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姝色 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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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菀逆來順受了十幾年,偏偏被這該死的命運和霍硯激起一身反骨,什么越不讓她去做的事,她偏要去看兩眼。 她毫不猶豫地站定腳,抬頭往前看過去。 風雨亭半延至明渠里,霍硯翹著腿坐在橫椅上,手里拿著根釣魚竿,亭外的廊柱下裊裊娜娜的站著一抹倩影,仰著頭,似乎正望著他。 那人腰腹微隆,側顏柔美,赫然便是白菀差點遺忘到腦后的白蕊。 遠遠看著那一高一下的兩人,白菀瞥了眼綠漾,意味不明地笑出聲:“綠漾啊,你這反應倒像是霍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 綠漾抿著嘴,不敢接這話。 白菀好整以暇地看了半響,霍硯拿著根釣魚竿一動不動,倒是白蕊仿佛有些站不住了,身形搖搖欲墜。 “掌印若能出手相助,蕊兒什么都能給您的,”白蕊淚眼繾綣地望著,那個一身灼灼緋衣的玉面仙人,微風拂起他的衣袂,一股惑人的香氣被風送到她鼻息間。 泛苦的玫香讓白蕊有那么一瞬的熟悉,隨后她便把那點熟悉拋之腦后,說動霍硯才是最要緊的事。 自打她來,他都不曾與她說一個字,也不曾回頭看她一眼,但也不曾如以往般厲聲讓她離去,這讓白蕊多了幾分信心。 “這萬里江山,天下美人掌印就不想要嗎?”白蕊嗓音細軟,說著天底下最能蠱惑人心的話:“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這天下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只要掌印愿意幫幫蕊兒,日后都是掌印您的。” 她許諾千百般,那生著仙人貌的邪魔,卻充耳不聞,連頭也不回。 白蕊并不氣餒,要想說動霍硯這種人,總要拿出些誠意來的。 她咬咬牙,抖著手勾松了肩上的披風,試探著邁步向霍硯走過去。 失去支撐的披風從白蕊肩上滑落,可她想象中的刺骨寒冷并沒有來。 滑落的披風,被一雙素白的手接住。 “愉嬪meimei當心些,萬一受了風寒可就遭罪了。” 耳畔如同泠泠春水般的嗓音,讓白蕊渾身發僵,她直挺挺站著,白菀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自后顯現,被春風吹散的苦玫香氣,在她出現的一瞬間,張牙舞爪地占滿了鼻腔。 白蕊腦中一白,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破殼而出。 她愣然地看著白菀。 白菀仍舊笑得溫柔,臉頰邊有個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纖指繞著白蕊披風上的系帶,慢悠悠地打了個結。 她拍拍她的肩,臉上笑意愈深:“衣裳要穿好。” 不等白蕊扯出笑來,她又眼睜睜看著由始至終不曾搭理她的霍硯,突然回轉頭。 白蕊看得清清楚楚,霍硯那凜厲如寒霜的眉眼在觸及她身側人的一瞬間化柔。 她聽見他問。 “來了?” “等我呢?” 短短兩個句話,自若中帶著無法言喻的親昵。 白蕊再蠢也不會以為,霍硯,或者白菀這話是對她說的。 她整個人如遭雷擊,雙目飛速在白菀和霍硯之間來回轉動,眸中顯然滿是不可置信。 霍硯提起一尾金燦燦的龍紋鯉:“不知道娘娘還想不想吃珍饈樓的鯉魚膾?” 白菀自然而然地在霍硯身側坐下,未再看白蕊一眼。 她好奇地打量著活蹦亂跳的鯉魚:“和甜湯一樣,讓元祿做嗎?” 聽出白菀加在“元祿”兩個字上的重音,霍硯面上的神情分毫不變,將魚從魚鉤上取下來,丟進一旁的小桶里:“做不好就宰了他。” “那你去吧,記得告訴元祿,多放些醋,”白菀從腰側取出手帕,替霍硯將他的手擦干凈。 霍硯彎腰提起小桶,在路過白蕊時,終于紆尊降貴看了她一眼,繼而又立刻轉開:“咱家將她扔進明渠里做魚,鯉魚膾里就不用多放醋了吧?” 宛若實質的殺意,讓白蕊腳下發軟,雙眼驚恐地瞪大,扶著廊柱往地上滑。 白菀淡淡地瞥過嚇得腿軟的白蕊,緩慢搖頭道:“這倒不用,只是最近有些嗜酸而已。” 霍硯沒再說話,提著小桶慢悠悠地走出去。 白蕊臉色慘白,她早該想到的,白菀能在這宮里這么如魚得水,原來是早早就攀上了霍硯。 她控制不住開始想,她們究竟是從什么時候勾搭上的? “蕊兒是要去告訴皇上,本宮和霍硯的關系嗎?” 白菀那溫柔如水的聲線讓白蕊直抖,她想也不想的搖頭:“蕊兒不知道,蕊兒什么都不知道,長姐行行好,放過蕊兒吧!” 白蕊本就自帶柔弱惹人憐的氣質,哭起來凄凄慘慘的,極容易讓人心軟。 “我本已經忘了你,”白菀拿起霍硯遺留下來的魚竿,將魚線又丟回水里,望著水波粼粼的湖面,低聲道:“可你總愛得寸進尺。” “綠漾啊,將愉嬪娘娘送回關雎宮,非本宮同意,關雎宮所有人,都不得踏出宮門半步。” * 霍硯踏著最后一絲夕陽走進椒房殿,翻飛的幔帳中氤氳著讓他為之著迷的苦玫香。 白菀穿著寬松的褻衣坐在床榻邊,由水漾拿著帕子給她絞發,見霍硯進來,冷冷淡淡地瞥他一眼,又轉開。 霍硯慢條斯理地將食盒里的鯉魚膾端出來,連著幾樣清淡的小菜一同擺上桌:“娘娘不來嘗嘗嗎?依著娘娘所言,多放了些醋的。” 水漾躬身出去,端了盆熱水進來,便告退。 白菀的頭發還沒干徹底,她便站起身,往火盆子走去,對霍硯的話充耳不聞,對他視若無睹。 火盆子在霍硯身旁,白菀路過他時,被一把撈過去抵在承柱上,微涼的唇舌欺著親。 等她回過神來,整個人歪在霍硯懷里,他的手掌抵在她腦后,未干的青絲被他輕緩地撥弄著,水汽在他指尖蒸騰。 “不高興?”霍硯拉白菀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低著聲問。 白菀耳朵枕在霍硯胸膛上,他的嗓音透過胸腔傳來,合著平穩的心跳聲一起,讓她紛亂無依的心漸漸歸港。 “不高興,”她將他的話重復了一遍。 “不高興什么?” “她靠近你你沒拒絕。” “我沒理她。” “你讓她靠近了。” “我沒有,釣魚呢,魚嚇跑了怎么辦。” 霍硯這句話讓白菀突然笑起來,她揪著他的衣襟,將自己的臉埋進他心口,笑得肩膀直打抽。 “你是我的,”白菀仰臉在霍硯下巴親了一下,不出氣,便又咬了一口:“留個印子。” 她咬得并不重,連個牙印都沒。 “這算什么印子?”霍硯將白菀抱起來,往一旁的書案走過去。 他拂開書案上雜亂的物件,將白菀放在上面,變戲法似的拿出一份筆墨,親手用筆沾了墨交給她。 這筆極其眼熟,讓白菀想起自己還欠霍硯一副畫。 “做什么?”白菀愣愣地看著霍硯。 霍硯解開衣襟,指了指露出的胸膛:“畫在這兒吧。” 白菀沒有那些奇怪的趣味,正要拒絕,卻想起霍硯早前那些滿懷惡意的逗弄,心里有些忿忿。 當即提筆在他左心寫了個大大的菀字。 霍硯低頭,饒有趣味地欣賞著:“多謝娘娘。” 他這鄭重的語氣,驅散了白菀那點不高興,她隨手取來帕子,將霍硯皮膚上的墨漬抹去。 霍硯看著字跡漸漸消失,倒也沒阻攔,轉而閑適地問:“娘娘現在有胃口用膳了嗎?” 白菀擦拭的動作微頓,隨即將帕子丟去旁邊,手臂纏上霍硯的脖頸,在他被擦得泛紅的心口落下一個吻。 “有三個月了,可以了。” 她纏著他,一遍又一遍親吻。 墜落的幔帳掩藏著春色滿園,白菀晃眼發覺,霍硯左心上,被她親手擦去的“菀”字明晃晃地顯著顏色。 白菀沒問為什么,只一口咬上那塊rou,用犬齒碾磨。 霍硯吃痛悶哼了聲。 見她終于察覺,霍硯索性將她抱起來,向一旁的妝奩走過去。 “娘娘莫不是以為這筆墨擦掉就沒了?” 白菀整個人幾乎支離破碎,四肢緊緊攀著他,她勉強扭頭去看身后的水銀鏡,鏡中搖晃的墨發間,她腰背上的夾竹桃和霍硯左心的菀字,一同顯露顏色。 * 霍硯側躺在床榻上半闔著眼,白菀蜷在他懷里,眼皮沉沉的耷拉著,由他慢條斯理地順著她的發。 “還有呢,還有什么不高興。” 他知道,白菀心里憋著一股氣,這股郁氣從楊景初離開便如影隨形,到一場場敗仗,楊家人輪番負傷的消息傳回來,她更是徹夜難眠。 她可能不知道,她雖然什么都沒說,可每每望著他的眼神,憂郁得讓人心疼。 聽霍硯這么問,白菀抬了抬眼,不知是疲倦過頭還是什么,張著嘴,也還是沒說出口。 她無比迫切地想要霍硯幫幫楊家,但她無法開這個口,他愿意放楊景初出京,愿意讓她替楊家奔走,已經是極大的寬容。 長指繞著她的發,如愿又沒聽到她的請求:“娘娘憑什么要求咱家替姜家守江山呢?” 霍硯眸色深深,他并沒有要聽白菀回答的意思,他又問。 “好好吃東西,好好休息,能不能答應我?” 霍硯捏了捏白菀腰上的嫩rou:“從現在開始,咱家會讓人盯著,若娘娘少一兩rou,咱家立即折返絕不拖延。” 白菀猛地支起身,眼露驚喜:“你真的愿意?” 霍硯極淺的勾唇笑笑:“咱家去取耶律驍狗命。” 既然你想要這天下依舊繁榮,那我就勉為其難,讓它依舊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