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野 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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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月的背影都是氣騰騰的,兩只手都攢成了拳頭,像是想給誰兩拳似的。 不過,大概是天實在太冷,她都氣成這樣了,沒一會兒還是沒忘把手揣進袖子里,脖子也縮起來,配上那氣沖沖的步伐,像只揣著手的企鵝,有幾分滑稽,也怪可愛。 她把手揣起來的時候,恰好路過的就是一家飾品店,里頭就掛著手套和圍巾。 陳江野跟著路過的時候將瞳孔移到眼尾,朝里面瞄了眼,腳步也跟著放慢,但沒停。 到了學校,辛月依舊一路疾走,沒回頭看過陳江野一眼,等回到教室,晚上那么多節課,陳江野就在她后桌,她一句話沒跟他說過。 陳江野看著她使性子,也沒哄。 連徐洋他們都看出了他倆的不對勁,出去抽煙的時候就問∶“哥,你跟辛月吵架啦?” 陳江野只說∶“不算吵。” 徐洋∶“你管是吵沒吵,這女生不高興就得哄啊。” 陳江野睨他一眼∶“這用你教?” 徐洋撇嘴∶“那怎么也不見你有行動。” 陳江野抽了口煙,徐徐呼出來,不緊不慢地說∶“教室是讀書的地方。” 徐洋∶“……” 這理由,他無力反駁,但覺得很扯。 他們當然不懂,讀書對于他和辛月的意義。 為了好好讀書,她放棄過他,而他也為了不打擾她讀書,忍受暫時失去她。 所以,他不想讓她在學習的時候感受到任何一絲一毫的打擾。 她氣他,不想跟他說話,或許還能更專注的投入學習,那他就不說,也不打擾,不會像很多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一樣,都已經把女生惹生氣了,還非要搞些小動作,是示弱也好,還是哄人也罷,在這個人家不想理你時候還打斷人學習,挺煩人的,更別說是一個把學習看得很重要的人。 有什么事放學再說,等到放學,等她打開手機。 這天放學,老師依舊將辛月送回了宿舍。 回到這個安靜、不會受到任何人打擾、只屬于自己一個人的空間,辛月一下就放松了。她頭一次覺得,下晚自習回宿舍是件讓人開心的事。 人一旦因為某件事開心,對另一些人另一些事的負面情緒也會隨之而改變,比如,現在想到那個討人厭的陳江野,也并不那么讓人討厭。 他也不是第一次說這種混賬話了,而且他說的……也的確是事實。 辛月扶額。 想到這個人,她順帶才想起來這個人今天送她的手機。 她把手機拿出來。 手機的牌子、型號、性能什么的她不了解,只覺得這個手機質感很好,估計不便宜。 辛月嘆口氣,解開屏幕鎖,看到首頁界面上常用的app已經基本安裝上,陳江野甚至還把卡給她辦好了,連微信都給她注冊了。 點開微信,里面就只有一個聯系人,頭像就是一張黑底圖,什么也沒有,微信名∶ 【l】 沒有任何備注,但辛月知道這除了陳江野不會是其他人,但看著他的微信名,辛月卻有些茫然,他為什么要用“l”這個字母作為微信名,他名字拼音的首字母也沒有“l”。 出于好奇,她點進他的頭像,微信不像□□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東西,除了微信名就是微信號和地區。 他的微信號是幾個標點符號加一串英文“lunarnaut”,地區是空白。 【lunarnaut】 辛月認識這個單詞,登月宇航員。 倏地,她心頭一緊。 鬼使神差地,她又看了他給自己注冊的微信名∶ 【m】 再點進個人主頁,上面顯示的微信號也是幾個標點符號加一串英文∶ 【moon】 心頭又是一緊,接著,心跳加速、加重。 心跳劇烈得隔著冬天厚厚的棉衣都能看到起伏。 而就在這時,下面突然顯示出一個紅點,是有人給她發了消息。 辛月回神,點過去。 她微信里只有陳江野一個人,消息自然只會是陳江野發給她的。 陳江野給她發了一張圖片。 她點開圖片。 那是一張畫,像日式漫畫又有著彩色水墨的質感,畫的一個帶小院的矮平房,屋檐下,扎著馬尾的少女正垂眸寫著一張試卷,整個畫面清新又治愈。 看著這張畫,辛月愣住,手指在怔愣中不自覺輕觸了下屏幕,圖片縮小,下面彈出一條新消息∶ 【送你當壁紙,不客氣】 這個人真是…… 辛月失笑,又把圖片點開。 她猜到了陳江野當時是在畫她,但沒想到他畫得這么好。 她盯著這張畫看了好久好久。 最后點擊保存,再設為鎖屏背景和壁紙。 這一晚,她似乎忘了還生著某人的氣這回事,連睡著了嘴角都是掛著笑的。 今晚有月亮,是半彎的形狀,像少女笑時的模樣。 月亮也很開心吧。 * 第二天早上,辛月還是六點多睜開的眼,昨天大概是她上高中以來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了,十一點半就躺下,沒有嘈雜的談話聲,沒有其他人起夜弄出的聲響,并且一夜無夢。 她伸了個懶腰,賴了會兒床后,不舍地從暖和的被窩里起來。 推開門,冬日清晨的薄霧與冷空氣撲面而來,辛月透過稀薄的霧看到對面陽臺大清早就在抽煙的人。 她嘆口氣,收回視線去洗漱,等洗完臉,對面已經沒了人影。 回房間,辛月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沒消息。她放回去,背上書包下樓。 宿舍大門外有顆很高的香樟樹,樹下,一個人頎長的身影站在那里,手隨意的背在身后。 辛月腳下頓了頓,然后走出宿舍大門。 “過來。”那人開口。 “干嘛?” “讓你過來就過來。” 辛月不太情愿地走過去,在他面前停下∶“到底干嘛?” 陳江野沒回答,只是抬起手。 辛月只覺眼前劃過一道白色的虛影,接著,脖子上就被掛上了什么東西,她低頭去看,一個什么柔軟的東西又圍了過來,圈住她的脖子和半張臉。 辛月像受驚的小鹿般眨了下眼,才看清—— 那是一條雪白的圍巾,帶著觸感柔和而軟糯的細絨,而另一個掛在她脖子上的是雙同樣雪白的手套,外面也鑲著一圈細細的絨毛,很漂亮。 辛月愕然抬頭。 跟前的人正斂眸看著她,沒什么表情地開口∶“別再讓我看到你縮脖子又縮手的,礙眼。” 辛月眼底的愕然立馬變為了郁悶,她白他一眼∶“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謝你了。” 陳江野勾唇,沒說話。 辛月又看他一眼,然后轉身朝食堂走。 和每次一樣,陳江野先站在原地看了她會兒,然后跟上。 從這天起,每天早上,陳江野都會來女生宿舍門口等辛月,然后跟她一起去食堂,再一起到教室。 中午和晚上,辛月和老師一起,但只要一回頭,她也總是能看到他。 時間好像倒退回了那個盛夏的尾巴,他們形影不離,他永遠在她回頭就能看到地方。 日子也如那時在山林中般恬淡安然,每天是平靜的、充實而開心的,她仿佛忽然間從人間煉獄去到了童話里,夢幻卻又真實。 大概就是因為日子太過安寧了,讓她都忘了陳江野周末還要去赴一場鴻門宴。 這事兒她是在周六晚上突然想起來的,雖然陳江野跟她說了這事兒用不著她cao心,但臨到這關頭,她還是輾轉難安。 最近幾天她都是十一點半就睡了,這晚上她也是十一點半就躺下,但一直到十二點半都沒睡著。 又過十分鐘,她實在受不了,爬起來摸出手機給陳江野發微信。 【陳江野,你睡了嗎?】 l∶【干嘛?】 m∶【明天你真要去那個鋼管廠?】 l∶【去】 m∶【你到底打算怎么辦?別跟我賣關子!】 l∶【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啊啊啊啊! 辛月簡直快要抓狂。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打字∶ 【你是花錢請了一堆保鏢嗎?】 l∶【你想象力挺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