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決定
周憷清呆坐在沙發上,看他坐在餐桌上吃飯。 桌上的飯菜早就冷了。 他吃得很快,像是餓了很久那樣,風卷殘云解決了飯菜,然后把碗筷都收拾進廚房里。 寬肩窄腰,身上的衣物雖然帶著些許的皺亂,但也難掩他一身清貴。 周憷清癡癡地看著。 他是陸宴臣,是陸家未來的掌權人,是北城上流圈子里最尊貴的公子哥。 是那個買下了她,將她帶離魔窟的人,他與她的關系,決定了他有對她做一切事情的權力。 哪怕沒有那個交易,他也有權利對她做一切事情。 周家,不會放過任何一絲能攀上陸家這棵大樹的機會。 心頭涌現出一種會失去他的驚慌,讓她急急的起身,攔住陸宴臣的路。 他低頭看她,問她怎么了。 她想對他說對不起,想說能不能讓她繼續留在他的身邊。 可真正面對著他的時候,她卻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那筆挺的身軀,干凈清澈的眼里盛滿了疲憊,可他依舊在等待她,等待她攔下他的原因,沒有絲毫不耐煩。 強烈的自慚形穢把她拉入泥潭,在那片腐朽的方寸天地,她看到他對她露出個無奈的笑。 “想不起來的話,等想起來的時候再跟我說吧?” 然后越過她,向他的房間走去。 自慚形愧變成了無盡的驚慌與酸楚。 她想挽留,但是卻不知說些什么。 她以為懲罰以后,他就會消氣,他們會回到原來的那種關系里。 可是沒有懲罰,也沒有回到原來的關系中。 在她不知曉的時候,他把那個房間都搬得干干凈凈。 他不想罰她了。 周憷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同他房里布置差不多,只是更溫馨,也更貼合女孩子的心思。 他曾經帶著她買了很多玩偶,還陪著她把墻紙貼成她喜歡的風格。 她抱膝坐在床上,心里竟然開始懷念臀上的疼,懷念那種疼痛后被他抱著的溫柔。 樓下的車鳴又響起,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腳已經不受控制地跑到了窗邊,她撩起窗簾往下看。 只能看到被壓下去的兩道車轍。 她打開房門,走向陸宴臣的房間。 他沒有鎖門,里面也沒有人。 屬于陸宴臣的氣息充斥著他的房間,爭先恐后地涌入她的鼻腔。 房間里干凈,整潔,所有物品擺放得井然有序。 床單是極深的藍色,枕頭沒有被移動的跡象。 他回來似乎只是為了吃一頓飯,連個休息的時間都不給自己。 周憷清鉆進他的被子里,把自己脫光,等著他回來。 她不能因為自己恐懼那個噩夢,就抗拒、抵觸他的行為。 她是他買來的人,本來就應該這樣子,而不是各自安居一室。 周憷清在他的床上等了很久,甚至還做了個夢。 一個曾經發生過的夢境。 她被陸宴臣按在椅子上。 四肢束縛,臀部高高腫起,她被蒙著眼,嘴巴里還塞著個口球。 陸宴臣站在她的身后,皮rou拍打的聲音黑暗中格外清晰,還有她被壓抑的嬌喘,她含著口球,透明的口水止不住的下滑。 一滴一滴,沾濕了地上的毛毯。 夢里沒有再看到那些人,只有他無盡的氣息包裹擁抱著她,是他驅逐了那些人。 她沉醉在夢里不愿醒來,他的懷抱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心快慰。 他附身親吻她耳垂,她看到自己弓起了脊背,在他一句極輕的“清清”里,高潮了。 周憷清從夢里驚醒,下身黏膩的觸感,讓她皺起了眉頭。 自從喝下了那杯酒,她的身體,就開始不受她的控制。 她掀開被子,看到他被單上暈染開的那抹深藍。 明晃晃地宣告,她從夢里得到了如何的快樂。 又是如何yin蕩,單單一個夢境,就能讓她高潮。 她從他的房里逃離,攜夾著一身他的氣息。 如夢里那般。 周憷清站在浴室里,熱水傾灑在她的身上。 她擦拭著腿間的濕黏,卻開始幻想,這是他的手。 她濕得更厲害,腿間一片泥濘。 她在淋浴聲的遮掩下痛哭, 那天結束后,她的身體變得極其容易情動,像是藥效還留存在她的體內。 跟在他的身邊,她總是有種無時無刻,不在發情的感覺。 她不想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yin亂、放蕩。 她逃離了他的身邊,她將自己藏身在那片雪地里,泥潭尋到了她的藏身之處,不管不顧,洶涌地裹住她。 她在其間掙扎,當她重新爬回他的身邊,卻發現她再也不用逃離。 因為他已經主動同她保持著距離。 她隔著那扇可見卻不可觸摸的玻璃,遙遙看著他。 看他坐在車上,留下車轍,駛向云外。 她清洗干凈自己,包括那臭不可聞的泥濘。 她每天睡醒,就會去洗澡,直到把自己弄得很香,就坐在沙發上等他。 一坐就是一天。 陸宴臣每天都會回來,吃頓飯,跟她說些話,偶爾也會在別墅里留宿。 但通常都是,匆匆離去。 陸宴臣不在家的時候,周憷清都會跑去他的房間,躺在他的床上。 她在他的床上會睡得更好一點。 可是,也會更頻繁的夢到他。 她夢到他親著她的唇,神情難過的問她:怎么拒絕不了別人,卻能這么輕松的拒絕他。 是他比不過那些人嗎。 她在夢里驚醒,心臟怦怦的跳動著,撞得她眼眶酸澀。 指尖攥緊又松開,她在回憶里抽絲剝繭,終于理出了那絲不對勁。 不是藥效還存留,是她從一開始吃下的,就是那名為陸宴臣的烈藥。 她瞞著他,從網上購買了一批sm道具。 到手的東西質感很差,遠比不上他備至的那些。 周憷清拿起其中一根鞭子,抽在自己的臀側,很快就泛起了紅痕。 她自虐般在自己身上打了很多下,打得縱橫交錯,鮮血淋漓,最后絕望地發現只有疼。 沒有他揮下來時的那種快慰的解脫感。 病入膏肓。 可他不會再罰她了,哪怕她當著他的面喝酒。 他也只是皺著眉,說喝多傷身。 甚至是那天他看到有個男生,同她有了肢體接觸,他也只是上前拉開他,說她不喜歡這樣。 等那個人走了以后,他也就松開了手。 他好像,放棄了她。 可他看她的時候,眼里無意識的溫柔與茫然,能將她整個人都溺斃其中。 周憷清看著身邊閉目休息的他,破天荒做了個決定。 她用手銬將自己銬在他的床邊。 腰背低伏,高高翹起著臀。 夜色降臨,在夢里響起數遍的車鳴再次出現在屋外。 胸乳貼在他的被單上,布料微涼,刺激得乳首挺立。 她竟然就這么濕了。 周憷清再次絕望的閉上眼,等待著腳步逼近,房門打開的一刻。 她側頭,看著門口停住步伐的那個男人。 周憷清吐出咬了不知多久的馬鞭,上面沾滿了晶亮的涎液,低聲但又誠懇的細數自己的罪行。 她塌腰將臀翹得更高,感覺他的手掌輕輕落在了她的臀上。 “求主人責罰。” 她主動向他討罰,在第一下痛楚落下的時候,她感覺到了久違的愉悅。 這一聲主人,叫了近四年。 此后四年,每當犯了錯,她都不需要他的提醒,便主動的翹臀領罰。 而他的懲罰也一次比一次的要重。 她瘋狂迷戀著這種疼痛,更迷戀事后那溫柔的他。 她在最初的溫柔里淪陷,于疼痛中重生,最后傾醉于他。 她在泥潭里踮腳,顧不得滿身碎骨疼痛,拼盡全力的向他奔去。 他伸出手,將她擁進懷里。 她便覺得,不痛了。 畢業那年,她給他送了她親手調制的第一瓶香。 也是最后一瓶。 取名為:愿。 原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