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的野心是上位 第20節
她搖搖頭,扭頭笑著對棲羽道:“沒什么,我沒事。” …… 藤蔓在少女的雙腿與手臂上一寸寸纏緊,吸附著她的氣力。 少女緊閉雙眼,淺淺皺著眉,似在掙扎著什么。 * 傳音鈴亮起光。 那是虞念和青妍的傳音鈴,能找她的,只會有青妍一人。 虞念離開得匆忙,想必是青妍找不到她,在擔憂了。 俢昳望向無妄秘境的光幕。 已經一日一夜了,阿念還沒有出來。 傳音鈴的光亮了一會兒,又緩緩弱下去。 他靜坐片刻,收起曳月劍,進入了光幕。 …… 進入無妄不久,俢昳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一身白裙的少女在昏暗的密林中格外顯眼,她提著劍背對他,沒有動作,不知在想什么。 俢昳蹙眉,停下腳步。 少女聽到動靜轉過身來,驚訝道:“俢昳,你怎么進來了?” 她小跑著過來,伸手想觸碰他,俢昳眸光一冷,曳月劍瞬間現形,劍身橫檔在兩人之間。 她的外表看起來和虞念一模一樣,幾乎以假亂真。 可是。 俢昳聲音冷漠:“你不是她。” 少女被曳月劍阻得后退了半步。 但很快,那張傾城絕色的臉一點點揚起一個笑容,眼睛里多出繾綣的情意,如同注視著心愛之人,她說出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直擊他內心最柔軟處—— “俢昳,我喜歡你。” 作者有話說: 內容提要很有迷惑性 第21章 眼睛 假的。 俢昳知道是假的。 可那張刻在心里的面容,說出那樣的話,還是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漏跳一拍。 這一剎那的分神,足夠讓身后的藤蔓逼近觸碰他,將他帶入幻境中。 …… 花海中,俢昳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紫色,這里種滿了薰衣草,他一低頭,看到身旁放著一桶水。 少女在遠處的花叢中直起腰來,有些氣惱道:“俢昳!明明說好一起種花的,你怎么這么懶,半天才澆了那么點水?” 不再是一身白衣,她換上了顏色更明麗溫暖的衣裙。 配合著微微惱怒的表情,生動得要命,在他無波無瀾的心尖蕩起漣漪。 他身為至高無上的神君,何曾有人敢這樣對他? 但他氣不起來,只覺得她是全天下最可愛的姑娘。 俢昳彎腰,提起木桶開始澆水。 邊澆邊想事情。 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世界。 他進入這里后,就忘了一些事情。 他忘了什么事?又要怎樣才能離開這里? 少女提著裙子跑到他身邊,彎腰偏頭看他:“俢昳,你快澆啊,我都澆完了。” “你很急?” “當然急。”她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又催促道,“總之你快點澆呀。” 畫面忽然一變,花海上落下一層朦朧的星光,流螢墜著光在翩然飛舞。 光影明滅間,少女垂頭喪氣道:“這么晚了,定是趕不上花燈節了。” 他忍不住問:“花燈節?” “是呀,今日人間有花燈節,聽說很熱鬧,本想在那里對你說的。” 俢昳眉心一動:“說什么?” 少女腳尖在地上畫著圈,似乎有些緊張:“不過,算了,這里也很美,就在這里說吧。” 她抬眸看他,眨了眨眼:“傳聞一起種下花海的兩個人,會一生一世在一起。” 俢昳不為所動,眉微微蹙起,捕捉到一點不對勁兒。 少女微微笑起來:“俢昳,你怎么還不明白?我說,我做你的道侶吧。” 她表明心意的神態動作與真實的虞念分毫不差,可是—— 俢昳面容平靜地看向眼前的少女,再一次說出那句話:“你不是她。” 阿念還不喜歡他。 他比誰都清楚。 少女因為這句話斂了笑容,歪頭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疑惑道:“為什么呢?在這里和她結為道侶,和她一起生活下去,不就是你最渴望的事情嗎?” “你不想留在這里嗎?” 俢昳冷冷吐字:“不想。” 話音落下,少女靜止在原地,面容逐漸扭曲,化作一陣風,散得無影無蹤。 周圍的一切也如鏡面一般出現裂痕。 碎片掉落,世界崩塌。 …… 藤蔓只在黑靴上纏繞了一圈,便被俢昳甩開。 剩下的藤蔓因這前車之鑒,都識趣地退開,不再上前。 秘境上方傳來空靈縹緲的聲音:“不愧是神君大人,無妄困不住您。” 俢昳淡淡道:“她在哪里?” 前方遮擋的枝葉層層退開,留出一條一人寬的小路。 小路的盡頭,藤蔓正在虞念身上層層纏繞,已從腳邊攀附至手腕。 因氣力被吸附大半,她低垂著頭,虛弱地跪在地上,腳邊是她的清瀾劍。 俢昳身形一閃,來到虞念面前跪下,動作輕柔撫上她的臉,見她神色痛苦,眸光隨之變得復雜。 這樣的神色,他跟隨她去天衡宗的第一夜便見過。 她做了噩夢,想起了棲羽。 空靈的聲音再度響起:“她陷入了幻境,神君當真能喚醒她嗎?” 無妄中引人入夢的藤蔓極其特殊,一旦拖人入幻境,便不能靠外力斬斷,否則會損毀入夢之人的神智。 只有依靠自己的意志力脫離幻境,方能安然無恙。 俢昳看著虞念,目光逐漸溫柔起來:“本君當然能。” 他取下覆眼的白綾,雙手攬上她的肩膀,俯身吻了上去。 那夜他吻她,不止是為了找個理由給她神血,更是為了此刻。 她想要找到弓,想為蒼生一試,就一定會因此清醒過來。 虞念不是會沉溺于虛假幻境的人。 而這一回,他還想要她看清楚,眼前之人究竟是誰。 * 遠處火光沖天,遍地斷壁殘垣,空氣中血腥味濃重。 白衣仙君擋在虞念身前,眉心一皺,嘴角溢出的鮮血蜿蜒而下。 后背重傷讓他力氣盡失,雙腿一軟跪在地上,身體向前倒去。 虞念伸出雙手,驚慌地接住了他。 眼淚奪眶而出,她語不成句:“仙君,為什么?你傷得好重,為什么要這樣?” 棲羽的雪色長發沾染了血污,不再潔凈,如高雅雪蓮在鮮血中緩緩枯萎。 他靠在她身前,一貫溫柔的笑容中多了幾分吃力:“哭什么?我最不喜歡阿念哭了。” 他還伸了手,想努力替她拭淚,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 她的淚因為這句話落得更快:“仙君,怎么辦,我要怎樣才能救你?” 棲羽閉上眼睛,低聲道:“阿念,我有些累了,你陪我一會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