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后遺癥 第15節
書迷正在閱讀:卷王終于等到了他的金手指、賈敏重生了[紅樓]、橙黃橘綠時、拖延癥的我嫁入豪門、聘山河、我只想蹭你的信息素[女A男O]、與偏執丞相和離后、開局逃荒:帶著千億物資在古代搬磚、廝磨、重回十六歲的花滑大魔王
“要復合了吧。我聽方子堯他們說大學那會兒程凇對她可上心了,當初吵架要分手,程凇第一次拉低身段去哄人,你什么時候見程大少爺哄過誰?” “這個葉辛楚有點本事啊?!?/br> “那可不,你沒見她一回國,程凇就和趙茯苓斷了?!?/br> “???什么時候的事?” “昨天吧……” 岑稚半張臉隱沒在陰影里,低頭聽了會兒,覺得喉嚨里有些癢。 她輕咳了聲,捏住勺柄刮下一點奶油放進嘴里,甜而不膩地化開。 沒多久方子奈回到包廂,火急火燎地拽著方子堯過來給岑稚道歉。 “我又不知道那個蛋糕是岑岑的?!狈阶訄蚱查_meimei的手,袖子被扯得皺巴巴,語氣帶上不耐,“再說岑岑當時也看見了,她一個送蛋糕的都沒說話,你那么較真兒干什么?” 方子奈又愧疚又惱怒,跟只小斗雞似的仰頭就要和她哥爭執。 “沒關系。” 岑稚適時地打圓場,溫和道,“我的蛋糕本來也拿不出手。” 她比較慶幸的是,還好沒拎來她diy的那個,不然對比就更慘烈了。 岑稚把蛋糕上的奶油吃完,又陪方子奈喝了兩杯酒,胃里不太舒服,準備去趟洗手間。 路過沙發區時,被曾銳拉過去幫忙看牌的程凇抬起頭:“要走了?” “用送你嗎?” 話是這樣問,岑稚見他的指尖已經勾過車鑰匙,鬼使神差地點了下頭。 將近十點半,街道上行人漸少,霓虹寂寥地耷拉在樓宇間。 車里沒開燈,方寸空間彌漫著淡淡的苦橙和香根草味道,微微辛辣的木質香尾調,和旁邊這人一樣。 意識松散地混沌起來,岑稚能感覺到她有點喝多了,胃里火燒似的。 程凇開車速度不快,岑稚還是暈乎乎像在坐飛船,手指下意識往下扣緊安全帶,觸碰到光滑冰涼的細管。 她摸了摸,拿起來。 是一支口紅。 色號很眼熟,她二十分鐘前才在葉辛楚的唇上見到過。 他們之間的氛圍似乎要比上次家宴結束緩和許多。 岑稚把口紅放回原位置,若無其事地開口:“程凇。” 被叫的人正往右打方向盤,目光順勢落在她身上:“怎么?”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岑稚很直白地問:“你會和葉辛楚和好嗎?” 程凇視線又移向前方,看著路況,漫不經心:“我媽讓你問的?” “……”岑稚這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沒有立場過問他的私事。 她沒吭聲,轉頭按下車窗。 風從窗外嘩啦灌進來,降下她臉頰發燙的溫度,腦子也跟著清醒。 手機叮咚一響。 采訪結束,閆燕請吃夜宵,同事發語音消息問用不用給她叫杯奶茶。 岑稚想轉文字,不小心點開。 前邊是紅綠燈路口,程凇停車,剛好聽見后半句,眉梢抬了下。 “男朋友?” 岑稚腦子反應慢,沒聽懂他在問誰。 有人打來電話,程凇放到耳邊,聽了兩句,眉頭皺起:“她又作什么?” 岑稚隱約聽見那邊葉辛楚的聲音。 等他掛斷,岑稚說:“你把我放在這里就好?!?/br> 程凇將手機扔儲物格里,往前看了眼:“不是還沒到你家?” 岑稚低頭解著安全帶,語氣平淡地重復一遍:“我就在這里下?!?/br> 程凇沒問原因,給車門解了鎖。 岑稚下去,轉身關車門時,程凇叫她名字,琥珀色瞳仁溫柔又冷漠。 “你那個男朋友,有空帶麗嘉給我看看。自己注意著點,別讓人騙了?!?/br> 車尾燈拐個彎,消失在街角。 岑稚在原地站了會兒,胃里一陣燒燎的難受。她去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份關東煮,出來時接到衛楊的電話。 “吱寶兒,明兒回西河吃螃蟹!” 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嗓門兒透過聽筒傳過來,像隔著層水霧。岑稚聽不清,想按音量鍵,cao作失誤掛了電話。 她單手拿著盛關東煮的紙杯,又撥回去,手上一滑,手機一下子砸到她腳邊,順著收水井的縫隙掉了進去。 “……” 岑稚呆住了。 她保持著拿手機的姿勢沒動,腦中像啟動什么開關,暫停一秒后,今晚發生的種種事情如同稻草不斷積攢,瞬間壓垮那只名為理智的駱駝。 酒精容易降低人的心理防線,一丁點委屈情緒可以放到無限大。 岑稚眼眶發燙,鼻尖一酸,緊接著眼淚就不受控制地爭先恐后涌出來。 剛開始她還伸手去擦,結果越擦越多,跟壞掉的水龍頭一樣。 索性自暴自棄,蹲在收水井旁邊嗚嗚咽咽地哭出聲??薜揭话氚l現手里還端著關東煮,于是邊吃邊哭。 一份關東煮吃完,岑稚情緒也差不多平緩了,還能抽張紙巾擦擦嘴。 收水井里光線昏暗,朦朧地亮著小片光。岑稚揉揉通紅的眼眶,發現對面竟然還沒掛,連忙壓低身子湊近井口,清一清嗓子,沖著底下喊:“爺爺,我手機掉收水井里了,你先掛吧——” 話音剛落。 有人在她背后撲哧笑出聲。 “倒也不用張嘴就那么大輩分?!?/br> 這個聲音實在很耳熟,昨天下午剛聽到過。岑稚懵逼地扭頭。 目光所及處是男人松松的褲腿下,一截修瘦冷白的腳踝。 她順著腳踝,沿著那雙長到很有存在感的腿往上,仰得脖子發酸,終于對上謝逢周懶洋洋垂下的眼睛。 他就站在路燈底下,她身后,穿著件垂墜很好的黑色廓形長風衣,沒系扣子,腰間綁帶也松垮隨意地落下來。許是被風吹的,額前碎發凌亂地翹著。 手機貼在耳邊,另只手抄在風衣口袋里,正居高臨下地低頭睨她。 籠統的一身黑,幾乎要融入夜色。 岑稚茫然地蹲在地上跟他對視半晌,猛地意識到自己打錯了電話。 她不是從電話簿里找的聯系人,而是從最近通話記錄里撥過去的。 謝逢周的號碼挨著衛楊。 也就是說,她蹲馬路牙子上哭的這半小時,他全部聽見了。 而且。 他還。 沒有,掛斷。 ……岑稚好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第10章 吃螃蟹 謝逢周掛了電話,找人幫岑稚取出掉在收水井里的手機。 岑稚用的是當初買手機時店里贈送的透明軟膠殼,防摔技能基本為零。屏幕碎的橫七豎八,慘不忍睹。 維修店老板按幾下開機鍵,沒有任何反應,又遞回去:“換一個吧姑娘,能修,但修它的錢不如買新的?!?/br> 岑稚只好接過不幸陣亡的手機,放回包里,準備到家把電話卡卸下來。 她轉頭看向旁邊。 謝逢周正靠著柜臺,無聊地翻著一本零件說明書,垂下的眼皮白而薄。 她剛見到這人時,尷尬得有點抬不起頭,所以沒看清他風衣里穿著什么。 現在店里亮堂的白熾燈灑下,她發現是一件鴉色絲質襯衫,料子偏薄軟,暗色細條紋在光下隱約浮現。 ……好像他風衣底下那截松松的褲腿,也是這個款式。 岑稚酒意未消,腦子轉得慢,沒有琢磨清楚這兩者之間有何聯系。 注意到她的視線,謝逢周從說明書里抬起臉:“帶你去買新的?” 岑稚搖搖頭,猶豫幾秒,客氣地問:“方便用一下你的手機嗎?” 謝逢周清瘦的手骨節摁住書頁,從風衣右側口袋里摸出手機遞過去。 他手機外邊是很簡單的純黑色原裝磨砂殼,在衣兜里熨得溫熱。 岑稚道謝,按亮屏幕后要求指紋解鎖。她還沒說什么,頭頂落下片陰影。 跟前的人俯身湊過來,用拇指指腹貼合上屏幕。離得有些近,岑稚呼吸間都是他帶來的濕潤清涼的冷香。 聞著很像薄荷味沐浴液。 她甚至能清楚地看見他脖頸間鋒利突起的喉結,紅痕就曖昧地印在那兒,在冷白皮膚上搶眼又惹人遐想。 岑稚匆匆掠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