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決定用愛感化反派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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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蘆葦搖曳的湖畔,溫念見到一位吹笛的少年。 少年像亙古不變的月,孤高,冷淡。 也美麗。 就像世人喜歡給月賦予各種設定各種情感一樣,溫念在一瞬間將他臆測成了自己喜歡的樣子。 哪怕是寡王,也會對“伴侶”這種存在產生幻想。 溫念幻想的時間并不長,便撿了腳邊的石子,擊碎湖心的月,揚聲跟對岸的人說:“小公子可見著我師弟了,他叫樓晏清。” 少年收起笛子,眼神比秋夜的湖水都要來得清冷:“師姐。” 乖乖。 一去二十年,歸來故人仍是少年。 樓晏清開始修行的歲數太小,修為進階太快,生長便越來越慢。 不過也不是沒有進步。 至少從“比刀都矮”變成了比她矮上一些(她有一米七六),是個清俊的少年郎。 叫師姐都有些把持不住。 之后的故事,就是不必向外人多說的“關于師弟暗戀我的那些年”。 系統聽完之后,又充滿了不解:“所以你們為什么沒有在一起?” 溫念:“要是別家的少年郎,我多少會想著拉人共沉淪,自己家的,我怕耽誤孩子學習。” 樓晏清是她的月亮,便該不被束縛,該看過人間萬景,該見過道之極致。 若是最后,他仍舊覺得她是最好的,她才算摘到了月亮,而不是撥亂了水中月。 “而且我后來被逐出師門了。”溫念笑著說,“我的仇人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仙君,在他女兒的大婚宴上,我活剮了他和他的道侶。” 后面的故事就更不必說了,反正是她笑到最后。 系統:“你師弟呢?” “我覺得成為天道也算是飛升了,便想著勸他多活幾年等著我撈,沒想到他誤會了我的意思,為了等我,去取魔道。” 系統終于悟了:她是年少時想摘月亮還成功了,樓晏清就是年少遇到了人渣。 不,這不是他想要的愛情。 抱著自己剛寫好又用不上的劇本,它試圖勸宿主回歸正道:“所以他是在你身上受到了情傷,所以才要殺你,說到底還是愛得不夠深,我們攻略了四位魔尊,那就是四份的愛,到最后樓晏清肯定就不舍得殺你了。” 溫念并不是很贊同它的說法:“也可能是受到魔道影響,接受不了我身上的天道。” 畢竟對方說的是“來斬天道道基”。 而且寄希望于對方手下留情,不如自己動手毀他的道行。 去了魔道,留下她的師弟。 她乖巧可愛懂事的師弟變成碎焰帝君這個樣子,肯定都是魔道本源的錯。 兩人就后續cao作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并形成了一邊倒的局面。 溫念最終決定兩套方案一起cao作,一邊嘗試感化,一邊毀對方道行。 魔道是天道的背面,所以正道人士入魔后轉為魔修都非常絲滑。 正道的殺道,斬心不平。 魔道的殺道,萬物皆可斬。 所以碎焰帝君選擇了戰爭。 她得想個辦法讓對方閑下來,不要增長道行,然后瘋狂增加修為,趕超對方。 溫念拿著系統給她列出的各種“戀愛攻略”,徹夜研究。 第二天盛裝打扮,信心滿滿地去找了碎焰帝君。 她昨天搞出的陣仗夠大,帝君的宮殿夠冷清,所以她暢通無阻地見到人。 碎焰帝君正坐在窗邊看花。 那是一株仙草,雪色的花半掩在墨綠色的葉子中,亭亭玉立,靈光蘊盈,差一步就要成精了。 但比花更美的,是他本人。 碎焰帝君跟樓晏清只有三分像,另外七分是另一種絕色。 和他在外的兇名很不匹配的,是他很有故事感的外表,濃墨色的瞳孔似乎映不進去任何光,日常披著一身黑色的大氅,黑色的毛皮襯得他皮膚冷白,不說話的時候總讓人覺得凄冷憂郁。 溫念覺得他像是烈焰焚盡一切后留下的灰燼,外表死寂靜美,伸手挽留時必定會被燙得面目全非。 幸好,她向來喜歡玩火。 “帝君在等花開嗎?”她將自己正常說話的語氣溫和了八個度。 碎焰帝君:“我在想一個人。” “您在想誰?” 不會吧不會吧,對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是誰這么倒霉? “想一個能夠接住我的刀的人。” 溫念:“這樣的人恐怕很少。” “是的。這世上明明沒有什么本事,還非要炫耀武力的弱者實在是太多了。”帝君罕見地嘆了口氣,“我好不容易找到旗鼓相當的對手,卻發現真正厲害的人物卻不愿意動用武力。” “你想逼著他動手。”溫念帶入了自己,很快給出答案。 “原本是想請對方來的。”碎焰帝君指著窗外的花,“我為他準備了這個,去信邀請,半年沒有回書。” 這株花叫亂雪蘭,是如今已經絕跡的仙品靈草。 溫念覺得自己哪怕是生啃,也能直入出竅期,分神也并非不可能。 若是入藥煉丹就更珍貴了。 她對碎焰帝君所說的人有了眉目,不動聲色地說:“想好了其他方法嗎?” “騙。” 碎焰帝君的目光從仙草上面移開,落到溫念的身上:“仙品的靈草可以在古跡中尋得,天生仙骨卻舉世只有一個。” 當對方看過來的時候,溫念就知道這人沒安好心,但她很難拒絕對方的下一句話。 “你想要成為我所鐘愛的女人么?” 恰恰好好,是她現階段的目標。 溫念笑了:“帝君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嗎?” 作者有話說: 帝君:不,我只知道這么做我會有架打。 第6章 碎焰帝君確實不知道。 但他知道如何將一個人捧到天上,然后撤手讓人摔下來。 他矜貴地說:“在我想見的人到來之前,我可以配合你的一些事情。” 至于配合什么,配合到什么程度,都看他心情。 溫念期待地問:“您的皇位可以給我坐幾天嗎?” 他:“滾。” 溫念沒有滾,而是坐下吃了對方兩碟特供點心,邊吃邊從對方嘴里套消息。 “可以給我形容一下你想見的人么?萬一我遇到了,還能幫你攔一攔。” “現在的你還攔不住他。”碎焰帝君手指微抬,將她面前的點心盤子,換成了一份玉簡。 溫念摸著這份有著“千金閣”刻印的玉簡,神識掃過。 不出她意料的,碎焰帝君想要跟對方打一架的人,就是她的二號目標——瘋醫。 當然,就像這時候的人并不敢稱這四個人為魔尊一樣,就算殺的人遠比救的人多,也沒有人敢喊瘋醫。 對方有一個特別正派的稱呼——云先生。 表面是說他行蹤飄忽不定,隨機出現在各地救治病人。 實際上也有他心思難辨,裹挾風雨的意思。 這份情報能夠呈到碎焰帝君的桌上,雖然字數不多,但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消息。 云先生的真實身份是落星谷前代藥王的藥侍,司塵。 落星谷被隕石砸沒了,這個名字也幾乎無人記得。 然而千金閣不僅搞到了他的真名,還搞到了更刺激的消息——司塵是半個傀儡。 不過大乘之后身體和神魂都基本上會重塑好幾遍,這個消息除了刺激對方兩下,并不能當做弱點。 司塵修的是醫道。 按照醫修的普遍特點,有兩樣東西是很難拒絕的:舉世罕見的藥物和特殊的病人。 玉簡里還列出了很多傳說級別的藥材可能出現的地點,以及出現稀有病癥的地點。 亂雪蘭不說是其中最珍貴的,也是最難得到的。 現在,它已經要進入成熟期,卻仍舊沒能引來碎焰帝君想要的人,便和窗外其他的花沒有區別了。 他懨懨關上窗子,不再看失敗品:“靈云公子是個見錢眼開的,病人的消息我能買到,云先生也能買到。” 靈云公子,溫念的四號攻略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