學(xué)姐讓采訪醫(yī)護人員。”小姑娘眼巴巴地望著他,“你幫我問問他什么時候有空嘛。” 曲晟使勁兒把自己皺巴巴的袖子從她手里拽出來,頭疼:“醫(yī)護人員海了去了,你非可著秦厭殊霍霍?” 眼角余光瞄到個纖瘦背影,像尋到救星似的立刻喊人,“岑meimei!” “……” 岑稚在聽見八卦主角不是謝逢周的那一瞬間就喪失聽墻角欲望,正想悄無聲息地退場,退到一半被逮了。 她整理下表情,微笑著轉(zhuǎn)過身,露出點恰如其分的開心,“好巧。” “你來得正正好。”曲晟趕緊把燙手山芋扔給岑稚,對明絳介紹,“這你岑岑姐,你肯定知道。人家臨安大新傳畢業(yè)的,現(xiàn)在在你外公報社上班,讓她好好教教你怎么篩選采訪對象。” 說完拍一拍岑稚的肩膀,遞給她個‘幫我拖住’的眼神,去旁邊接電話了。 岑稚和明絳四目相對,小姑娘沖她眨巴眨巴杏眼,笑瞇瞇地主動道:“岑岑姐,我是明絳。上周吃飯我去爺爺那了,所以你沒在謝家見過我。” 居然是謝逢周的表妹。 謝施安說的絳絳姑姑就是她吧。 心里不痛不癢地硌了許久的小石子被踢飛,岑稚心情莫名舒坦不少,溫聲問:“你們部門要采訪醫(yī)護人員?” “我……”明絳其實就是想找個借口接近秦厭殊,現(xiàn)在遇到專業(yè)的,眼珠心虛地滴溜溜轉(zhuǎn),支吾兩聲,忽地想起來,“誒岑岑姐,你臨安大的啊?” “嗯。” “怪不得。”明絳恍然。 岑稚:“怎么了嗎?” “怪不得我哥讀大學(xué)那會兒,隔半年就去臨安一趟。”明絳笑道,“我還以為他去旅游,原來是去找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