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1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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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帶著哽咽。 姜冉正想說什么,李星楠湊上來,冷冰冰地說:“你要哭就在中轉站上纜車哭去,別邊哭邊滑,危險不危險?” “……滾!跟你們男人真是沒話說!”邱年抱著姜冉的腰沖他咆哮,“滾滾滾滾滾!” …… 姜冉回到別墅,沖忙洗漱了下又爬上床。 手機還在各種響個不停。都是聽說她剛從國外參加比賽回來,今日落地吉林,紛紛前來問安的。 姜冉一一回了,最后手機往下滑,滑了很久沒找到那條沒禮貌的狗,隨后認真想了想自己找他是要干嘛來著? 罵他一頓? 理由是什么? 距離酒吧后巷那天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了。 她恍恍惚惚想起來:哦,要把明信片拿回來的。 打了個呵欠,姜冉又覺得這事兒不著急,閉上眼睡了。 她做了個夢,她睡覺很死也很少做夢,除非是真的疲倦的情況下才會做夢……要么就是現實經歷太難忘,必須要在夢里一遍又一遍的演練。 姜冉在夢里又回到了芬蘭,其實不如她輕描淡寫地告訴其他人她只是去參加了個比賽那么簡單,這次的比賽不是普通的積分賽,是冬奧會前許多人能夠參加的最后一場積分賽。 冰雪非傳統強國在這時候努力湊齊參賽名額,冰雪傳統強國則要撕國內的排位,爭那為數不多的冬奧會出戰名額數其中之一。 他們鉚足勁拼死一搏,所以賽況在比賽之前所有人都知道會異常慘烈。 在北歐這么遠的世界杯分站,以當時的稀缺航班以及疫情情況來說,會出現亞洲面孔對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值得驚訝的事。 比賽開始前姜冉和椿坐在休息室,這回聶辛就帶了她倆還有倆男隊滑得最好的,省隊給發的外套雪服被她們放在一旁,姜冉捧著杯熱水一口口的喝時,就在琢磨回去的時候該吃什么—— 比賽前嚴重的控制飲食,外賣也不讓瞎點生怕里面有不該有的成分什么的,天天吃那些健康食品,吃的她兩眼發綠。 她能感覺到不遠處有其他國家的滑手在竊竊私語討論她,她們說的也不是英語,但是她就是知道她們在討論她。 “她們說啥呢?”椿小聲問,“我怎么覺得她們在叭叭我們?” “你沒感覺錯。” 姜冉面無表情地淡定道,心想這一幕似曾相識。 那時候林霜也跟小雞仔似的扯著她的袖子喊她翻譯,翻譯完了自己英語不咋的,恨不得跳起來跟人家用東北話吵架。 她想著猛地轉過頭,眼里還帶著殺氣,她們又被她嚇了一跳。 其中一個漂亮又瘦高可能不滑雪能去走t臺的小姑娘沖她笑了笑:“korea?japan?” 看看,人家玩猜謎游戲都不帶咱們玩。 椿說:“我去你大爺,你才是韓國人。” 姜冉笑出聲,畢竟椿的語氣很像是別人沖她罵了句臟話。 正好這時候工作人員通知她們可以準備了,姜冉順手抓起放在旁邊的外套抖開,套上一只袖子,指了指袖子上的五星紅旗,示意她看。 那些小姑娘們靜默了幾秒,最先發問那個微微瞪眼,“oh”了一聲,這還算友善的,甚至好像有點兒為自己前一秒的猜測漏了中國這個國家感到到有點不好意思。 但站在她身后有個臉上有雀斑的,看著年紀不太大,亞麻色有點兒凌亂的頭發,卻絲毫沒有什么友好的反饋,她眼中閃爍著不屑一顧,此時咯咯笑著轉頭對同伴說:“a。” 用的還是稱述句語氣。 神奇不神奇?語言不通,英語詞匯量就那樣,但是一個眼神,一個語氣,你就能感覺到對方就是想給你找事兒。 這要是但凡她們英語能好點兒姜冉都要上去拎著她領子問“咋的對紅色過敏嗎陰陽怪氣什么勁”,但是她沒有,因為這小姑娘看著不超過十八歲,也不一定受過正當英語教育,她說的哪的語言姜冉也不認識。 椿說:“jiejie想削她。” 姜冉:“別啊,她又聽不懂。” 椿說:“聽不懂中文還看不懂拳頭嗎?我現在拳頭很硬。” 姜冉:“被抓去警察局我們還得搖大使館撈你,那你可能就要上熱搜了親。” 熱搜還是不想上的,雖然上了也不一定是挨罵。 椿還是作罷,此時第一輪比賽開始,別說椿,姜冉也是憋著一股氣,想著怎么打臉才舒服—— 然而有些事就是不能琢磨,越琢磨越容易出簍子。 因為比賽人數不多,所以第一把就是淘汰賽制度,姜冉的第一個對手是個黑頭發的美國人,叫什么名字她都忘記了。 反正她第一把上來滑得不太好,大概是因為來了這邊就不太有機會上雪場的場地練習,無論是旗門的寬度、賽道的坡度或者是長度,對她來說都很陌生。 第一把倒數第二個旗門時候姜冉差點兒就讓甩出去,還好她扶了下地穩住了身形—— 雖然刻滑以低姿態摸雪為標志,但是其實在正式的平行大回轉比賽里,也不是完全的低姿態到能摸著雪才對,很多時候他們只追求速度,身體的折疊甚至沒有大眾技術滑行時那么大。 所以比賽里,很少有選手會去摸雪,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就是速度有點兒失控了的控速表現。 姜冉滑完第一趟心有余悸,回頭一看速度計時器她這把滑得還真不怎么樣,可能平時的四分之三水平都沒到,這訓練也就算了,放了比賽這樣放大鏡似的環境,天差地別! 還好跟她一個賽道的那個美國人也滑得更不咋地,她都滑這樣了,多放還拉她一個旗門! 第一關下來,姜冉都覺得有點腿軟,被嚇的。 她喘著氣彎腰摘板,腦子嗡嗡的。 聶辛沖上來拍拍她的肩膀:“別緊張,別緊張,還行啊,還行。” 姜冉剛想說什么,這時候那個亞麻色頭發也滑完一趟經過了,上下打量了姜冉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的計時過往成績,歪著嘴笑了下。 她轉頭跟同伴笑了笑,飛快地用自己國家的語言說了什么,誰也聽不懂,就聽見她重復了“a”。 聶辛都聽見了,問:“那小姑娘說什么,是說咱們了嗎?” 姜冉挽起雪服的袖子:“是。別讓我排著她。” …… 世界上就有這么機緣巧合的事。 下把就真讓姜冉排著了。 一共就那么些人,三十二進十六的比賽,十六分之一的機會,姜冉就對上她了。 抱著板戰在出發臺,扔下板在腳邊,那個亞麻色頭發也上來了,嘴巴里還在嚼口香糖,一抬頭看見姜冉,先是愣了愣,隨后沖她吹了個泡泡。 姜冉平靜地轉開頭,她比她起碼多吃八年米,不跟她一般見識。 比賽開始的預備哨響起,姜冉扶著出發臺的桿,壓了壓上半身—— 姜冉有個優點,再陌生的雪道和旗門,她也能飛快的適應并精準地記住第一把的路線加以優化調整。 此時目光掃過地上的雪痕,她心中盤算了下,哨聲響起,她心狠狠一沉,深呼吸一口氣,如離弦之箭從起點射出! 與第一把的試探路線滑法不同,這一次的她胸有成竹! 雪板穩穩地切入雪面,因為速度過快,板底的雪花濺飛得老高! 比賽沒有觀眾但是應該有媒體轉播,她隱約聽見有賽事解說的驚呼,但是那聲音仿佛又離她非常遙遠—— 她眼中只有下一個旗門和接下來的路線! 身體以最合適的角度折疊與下壓,過旗門路線控制在最小,在過了中點計時器之后大約第二個旗門,姜冉余光瞥見隔壁賽道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自己的眼角視線范圍內! 她沒有減速,甚至變得更快! 耳邊是風呼嘯的聲音,心跳如沉入一攤死水平緩又沉穩的跳動—— 主持人的歡呼,驚訝的呼喊,終點那聶辛逼逼叨著什么,椿也和聶辛站在一塊,披著隊服仰著頭在等她—— 過了最后一個旗門,姜冉放了直板,率先沖過終點! “好!好!好!” “豌豆jiejie,滑的漂亮!那解說都快瘋了!” 聶辛和椿沖上來,一人給了她一個巨大的擁抱,聶辛那用力的跟她已經拿了第一似的,差點給她腰勒斷! 姜冉被他們兩人耽誤了一會兒,才回頭看自己的成績,和北京冬奧會長不多的賽道長度,和旗門個數,坡道稍陡,她滑了43.27s。 后來北京冬奧會平行大回轉女子組正式比賽開始了,他們才知道,忽略坡道陡度的區別,光這成績,能在三十二強資格賽排小組第五。 但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此時,對此渾然不曉得什么情況的姜冉彎下腰摘了板:“旁邊那人滑得挺快的,怪不得那么狂。” “我問了,我問了,”聶辛說,“那女的冰島的,是快,估計能去冬奧會的,這次應該是來穩積分的。” 然后呢? 擱世界杯分戰三十二進十六被姜冉送走了。 “那估計要辛苦她再多滑一站杯賽了。” 姜冉擺擺手。 一回頭,發現那姑娘拎著板站在終點,還在抬著頭看計時器大屏幕賽事瞬間回放,像是難以置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姜冉想了想,走過去。 她轉過身,目光閃爍地望著姜冉,又看看她隊服衣袖上的國家旗幟,因為皮膚白,臉又紅,這會兒臉上的雀斑仿佛生動地跳躍了起來。 姜冉沖她笑了笑,抬起手,溫和地替她整理了下剛才滑得有些凌亂的衣領,說:“a。” 第104章 雪道偶遇 后來姜冉拿了第三,但是回想起來,哪怕是最終成績下來時已經超出了聶辛最開始的預期,姜冉本人得到的快樂也沒有把雀斑meimei送走那一刻十分之一那么飽滿。 單板滑雪平行大回轉項目上,世界杯分站第三的成績,并不是中國在這個項目上拿到過的最好成績。 但是哪怕有前輩實打實地曾經站在該系列賽事的最高領獎臺,因為缺少冬奧會的金牌和相對應的文化底蘊,所以不要說平行大回轉項目,連帶著單板滑雪大項目這塊,這一年的中國在國際上幾乎沒有地位。 提到單板滑雪,就是韓國,日本。 天知道我們多么需要一次能夠在殿堂級、全世界吃瓜群眾矚目的賽事上證明自己的機會。 所有人都在對北京冬奧會摩拳擦掌,家門口的賽事嘛,誰能不在乎?可是在賽事開幕之前,普通人群中,大家更樂意討論的是冰上運動,短道速滑、花樣滑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