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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王妃要升級 第88節

    那是一個男人望向愛慕女子時的癡情模樣,眼神中的情誼幾乎快要變成水珠滴出來,好像在這一刻,他的全世界中只剩下她。

    想到這里,蘇櫻雪就雪白了臉色,連嬌軀都忍不住有些瑟瑟發抖。

    扶著蘇櫻雪的貼身丫鬟香菱察覺到王妃的怪異,連忙抓緊王妃冰涼的手指,壓著聲音,小聲的提醒道:“王妃,馬上就要見到皇后娘娘了,若是讓娘娘察覺到不妥,怕是不好。”

    蘇櫻雪立刻被點醒,眼神中的遺憾痛楚之色被她悄然遮掩,只見她驕傲的揚了揚下巴,臉上露出幾分怪異的獰色。

    “不錯,本王妃是皇后娘娘親自為王爺挑選的煊王妃,豈是什么阿貓阿狗能夠比較下去的。”

    香菱聽見蘇櫻雪這話,立刻就明白為何王妃會在剛才露出那番形容。

    看來在王妃的心中,還是放不下那個已經嫁給凌王的凌王妃。

    香菱身為蘇櫻雪身邊的貼身丫鬟,當然知道王妃在還是丞相府大小姐的時候就傾慕煊王的事,只可惜,本是一段郎才女貌的好姻緣,卻偏偏跳出來一個楚冰月奪走了王爺的那顆心。

    而王妃在嫁進煊王府之后,雖看上去風光無限,可只有她們這些常年照顧在王妃身邊的下人們才知道,其實王爺對王妃并不好。

    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講是兩個陌生人湊合在一起過日子;有多少次,她曾暗暗看見王妃在私底下偷偷抹淚,卻也只能無奈嘆息。

    只希望王爺哪一天能夠看到王妃的好,不要再將那顆心掛在已經不屬于他的女人身上。

    第一百三十章 命運多舛

    蘇櫻雪與香菱之間的互動趙煊自然是沒注意到,對他來說,蘇櫻雪的存在不過是用來穩固他地位的一種手段,同時迎娶她,也是為了討皇后開心。

    對他來講,娶一個女人放進王府中,就跟買一件花瓶擺在桌面上那般簡單;只要等他將來奪下大位,他所鐘愛的一切,他都會重新拿回來;這當中,就包括了楚冰月。

    待宮侍將趙煊和蘇櫻雪領進永和宮,穿著明黃色皇后燕居服的姜氏一掃先前的陰鷙,端的是一副溫和慈愛的模樣看著跪在下面向她行禮的兩個孩子。

    當目光落在趙煊身上時,向來老辣的她也忍不住閃了閃眸子;從心底深處生出幾分無法控制的貪婪和遺憾。

    如果,此刻跪在地上向她行禮問安的孩子是她的親生兒子該是多好,只可惜,事實的真相往往都是很刺心的。

    很多年前,她是有機會當母親的,可以親自孕育自己所愛之人的親生骨血,可以體會十月懷胎的母親情懷;但,所有的希望都在那個女人出現后盡數破滅。

    她的痛苦、她的不甘,包括她的野心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再也無法遏制、野蠻生長。

    現在想來,這樣也很好。

    因為不是親生兒子,所以她才會毫無顧忌的利用他,乃至在關鍵時刻,犧牲他而成全自己。

    想到這里,姜氏再看向趙煊時,眼神中的遺憾立刻被野心所替代;望向他,就像是已經看到了自己輝煌坦蕩的太后之路,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倆這孩子,本宮都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不需日日向本宮來請安,怎么就不聽呢?”

    姜氏雖嘴上責怪著,可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濃,“快來人,給煊王和煊王妃看座。”

    趙煊出現在姜氏面前后,也立刻切換出另一幅面容。

    當著姜氏的面親熱的將蘇櫻雪扶了起來,甚至還幫她將鬢發間歪斜的步搖扶正,眼神中的溫柔戀愛之色簡直讓人沉溺其中。

    蘇櫻雪早就知道趙煊只會當著姜氏的面對自己好,確切的說是她早已看出趙煊慣會在皇后面前演夫妻恩愛的戲碼。

    雖說知道他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是騙人的,可她還是不可救藥的陷了下去,而且越陷越深。

    姜氏滿意的看向兩個孩子之間的互動,尤其是對趙煊的行為頗為贊賞。

    要知道,蘇家在大魏朝堂上聲望極高,蘇老丞相更是門徒眾多、弟子遍布天下,只要抓住蘇家,就相當于抓住了大魏天下一半讀書人的嘴。

    如今,昭和帝重文輕武,朝堂上也是文官占據的比重最重;所以,這也是當初為什么姜氏為趙煊挑選了蘇櫻雪為煊王妃的最大原因。

    趙煊當然能夠洞察出姜氏的話里哪些是真話哪些是假話,迎上她滿意的眼神,他如她所愿的做出一副孝順兒子的模樣,開口道:“母后不必介意,兒子下了朝正好有空便繞來永和宮陪母后說說話,只要母后不嫌棄,兒子就愿意日日來。”

    姜氏當然不會嫌棄,對她來說,眼前的趙煊就是她未來的保障。

    只要是看見這個孩子,她就像是看見了自己的太后之夢,從心底深處蔓延出的滿足感都能讓她飄飄然起來。

    可是,想到那個賤人生下來的那個孽種,姜氏難得帶了幾分笑容的臉色立刻又陰沉下來,主動開口問起朝堂上的事。

    而恰好的是,趙煊此次前來正是為了這件事。

    要知道,姜氏舉辦賞花盛宴這件事趙煊是知道的,可是他卻不知在宴會上究竟發生了什么;自然也不會知曉怎么轉眼間鎮國公李澤在朝堂上替趙凌說起話來。

    要知道,姜氏曾不止一次的告訴他,鎮國公算得上是他們的人。

    可既然是他們的人,又為何突然之間像是轉了性子一般,和趙凌那家伙站成了一隊?

    “母后,可是鎮國公府那邊出了什么事?”

    對上趙煊疑惑的眼神,姜氏抿了抿寡淡的嘴唇,卻是不愿意將心里隱瞞的事告訴他,總不好讓她親口承認自己本是想收拾那個臭丫頭,沒想到事情發展到最后,卻是她栽到那個死丫頭的手里吧。

    雖說這兩天她已經在極力的安撫著自己,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活了半輩子,卻在一個乳臭未干的臭丫頭手中跌了一跤,姜氏就算是在夢中,都恨得有些牙癢癢,連帶著,看向趙煊的眼神都開始透著股狠厲之色。

    趙煊本是正等著姜氏的回復,可沒想到一抬頭就看見了姜氏眼底的陰冷。

    對于姜氏的這種眼神趙煊是最清楚不過的,當年他愛慕楚冰月,從青州回來匆匆進宮,向她稟明自己要迎娶心愛之人的決心,那時的姜氏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看得他就算是身處炎熱難耐的夏季也忍不住出了一背的冷汗,整個人從鎮定到無措,從無措到忍不住的隱隱發顫。

    至今想到那時的自己,趙煊都覺得無比的窩囊,不明白自己堂堂一個男兒為何被一名婦人的氣勢震懾住。

    而今,姜氏又露出這副形容,很明顯,卻不是沖著他,難道是這段時間宮里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而這件事又恰恰跟今日早朝上的情況有聯系?

    趙煊的眼神敏銳的收斂了幾分,安靜的等著姜氏的這股怒氣過后,主動向自己說明。

    果然,不出片刻,姜氏就說道:“那個孽種真以為自己有了通天的本事能夠連李澤這樣的人都為他賣命,可卻不知,李澤是條連本宮都不敢輕易小覷的老狐貍,一不小心被這老狐貍騙了去他都不知道。”

    趙煊雖面色平靜的聽著姜氏咒罵趙凌,可心里卻也跟著發出一聲冷哼;他怎么會聽不出來此刻姜氏是因為氣急敗壞才會用如此惡毒的語言斥罵趙凌。

    看來這次,姜氏一定是在某件事上吃了敗仗,不然也不會讓她失態至此。

    而姜氏在咒罵完趙凌后,猛抬起頭看向趙煊,顴瘦的臉上帶著因為激動而騰起來的紅光:“煊兒,此次趙凌主動請旨去當賑災欽差,對于這件事你怎么看?”

    雖說趙煊現在很好奇姜氏究竟和鎮國公府發生了什么,但是,眼下他還是能分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當然知道趙凌要去當賑災欽差的事才是頭等重要。

    “兒子認為,趙凌是在下一步險棋。”

    對上姜氏陰沉的眼神,趙煊繼續道:“濟州重災,數以萬計的災民開始逃荒北上,而無法逃災的災民們則如嬰孩一般嗷嗷待哺的等在濟州,時刻等著朝廷的救助,而等在原地的災民更是數不勝數;近些年來朝中雖無對外戰事,但國庫依舊不是十分充盈,父皇就算是打開國庫賑濟災地,恐怕也不會給趙凌太多的糧食。”

    “用有限的食物去救濟無數條人命,這本就是件十分難辦的事;更何況,大魏自建朝以來,有多少賑災欽差是風風光光去了災地,又是懸著一顆腦袋戰戰兢兢地回來;所以兒子說,他這是在下一步險棋,而且,算得上九死一生。”

    趙煊的話算是說中了姜氏一半的心思,所以,她也不打算遮掩,直接說出自己的計劃:“這幾年那個孽種在朝堂上的根基越扎越深,本宮本來還在頭疼該怎么找出他的錯處,將他踢出朝局,可沒想到眼下就有一個這樣的機會。”

    趙煊立刻心領神會,“母后的意思是,讓老三在賑災這件事上出錯?”

    姜氏發出一聲冷哼,道:“賑災之事本就不易,就像你說的那樣,堪比九死一生,我們要做的,就是將他最后的那個‘生’也給他堵上。”

    姜氏深吸一口氣,慢步從鳳椅上走下來,說:“濟州重災,朝廷十分重視,趙凌身為皇子又是賑災欽差親自前去,必定會引來空前絕后的注意力;而在這個時候,他若是出了錯,哪怕是丁點兒,也會被這股注意力無限的放大;到時候,就算不用我們出手,大魏千千萬萬的百姓都不會輕饒了他。”

    說到這里,姜氏就冷冷的笑出聲,“再說了,人在生死存亡之際哪里有什么理智可言,受災之地,本就容易發生各種各樣的危險情況,本宮至今還記得昭和三年,潮州大旱,你父皇派了賑災欽差前去送濟災糧,可那欽差剛到潮州,就被受災情嚴重的當地流民發動地方武裝扣押下來;堂堂奉天子差遣的欽差大人一夜之間成了刁民手中的階下囚,最后還因為潮州大亂而葬身在異地他鄉;現在想起,都覺得唏噓不已。”

    “而今,濟州的情況和當年的潮州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是他趙凌去了災地,不僅沒賑災成功,反而還把性命也丟到那里,這才有意思呢。”

    聽到姜氏此話,趙煊的心口立刻跟著狠狠地一跳;現在,他總算是明白她在打著什么主意了,原來她居然希望老三能夠有去無回。

    看來這次,老三的賑災一行,怕是要命運多舛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秋后算賬

    楚星月在趙凌不顧身體安危堅持上朝走后就隱約猜到會有事情發生。

    果然,當天色大亮,她正坐在梳妝臺前由春杏服侍著梳頭時,就有府中的下人從外面匆匆跑進來,動作麻利的跪到她面前就匯報:“王妃,王爺請了圣旨,要去濟州賑災。”

    下人話音剛落,正拿著梳子為楚星月梳頭的春杏就發出一聲驚呼,回頭一看,這丫頭居然臉色煞白,像是聽見了什么可怖的事情。

    楚星月下意識的就擰了擰眉,要人賞了這聰明伶俐的下人后,便將身邊伺候的其他人支開,只留下神色怪異的春杏。

    “我雖然也曉得這賑災欽差的活兒不是個好干的,可也沒你這么大的反應;春杏,你是不是還知道些其他我不曉得的事?”

    對楚星月,春杏向來是知無不言,所以在聽見她這么問后,立刻就將自己知道的事全盤托出。

    “小姐失去了記憶,自然不記得了,在咱們大魏,但凡是頂著天子名聲出去賑災的欽差大臣,沒幾個是有好下場的。”

    說到這里,小丫頭似乎頗為忌諱的壓低了聲音。

    眼珠子緊張的朝著四周張望了兩圈,確定身邊再無第三個人后,才悄悄地對楚星月說了句:“奴婢甚至還聽說過一句話是這樣形容那些領著皇命去當欽差大人的大官的,說但凡是被遣派到災區的賑災欽差,都是變相被貶黜之輩,這種出力還未必能討到好處的活兒,幾乎無人敢碰,真不知道王爺是怎么了,居然主動攬了一件這樣破差事。”

    楚星月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按理來說,賑災欽差代表著天子之名,到了災區就算是地方父母官都要恭恭敬敬。

    而賑災欽差的活兒也不是很復雜,就是發放災糧,安撫災民,倒霉一點的可能會碰上災區瘟疫,可這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當瘟疫起來時,做好隔離治療,配合地方官民控制疫情蔓延,少說三兩個月,多則四五個月就能將事情搞定;可是為什么到了春杏的口中,就成了倒了大霉的事兒。

    春杏看出楚星月的疑惑,放下手中的木梳,就細細為她解釋道:“其實,地方受災并不是最難辦的事,大不了給受災百姓送糧食、送衣物就能解決;可是,每次我朝遇到災情,災區就會爆發出數場百姓暴亂,趁著這次暴亂,不少藏了害心的流民們就會干些燒殺搶掠的事兒。”

    “小姐不記得了,數年前在青州附近也曾發生過一場并不是很大的蝗災,當蝗蟲過境,無數糧食都遭了秧;朝廷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災區就發生了動亂,很多受災百姓因為食不果腹而干起了殺人越貨的事兒,到最后更是囂張的闖進了地方州衙,差點將州衙中的郡守給活剝了;還是世子爺聽說了此事,及時調集了兵馬前去鎮壓,這才保下了青州附近的一片太平。”

    春杏越說越心焦:“王爺當了賑災欽差,帶著糧草前去災地這并不是大事,可奴婢擔心的是,王爺若是也遇到了災民暴亂,那可該怎么辦?要知道,王爺如今的身體還不算大好,這樣奔波又勞心,實在是不妥當。”

    聽著春杏念叨,楚星月也忍不住擔起了心。

    她倒是沒想到在這一個地方遭了災居然還能發展出這么多邪乎的事兒。

    不過細想也能理解,在天災面前,人類終究是渺小的;沒有了居住的房舍,也沒有了能夠果腹的糧食,可不就是把人往瘋狂里逼迫嗎?

    若是賑災欽差再不給力,災區發生暴亂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但楚星月認為,以趙凌的能力,應該不至于會讓事情發展到那一步,就算是真到了那一步,從小就在戰場上行走的他,自然也不會害怕那些打打殺殺。

    可,春杏的一句話還是讓她忍不住揪了心。

    這家伙剛為洛瑤的事情吐了血,昨天還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兒,今天就主動扛下了這么大一件差事,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會受不了。

    果然,還是鎮國公李澤的那封信壞了事,她真覺得這鎮國公府和凌王府還真是天生相克。

    以前李福清作威作福的時候,折磨她,現在李福清被關押起來,又跳出來個李福清的老子開始變相折磨趙凌。

    楚星月心里越想越糟心,到最后,更是不客氣的將捏在手中的金簪狠狠地拍到梳妝臺上。

    看著銅鏡中那張傾城絕色的臉,對站在身后的春杏道:“我要你派人去請趙恒來府中的事,辦的怎么樣了?”

    春杏看出楚星月此刻心情不好,趕緊開口道:“一大早就要人去了恒王府,想必過一會兒就會有消息傳來。”

    說完,春杏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臉色不虞的楚星月,道:“小姐,你真打算在這個時候收拾那個人?其實,奴婢并不覺得委屈。”

    楚星月瞥了眼站在自己身后宛若小媳婦般的春杏,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訓斥她道:“瞧你這躡手躡腳的慫樣兒,不會是進了兩趟宮,陪著我經歷了幾場險情,就開始畏首畏尾了吧?”

    春杏被楚星月數落的俏臉通紅,垂著腦袋不敢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