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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后遺癥 第88節

    謝逢周:【晚安。】

    岑稚:“…………”

    你覺得你說一半我就能睡著了?

    什么毛病。

    岑稚無語地一把將手機塞枕頭底下,扯過被子蒙住臉閉眼睡覺。

    半分鐘后。

    她刷地拉下被子, 重新將手機掏出來,噼里啪啦打字。

    茨恩岑:【謝逢周。】

    茨恩岑:【出來把話說完。】

    茨恩岑:【五折怎么了?】

    對面很狗地不回了。

    強迫癥逼死個人。

    岑稚被他說了一半就撂那兒的話吊的抓心撓肝, 好像有只螞蟻在心上爬, 翻來覆去都難受地睡不著覺。

    最后還是沒忍住坐起來,趿拉上拖鞋出門。廊道里開著燈, 她趴在欄桿上往客廳看, 五折不在小毯子上。

    所以五折去哪兒了?

    它怎么了?

    岑稚腦子里一時間閃過百種不好的念頭, 拐回去敲謝逢周的房門。

    剛敲兩下,門從里面打開。

    謝逢周換了睡衣,看樣子是正準備睡,見到她還挺意外:“怎么了?”

    “五折不見了。”岑稚有點著急,“我沒在樓底下看見……”

    話音未落。

    有個雪絨絨的小腦袋從謝逢周腿后面露出來,三角耳朵動了動:“汪!”

    原來在謝逢周這兒。

    岑稚高懸的心頓時落了下去,想起微信,又問謝逢周:“你剛要說什么?”

    “什么說什么?”謝逢周半真半假地挑了下眉,像是才回憶起來,哦一聲,“我想說五折好像又胖了一斤。”

    岑稚:“……”

    岑稚:“就這?”

    “嗯。”謝逢周點頭,“就這。”

    岑稚面無表情轉身就走。

    “誒。”捉弄她的人從身后握住她手腕,聲音里有沒忍住的笑,另只手從兜里拿出手機,按亮屏幕看了眼時間,“快十二點了,能跟你許個愿嗎?”

    岑稚面癱臉:“我是阿拉丁神燈?”

    謝逢周看著她不說話,瘦削的臉貼著門側邊沿,很輕地眨了下眼。

    很像一只注視著主人的小狗。

    岑稚跟他對視兩秒,可恥地心軟了:“……你先許,我聽聽看。”

    謝逢周:“陪我睡覺。”

    岑稚差點被口水噎住:“你能許個容易過審的愿望嗎?”

    “就單純睡覺。”謝逢周笑起來,“什么也不做的那種。”

    岑稚才不信,軟下的心一秒又邦邦硬起來,無情拒絕:“自己睡吧你。”

    她說著,要把手抽出來,不但沒抽動,還被人稍一用力拽進房里。

    砰。

    門板關上。

    五折不知道什么時候出去了,臥室里就剩他們兩個。岑稚心跳砰砰,跟前的人慢條斯理地壓上來:“陪我。”

    又威脅她。

    岑稚立場堅定:“不要。”

    謝逢周低頭親了她一下:“就一晚。”

    “不要。”

    岑稚偏頭躲開,被人兩根手指固住下巴,又親了一下:“陪我吧。”

    岑稚還想拒絕,謝逢周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一下一下地親她,每次都只停留一秒,邊親邊低聲:“吱吱。”

    “行不行?”

    “就一晚,行不行?”

    “嗯?”

    岑稚被他磨得實在是無法拒絕,她現在大概能理解商紂王了,美色.誘惑真的不是誰都能扛住的。

    估摸這人讓她摘個星星,她都真的得考慮考慮去哪兒搬梯子。

    “行行行,陪你陪你。”

    磨人的男妖精利落地撐著門板直起身,恢復一貫懶散的樣子,松開她手腕,還順勢擼了把她發頂:“乖。”

    “……”

    她是不是被騙了。

    于是在做好十二分預警和心里建設之后,兜兜轉轉,她又睡到了謝逢周的床上。

    岑稚直挺挺地躺在那兒,雙手交叉放于小腹,盯著天花板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中間依舊隔著半張床的距離,謝逢周掀開被子坐上來,很自然地把枕頭移動位置,和岑稚的挨著。

    “……”岑稚閉著眼,不動聲色地連人帶枕頭往里挪了挪。

    旁邊那人跟著挪。

    直到兩個枕頭并排移到墻角,岑稚避無可避,終于停下。

    晃在眼皮上的光線熄滅,應該是謝逢周把燈關了。而后床墊微微下陷,謝逢周在她右邊躺下,側身對著她。

    視線明目張膽地落在她臉上。

    岑稚假裝睡著了,被他看得有點裝不下去,翻個身朝向墻壁。

    她聽見身后的人安靜片刻,放在被子下的手臂從身后伸過來,隔著睡衣松松攬住她的腰。

    岑稚脊背一僵:“你干嘛?”

    謝逢周低低地笑了聲,氣息溫熱地灑在她后頸:“不繼續裝了?”

    “謝逢周。”

    岑稚貼著墻面,企圖喚醒他的人性,“你說單純睡覺,什么也不做的。”

    謝逢周本來想反問一句我做什么了,見她跟只壁虎似的,就差趴到墻上睡了,好笑:“不逗你了,睡吧。”

    他說著收回手,空出位置。岑稚松一口氣,從側躺變成平躺。

    這樣折騰完,睡意消散不少,岑稚數了兩百只綿羊還是精神抖擻,耳邊呼吸聲清淺平緩,她小聲喊了句。

    “謝逢周?”

    本以為睡著的人很快嗯了聲,聲音里帶點朦朧的懶倦:“干嘛。”

    岑稚問:“mama和你說過下星期回家過年的事情嗎?”

    “沒。”謝逢周應該是困了,話很少,“怎么?”

    岑稚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只在你家待除夕一天,第二天就回老家陪外婆可以嗎?她一個人住,年紀也挺大了,我想早點回去看她。”

    謝逢周沒說話。

    過了會兒,他懶聲問:“哪兒?”

    “你說我外婆?”岑稚老實道,“榮寧,離汀宜還挺遠的,坐飛機要……”

    不等她說完,謝逢周嗯了聲。

    “知道了。”

    ……知道什么。

    岑稚沒懂這是可以還是不可以。

    答案在除夕前一天的晚上,岑稚休了假回家,發現五折不在。

    她去書房問謝逢周。

    “五折下午托運去榮寧了。”謝逢周滑著鼠標看報表,“我找了人幫忙照顧半天,明天我們到了再去接它。”

    岑稚很快領會這個‘到’是到哪兒,慢慢道:“咱媽不是說讓除夕去……”

    “在哪兒過都一樣。”謝逢周口氣漫不經心,“而且外婆不是離得挺遠的?”

    “……”

    沒再聽到岑稚說話,謝逢周抽空抬頭瞧了眼,發現她正抿著嘴角。

    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

    “看我做什么。”謝逢周笑了下,“明天早上九點的機票。”

    他下巴往門外一揚,“去收拾行李吧。”

    –

    這是岑稚第二次帶人回老家,上次還是和祝亥顏一起。

    領著這位少爺,自然不用坐商務艙。岑稚在頭等艙里享受了不到半小時的無微不至的服務,就深刻領悟到幾千塊錢的票價差距到底差在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