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林雨森被同樣的惡夢驚醒，他拖沓腳步出門，遠遠就看見張予非等在站牌邊。

    他將平時一步的距離當(dāng)三步走，祈禱公車快點來，這樣他就不用和張予非打招呼。

    在張予非注意到他，正要喊他時，公車靠站了。

    感謝神明。林雨森不管先來后到，搶先溜上車，車內(nèi)還有三個座位，他選擇旁邊已經(jīng)有坐人的空位坐下，接著低頭佯裝睡覺，實則偷瞄張予非。

    張予非仍穿著連帽外套，看來是有經(jīng)過學(xué)校批準，昨天他也是穿一整天，沒有老師要他脫掉。

    到校后，因為張予非的位置比較前排，必須等后排的人先下車才能輪到他，讓林雨森順利不用和他有任何接觸就進到教室。

    只是進教室后，林雨森想躲就有難度。張予非放下書包后朝他走來，他立刻起身去廁所。

    在洗手檯前，他正慶幸張予非沒追上來時，一條手臂從他的臉邊唰地伸過來，拍在前面的鏡子上。

    林雨森瞪大眼。鏡中的張予非臉被帽兜遮住，就像死神。

    「之后一起上學(xué)吧?！箯堄璺钦f。

    「不、不要?！沽钟晟Σ蛔屪约航Y(jié)巴。

    「為什么？」

    「誰、誰會要跟打算吃掉自己的鬼一起上學(xué)，你想要吸陽氣去找別人?！苟乙豢吹洁従痈绺绲哪樉蜁屗肫鹑⒓訂识Y的場景，他很難受。

    「我比較接近你們口中的神明，不需要吸陽氣?！?/br>
    林雨森瞇起眼睛，竟然說自己接近神，是妖還比較可信?！溉绻憬咏?，不是該寬宏大量放過我……」

    「喔，那我不吃你。」

    這么隨便……這傢伙絕不是神。雖然不曉得張予非接近自己的理由，但他對自己似乎沒有惡意，而且他很想知道現(xiàn)在的張予非跟以前的鄰居哥哥究竟是什么關(guān)係。他張口，差點脫口答應(yīng)。

    「我不要，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說謊，跟你一起上學(xué)我也沒好處。」

    「你打算經(jīng)營聲音頻道吧？」

    「你怎么知道？」

    張予非笑笑。

    林雨森突然有點忌妒，如果他有像張予非這樣白皙好看的臉，粉專的被關(guān)注度絕對會大大提升。

    「如果你不躲我，每天跟我一起上學(xué)，我就讓你拍。白發(fā)異色瞳很少見，應(yīng)該可以幫你吸引不少人。」

    林雨森再度對提議心動。

    張予非繼續(xù)說：「你不是也很想知道為什么三年前我明明死了，現(xiàn)在卻還站在這里的原因？」

    「我才不想知道。」他下意識說反話。「我已經(jīng)知道你不是人，普通方式殺不死，這就是你站在這里的原因?！?/br>
    現(xiàn)在張予非的氣場和說話方式一點都不像他認識的鄰居哥哥，在林雨森的記憶中，鄰居哥哥既穩(wěn)重又可靠。

    「張予非一直都是人?！辜俚膹堄璺钦f。

    林雨森聽出言下之意。「真正的張予非去哪了？」

    對方聳肩?！改愫煤每紤]，放學(xué)前給我答案。」

    *

    下課時間，簡律跑來問林雨森?！改阆牒寐曇纛l道的內(nèi)容了？」

    「你覺得我拍學(xué)長，大家會有興趣看？」

    「張予非學(xué)長？他同意？」

    「他自己提議的，但我很猶豫?！?/br>
    「拍啊，干嘛猶豫？可以趁機收穫一票女粉絲，超讚的好不好？你也可以不用玩命拍那么危險的影片，上次你騎腳踏車把下巴撞出一片瘀青有夠嚇人?！?/br>
    簡律說的有道理，反正他的目標是漲粉，如果可以輕松辦到，他也不想那么辛苦。

    放學(xué)后，一下校車，張予非就問：「考慮好了？」

    「我可以不躲你，先讓我照一張，我要po文用?！沽钟晟贸鍪謾C?！高€有你叫什么名字？我不想用張予非這個名字叫你。」

    「白瑕，我的名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