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白(2)
老師像機關(guān)槍似的在臺上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授課,我的眼皮卻不聽使喚的沉下來。 就在我趴下準備休眠之際,有人從后面叫住了我:「喂!鄭暒漪!」 「干嘛?」我用口型暗示著。 黃雨凡沒有說話,只是給我張紙條。 我蹙蹙眉,打開紙條,上面歪七扭八的字體上寫著:「你為什么放我鴿子?」 我十分不解的睨他幾眼,回敬歪斜字體:「我根本沒跟你約,哪來的放鴿子?還有,為什么周夏莚今天沒來?他的東西怎么都不見了?」我將我心中一連串的疑問都寫了下來,寫完的那一剎那心中卻燃起不好的念頭。 他是不是不會再來了? 爾后,我收到了傳回來的紙條:「你有跟我約,你自己說在花林下見面的。然后周夏莚他休學(xué)了。」 休學(xué)了?休學(xué)了? 我的心中一片空白,溫溫?zé)釤岬囊后w流淌了下來。 你為什么要一聲不響的離開? 你不難過我也很難過啊……。 我的心中好像有什么裂了又裂,碎到已經(jīng)不堪,拼不回原形……。 為什么陳莃浵還能那么冷靜? 鐘聲響了起來,卻在我耳邊化為一淌泡沫。 我什么都不想聽,傷心欲絕,卻連安慰的話都不想聽……。 一陣溫溫?zé)釤岬母杏X拍在背上,傳遞了數(shù)不清的力量。 黃雨凡他對我微微一笑,拍拍我的背:「你很勇敢。」 我滿臉都是淚痕,哭的臉上的曲線都歪七扭八,可我卻還是無法停止思念和哭泣,我勉強對他微笑,因為他說出了我現(xiàn)在最想聽的一句話。 「他為什么休學(xué)?」我哭到快喘不過氣,斷斷續(xù)續(xù)道。 「我也不知道。」他輕柔的聲音安撫了我浮躁的心靈。 「可是……你不是跟他很要好嗎?」連摯友應(yīng)該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關(guān)係吧。 「在你跟他分手的時候,我就跟他絕交了。」他面無表情,好像他只是說說笑。 「為什么?」我愕然。 「我才不要跟一個劈腿的人交往呢。」他噘噘嘴唇,表示不屑。 接著他又以蚊子般細小的聲音補了一句,可是我沒有聽見。 「你剛剛說什么?」我漫不經(jīng)心道,心中還是想著周夏莚為什么會休學(xué)。 「沒……沒事。」他慌亂地擺擺手,好像他剛剛說了什么天大的祕密。 「你放學(xué)可以陪我去周夏莚家嗎?」 他先是錯愕,接著蹙蹙眉:「干嘛去?」 「我想要問問看他家周遭的鄰居,說不定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好吧。」他瞇著眼,好像在審視著什么。 我和他正前往公車站牌的路上,他打了個哈欠,似乎很疲憊。 「你好一點了沒?」 「什么好一點?」我困惑道。 「你昨天說你又傷心又難過,左胸里好像破了什么,還跟我說約在花林見面,但我聽你的聲音,好像喝醉了。所以我就問你在哪里,就把你送回家了。」 我有嗎?是不是靈魂被復(fù)生了? 「我有嗎?」我依舊困惑道。 「你有啊,你跟我講了兩小時的電話,還有你跟周夏莚的全套故事。」他輕輕地哼起歌來。 電話?天哪,該不會是我在小吃店撥出去的? 「你來找我的時候我有沒有發(fā)酒瘋啊?」發(fā)酒瘋是我酒后的強項之一,但我最好沒有發(fā)酒瘋啊嗚。 「有啊,你一直大聲嚷嚷不要回家,搞得所有人都一直看著我們呢。」他輕哂,「下次不要這樣喔。」 我們緩緩走上公車,那個熟悉的小空間。 沒有人跟我講話,我終于有了獨自思考的時間。 我想起一件又一件接連不斷的事,不知不覺中咬緊了唇,直到血腥味流道我口中我才意識到我咬的力道過大了。 血腥味和nongnong酸楚還有他的失蹤逼得我連最后一道最弱的一碰就碎的堅強都要打垮。 一點一滴,留在心中趕不走的回憶和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