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往事

    阿星心想，米雪出門才失蹤幾個小時，警察也不會受理。他趕緊讓自己定下心來，看看是否可以感應(yīng)到米雪所在。閉上眼，心中專心地想著米雪，雖然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但是身體感受到一股因為恐懼所帶來的寒意。

    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說：「你放心地待在這里，沒有人會找得到你的。」

    米雪哭著哀求那人說：「求求你放我走，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阿星整個人都慌了，一時六神無主。還好莎莎提醒他，可以趕緊找方宇陽幫忙。

    警局里，因為時差的關(guān)係，方宇陽好不容易才聯(lián)絡(luò)上田文哲的前妻唐娟，也就是浩翔的mama，她很驚訝警察找她。

    唐娟娓娓地述說她和前夫之間的往事。田文哲幼時，他的爸爸拋妻棄子跟酒家女跑了。她也曾是酒家女，因此她和田文哲的婚姻從一開始就被田母徹徹底底的反對。婚后的頭幾年，她努力地去扮演好妻子和媳婦的角色，老公也對她很好，但是她實在無法再忍受前婆婆每天的語言和肢體上的暴力對待。田文哲不敢忤逆辛苦帶大自己的母親，最后只好忍痛放妻子自由。離婚后兩人馀情未了，為了兒子仍私下保持聯(lián)絡(luò)。每年浩翔生日的時候，田文哲也會偷偷地瞞著母親，帶兒子去看前妻。田文哲一直要求她，給他時間處理這個問題。

    但最終紙包不住火，夫妻兩人偷偷見面的事，還是被婆婆發(fā)現(xiàn)了。田文哲一氣之下，終于打算自立門戶，離開他mama。但是唐娟已經(jīng)決定徹底放下她對前夫的感情。

    方宇陽問：「他不是有一間診所了嗎？」

    唐娟解釋著：「我的前婆婆原本也是一位醫(yī)生，那間診所其實是她開的，但是用我前夫的名字命名。她直到我前夫執(zhí)業(yè)后數(shù)年才退休的。」

    方宇陽恍然大悟，這么一來，浩翔奶奶不就完全符合清道夫的條件了嘛！她以從事資源回收的方式，找尋那些曾經(jīng)來診所墮胎女子的下落；擁有醫(yī)師的技術(shù)，割下受害者的舌頭；因為是一位老婦，接近受害人時也不會被懷疑，符合人畜無害的條件。

    其實方宇陽那天回醫(yī)院去問秦莎莎的問題，便是希望她再努力回想一下清道夫的體型和身高還有聲音。她依稀記得在暗巷中時，清道夫的個子感覺并不高，因為他看似頗吃力的要將昏倒的女子搬運到車上，應(yīng)該是個瘦小的男子。沒想到他們都猜錯了，應(yīng)該是位瘦小的女子才對。在暗室對話時，她若刻意把聲音壓低裝成男聲，也不是一件難事。

    唐娟在電話那頭自責地說：「儘管我當時已經(jīng)很清楚告訴文哲，我們已經(jīng)沒有可能了，但是他仍不放棄。為了多賺一些錢，開始和大學時期的朋友盧仲平（盧導）合作，專門幫風塵女子看病和進行墮胎。漸漸地醫(yī)院的風評變得很差，但是只要有錢賺，他什么都不在乎。」

    方宇陽從唐娟那得知，田家即使診所關(guān)閉，她前婆婆頗有積蓄，在金山那還有一間古厝，不太可能窮困潦倒的租于破舊老屋。方宇陽猜到那些一直找不到的舌頭，可能藏在哪里了。

    講完電話之后，方宇陽趕緊查詢田文哲自殺那一天，正是那一年的冬至。難怪每年的第一位受害者，都是在冬至那天失蹤。有如此多的條件吻合，只怪當初他們怎么想也想不到竟然清道夫竟會是位老婦人。

    魯?shù)乐闭诰o急聯(lián)系調(diào)派人員，準備出發(fā)進行搜捕。宇陽接到阿星的電話，告知米雪被浩翔被綁架了，但是他感應(yīng)不出地點，不知道浩翔住在哪里。

    方宇陽說：「我知道米雪可能會在哪里！」

    魯?shù)乐迸汕残⊥鹾托≮w去他們祖孫的租屋處逮人，小王沒多久便打電話來說，租屋處空無一人。

    另外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到田家的別墅搜索，但是阿星一到別墅現(xiàn)場便告知宇陽，他感應(yīng)不到米雪在屋內(nèi)，果然他們找不到米雪。

    其他員警，很快的在別墅地下室的一個小房間內(nèi)，找到一罐罐裝有受害者的舌頭的罐子，每個罐子都貼有標籤。其中竟然還有一個罐子，里面裝的竟是一個幾個月大的死胎。但是最后一個罐子是空的，上面的標籤寫著一個「艾」的名字。

    方宇陽大喊了一聲：「糟了，艾利嘉有危險。麥里歐，你趕緊帶幾個人趕去艾利嘉的住處查看。」

    一群人則仍繼續(xù)搜索其他房間找尋重要證物。方宇陽對阿星說：「米雪有可能被關(guān)在浩翔mama的舊公寓，但是我要打國際電話問他mama，得花一點時間！希望能馬上連絡(luò)到她，你先不要急。」

    阿星感到非常自責和后悔，如果他早先聽從米雪的建議好好練功，就能馬上感應(yīng)到她在何處。想到師父提過，僅需等到一張明信片，就能感應(yīng)到可能在地球上任何角落的親爹，而米雪僅在小小臺北市的某一角落，他卻無能為力真是沒用。

    一想到浩翔可能對米雪做出什么事來，阿星便滿腔怒火，突然一股氣從丹田直衝腦門，他憤怒地大吼了一聲：「啊——」

    伴隨著那震天的長嘯，只見屋內(nèi)的燈光霎時變得忽明忽滅，窗外的天空劈下了幾道閃電。宇陽見阿星全身散發(fā)出銀白色的光芒和氣場，強烈的光線刺的她必需伸手遮眼，隨即客廳的窗戶瞬間啪的一聲，全被震碎。宇陽也被那股強大的氣流，震的退后好幾步，跌坐在一旁的老舊沙發(fā)上。

    其他員警聽到聲響，紛紛趕來客廳問說：「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這電燈是怎么了」，「咦，客廳窗戶的玻璃，怎么全都碎了？」

    宇陽一時呆住，說不出話。此時阿星突然說我知道米雪在哪里了：「快跟我來！」

    兩人沒理會眾人的滿臉疑問，揚長而去。

    正悠間地坐在沙發(fā)看著電視的師父，嗑著零食，覷了一眼窗外天空不尋常的幾道閃電，自言自語的說：「這小子終于要干點什么事了，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