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飯館饞哭世界[美食] 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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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浩澤:“也不至于,潘大師確實忙,你看剛剛那個大爺,不也被拒絕了嗎?你認出他的臉了吧。” “認得。”姜哲嘆了口氣,“知名美食家,一根筆桿子能嚇得老板們流冷汗。這么看來,潘師傅今天可能確實有事。” 姜哲:“算了,我們吃過飯就回去吧。剛好到了潘家樓,就來嘗嘗這里的鮮。” 兩人和服務員招呼了一下,進了一個小包廂。姜哲取過菜譜,把潘家樓里的招牌菜這樣那樣地點了一遍,也不顧兩人根本吃不完。 衛浩澤客氣地隨他點。 潘家樓的上菜速度很快,沒過太久,一道道佳肴便呈了上來。中餐在這里被做出了新花樣,既有傳統留下來的美味,又依據現代人的口味做了調整。 糖醋鯉魚、香酥雞、奶湯蒲菜……一道道色彩漂亮,味道濃香的佳肴,滿滿地擺了一桌。 衛浩澤也不客氣,挨個夾上一點,一邊吃,一邊也感受到了姜家旗下酒店和這兒的差距。 衛浩澤感慨地說:“要是能從潘家樓挖幾個師傅回去……” 姜哲輕輕點了點頭,顯然有些意動,轉念又道:“也不知道可不可行,潘家樓這個平臺比我們大太多了,要想挖人,得砸錢,還得悠著潘大師生氣。” 衛浩澤想到那看起來不太好溝通的潘大師,嘆了口氣。 突然,包廂外頭傳來一陣sao動,聽起來熱熱鬧鬧的,這sao動在這個格調高雅的中式飯館里,顯得有些突兀。 衛浩澤:“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衛浩澤起身走出包廂門,就聽附近似乎有包廂在喧鬧,走廊里的服務員也是步履匆匆。衛浩澤好奇地叫住一個小姑娘:“請問那前邊,發生什么了嗎?” “沒、沒什么。就是潘師傅在和人比拼廚藝,那邊的客人聽到后有點激動,但潘師傅今天不見人。”小姑娘的神色有點興奮,話語脫口而出,“我們樓里好久沒有這樣的事了!對面還是個很漂亮的女孩!” 莫名的,衛浩澤心里咯噔響了一聲,他壓抑住情緒,問:“女孩?誰啊?” 小姑娘:“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小姑娘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衛浩澤愣在原地,回過神才發現手心里全是汗,他剛剛在想什么?為什么他一聽就覺得那是姜瓷?為什么他總是想起姜瓷? 衛浩澤咬了咬牙。前些天,他打聽到楓前館的地點,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偷偷避開姜曉棠想去找姜瓷問個明白,然而卻撲了個空,楓前館歇業了。 在那次碰面以后,他有太多太多想問了,因為莫名的心虛,他一直沒踏出那一步,而且,為了避免姜曉棠和姜家其他人的猜忌,他也只能偷偷找時機。 衛浩澤抿了抿唇,走回包廂。 這其實也不太可能,世界上廚藝好的女孩,不止她姜瓷一個,a市距離b市大幾百公里,姜瓷乖得連省都沒出過,她能一個人跑來潘家樓? 那個女孩,曾經那么柔順,那么乖,安靜又漂亮,和姜曉棠半點不同,他說要帶她出去旅游時,她的雙頰快樂得泛著微紅。 雖然后來,他們沒有去那一趟旅游。當時為什么沒去來著?衛浩澤忘了自己的理由。 衛浩澤神色不屬地坐回位置上。 “外面發生什么了?”姜哲問他。 “沒……什么。”衛浩澤下意識掩去了剛剛聽到的消息,“服務員也講不明白,附近包廂的客人遇上喜事了吧。” 姜哲“哦”了聲:“吃菜。” …… 半小時前。 潘興昌意外地看著出現在姜瓷身后的祁硯,粗壯的眉毛挑得老高:“你說姜老板要來,沒說你要來啊,怎么一塊兒過來了,你不是很忙嗎?” 潘興昌太意外了,他雖說看著這位小祁總長大,祁硯愿意時還會尊稱他一聲“潘叔叔”,但祁硯到他潘家樓里來的時間其實不多。 因此,他壓不住心底的驚訝,連珠炮似的一通問,就見剛叫了他“潘叔叔”的小祁總,嘴唇緊緊抿著,神色還有點僵硬。 祁硯斜看了姜瓷一眼,女孩正在興奮地打量后廚,似乎完全沒留意到潘興昌說了什么。 祁硯:“我……剛好有空,來看看你。” 潘興昌整個兒都僵住了。夭壽了,小祁總主動來看他? 過去十幾年里,祁老爺子常常會來潘家樓,祁爸爸偶爾會來,祁硯則是最不耐煩踏足這兒的那一位。 “真的是來看我的嗎?”潘興昌狐疑地盯著他,語氣遲疑,話音剛落,肋骨突然被猛戳一下。 潘興昌:“老徐,你戳我干嘛?” 老徐呵呵傻笑:“人來就來了,你問那么多干嘛。不趕緊招待姜師傅。” 潘興昌回過神:“哎喲,是,我今天準備好了要給姜老板露一手的。” 祁硯略帶感激地看了老徐一眼。 另一邊,姜瓷已經被豪華的后廚……深深地震撼了。 這干凈的瓷磚,這明亮的灶臺,一排十個,兩排二十個,層層排列。可以想見,幾分鐘之內,這個后廚就能供應上百道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品。 姜瓷看得心癢難耐。 聽到潘興昌的話,她好奇地問:“潘師傅,你要給我露一手?” “是啊,我都提前吊好高湯了。”潘興昌摩拳擦掌,瞧見姜瓷好奇的神色,他定了定神,解釋道,“上次,你帶我們三位大廚做了年宴,提點了他們不少,這次我把傳家功夫也給你露露,你看得懂多少,都算你的,咱這就算扯平了。” 姜瓷明白了,這是一換一的意思。 她莞爾道:“其實不用,上次三位師傅也幫了我不少忙。我看你這后廚心癢得恨,我也做一道吧,就算待會的菜,可以一起吃。” 她這么說,潘興昌當然不會拒絕。 這時,后廚里能閑下來的員工們,都紛紛圍到了兩人附近。樓里的師傅們知道潘興昌,不少還是他的徒弟,見師傅久違地要展示廚藝,當即興奮得不行。 “那女孩誰啊?好年輕,師父這么看得起她?” “小武,你去青年廚藝大賽時見過不,都是這年紀的,應該眼熟。” “我……沒見過。” “我倒是覺得蠻眼熟,跟電視機里的女演員似的。” “潘師傅可得給點面子啊,她才這么年輕,萬一被潘師傅的廚藝震撼了,心態不穩,那未來的路可不好走。”說這句的廚子,嘴角帶了點不懷好意的笑容。 “都叨叨什么,姜老板厲害著呢。”老資歷的徐師傅走過來,把窸窸窣窣說小話的幾人,嚇得都閉上了嘴巴。 …… 潘興昌拿手的大菜是四喜丸子,也是靠這一道菜,在他父親之后,讓潘家樓立穩了名聲。二十年來,他敢拍胸脯保證,b市里沒有一個人做出的四喜丸子能超出他的滋味。 肥瘦相間的豬五花層次分明,剁碎后,拌入粘稠的蛋液,再細細調味。丸子團好以后,下入鍋里油炸,直到表面附上一層淺淺的金黃色。提前吊好的高湯是潘興昌最強有力的武器,干貝、豬骨、肥雞等數種食材熬制出來的鮮美湯汁,會賦予四喜丸子最醇厚濃香的底味,下入大料慢慢燉煮,直至美味完成,圓溜溜的大丸子起鍋裝盤,最后撒上綠蔥花和咸香的火腿丁,擺在桌上,立刻滿室生香。 他這一手,凝聚了數代人的經驗,又經歷了至少二十年的反復磨練。 姜瓷看著,臉色慢慢正經了,她久違地感覺到一絲切磋的酣暢。少年時期,她最快樂的時光之一,便是看太爺爺手下來自五湖四海的大師傅們做菜。南邊、北邊、東邊、西邊,不同的地方帶來不同的口味和經驗,但無一不是被人們認可過的美味。 姜瓷看出潘興昌拿手的是魯菜,便跟著做了一道醬爆雞丁,回饋一些關于魯菜的經驗。 姜瓷做的是快手菜,便沒有像潘興昌那么精雕細琢。她將新鮮的雞脯rou洗凈,再迅速地畫上一字花刀,切丁,腌制去腥,調味上漿后,放在一旁入味。 緊接著,姜瓷行云流水地開始調制醬汁,在筷子敲擊瓷碗的聲音中,醬汁被拌勻,等待著與食物發生奇妙反應的那一刻。 熱油、滑鍋、散入雞丁,三分鐘后,姜瓷將鍋從火上移開,傾斜,明黃鮮香的雞丁滾到瓷盤里,醬香彌散出來,即便是在各種菜香蔓延的后廚內,依舊沒有人能忽略這道香味。 “這、這就完了?” “發生什么了,我剛去了趟洗手間,開始做了嗎?” “做完了都!你才回來啊!” 左邊的大師傅們紛紛震撼。 右邊的小徒弟們也滿臉驚悚—— “這姑娘才幾歲……” “我的天啊,這是潘師傅在哪里偷偷收的徒弟嗎?不可能吧,總、總覺得……那雞丁的香味都要蓋過四喜丸子了。” “小武,你真的沒見過她嗎?這不得是冠軍選手,搞不好還能坐你們評委席!” “我真沒見過,我們那屆的冠軍是個胖子大哥,我怎么都不會認錯的!” 潘興昌嗅著那極度誘惑的香味,回憶著剛剛姜瓷的那一手,臉又有點熱了。 嗨呀,腦門一熱想要露一手,怎么就沒想到…… 自己可能在徒弟們面前丟臉呢。 眼看著徒弟們個個眼睛發綠地盯著醬爆雞丁,潘興昌越看越覺得沒臉,冷哼一聲,吩咐老徐道:“老徐,把菜端去包廂,我們開飯去。” “啊?師父!給我們嘗兩口唄!” “對啊對啊,不是切磋嗎,切磋了不得讓人評價一下。” “評價個屁!我們沒有在切磋。”潘興昌不爽了,開始趕人,“給我回去工作。” …… 柳元茂是自詡是b市的知名老饕,好吃的店子,不管有名無名,他幾乎都是熟客,還和老板們都打成一片。 而且,他有一桿筆,雖說跟不上現代年輕人玩自媒體的節奏,但平常還是會寫些豆腐塊文章,在雜志上搞搞自己的專欄,在b市的老饕里,也很有一些話語權。 那些店鋪的老板們,個個見了他,都是客客氣氣的。 只有潘興昌不這樣。 然而,這不是說潘興昌態度不好,只是他出現在樓里的時間不多,親自動手給食客們做菜的機會更少,是以柳元茂十次來潘家樓,可能只能堵住他半次。 今天就給他碰上了。 柳元茂正和朋友走去定好的包廂,在走廊里遠遠地便聞到了一股極其誘人的濃香,香得他最近消化不太好的胃部都咕嚕咕嚕地運作起來,心尖也突然撓起癢癢。 然后,柳元茂便看到樓里的老徐師父端著兩盤菜繞了過來。 柳元茂曉得老徐師父在樓里的地位,當即知道這菜不一般,鼻子里頭又充斥著極其濃烈的香味,一瞬間,他便在心里篤定——潘師父來樓里了! 果然,下一刻,他便看到潘師傅從走廊的另一側繞過來,身邊還跟著一個很漂亮的女孩,以及一個英俊的青年。 是親戚? 柳元茂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兩位年輕人,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轉移——老徐師傅走近了,他也看到了他手中的那兩盤菜。 第一盤,四喜丸子。 柳元茂知道,這是潘師傅的拿手大菜。 青花瓷盤上,幾個紅潤油亮的大rou丸子,是經過了數道工序才制作出來的美味,rou丸軟糯香醇,肥美迷人,就連那撒在rou丸上的火腿丁,也是經過了精挑細選的金華火腿,每年從產地運來的最好的那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