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各大電視新聞、報紙頭條，全都是有關(guān)連環(huán)殺人魔清道夫的消息。警方已經(jīng)查證，那天秦莎莎交給警方的那一袋證件的主人，全部都已確認失蹤，玫瑰的身分證也在其中。可悲的是，其中有幾位的家人甚至都沒報案，因為早已斷絕往來，消失在世界上也沒人關(guān)心。像如這世界上，若是少了幾隻螞蟻，并不會影響地球轉(zhuǎn)動。令警方感到奇怪的是，失蹤最久的那位，已經(jīng)是六年前的事。為何離第二起失蹤案件隔了二年，兇手在那期間都沒作案，不大像是連環(huán)殺人魔的慣有手法。

    由于未有人發(fā)現(xiàn)任何失蹤者的尸體，因此目前為止只能列為失蹤人口。秦莎莎所看見瓶中的舌頭，是不是人身上的還是動物的，也還無從斷定。但，光是這些消息，已經(jīng)讓新聞記者、警署總部、幾位議員、市長辦公室，和惟恐天下不亂的幾個名嘴，都打過電話和簡訊來關(guān)切案情進展。酒店門口的監(jiān)視器早壞很久，根本沒用。

    分局里，早已忙得人仰馬翻。加上昨晚的最新一名失蹤者名叫芙蓉那一位，總共十二名。但是目前還沒證據(jù)顯示，昨晚那位，是否也是清道夫所為。要過濾的可疑人士總共超過上百名，儘管局里安排另一個分隊給予支援，案情仍進展相當緩慢。

    魯?shù)乐币虺惺艿膲毫μ螅荒橂S時都要炸鍋、生人勿近的模樣。若是用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警局恐怕早已經(jīng)尸橫遍野、一片哀鴻。方宇陽的那組人馬，則是幾乎天天主動加班到深夜。他們整理資料之后總結(jié)，失蹤者有幾個相同之處：

    第一、女子皆為從事特種營業(yè)的女性，作息不定，交友圈極為廣泛和復雜；

    第二、年齡層為三十至四十歲之間；

    第三、皆為獨居，幾乎都和家人沒有什么往來。但幾位被害人彼此認識，據(jù)共事的小姐說，她們好像曾經(jīng)是某演員訓練班的同學；

    第四、居住范圍皆在臺北市。

    早餐店內(nèi)，方宇陽正在吃著她的蘿卜糕和熱奶茶，昨晚開會開到太晚，有些頭疼。店內(nèi)的電視機播放著晨間新聞，正在報導關(guān)于清道夫的案件，隔壁桌的一對中年男女也大聲地討論著案情，更令她的頭痛加劇。

    男：「我看這些被抓的女人，可能都兇多吉少，清道夫不可能養(yǎng)著這么多人吧。十二個名被害人耶，警察好像一點線索都還沒有，真是沒用。」

    女人不以為然的表示：「這些都是不正經(jīng)的風塵女子，認識的人都很復雜。你看看，有些人連家屬都沒人報失蹤，等有人報警的時候，什么可疑的證據(jù)或是線索，早就都被破壞了，警察也很難辦案啊。」

    男子像是根本沒聽到女人分析似地說：「總之，已經(jīng)有這么多人失蹤，警察辦事實在太沒有效率了。」

    女人因為發(fā)表的意見不被重視，不高興地詢問：「你干嘛這么捨不得，里面有你的老相好啊？」

    男：「老婆，你胡說八道些什么。不過，我猜歹徒可能是受害者們都認識的人，而且是那種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所以都沒有人報案說，懷疑有人跟蹤啊，什么的。家里也都沒有掙扎、打斗的跡象，人就這么憑空的消失了。一定是那人，讓被害者沒有產(chǎn)生戒心。」

    女：「好，福爾摩斯先生，您趕緊吃飯吧。」說完，塞了一口蛋餅到男人的嘴中。

    二人的對話，無意中給了方宇陽一些提示。前往辦公室的途中，她重復默念著那句，「人畜無害」。

    上班的途中，行至十字路口，她的老爺車卻突然罷工：「不會吧，這么會挑時間。」后方幾輛來車，一時以為她是沒注意交通號志變成綠燈，拼命的叭她，她只好趕緊走出車外揮手。正在想該打給那些修車公司時，摸到外套口袋中樊星的那張名片，他的修車廠剛巧就在附近，便撥了通電話給他。

    阿星很快地就到來將她的車拖回車行，和老楊認真研究了一會兒：「方警官，你這輛車有一點年紀了喔，這個引擎壞的很嚴重，修理可能不劃算，還不如直接換新的，新的價格是……。」

    上次車子有毛病時，另一家店也報價過。方宇陽聽了價格差不多，「那要多久可以換好引擎？」

    這個型號，我需要幫你調(diào)貨一下，大概要等二、三個鐘頭左右吧。你留一下手機號，我們會通知你取車。」

    「好吧。」

    「你放心，我同事老楊會盡快幫你處理，讓我先載你去上班吧。你晚點再讓同事載你過來，或是下班再來取車都可以。」

    方宇陽的手機此時響起，「不好意思，我先接一下電話。」

    只見她眉頭緊蹙的說：「確定是那個叫做芙蓉的女子？」

    「你把地址給我。好，xx山腳邊的竹林內(nèi)，知道了。」她一邊拿起旁邊的紙筆，趕緊記錄下來。講完電話，瞧見阿星手上拿著車鑰匙。

    「我猜你是要去紙上寫的那個地方！這里不太好叫計程車，讓我載你過去吧。反正現(xiàn)在店里不忙，我也間著，算是我為辛苦的警察盡一點心意。要不然你坐計程車報公帳，也是花人民的稅錢。」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阿星從未見過刑警辦案，只在電視和電影上看過。其實他也是想順便跟過去瞧瞧，滿足一下好奇心。

    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地點，封鎖線的外圍已經(jīng)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有些民眾駐足觀望。

    死者的面孔和身分證上的人對照，的確是那位花名叫做芙蓉的女子。尸身頸上的切痕，傷口頗細，但是很深，一看便知是致命傷，兇器極有可能是一把薄刃。她問已經(jīng)在現(xiàn)場的員警說：「尸體檢查過了嗎，兇器可能是手術(shù)刀嗎？」

    「剛檢查過，舌頭被割了。依尸體的快來看，死亡時間可能還不超過十二個時辰。一傷口的情況來看，兇器應(yīng)該是手術(shù)刀無誤。」

    她繼續(xù)問著：「還有發(fā)現(xiàn)什么兇手遺留的線索嗎？」

    「目前還沒有發(fā)現(xiàn)。」

    突然有人在封鎖線旁大喊了一聲：「這里有輪胎痕跡，快過來看看！」喊話的人正是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