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獸醫那些事兒 第217節
羚羊被一只貓盯得渾身發毛,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下意識就往張朝陽身后躲,還沒邁出兩步,眼前一晃,人類跑了。 張朝陽:“我不是你的靠山,你在草原上生活,沒有我的存在。” “可是……” “你的復健練習就和黑足貓一起,你跑它追,你必須跑的比它快,絕不能讓它的爪子碰到你。”說著轉頭,張朝陽看向黑足貓笑瞇瞇,“小黑,辛苦你了。” “喂!誰叫你起名字的,叫什么小黑,難聽死了!” “那叫墨墨?或者叫斑斑?要不就……” “算了,還是小黑吧,另外說好的,陪練一次十條烤魚,不接受賒賬行為,如果拖欠,沒有下一次!” 張朝陽點頭說好,看著黑足貓傲嬌的仰著頭,領著羚羊去了空地做練習,他心里既期待又緊張。 中午做飯前,他拿一些rou干去找村子里的孩子,從他們手中換了一桶魚,附近有湖,大魚抓不到,小魚還是挺多的。 貓吃魚不講究,也不用刮魚鱗去魚腸,張朝陽稍微腌制一下,抹了些調味料,就把它們串起來,準備放在架子上烤。 “這么香,中午吃烤魚啊?”胡勒聞著味兒走過來,眼睛頓時一亮,“還是我最愛吃的孜然味,要是再放點胡椒粉就更好了。” 這烤魚就得現吃,外皮酥脆鮮口,內里柔嫩軟滑,胡勒直接抓起一條,放進嘴巴里。 “你別——” “噗——” 胡勒咬了一半的魚直接吐出來,低頭看著剩下的半條,表情郁悶之極,“這怎么連腸子都在,咱們也沒要求吃這么生猛吧?” 就算是吃生魚片,好歹也去了內臟啊! “呸呸呸,還有魚鱗!” 胡勒表情一言難盡,他兄弟今天這烤魚手藝,有失水準啊! 張朝陽將半條吃過的烤魚拉出來,剩下的拿回去繼續架著烤,表情淡淡說:“你手這么快干什么,這是給小黑烤的。” “小黑?” “嗯,那只黑足貓,烤些魚給它嘗嘗。” 胡勒心情那叫一個酸爽,感情這么一通忙活,就為了一只貓?他可是師兄弟兼室友兼同事,這層層關系親厚的,竟然還比不過一只貓? 張朝陽:“……” 你能陪羚羊訓練逃跑計劃?你能在草原上狂奔幾公里氣都不喘一下?你能吃生rou還是能放哨警醒? 啥啥都不會,可不就是不如一只貓么! “兄弟,術業有專攻。”張朝陽感慨一聲,意味深長看了眼。 胡勒被搞得一頭霧水,在廚房里翻找了會兒,最后拿著一根生蘿卜悲戚戚離開了。 另一邊,方澄對幼獅的訓練更加嚴酷,她親自抓了一些沙地鼠,然后把它們和幼獅關在一起。 沙地鼠很大,足有半斤重,能夠咬死小雞小鴨。幼獅雖然看上去像貓,但也就是只奶貓,沙地鼠并不怕它。 相反的,它們為了逃出籠子,會不斷的碰撞攻擊,在里面的幼獅會成為撕咬的對象。 幼獅還沒有長牙齒,叫聲軟糯毫無殺傷力,被沙地鼠追著在籠子里轉圈圈,跑的比誰都快。 這一幕落在方澄眼里,更是臉色陰沉,“崽子,不準跑,你是非洲獅,攻擊它們,用爪子撓。” 牙齒雖然沒長,爪子還在的,再不濟就用身體壓,半斤重的老鼠怎么了,貓科動物還有怕老鼠的?! 然而結果讓方澄失望了,幼獅被咬出好幾個血口子,沙地鼠咬破籠子一個口子,趁機一串兒逃走了。 “嗚嗚……麻麻~麻麻~~痛痛……” 幼獅不斷扒拉著鐵籠子,抬頭看向上方,望著方澄眼眶濕漉漉。然而一向對它很好的麻麻,忽然就不抱它了,也不安慰它,它受傷了,她就這么冷冰冰看著。 幼獅意識懵懂,但是天生存在一種本能,它似乎意識到了方澄的冷漠,她有不想管它的趨勢。 “喝nienie~~餓餓~~”幼獅繼續呼喚,聲音急切。 方澄站著沒動,盯著被咬出血的幼獅,心疼又心焦。 還是太小了,毛都沒長齊,連幾只沙地鼠都干不過,三個月,真的能實現她心中的預期嗎? “崽子,你能活下去嗎?”方澄終于抱起幼獅,起身時低聲呢喃。 幼獅受傷,這件事讓一群人挺驚訝,尤其是張朝陽和胡勒,他們沒想明白,這好端端的怎么就受傷了? 楚青走過去瞥了眼,直接說道:“是被嚙齒類動物咬的,傷口不規則尖刺狀,口深出血量少,是沙地鼠。” 方澄“嗯”了聲,說起今天帶幼獅訓練的事情。 楚青聽完,不禁搖頭,“澄澄,你太著急了。這不是當年的東北虎,它才剛出生不足一個月,牙都沒長齊,根本沒有攻擊力。” 當年救起來的東北虎,好歹也是四五個月大小,已經開始嘗試吃rou了。雖然中間只差三個月,但有些差距,就是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我知道你著急,但是沒用的,做事必須得一步一個腳印。你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 方澄渾身一震,腦子里的那團渾渾噩噩的氣團緩緩消散,終于恢復了清醒。 “師父,我錯了,我不該急功近利。” “如果時間不夠,那就帶走,大不了半年后,我陪你再回一趟非洲,你重新訓練它。” 方澄頓時鼻子發酸,何其有幸,讓她遇見這世界上最好的師父! 有楚青的開導,方澄很快調整心態,對幼獅的態度也擺正回來了。 給它上藥時,方澄還不忘和張朝陽叮囑,“你也看到了,我就是個失敗的例子,你要吸取教訓,對那只羚羊耐心些。” 張朝陽:“……” 我已經加快速度集訓了啊! 原本還想著,過兩天在路上,如果有機會,就找幾只小型rou食性動物來練練手的…… 張朝陽回到房間時,羚羊半跪在地上,正在小心翼翼的喝水,它已經開始嘗試恢復之前的生活方式了。 就像現在,它聽從人類的話,想象著這是在河邊,喝水必須時刻警惕鱷魚的攻擊。 于是乎,張朝陽靠近不到一米距離時,羚羊瞬間彈跳,往后急速撤退。直接蹦到了房子的另一邊。 這當中,橫跨一張一米五的木板床。 “怎么樣,我是不是很警惕,我跑的快不快?”羚羊表情得意。 張朝陽:我是不是該說666? 第230章 張朝陽沒有放松對羚羊的逃生訓練, 草食性動物和rou食性動物終歸是不同的。它們要在草原上生存,草食性動物必須跑的快,沒有最快只有更快, 這樣才能躲避危險。 而rou食性動物呢, 它們只要能抓到獵物就行, 跑得最快的抓不到無所謂,只要能抓住跑的最慢的那一只就行了。 有時候多長幾顆鋒利的牙齒,就是有這等好處。 黑足貓結束一天的訓練, 回到張朝陽身邊, 開始享受自己的十條烤魚。 吃到一半, 想到什么不由說了句,“那只羚羊跑的還行, 明天開始我不陪練了。” 它也是有血性的,看著一只獵物每天在自己面前這么晃蕩,它心底的欲.望已經有些憋不住了。那只羚羊跑得越快, 它就越是想要撲倒它。 食物,只有吃進肚子里才是好的,否則就該眼不見為凈。 張朝陽點頭, 又從邊上拿過幾條烤魚,“這是額外獎勵, 這幾天多謝你了, 明天正好要繼續出發, 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會想辦法。” “那只羚羊不會跟著我們一起到南非吧?”黑足貓隨口問了句。 張朝陽動作一頓, 聲音低了幾分, “不會。” 羚羊的大部隊最遠到這個村莊以南七十公里的地方, 再往南走, 得到十月份以后了。他不能再帶著羊咩咩繼續南下, 那樣會讓它徹底遠離羚羊群。 “哦,那它該離開了。”黑足貓吃飽喝足,舔舔自己的爪子,冷漠的說出一個事實。 楚青也考慮到這個問題,離開的時候特意調換位置,讓張朝陽和自己坐一個車。 看著一道跟過來的羚羊,這小家伙從初見時全身重傷半死不活,到今天的一蹦三尺高,那一次緊急手術治療無疑是重要的,但更關鍵的是,術后的悉心照顧和復健。 看過方澄對待幼獅的態度,楚青明白,張朝陽對待羚羊,想必也是不遑多讓。 都是重感情的孩子,人之所以為人,不就是因為在和陌生的人和動物相處過程過,會產生情感嗎?即便是一件用慣的物件,當要離開自己身邊,也難免舍不得。 “這只羚羊,你打算什么時候放回去?” 楚青問的直接,看著前方的道路,將事實再次拉出來,“我們今天車速會慢一些,最晚到傍晚,能抵達七十公里外,你等不到那時候,必須在此之前給它找好一個合適的落腳點。” 真要隨便找個地方把羚羊放生,那才是最大的不負責任。 張朝陽雙手握緊,沉默一會兒,點頭開口,“大師伯,我知道了,中午停靠時,我會找到合適的地方。” 其實地方自己心里已經有數了,距離現在還有二十公里的一個小型草原帶,因為遷徙動物的時間差,那兒還沒有大型rou食性動物出沒,多出來的一個多月時間,足夠這只羚羊適應良好。 羚羊一整只不動了,它依稀聽懂了一些人類的討論,它要回歸大自然了,回到向往已久的草原里重新開始生活。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點酸酸澀澀的,心口那一塊更是堵得厲害。 難道是今天吃草太多,噎到了? 羚羊匍在位置上,還沒想好怎么和人類道別,尤其是張朝陽,他對自己的幫助和照顧,實在是太多了。 中午,車輛停靠路邊,準備吃飯休息。 張朝陽從魏晉手中接過車鑰匙,把羚羊塞進車后座,獨自一個人開車離開了。 “這就走了啊?” 胡勒瞧著遠去的車輛,有些不是滋味兒,這只羚羊雖說和他沒相處過多少,但是自己和它有“烤全羊”的美妙緣分,小家伙在他心里還是有點子特殊的。 唉,這時候就顯得冷酷無情是多么有優勢了,不為情感所困,所有動物在眼里不過就是動物而已,救治它們也只是為了完成工作。 胡勒稍稍羨慕一會兒,就將這個想法拋諸腦后,然后屁顛屁顛兒的去投喂幼獅了。 張朝陽開車帶著羚羊一路往西走,開了差不多二十公里后停下,眼前出現了一片綠油油茂盛的青草地,青草地一望無際,形成一個天然的草原帶。 就是這里了。 張朝陽熄火下車,然后打開后座車門,讓羚羊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