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爸媽卷成首富[九零] 第61節
吃飯時,季羨昀回來了。 年底事情多,季羨昀忙得腳不沾地,王忠輝原本想跟老丈人聊拿地的事兒,都沒機會開口。 這會兒趁此時機,他就把預售房的事說了。 季夫人沒聽明白,“什么叫預售?” 王忠輝就把預售解釋一遍,就是“先交訂金、分期付款”,港城那邊叫“賣樓花”,即“先開花、后結果”,“先付錢,后收樓”。 季夫人覺得這也太冒險了,“誰買東西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哪有先給錢,后給房的,沒這道理。” 蘇以沫點頭,預售機制從94年才開始立法。鵬城現在確實沒有。不過任何風險都是出現之后,才開始立法修正的。 她記得93年海南房產泡沫就是因為炒樓花,許多房地產公司倒閉,出現許多爛尾樓。有些買房人接受不了自己攢了一輩子的積蓄成了鋼筋混凝土,跳樓自殺。此后好幾年,全國房價一直處于不溫不火的狀態,直到2005年才迎來轉機。 季羨昀搖頭拒絕,“這種方法風險太大。房價上升,開發商和買房人皆大歡喜。可是房價下跌呢?開發商虧本跑路,買房人心有不甘,就成了爛尾樓。而替你擔保的我就成了替罪羊。就是玲玲開這個口,我都不能同意。” 季爺爺果然是個大佬,一眼就看透本質。 沒錯,王忠輝所有的美好設想都基于一個準則“房價上升”,可房價會不會上升,不是他幾句空口白話,別人就會相信。只能交給時間來證明。 季爺爺不愿意將自己的前程在跟女婿綁在一起,王忠輝的計劃泡湯。 當著外人的面被老丈人不留情面拒絕,王忠輝臉色可想而知。 蘇以沫一個小孩都覺得尷尬。 不過季羨昀隨即又道,“雖然我不能給你擔保,也不會開預售的許可證。但是我和你媽這些年也攢了點錢,就作為玲玲的嫁妝支持你的生意。失敗了,你們一起承擔。成功了,你們一起分享勝利的果實。” 這意思就是要入股。王忠輝臉色這才好看些,只是他也清楚老丈人的人品,貪污不太可能,老丈人又能支援多少呢? 不過在飯桌上,不好聊這個,他還是謝過岳父。 蘇愛國將話題引到機械廠蓋集資房的事情。 大家對這件事發表不同的看法,算是把氣氛緩合下來了。 吃完飯,蘇愛國就帶女兒告辭離開了,女兒女婿在家,季羨昀也沒提出跟蘇以沫殺兩局。老兩口送他們出來。 蘇愛國牽著女兒的手上了公交車,才問女兒,“你覺得房價會上漲嗎?” 他之前被王忠輝說服了。他覺得王忠輝說得有道理,房價肯定會上漲的。 理由只有一個:鵬城外地人比本地人高三十萬,這還不包括盲1流。 這些外地人哪個不想在鵬城安家落戶。只要他們掙到錢,肯定想買房。買房就可以送戶口,這是許多房地產商打出來的廣告語。 蘇以沫點頭,“應該會漲。” 蘇愛國想不通了,“連我都被王忠輝說服了,為什么季先生不相信?” 蘇以沫撓頭。 蘇愛國不知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我知道了,因為他想讓王忠輝老老實實跟玲玲過日子。” 蘇以沫滿頭黑線。這可不一定。季爺爺對王忠輝態度說不上熱絡,也沒有刻意看低對方,就是很平淡的感覺。她形容不出來。 蘇以沫淡淡道,“他應該不會死心。”想到王忠輝之前的話,“他可能會去海南搞房地產。” 蘇愛國不解,“為什么要去海南?” 蘇以沫也是剛剛聽王忠輝提及好幾位朋友打算去海南淘金,“海南那邊正在搞房地產,許多銀行都給開發商貸款,并不看資質。憑王叔叔的能力,他應該能貸到款。到那時就看他跑得有多快了。” 93年海南樓市崩盤造成極為嚴重的損失,但只要開發商跑得夠快,還是能賺到一波快錢。那個萬通六君子不就是在海南賺了600萬就跑路嗎?留下的才是韭菜。 蘇愛國沒聽明白女兒的意思,“為什么要跑?” 蘇以沫聳聳肩,“我瞎猜的。不一定對。” 她腦海不由想起王忠輝說的那些話,王忠輝此人確實有驕傲的資本,靠家里給的十萬本金,又從銀行貸了五十萬,在海市闖蕩幾個月,手頭就有六十萬現金。他為人精明強干,學習能力一流,家世也不差,這樣的人絕非池中之物。季爺爺把存款拿出來投資王忠輝,估計也是看中他的個人能力。 可這樣的人玲玲阿姨hold不住啊。如果玲玲阿姨是看中的是王忠輝的能力、他的家世,他們興許能過一輩子。但是玲玲阿姨看中的是愛情。王忠輝還這樣年輕,他心里想的都是事業,玲玲阿姨的熱情會在丈夫一次次缺位中澆滅。 為什么許多女人有了孩子之后就不那么看中丈夫了?因為這些女人經歷寡母式育兒,丈夫的一次次缺席會讓女人慢慢崩潰。 如果這時候丈夫不忠,這些為家庭放棄事業的女人,她們又該如何選擇呢?要么忍下去,要么離婚。 離婚就要爭撫養權,兩歲以下跟mama。兩歲以上就是看各自的條件。 季爺爺給女婿投的本錢就是給女兒婚姻失敗最后的保障。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第55章 蘇愛國和蘇以沫剛下公交車,正打算回家屬區,就見不遠處有幾個小孩正在打架。 蘇愛國認識的孩子并不多,瞧見了也只是皺了皺眉。但是蘇以沫卻一眼認出來,為首的孩子不是別人,正是陳賢東。 再一看,被他們圍在中間又踢又打的孩子可不正是許聰嘛。 前幾天陳賢東因為考試不及格才挨父親一頓打,于是他就去欺負更弱小的許聰。這叫什么事兒! 蘇以沫剛要上前阻止,蘇愛國已經先一步跑過去,抓住陳賢東的胳膊,制止他們打人,“為什么打他?!小小年紀不學好,當心我告訴你們父母。” 其他孩子看到大人來了,自知打不過蘇愛國,嚇得魂飛魄散,扭頭就跑。 陳賢東也想跑,但是他的胳膊被蘇愛國緊緊握著,他只是一個小孩,哪有蘇愛國力氣大,根本逃不掉。 蘇以沫扶起地上的許聰,他被打得鼻青眼腫,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額角甚至有兩道血漬,順著臉頰蜿蜒流淌有些嚇人。 陳賢東被蘇愛國鉗住胳膊,掙脫不開,他形容有些癲狂,也怕蘇愛國告訴他爸爸,于是就口不擇言起來,“我打就打了。他媽都不要他了,要把他賣了,我為什么不能打?” 蘇以沫吃了一驚,那天許夫人是想賣許聰嗎?她還以為許夫人在跟男人相親,男人不滿意她帶個拖油瓶,所以他們才沒談攏。 怎么能這樣!許聰之所以變成今天這樣與許夫人的縱容脫不了關系。她把兒子教成這樣,丈夫坐牢,兒子就成了累贅,迫不及待將人甩了。這世上竟有如此狠心的母親,許夫人簡直枉為人母。 聽到陳賢東的話,許聰佝僂的身體僵了一瞬,隨后雙手緊握成拳,兩只眼珠死死瞪著陳賢東。 陳賢東身子抖了抖,沖許聰吐了口唾沫,色厲內荏吼道,“你瞪我干什么?你這樣的白送都沒人要。怪不得你媽不肯要你。” 蘇以沫能夠猜到為什么沒人收養許聰。因為許聰七歲了。許聰又向來以爸爸為傲,張嘴閉嘴就是:我爸爸是機械廠采購主任。他記得父親的一切。誰會愿意收養一個已經記事的孩子呢? 蘇愛國驚訝一會兒,見陳賢東死不悔改,當即將人往家屬區拖。 蘇以沫看向許聰的額角,從身上掏出紙巾,抽出兩張紙讓他把臉上的血漬擦干凈,“你還好吧?” 等陳賢東走遠,許聰渾身的戾氣似乎都消失了。他低下頭,不敢看蘇以沫,更沒有接過她手里的紙巾,輕輕搖了搖頭,轉身就走。 擦身而過的那刻,蘇以沫聽到他的肚子咕咕叫,她的視線隨著許聰移動,他捂著肚子,似乎瞧見路邊的草叢里有個辯不清顏色的饅頭,他彎腰把饅頭撿了起來。 蘇以沫有些心酸,從兜里掏錢,她身上只有一張十塊錢,有些rou疼,想了想,還是追上他,塞到他手里,“饅頭臟了吃了容易生病。這錢給你。等你以后有錢了,別忘了還我。” 許聰剛要說話,蘇愛國見女兒沒跟上來,回頭喊她名字。 蘇以沫應了一聲,趕緊去追爸爸。 許聰看著手里的錢,看著她的背影,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另一邊,蘇以沫跟著爸爸進了家屬區,蘇愛國將陳賢東交給他父親,將對方的所作所為講了一遍,末了道,“我也是怕這孩子把那孩子打出個好歹。許夫人可是個混不吝,她現在沒錢了,只會比以前更難纏。” 陳爸爸自然知曉許夫人是個什么性子。以前經常仗著許主任的勢在家屬區橫行霸道,現在沒勢了,她不會夾著尾巴做人,只會像只狗皮膏藥纏著他們家。 一想到兒子給家里招禍,陳爸爸就怒火中燒,等蘇愛國和蘇以沫走后,他拿棍子就要修理兒子。 陳賢東別的本事沒有,哭嚎第一名。 正在跟人聊天的陳mama聽到兒子的叫聲,火急火燎跑回家,見兒子被打,攔著不讓。 陳爸爸鐵了心要教訓兒子,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勸架。 家屬區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去季家送完禮,蘇愛國又給施工送了點禮,施工不收太貴重的禮,蘇愛國只好送了些吃食,施工沒有拒絕。 蘇愛國請完假,還有兩天就出發,張招娣將盒飯公司的事情交給張語負責,她則是帶女兒去批發市場買衣服。 蘇愛國覺得沒必要浪費錢,“現在我工資只剩下一半,還要寄給爸媽。咱們還是省著點花吧。” 蘇愛國還是要臉的,怎么能讓媳婦養他呢。 張招娣翻了個白眼,“不買,回老家萬一凍著怎么辦?咱們老家冬天可是會下雪的。” 鵬城的冬天最多就是穿一件外套。g省卻不是,最冷的時候,足有零下好幾度。 女兒頭一次回老家,可不能凍著。 蘇愛國拍了下腦門,“是是是!我竟是忘了這個。” 張招娣不僅給三人買了羽絨服,還給公婆都買了一身。就連大姑子生的三個兒女也都買了一身。尺寸么?買大不買小。 蘇愛國有些吃驚,平時這么摳搜的人,現在這么舍得。 張招娣見丈夫用驚奇的眼神打量她,哼了哼,“給他們寄錢,他們故意不說。村里人誤以為我倆不孝順。給他們買新衣服,他們不可能不穿。家里來了親戚,我逢人就說一通。你爸媽再說我們不孝,村民也不會信的。” 蘇愛國心里暖暖的,原來是為了給他挽回名聲。 買完衣服,張招娣想直接回家,蘇以沫看到不遠處的華強北,扯了扯她的袖子,“媽?我想買些電子表回去賣。” 張招娣有些遲疑,“好賣嗎?咱們回老家只有十天。沒有太多時間賣貨。” 蘇以沫狂點頭,“肯定好賣。” 張招娣沒有攔著女兒,“行。你自己用零花錢進貨,賣的錢也歸你自己。賣不出去可不許哭鼻子。” 蘇以沫被mama笑話也不生氣,鵬城特區的貨都是走在時代前沿,拿到外地,肯定很賺。 而且電子手表價格并不貴,普通家庭都能買得起。 她跟著爸媽到了華強北,挑了些大氣的款式,都是塑料的,價格并不貴,最便宜的五毛錢,最貴的兩塊錢。她足足買了三百個。將她的零花錢花得一干二凈。 蘇愛國都替她心疼,“萬一賣不掉,你可就砸手里了。” “放心吧。”蘇以沫很有信心,她拿的是一手貨源,就算全部賣給店主,她也能小賺一筆。畢竟那些店主是從供貨商手里拿的貨,價格要比她貴多了。 蘇愛國便沒再說什么。 翌日,一家人打包好行李,到了火車站。至于mama手下的職工要一直干到臘月二十七。到時候由張語負責給他們結算工錢,順便發獎金。 明明還沒正式放假,此時火車站已經擠滿了人。比張招娣賣饅頭那會兒更擠。返鄉人員幾乎快擠到岔路口了。 蘇愛國還看到了之前搶他媳婦生意的饅頭店老板。此時他上身赤條條正被人綁在電線桿子上,旅客走來走去,不少人看到他都嚇了一跳,紛紛避之不及,卻沒人敢上前幫他解開。 蘇愛國推了媳婦一把,下巴朝那邊抬了抬,張招娣這才看到這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