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王妃要升級 第302節(jié)
趙凌聽出昭和帝話語中的要挾之意,但是,他豈是那種別人要挾兩句就會妥協的人? “父皇,于國而言,靖北侯楚毅能征善戰(zhàn),是我朝國柱巨石,兒臣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父皇因為私憤而毀了靖北侯府,于情而言,太子妃楚氏乃是兒臣明媒正娶的妻子,兒臣曾親口向她許諾,今生今世都不會辜負她,會拼盡全力保護她,保護她的親人;如今,月兒雖不在身邊,但承諾卻一日不敢忘。兒臣向來說到做到,答應了愛妻的事絕對不會食言。所以父皇,只要有兒臣在的一天,靖北侯府就會在青州屹立一天,誰要是敢動侯府,就是在跟我趙凌作對。” 看著一心袒護靖北侯府的趙凌,昭和帝氣的捂著心口大喘氣;好啊!真是好啊!他教養(yǎng)出來的好兒子,竟然都敢跟他叫板了是不是? “敢動靖北侯府就是在跟你做對?很好,趙凌,朕要是一定要動靖北侯府,你是不是連弒君殺父這樣的事都能做的出來?!” 趙凌立刻道:“兒臣絕對不敢生出這種心思。” “不敢?呵呵!你若不敢,為何還提著長劍來見朕?”昭和帝渾濁的眸子在趙凌手中的長劍上掃過,嘴角噙著輕蔑的笑:“朕真是沒想到,自己竟然親手教養(yǎng)出來了一個這么有本事的兒子,為了一個拋棄你的女人,為了一個外人,居然跟自己的親生父親刀劍相向;趙凌,在你的心里,到底還有沒有朕這個父皇!” 看著昭和帝氣的捶打著床沿,趙凌抿著嘴唇,雙膝一曲,毫不猶豫的跪在地上,沖著昭和帝磕了一個頭,神色不卑不亢道:“在兒臣的心里,父皇是無人能夠取代的,兒臣的生命、榮譽,都是父皇給予的,兒臣永遠銘記在心;只是,兒臣絕對不能眼看著父皇胡鬧而置之不理,父皇,靖北侯府絕對不能動,不然這就相當于給北蒙打開了侵犯我大魏的大門,到那個時候,戰(zhàn)火再起、生靈涂炭,父皇就算是后悔也來不及了。兒臣知道,父皇不喜歡月兒,可是父皇,月兒是兒臣最愛的妻子,父皇不是口口聲聲說疼愛兒臣嗎?看在兒臣的面子上,父皇就不能后退一步成全兒臣嗎?” “兒臣知道,父皇期待兒臣成為一世明君,兒臣可以在這里答應父皇,絕對會完成父皇的期待,但也請父皇相信兒臣,兒臣絕對能夠治理好大魏的萬里江山,更能馴服住能人猛將。” 說到這里,趙凌說出了自己的決定,目光灼灼的看向昭和帝,神色堅定道:“所以,兒臣在這里懇求父皇,請您主動退位吧。太醫(yī)說您的身子需要靜養(yǎng),以您現在這樣的狀態(tài)養(yǎng)在宮中實在是對身體不益,兒臣會命人將父皇送去漯河行宮,那里有溫泉滋養(yǎng),四季溫暖如春,父皇在那里調養(yǎng)這身子,一定會事半功倍。” 昭和帝在立趙凌為儲的時候,就想到了要將手中的皇位交給他,只是讓他沒料到的是,如今這皇位他還沒主動交出去,兒子就提著長劍來找他要了;而且,美名其曰是要讓他靜養(yǎng)身子?! 想到這里,昭和帝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早就該醒悟,自己的兒子性格多少也有些像自己的,真正兇狠起來只怕會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昭和帝不留戀皇權富貴,因為那個皇位他已經坐了三十年,早就讓他坐膩了、坐煩了。 可是,只要一想到這個皇位是兒子為了保護外人而從他手中要走的,昭和帝的心里就會產生不平衡;他親手養(yǎng)大的兒子,到最后,不站在他這個當父親的這一邊,反而為了護著其他人而跟他這個親生父親作對;這要他如何能夠接受? 昭和帝看著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兒子,心里不斷的傳來惋惜的嘆息聲:多好的一個孩子啊,只可惜,被那個妖女給蠱惑了;蠱惑到連老子都不要了。他這一輩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將楚毅的女兒指給了自己的兒子,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他絕對不會再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昭和帝渾濁的眼睛里也閃現出自己的堅持與狠厲:“朕要是不想將皇位在這個時候傳給你呢?難道凌兒你敢跟朕搶?” 趙凌目光不躲閃的看著昭和帝,道:“兒臣絕對不敢跟父皇搶,只是兒臣已經代替父皇以太子身份監(jiān)國多日,在接下來的時間里,父皇若是不愿意離開泰安宮,那就繼續(xù)住在這里吧,兒臣會派忠心的太醫(yī)好好地為父皇調理身子;至于前朝和皇宮里的其他事,兒臣就傳令不讓外人來打擾父皇了,免得驚擾了父皇的靜養(yǎng)。” 昭和帝算是聽出來了,這臭小子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居然學著他的手法軟禁他這個當父親的? 好!真是好啊!如此魄力和手段,真不愧是他一手*出來的好兒子! 昭和帝臉上的笑容帶著苦澀,他也不愿意讓他們的父子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是,隨著局勢的發(fā)展,很多事情的發(fā)生都會變的身不由己。 一直持劍保護在昭和帝身側的宋揚從頭到尾都聽著這對父子的談話,他身為昭和帝的心腹,自然事事以昭和帝的命令為先;眼下,看出太子有軟禁昭和帝的意思,宋揚連猶豫都不曾,抽出腰間的佩劍就沖了出來,將昭和帝護在身后,虎視眈眈的緊盯著面前的太子。 絲毫不帶懼色,道:“殿下,請您放下手中的佩劍,屬下可以當做沒聽見剛才您說的大逆不道的話。” 趙凌從頭到尾都沒有將宋揚的存在看在眼里,所以,才會允許他留在殿中聽他和昭和帝說了這么多;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不識時務的,居然敢拿著佩劍威脅自己。 趙凌嘲諷的看向被宋揚護在身后的昭和帝,道:“看來父皇還真是養(yǎng)了一條忠心耿耿的狗,連本殿下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昭和帝扶著悶疼的心口,看著兒子嘴角的嗤笑:“御林軍向來只忠于天子,不受任何勢力的挑唆和威脅;他是朕一手提拔上來的,自然是要對朕忠心耿耿。” 趙凌也不瞞著昭和帝,道:“父皇,您不會以為兒臣這次進宮,什么都沒準備吧;當日兒臣在這里可是吃了大虧,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兒臣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說著,趙凌就從懷中摸出了金色的令牌,展露在昭和帝面前道:“父皇,兒臣絕不敢做出弒君殺父之舉,更不敢怠慢父皇一分;只要父皇答應不對靖北侯府下手,兒臣愿意繼續(xù)當一個聽話的兒子,絕對不會做出讓父皇不悅的事;但如果父皇執(zhí)意如此,那也別怪兒臣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做出讓父皇傷心的事了。兒臣知道,御林軍是父皇手中最忠誠的王牌,可兒臣的手里也是攥著王牌的,三萬護城軍已經被兒臣調進京城,只要兒臣一聲命令,這偌大的皇宮就會被護城軍團團圍住;到時候,就算御林軍本事再大,被圍困之下,就如圈進鐵籠中的鷹隼,恐怕也翻騰不出多大的浪花。” “父皇,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你我父子之情恐怕再想挽留,也來不及了。父皇,兒臣在這里懇求你,兒臣可以不計較你為了拆散兒臣和月兒做的那些事,也可以原諒你逼迫老七做的那些事,兒臣做出妥協,也請父皇也退讓一步,你既然已經決定將大魏的江山交給兒臣,何不交的瀟瀟灑灑,相信兒臣一次,兒臣絕對不會辜負父皇的囑托與重望。” 看著被趙凌拿在手中的金色調軍令牌,昭和帝就知道他家的這個臭小子這次進宮真的是做足了準備;連護城軍都敢拉來對付自己的父親嗎?好!夠心狠! 昭和帝推開護在他身前的宋揚,蹣跚著腳步走到趙凌面前,這是他們父子這段時間以來距離最近的一次;昭和帝眼神幽沉的看著他最疼愛也是最虧欠的兒子,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朕知道,你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性格,朕也知道,你心里的打算究竟是什么;你喜歡那個丫頭,喜歡到為了她的家人敢跟自己的親生父親刀劍相向,只是孩子,很多事情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簡單;那個丫頭,她根本不值得你為了她做了這么多。凌兒,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后悔今日對那丫頭的一腔真情。”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上天入地的尋找 云霄一直守在泰安宮的門口,雖說人在外面,心卻隨著太子一起進了殿內;只可惜殿里的情況他親眼看不到,只能通過偶爾從里面飄出來的只言片語,判斷太子在里面的情況。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在云霄心急著太子殿下怎么還不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眼角一抹暗青色的錦袍飄過,跟著,云霄就看到了自家主子沉著難看的臉色從殿里走出來。 云霄下意識的就以為太子殿下跟皇上談崩了。 也不能怪他有這種想法,只因此時昭和帝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實在是太低,想到前幾日自己不在太子身邊的時候,太子竟然被昭和帝軟禁在皇宮之中,而且還安插了蕭剛在太子的身邊監(jiān)視著太子。 他和蕭剛都是一起伴隨在太子身邊的老人,當初在姜家和煊王如日中天的時候,為了謀得儲君之位,他與蕭剛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紛紛效忠于太子;可誰也沒想到,昭和帝的棋子埋的這么深,竟然連蕭剛都是他的人。 云霄是最了解自己伺候主子的性格的,如果是別人背叛太子,太子或許只是生氣,但并不會放在心上;但蕭剛是誰,那是太子可以稱兄道弟的人,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是別人安插在太子身邊的暗樁,,可想在知道全部的真相后,太子心里所受的創(chuàng)傷有多大。 忠心的手下背叛,已經讓太子十分難過了,但誰也沒料到昭和帝的心居然這么狠,將事情做得如此絕,連太子身邊最后最親近的人他都要橫插一杠子;想到熙王對太子的隱瞞,想到太子在沖出凌王府時那副想要殺人的模樣,云霄就在心里無比的心疼。 他不明白,為什么昭和帝要這么做,他不是親口說了,太子才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嗎?既然是最疼愛,為何還要將最寵愛的兒子折磨到這種境地?不讓他的身邊再有摯友,再有兄弟,讓他變成了孤家寡人,誰也不敢相信,這才是昭和帝的真正目的嗎?這才是他疼愛兒子的手段方法嗎? 云霄看著越來越孤僻的太子殿下,心里真的是難受極了;以前太子在當王爺的時候,就經常形單影只,那時他就期盼著有一天會有一個人出現在王爺的生命里,能夠溫暖他,能夠讓他像個尋常的人一樣開懷的大笑出聲。 現在,好不容易那個人出現了,昭和帝卻是再三阻撓;想到因為太子妃的離開太子抑郁寡歡的樣子,云霄就在心里難受的抓心撓肝。 如果不是身份使然,他真的很想沖到昭和帝面前好好地問一問他,在太子年幼的時候他沒有盡一個當父親的責任也就罷了,為什么在太子長大成年后,他又要以一個父親的身份來插手他的生活、他的人生;如果插手是往好方向帶也可以,但結果呢? 結果是太子與太子妃之間誤會重重,太子再次變成了孤身一人,這分明就是將太子往絕路上帶,世間是個父親,都不會如此對待自己的孩子。 趙凌站在泰安宮門前站了許久,直到頭頂的太陽刺眼的照在他的臉上,他這才瞇了瞇眼睛,回頭看向朝他露出擔心之色的云霄。 “怎么這幅表情?看見本殿下這樣完整的出來不開心嗎?” 云霄立即搖頭,道:“屬下是在擔心太子殿下,殿下,皇上還是繼續(xù)為難你了是不是?他還想沖著靖北侯府出手,對不對?” 云霄認為,此時阻隔在太子與太子妃之間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靖北侯府的安全存亡,如果殿下真的無法在昭和帝的陰謀下將靖北侯府保住,恐怕就算是將太子妃找回來,娘娘也無法跟殿下回到過去了。 趙凌此時的心情顯然是有些放空,所以才有心思跟云霄主動說了幾句話:“如果,我是說如果,本殿下真的無法在父皇的手中將靖北侯府護住,你說,見到月兒時,本殿下該怎么勸說她?” 這個問題倒是讓云霄為難了,他皺著眉腦子飛快的旋轉著,一邊思考一邊回答:“屬下覺得,應該讓娘娘知道你為了靖北侯府真的是盡力了,千萬不能讓娘娘在心里生出你殺了她父兄的念頭,不然,以娘娘的脾氣,殿下這輩子都無法得到娘娘的原諒。” 是啊!連云霄都看的出來,在楚星月的心里,她的親人比他這個丈夫還要重要;所以,父皇才會對他說出月兒不配他對她這么好的話;可是配不配,在這個世上只有他趙凌知道。 沒錯,他曾經是渴望著、要求著楚星月的心里滿滿當當的都裝滿了他一個人,他不要自己的女人太博愛,他只要求自己的女人將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一輩子都圍繞著他打轉,將他視為人生的唯一。 可是,在慢慢跟楚星月接觸之后,他發(fā)現,自己喜歡的女人竟然是如此的不同。她很善良,善良到明知道蕭睿淵的身份非同一般,也要盡力將這個孩子護在身邊;她很多情,多情到讓他不止一次的為元楓吃醋,在他多次因為元楓想要沖她發(fā)火的時候,在看見她坦蕩的眼神時,他又敗下陣來。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他愛上了一個多么不一樣的女人;她的世界,他不會是全部,她的生命注定了會是豐富多彩的,這樣的一個女人,活出了其他女人都沒有的鮮活,也活出了其他女人沒有的靚麗多姿。 在見識到這個美好的她之后,他又怎么能忍心為了自己的私欲而勉強她改變呢? 他告訴自己,她的世界他不是全部,沒關系,那么就讓他的世界她成為全部吧;她愛的、珍惜的、想要守護的,他都替她去做;總有一天,他一定會成為她心目中獨一無二的那個存在。 可是她的特立獨行,在這個世界實在是太扎眼了;父皇不喜歡這樣的她,許多人都不理解這樣的她,而更要命的是,他發(fā)現自己根本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心胸寬廣,元楓的事,包括這次楚赫的出事,里面多多少少都有些他的影子。 他好害怕自己的陰私會被她察覺到,就像是父皇在他面前暴露出他對楚毅的嫉妒時他露出來的震驚,他擔心,有一天楚星月也會朝著他露出一樣的神情。 到那個時候,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有今日父皇在他面前的勇敢和冷靜。 很多人都以為,他趙凌對楚星月一往情深,能夠得到他的愛,她該是有多么幸運;而那些人卻不知,她更好。 不忍看著云霄露出忐忑不安的表情,趙凌在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向他,道:“父皇的身體需要絕對的靜養(yǎng),皇宮是個嘈雜的地方,剛才我進去跟父皇商量了一下,他同意搬去漯河行宮住一段時間。” 云霄正在心里抓心撓肺的想著該怎么幫太子殿下處理眼前的問題,卻沒想到殿下話鋒一改,卻是帶來昭和帝要去漯河行宮居住的消息。 漯河行宮位于南方,四季溫暖如春,還有十分舒適的溫泉環(huán)繞,的確是個適合療養(yǎng)身體的好去處;只是為何昭和帝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卻是要在這個時候提出要去行宮;難道是…… 難得能讓云霄露出喜怒言表于色的表情,只見這小子開心的都快跳起來,“殿下,您的意思是,皇上他不插手靖北侯府的事情了?” 在剛剛殿里那種情況下,父皇就算是想要插手,他也做不到了;當初父皇沒將他成功留在宮里繼續(xù)軟禁著,就應該想到等他再回來的時候,他就不是當初那個隨隨便便就能被軟禁起來的太子了。 趙凌目光凌然的看向開心的眼睛都快笑瞇起來的云霄,叮囑他:“我總是感覺月兒并沒有走遠,她一定是還在京城附近,甚至還沒有出城;吩咐下去,就算是將整個京城翻爛了,也必須將月兒找出來;我要告訴月兒,她害怕的永遠都不會發(fā)生,她在乎的人,我承諾過的,一定會履行。” 在云霄看來,只要太子殿下能夠勸住皇上不要對靖北侯府動手,太子妃回來那絕對就是早晚的事;太子妃最看重自己的家人,眼下既然家人無礙,回到自己的丈夫身邊,難道不應該嗎? 云霄知道自己肩負的責任,立刻鄭重其事的向自家殿下承諾道:“殿下請放心,屬下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太子妃娘娘找回來。” 等那個女人被找回來,趙凌覺得自己這次絕對不能再手軟了;這臭丫頭,動不動就離家出走的毛病還學上了是不是? 他趙凌難道真的就是一塊可以隨便丟棄的廢物嗎?她開心的時候守著他,天天將他哄的跟掉進蜜罐里似的,不高興了放把火就跑;要是讓他查出是誰在背后幫了她,他一定會讓那個人好看。 云霄快步朝著宮外跑去,趙凌卻想到了宮中的人,腳步一轉,去了長信宮的方向。 第五百四十八章 兩份恩賜 長信宮里,蕭剛滿身是傷的躺在厚厚的地毯上,從傷口處溢出來的鮮血早就被地毯打濕,留下黑紅色的痕跡。 照顧在蕭剛身邊的福總管則是難掩心疼之色,一面將金瘡藥大把大把的往蕭剛身上的傷口上灑,一面忍不住唾罵道:“這幫該天殺的,竟然真敢下這么重的手,等雜家出去后,定會讓這幫毛都沒長齊的兔崽子們好看。” 聽到福總管心疼的叫罵聲,蕭剛忍著疼痛,悶悶的笑出聲來。 曾經他是昭和帝身邊的紅人,宮里的人巴結他、逢迎他,甚至是敬畏他;如今,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他被昭和帝嫌棄了,宮中的人最擅長的就是捧高踩低,他遭受這頓毒打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受傷,福總管竟然會如此心疼。 想來福總管是看著自己長大,多少心里也是有幾分情分的,所以才會忍不住大罵了這些人。 蕭剛輕輕地笑出聲,因為笑聲扯著胸口的傷口,頓時又讓他疼的齜牙咧嘴,冷汗不住的從額頭上往外冒。 看蕭剛疼的臉一陣陣的發(fā)白,福總管蹙著眉訓斥他:“被打了還這么開心,雜家這輩子就沒見過像你這樣沒心沒肺的人。” “總管,你是說對了,我是真的很開心。”蕭剛壓著胸口悶悶的咳嗽出聲,道:“我這輩子,心里真正跟的主子,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人,只可惜命運使然,讓我遇見他的時間太晚了;等我幡然醒悟時,已經做錯了太多事;現在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也是我應得的。但老天還算對我不薄,讓我再余生的最后還能幫助他,也算是叫我死而無憾了。” “呸呸呸!什么余生不余生,你還這么年輕,雜家都不敢說自己現在會死掉,你怎么就開口閉口都談死?放心吧,雜家給你用的金瘡藥可都是太醫(yī)院里最好的,絕對能將你的這條命保下來。” 蕭剛笑,道:“總管,你伺候了皇上這么多年,他是個什么性格的人,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我的這條命雖然被太子保下來,可是那日我假扮成太子讓人將太子帶出皇宮,皇上必然是震怒的;不然,又怎么可能日日任由慎刑司的人將我拉去拷問。” 蕭剛的話說的已經是十分委婉了,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典型的就是無論對與錯便是嚴刑拷打的地方;蕭剛在慎刑司里出入了幾天就已經傷成這樣,可想在里面經受的折磨;他能支撐到現在,全憑自己這幅會武功的身體,不然,早就一命嗚呼了。 福總管就是是將蕭剛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如今聽見蕭剛說出這么悲觀的話,一時難以控制眼底的酸澀,差點滴出淚來。 蕭剛卻沒看見福總管眼里的不舍,而是繼續(xù)輕輕笑著,說:“其實事情變成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是我背叛了皇上,他想要怎么懲罰我,我都能受著,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給他;能在最后,再幫太子一次,老天待我始終不薄;如果人有下輩子,我一定不會再做他人的暗樁,忠心耿耿的守在殿下的身邊,當他真正能夠相互托付的好手下。” “你這個傻孩子……” “人活一輩子都已經夠長夠苦的,何必還要糾結于下輩子。” 清冷的聲音從殿門外傳來,跟著,就看見穿著錦袍的趙凌出現在二人面前,趙凌依舊神色冰冷,看著趴在地毯上滿身傷痕的蕭剛,下意識的就皺了下眉,但很快就將自己的情緒遮掩住,道:“當初在你幫著本殿下離開長信宮的時候,本殿下就對你說過,從今往后,我們誰也不欠誰;所以,你用不著為自己曾經的行為再向本殿下賠罪;父皇將你給了我,你的將來,你的命運,自然是要由本殿下說了算。” 蕭剛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太子,掙扎著就要從地上爬起來,可是他的傷實在是太重,剛撲騰了兩下就重重的栽倒在地,還把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再次崩開,鮮血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流。 福總管生怕這不聽話的臭小子將自己的性命給折騰沒了,趕緊阻止他,道:“混小子,你能別再亂動了嗎?難道你是真的嫌自己的命太長了,所以就如此糟踐自己?” 蕭剛疼的說不出話,只能睜著千言萬語的眼睛看向趙凌,哆嗦著蒼白的嘴唇發(fā)出一個接著一個的音節(jié):“殿、……殿下……” 看見蕭剛這樣,趙凌心里也是一痛;他并非真正冷漠的人,尤其是對待曾經跟隨在自己身邊的人,始終真情相待;蕭剛當初背叛他,讓他傷痕累累,但這也足以證明,蕭剛在他心里的位置之重;眼下看見他傷成這樣,他也十分不忍心。 便立刻道:“行了,你就這樣趴著吧,不要亂動了,弄臟了這里還要辛苦宮人過來洗。” 聽著太子近乎無情的聲音,蕭剛的心里卻是無比的滿足;他很清楚,殿下是在心里原諒他了,不然,不會對他講這種看似無情實則關心的話;他伺候的主子是個心善的,這一點他早就知道。 趙凌看著不斷給蕭剛止血的福總管,想到自己的安排,道:“福總管,這些年來你勤勤懇懇的照顧在父皇的身邊,也是辛苦了;如今你年歲大了,本殿下決定將你放出宮;聽說你是浙州城人,不知家中可還有親人?” 福生自從跟了昭和帝之后,就沒想過要再回到家鄉(xiāng);當年年幼時,他被貧苦的父母賣到了宮里,去了子孫根這輩子都無法再擁有跟他血脈相融的親人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拋棄了過去的一切,讓自己變成了現在的福生。 多年過去,家鄉(xiāng)里應該還有親人吧,只是,他都不想去見了;如今聽見太子恩典他,要放他出宮,能夠被放出宮跟家人團聚,這是宮中許多宮人都日夜期盼的恩賜;可是對福生來講,這并不算是恩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