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后遺癥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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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稚做了整宿顛三倒四的夢,睡醒時甚至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年。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整間臥室陷入昏暗,像沉進一潭黑黢黢的沼澤。 空調顯示屏反出熒熒白光。 岑稚揉了揉昏漲的太陽xue,黑暗讓她身體本能的感到壓抑。她掀開夏涼被從床上坐起來,清醒會兒后,趿拉著拖鞋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扯開窗簾。 大片陽光鋪灑進來,燦爛刺目。 右手擋在臉前,不適地瞇起眼,岑稚哈欠打到一半,突然想起來。 現在是下午。 她從昨天晚上一覺睡到剛剛。 擱平時周末肯定沒事。 但她今天約了人。 岑稚嚇得趕緊把剩下一半哈欠給咽回去,轉頭撲到床鋪上撈起手機。 四點二十。 距離謝逢周約定的時間只剩十分鐘。 向來是她等別人,從沒讓別人等過她,更何況對方是謝逢周。 需要供著的乙方爸爸。 她怎么敢啊。 岑稚一陣風似的沖進洗漱間,涼水洗把臉,防曬也沒涂,嘴里咬著皮筋邊換鞋邊扎頭發,用腳帶上門。 粉色小電驢飚出生死時速,緊趕慢趕終于卡著點到了汶街書咖。 岑稚找個地方停好車,三步并作兩步地推開書咖的玻璃門。 盛夏午后烈日毒辣,卷著熱風撲上她的后背,屋里冷氣也直直地兜過來,岑稚頓時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微喘著氣站在門口往里望。 書咖人不多,她很快找到謝逢周。 他坐的位置挨著一整排書架,桌面上放著臺筆電。戴了頂黑色棒球帽,雙手環胸,頭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因為后邊座位有個人正和他搭話。 那人應該是對他電腦上運行的程序很感興趣,面帶羨慕地問了句什么。 他下巴一點屏幕,懶散回答。 眼角余光注意到什么,謝逢周把頭轉過來,坐直了些。饒有興致地將岑稚從下往上打量一遍,等人走近,他挑著眉問:“剛搶完銀行過來的?” “……啊?” 岑稚停在他跟前,聞言茫然。 謝逢周:“你戴頭盔干嘛?” 岑稚懵逼三秒,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頭盔還沒取,怪不得呼吸悶得慌。 “不好意思。”她窘迫地紅了耳朵,解開搭扣把頭盔摘下來。 除掉頭盔上蒙著的那層水霧,眼前的世界頓時清晰不少。 岑稚這才發現謝逢周今天還戴了眼鏡,無框,鏡片很薄,襯得他眉目間有幾分拒人于外的疏懶斯文。 這人好像怎么樣都特別好看。 時尚的完成度果然還是看臉。 岑稚正要挑他對面的位置坐,謝逢周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讓給她。 “你坐這兒,等下方便運行。” 岑稚哦了聲,乖乖過去坐好。 不同于其他男生桌面上花里胡哨的二次元萌妹,謝逢周電腦桌面很干凈,壁紙是系統自帶。別說游戲,連個社交軟件也沒有,一整臺電腦的編譯器和運行插件。應該是他的工作本。 立式空調機正對著這邊,冷風接連不斷涌來。岑稚坐下不多時就凍得手肘冰涼,她不動聲色地摸摸胳膊。 強勁的冷意被阻斷。 謝逢周站到她后面,隔著椅背,微微俯身,左手撐在桌面上,另只手握著鼠標點進優化好的瀏覽系統。 岑稚仰頭就能看見他線條清晰的下頜骨,于是端正坐姿,不再動作。 系統運行非常流暢,之前提到的問題全部得到優化解決。和原先相比與其說變化很大,不如說降維碾壓。 岑稚徹底明白了當初同事說,要升級就升到頂配是什么意思。 其中有個搜索動畫吸引了岑稚的注意,加載緩慢時,屏幕中心會冒出q版的戴著老花鏡翻報紙的老爺爺。她很好奇地問:“這是什么原理啊?” 她前面一直很安靜,冷不丁來這么句話,謝逢周不由得低頭看她。 岑稚兩手規規矩矩地放在桌面上,背也挺直,課上聽講似的。目不轉睛地望著屏幕,眼里亮閃閃,像裝著細碎的星星,滿臉旺盛的求知欲。 ——這姑娘對什么都挺感興趣。 除了男人。 清心寡欲的。 謝逢周握著鼠標點進搜索框,語調散漫地道:“歐姆定律知道嗎?” “嗯嗯。” “和這個沒有關系。” 岑稚:“…………” 身后那人捉弄過她,手肘支著她椅背,抵住下巴,氣息細碎地笑起來。 溫熱的呼吸輕輕灑在岑稚耳廓,帶出細微的癢,從耳洞鉆撓到心尖。 岑稚往后躲了下,卻和他離得更近,這次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她很難描述。 有點像青綠通透的松針和新鮮清苦的榛果一起被碾碎,又或者充滿氧氣的清晨的森林,不熱烈也不疏離。 干凈再帶點輕微苦澀的木質香。 “其實也沒什么原理。”謝逢周笑完,說,“很簡單的動畫效果……” 他斂起戲謔,認真解釋。岑稚思緒卻開始跑偏,沒頭沒尾地想到來之前做的那個夢,教她打游戲的鐘馗。 原來她高中真和謝逢周有過交集。 但他可能根本不知道魯班是誰。 岑稚忍不住仰頭瞧他,這個角度,對方修長好看的脖頸線條一覽無余。 冷白皮膚映出細細的青色經脈,喉結隨話音上下滑動,印著塊紅痕。 到底是不是疤痕。 岑稚又冒出好奇心,正琢磨著,頭頂那人停下講解,慢悠悠地問。 “在看什么?” 岑稚回過神,立刻收回目光。發現這樣顯得她很心虛,于是又找補一句:“你身上的味道還挺好聞的。” 話說出口的下一秒。 岑稚反應過來。 ……阿西。 她在對謝逢周耍什么流氓。 腳趾頭又開始動工,岑稚果斷選擇裝死,若無其事地盯著電腦屏幕。 被耍流氓的人安靜片刻,驀地低聲笑了下:“我身上什么味道?” 不等岑稚回答,他慢條斯理地抬起撐在岑稚左側桌面上的手,橫穿過她身前,低頭用鼻尖湊近衣服袖口。 幾乎將她整個兒圈進懷里。 岑稚只能躲在他手臂和胸膛之間的小空間里,盡量前后不挨著。 好在謝逢周很快放下手。 “我怎么沒聞到。”他語氣蠻遺憾,主動將話題又帶回系統上,“剛剛聊到閱讀積分對吧?” “……嗯。”岑稚心下莫名松一口氣,定定神,專心投入工作中。 收尾加反饋結束將近下午六點,窗外行道樹枝葉在風里簌簌晃動。 謝逢周合上電腦,和岑稚說了聲,跟著老板去樓上接謝五折。 她這才知道,他把見面地點約在這里,是因為書咖二樓有寵物樂園。 一個人在位置上坐了會兒,岑稚從牛仔褲口袋里拿出手機。 微信置頂沒有任何消息進來。 程凇真的很少主動聯系她。 岑稚是個做事從不后悔的人,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與其設下一千個“如果當初”,不如努力改變現狀。 可她夢里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沒告訴程凇她有八百米比賽,程凇不來臨安大看她,他和葉辛楚就不會認識。 ……她真的好卑鄙啊。 一點也不坦蕩。 岑稚心里堵悶地難受起來,她按滅手機屏幕,額頭輕輕抵在桌面上。 默不作聲地盯著地板。 垂落的視野里忽然出現一對雪絨絨的三角耳朵,內里還是嫩嫩的粉色。 岑稚一愣。 那對耳朵動了動。 緊接著,薩摩耶把小腦袋也探進來,圓潤清澈的眼珠亮晶晶地瞧她。 岑稚抬起頭,謝逢周正倚在她旁邊的桌沿上劃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