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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第一鰥夫 第52節(jié)

    “神醫(yī),小七的病就麻煩你了。”頓了頓,桃淵又從懷里掏出些碎銀,“神醫(yī),我這里還有很多銀子,只要能治好他,花再多錢都行。”

    司瀾被一聲聲「神醫(yī)」喊得迷失了自己,忍不住出聲寬慰桃淵,“好,我一定竭盡全力治他。”

    兩人說話間,雙手不自覺交疊在一起。

    一旁的昊微和裴迦見狀,臉色都不由沉下幾分。

    裴迦不動神色將桃淵從床邊扶起來,“桃淵,讓神醫(yī)安心治病,我們就不要在這里打擾他們了。”

    桃淵搖搖頭,“我想留在小七身邊,小七最黏我了,他若是能感覺到我陪在他身邊,他就不會那么害怕了。”

    裴迦聞聲,沒有再堅(jiān)持。

    房間里只留下司瀾、昊微、桃淵和裴迦四人。

    小七身上的一個個膿瘡,像是蟲堡,里面孵化著蟲卵,有些膿瘡已經(jīng)孵化出蟲子,有些還處在孕育的狀態(tài)中。

    當(dāng)務(wù)之急,要清理掉那些蟲卵,不然等到蟲子都孵化出來,恐怕會生生吞噬掉小七的血rou。

    旁人見到那蟲子都嚇得面色如土,而桃淵卻不知道害怕,雙目一瞬不瞬的看著小七。

    偶爾看到小七喘不過來氣的樣子,桃淵還輕輕喊著小七的名字,給小七打氣。

    小七聽了后,氣息果然平靜許多。

    目前只知道小七的喉嚨和口腔里有膿瘡,不知道五臟六腑有沒有。

    “你有看出來什么嗎?”司瀾掰開小七的嘴,忍不住問向一旁一直沉默的昊微。

    昊微看見小七臉上有一處膿瘡的污穢滴下來,要落到司瀾手上,不動神色將那污穢給擦拭掉,“他的五臟六腑沒有蟲卵,若是有的話,早就死了。”

    司瀾「哦」了一聲,將小七喉嚨里的蟲卵挑出來,又聽到昊微說著話。

    “村子里應(yīng)該不只是他們發(fā)病了,恐怕還有別人……”

    “這是不是什么咒術(shù)?”

    昊微搖搖頭,“不像,他們可能是沾惹到了蟲卵,才會變成蟲子的宿主。”

    裴迦聽到二人的對話后,立即吩咐手下,去調(diào)查昨晚小伶和那老漢共同接觸到了什么東西。

    桃淵也在努力回憶著昨晚的事情,他記得他將小七送到村民家里,叮囑小七幾句話后,便離開了。

    在此之前,小七并沒有單獨(dú)出來接觸外面的人。

    難道小七在他離開后,又出來了嗎?

    “如果是寄生的話,是不是可以去查一下食物和水?”桃淵試探性的問著話,他懂得不多,怕說錯話,所以問完后臉上露出窘迫的羞色。

    “嗯,這些都是要查一下。”司瀾看向昊微,“崇微,那麻煩你查一下這些東西,我去他們挑蟲子。”

    “我來處理蟲子,你去調(diào)查。”昊微說完話,不待司瀾拒絕,便先離開了。

    司瀾砸咂舌,想著那挑蟲子的事情危險(xiǎn)多了,昊微干嘛要搶著去做?

    “神醫(yī),那有什么需要我?guī)湍愕膯幔俊碧覝Y問著話。

    司瀾看著桃淵烏黑圓潤的眸子,思考了下道,“那你便隨我一起村莊調(diào)查。”

    “好!”桃淵立即點(diǎn)頭應(yīng)道。

    一旁的裴迦卻微微斂著眉頭,不知道是在擔(dān)心還是在吃醋,伸手想要抓住桃淵的衣角,勸桃淵小心一點(diǎn),然而桃淵不待他張口,便已經(jīng)屁顛屁顛跟在司瀾身后。

    村子里的情況,果不其然如昊微所猜測的那樣,除了小七和老漢,還有別人患了這病,一時(shí)之間,整個村子都陷入到陰影中,時(shí)不時(shí)的聽到哀嚎聲和驚嚇聲傳來。

    裴迦加入挖蟲卵的行動中,跟在昊微身后,有模有樣的學(xué)著。

    雖然將那蟲卵挖出來后,病人的情況能好很多,只是依然處在昏迷中,生息在緩慢流失。

    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盡快找到蟲源,才能對癥下藥。

    村子坐落在山腳下,山上有一條小溪蜿蜒而下,貫穿整個村子。司瀾沿著溪邊來回走了兩遍,沒有看出什么端倪,隨后便去問那老嫗,調(diào)查老漢昨晚吃過的東西,也找不出什么問題。

    吃的,喝的,都沒有問題,那能是哪兒出了事?

    司瀾打算去那幾個患者的家里看一看,興許能看出來什么異常。

    桃淵路走得慢,一直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先前爬山的時(shí)候,還差點(diǎn)摔了一跤。司瀾心疼他,想讓他回去,可他堅(jiān)持跟著。

    司瀾沒想到桃淵看起來弱不經(jīng)風(fēng),性子倒是堅(jiān)韌得很。

    兩人走到村長家,看到院子里擠滿村民,村長被圍在中間,滿臉愁容。

    “俺們村都是老實(shí)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片土地下,從來沒出過事,現(xiàn)在怎么會突然沾惹上這種怪病?”

    “那幾位小哥兒一來,就出了這事,你們說會不會是他們傳染的?”

    “我看那小哥兒的病比老漢徐嚴(yán)重多了,沒準(zhǔn)就是他傳染給徐老漢,再傳染到咱們整個村的!”

    “我昨晚出外解手的時(shí)候,聽到裴家軍的兩個士兵聊天,才知道裴將軍安排在俺們村的小哥兒,根本不是什么流離失所的孩子,而是那戲班子里唱大戲的。”

    “難怪呢,我說這幾個小哥兒,怎么各個長得唇紅齒白,不像是做活的人!”

    “聽說這些戲子,身子都帶著臟病,那臟病復(fù)發(fā)的時(shí)候,便是渾身潰瘍,咱們村該不會是被傳染上了這臟病吧。”

    眾人說到這,頓時(shí)七嘴八舌,互相交流著話。

    本來只是胡亂揣測之詞,說到后面,眾人儼然一副有了證據(jù),證明那膿瘡就是小伶兒的臟病傳出來了。

    桃淵聽到他們的議論,臉上毫無血色,眼眶通紅,兩只手緊緊揪著。

    不是這樣。

    他們還都是孩子,在戲臺上唱戲也都是演著小角色兒,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他們哪里有哪些不干凈的事和不干凈的病?

    司瀾重重咳嗽一聲,院子里的聲音頓時(shí)消停下去,眾人看到司瀾和桃淵的身影,神情頓時(shí)窘迫起來,頗有種在背后說人壞話被人抓包的意味。

    司瀾走進(jìn)院子,并不看眾人,只朝村長道了句話,想讓村長帶著他,一同去村民的家里調(diào)查事情。

    村長一副如夢大醒的模樣,連連點(diǎn)頭,“好好好……”

    司瀾一邊轉(zhuǎn)身,一邊側(cè)目和村長說著話,聲音微微抬起,讓眾人都聽得到,“這病來的蹊蹺,若真是那臟病,需得有親近行為才能傳染。這村里患病的十多個男男女女,是都和那小哥兒有了親近行為嗎?”

    “這……這自然不是。”村長結(jié)巴著話,不知為何,對眼前的青衫男人,心里莫名有種恐懼感。

    對方明明面目溫柔精致,說話時(shí)眉眼里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但就是無端讓人瘆得慌。

    “人家還只是一個小孩子,這般造謠他,讓他以后長大了怎么辦?”

    村長頓時(shí)如鯁在喉,努力賠著笑道,“都是些愛嚼舌頭的人在背后亂說話,我改明好好治治他們。”

    司瀾慢悠悠「嗯」了一聲,隨后朝桃淵遞了個寬慰的眼神,桃淵不由低頭一笑,上前,跟在司瀾身后小聲道,“謝謝你,神醫(yī)。”

    “沒事。”

    兩人低聲交談的模樣,恰好被昊微和裴迦看到。

    昊微帷帽微微沉下去,裴迦則是皺著眉,帶著一股醋味問向身旁的昊微,“你那朋友,似乎口才不錯。”

    桃淵不怎么愛笑,也不知道司瀾說了些什么,竟然把他逗笑了。

    而且還是低頭害羞一笑。

    裴迦越想,心里越是吃味。

    昊微冷冷道,“他不是我朋友。”

    裴迦詫異的看向昊微,“你們不是陀山雙絕嗎?”

    “只是合伙而已。”

    村長推開徐老漢家的門,司瀾看到昊微和裴迦站在徐老漢家的院子里,兩人似是才剛剛將徐老漢身上的蟲卵剔除,地面上流的都是血穢。

    司瀾朝昊微笑了下,便去堂屋查看情況。

    裴迦肩膀碰了碰昊微,“你們真的只是合伙謀事關(guān)系?我看他進(jìn)來后見到你了,眼睛都帶著笑。”

    昊微扶了下帷帽,淡淡道,“有么?”

    “嗯。”

    昊微沒再說話,走進(jìn)堂屋,司瀾此刻正蹲在地上,目光仔細(xì)打量著房子的邊邊角角。蟲卵沒看到,倒是在那墻洞里看到幾只老鼠還有幾只昆蟲的尸體。

    他站起身,大抵是蹲久了,腦袋一時(shí)有些暈眩,身體搖搖晃晃。胳膊肘忽然被人抬住,身體瞬間平穩(wěn),身后傳來一道沉穩(wěn)的聲音。

    “有查到什么嗎?”

    司瀾搖搖頭,“沒有,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寄生蟲不是通過食物和水進(jìn)入到人體內(nèi)的。”

    昊微沉默了下道,“蟲卵被挑出來后,他們身上還會繼續(xù)生長新的膿瘡,我懷疑可能不是沾惹到了蟲卵,而是被蟲卵的母體寄生了,所以才會有源源不斷的蟲子長出來。”

    司瀾臉色難看起來,他們是被蟲卵的母體寄生了?身上還會源源不斷長蟲子?

    這到底是什么蟲子?怎得如此可怕……

    桃淵剛走進(jìn)來,聽到這話,眼眶頓時(shí)含淚,哽咽著說不出來。

    小七五歲時(shí)便被父母賣進(jìn)戲班子,年紀(jì)是最小的,卻也是最肯吃苦的,后來好不容易熬到能登臺演戲了,卻恰逢戰(zhàn)亂,班主死了,戲班子垮了。

    桃淵帶著小七等人一路逃難,本來以為遇到裴迦,將小七安頓在村莊里是最好的結(jié)局,可沒有想到又遇到這樣的情況。

    桃淵朝身后的裴迦苦笑了下,裴迦眼神都軟了,伸手?jǐn)堊∷瑢⑺哪X袋輕輕摁在懷里,低聲安慰,“桃淵,小七的病一定能治得好。”

    桃淵輕輕嗯了一聲。

    司瀾在老漢家里沒有查出什么異常東西,打算離開,臨出門時(shí),被窗前的小花盆吸引。

    那陶瓷花盆里,種著一株小小的植物,四片花瓣卻是異常的大,異常的白。

    司瀾問向老嫗,“那是什么花?”

    “俺也不知道,前段時(shí)間,老漢他們從山里挖的,覺得好看就在家里種著了。”

    司瀾聞言,朝花盆走過去,昊微見狀也跟了過去。

    那白色花瓣似是隨著風(fēng),在輕輕搖動,花邊微微蜷起,在陽光下鍍上一層銀邊。這植物只張著細(xì)細(xì)的黑色根莖和白色的花瓣,卻沒有葉子。

    奇怪得很。

    司瀾俯下身,剛要湊近去,下一瞬,便看到那花瓣騰的躍起,朝司瀾的臉頰沖過去,好在他雖然沒了修為,但是反應(yīng)依然敏捷,迅速躲開了「花瓣」。

    那四片「花瓣」掉落到地上后,朝著不同的方向逃竄,司瀾急忙道,“抓住它!”

    “不要碰到它!”昊微補(bǔ)充著話。

    司瀾cao起花盆,迎面蓋住了一片「花瓣」,昊微直接用樹枝當(dāng)做飛鏢,將兩片「花瓣」盯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