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后遺癥 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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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奈很懊惱怎么沒有早點發現,說不定無形中很多關于程凇的話還對她造成傷害。但看見她這樣坦然的樣子,心疼的同時又舒口氣。 她表情紅橙黃綠青藍紫地變,岑稚好笑:“你在想什么?” “想你還好不喜歡了。”方子奈蹭過來抱住她,“事先說好我對程凇哥沒意見——我覺得你和他一點都不般配,跟他在一起你只會受傷,像他那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浪蕩子,根本不可能為誰渣男上岸海王收心。” “他到現在可能都沒想明白,對你到底是兄妹之情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說明他心里沒有愛這個概念。” “任何一段感情走到最后,都是有心者有所累,無心者無所謂。” 方子奈松開岑稚,認真道,“所以岑哥,教別人怎么去愛太難了。” “愛應該是相互的。” 這些道理很簡單,岑稚覺得她看得還沒有一個比她小的meimei清晰。 難道這就是年紀越小越清醒? 岑稚不禁感嘆:“我以前從來沒有發現,你居然是個感情大師。” 方子奈翹起尾巴:“當然,我可談過不下三十個男朋友。” ……行吧。 原來是談得多見得多。 初戀即結婚的岑稚同學還沒有體會過戀愛的快樂,忍不住有點好奇:“談戀愛到底是什么感覺啊?” 經歷豐富的方大小姐一秒興奮:“那我就有話說了。” 話題一旦展開。 接下來無窮無盡。 謝逢周剛從公司回來的時候,她倆在聊,見岑稚挺開心,就沒說什么。 結果等晚上九點該睡覺了,她倆還在聊,被冷落一下午的謝少爺忍無可忍地合上電腦,從沙發上站起來。 方子奈正和岑稚叭叭如何辨別渣男,頭頂落下片陰影,她仰起腦袋。 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九點了。”謝逢周雙手環胸站在她身后,居高臨下地低頭睨她,“需要找人送你回家嗎,meimei?” 方子奈對這位聲名在外的拽哥還是有點子敬畏的,當即刷地站起身。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 走之前還湊岑稚耳邊嘀咕一句,“桃花眼——這就是我說的渣男相。” 旁邊倚著桌子的渣男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小點聲,別讓我聽見。” “……”方子奈立馬抄起車鑰匙溜出門,“岑哥我走了,拜拜!” “路上小心。” 岑稚正對著門外揮手,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機嗡嗡震動一下。 她反手摸出來,手機屏幕亮著,進來條短信,號碼的主人著實讓她意外。 是謝懷榆。 兩個月見不到一面的頂頭boss。 面試那次被大佬當場加題的恐怖場景歷歷在目,岑稚不由得緊張地咽下嗓子,指尖小心點開那條信息。 消息只有短短四行。 【致岑稚: 凡事力能則進,否則退,量力而行。你會成為一名像你母親那樣優秀的記者,但我不太希望你像她那樣。】 “……” 岑稚愣住。 將消息來回看幾遍。 好一會兒,她按滅屏幕,緊繃的心弦松下來,取而代之是濃重的壓抑。 謝逢周回著靳楠微信,眼角余光瞥見岑稚慢吞吞地躺下去,扯高被子將自己整個兒蒙進去,鴕鳥埋沙似的。 “干嘛。”謝逢周挑著眉,收起手機,彎腰去扯她被子,“和你朋友能聊三個小時,和我待一起就自閉了?” 躲在被子里的人一聲不吭,在里頭蜷起來,緊捏著被角沒讓他扯開。 謝逢周頓了下,松開手。 用腳把椅子勾到床邊坐下,手肘支在床鋪上撐著下巴,另只手找到她肩膀的位置,伸出根手指輕輕戳了下。 “怎么了?”他聲音懶洋洋的,“怎么突然就不開心了?” “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 岑稚本來有點潮濕孤單的難過,被他這樣一打岔,又不好再矯情了。 她沒說話,在被子里翻個身,從背對謝逢周變成轉向他。 病房開著燈,薄被里投進朦朧昏沉的光,岑稚安靜片刻:“謝逢周。” 被喊的人嗯一聲:“說吧。” “我好像還沒有和你講過我爸媽的事。”岑稚吸吸鼻子,小聲道,“他們在我六歲的時候就出事了。” 薄被外又嗯了聲。 這次溫柔下來。 “你應該不知道那則新聞,畢竟你也就比我大幾個月。”岑稚垂下眼,“簡單來說就是場大型火災,他們為了救人,雙雙犧牲了。其實……” 喉嚨里酸澀涌出什么東西,岑稚連忙咽下,清清嗓子,“其實我爸給我媽爭取了逃生的機會,她沒走,她護著一對雙胞胎離開,自己被貨架砸了。”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特別恨他倆。”眼淚順著鼻梁劃過側臉,在流進耳蝸之前,被岑稚平靜地抹掉,“我不明白他們怎么就非得去保護別人。尤其恨我媽。她護著雙胞胎逃離了火海,對,我承認,她很偉大。” “然后呢?” “然后那兩個小孩還有mama。” “……我再也沒有了。” 后面的聲音啞得不成調。 薄被底下幾不可見地輕顫。 病房里陷入安靜的沉默。 過了會兒,薄被一角被掀起,有只手從底下推進來小包拆開的抽紙。 “謝、謝謝。”岑稚哽咽著道謝,抽出張紙巾囫圇地擦掉眼淚。 她緩了緩,甕聲甕氣地繼續,“不過現在好多了,我能理解他們。” “我大學報了和我媽一樣的專業,成為了和她一樣的記者,陰差陽錯進了她當初工作的地方。” “雖然這樣說很土,但我覺得這就是命運安排好的。我嘴上說我爸媽很傻,但換成我,像這次人販子,給我多少次機會我都會選擇舉報的。” 岑稚捏著濕漉漉的紙團,自嘲道,“可能我們一家都是傻子吧。” 被子一角又被掀開。 這次伸進來的是攤開的掌心。 岑稚把團成團的紙巾放到謝逢周手里,他拿出去扔進紙簍。 被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輕響。 岑稚透過被子,隱約見到外面那道人影拉開椅子,屈膝蹲下,趴在床邊,隔著層薄被說:“挺好的啊。” 她聽見謝逢周聲線松軟道,“這世界上總得有傻子去維持聰明人的平衡。” 岑稚微微一怔。 “而且就算你舉報一百遍,我也不覺得你傻,相反,我可能會說。” 謝逢周頓了頓,懶懶散散地哇哦了聲,“——我岑哥真棒。” “……” 他明顯在學方子奈的語調。 岑稚無聲笑起來。 “但你沒必要和惡勢力單打獨斗。”謝逢周語氣認真下來,“會使用工具是人和動物的最大區別,你完全可以向人求助。就像你現在躺在病床上,也能使喚我去給你做飯。” 回憶起昨天中午那份齁咸糊嗓難以下咽的湯,岑稚一把止住emo,刷地掀開被子坐起來,支棱著亂糟糟的長發盯著他,眼眶和鼻尖還泛著紅,表情格外嚴肅誠懇:“謝逢周。” 她語重心長,“我不是不愛吃你做的飯,我習慣了和惡勢力單打獨斗。” 謝逢周:“…………” 那你挺牛。 跟前這人趴在床邊面無表情地仰頭瞅她,岑稚沒撐住笑場。 笑一秒就收起,轉移話題,“又要搬家了,我還沒想好要搬去哪兒呢。” 謝逢周撐著床沿站起身,轉動了下發麻的手腕,漫不經心似的問。 “要幫忙嗎?” “不用。”岑稚拒絕,“我沒有跟你客氣,是真的不用,你可能不知道,我最擅長搬家了,我以前……” “不是幫你搬家。” 謝逢周截斷,他個子很高,站在床邊就遮住頂板的燈光,一片影子將岑稚籠罩起,垂下薄薄的眼皮瞧她,“我是說,要我明天去接你嗎?” “岑稚,搬來和我住吧。” 作者有話說: 第37章 銀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