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319節
“吵架了吧?快快和好吧,多么般配啊!” 大娘自以為是地笑著,美滋滋地再看一眼二人,轉身往后走,邊走便道:“長得真俊啊……” 獨孤不求看著天空,翻了一個白眼。 杜清檀沒忍住,問道:“有沒有被嚇壞?被嚇壞了吧?不然為什么這么快?” 他暴跳如雷:“你很希望我被嚇壞嗎?快?呵呵……等會你就知道了!別哭著求饒!” “以為我會被你幾句空話就嚇住嗎?”杜清檀轉過身,背著手,昂著頭,云淡風輕地往前走。 獨孤不求盯著她纖細的腰看了一會兒,大步追上去:“杜司藥,我怎么覺著,你口里說著狠話,其實就是怕我不夠狠呢?” 杜清檀突然停下來看向他,眼波流轉,媚態天成。 “咦!”獨孤不求低呼一聲,喊道:“你這個女人!你死定了!” 他把她抱起來,撒開長腿往前跑,全不顧街上眾人側目。 杜清檀被他顛得rou干渣子都要出來了,不得不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并嚇唬他。 “我跟你講,被御史看到會參咱們的,那就沒得官當了!” “誰愿意誰當,這小破官兒!”獨孤不求嘟囔著,跑得更快了。 推開門,紅葉、羅葉夫妻倆就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紅葉眼里全是淚水,看清楚他們,就開始嚎啕大哭。 杜清檀怪不好意思的,趕緊從獨孤不求懷里掙下來:“別哭了,別哭了,我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獨孤不求一臉晦氣,什么婢女,就是麻煩!他原本打算直奔臥房這樣那樣的,現在可好,什么興致都沒了。 跟著,就見采藍急匆匆地走進來:“不用怕,我已經和元郎君說過了,我家夫君……” 話說到一半,看到二人,就跟著咧開嘴,嚎啕大哭起來。 因為看到紅葉趴在杜清檀肩上哭,就走過去,用力把人推開,換她自己趴在杜清檀肩上哭。 杜清檀面無表情地站著,假裝自己是一棵樹。 紅葉敢怒不敢言,將小手絹塞進嘴里恨恨地咬著。 羅葉比較直爽,理直氣壯地替自家妻子討回公道:“藍娘子,您已經出去成家了,為什么還要和我們搶呢?” “咄!”采藍停下哭泣,將壯闊的胸脯使勁往前一挺,眼一瞪,羅葉這個老實人就慫慫地退到一旁,拉著紅葉小聲道:“咱們不和她計較!” 獨孤不求冷笑一聲,發出指令:“還不趕緊去做飯?是不是想要松松皮?。 ?/br> 說得好像他是什么窮兇惡極、專門打罵奴仆的惡人一樣。 紅葉和羅葉趕緊跑進廚房一番忙亂。 獨孤不求又朝著采藍發起攻擊:“武八娘那邊還在等消息呢,她可急壞了,我這也找不著合適的人報信,還有阿史那宏那邊……” “對對對!”采藍連忙放開杜清檀,舉著兩只手往外跑:“我去,我去,不讓他們白著急。” 她前腳剛跨出去,門板就貼著她的后腳砸上了。 獨孤不求在里頭懶洋洋地道:“改天請你們喝酒吃rou,今天得給五娘壓壓驚。” 采藍是過來人,還有什么不懂的,當即嗤笑一聲,高興地走了。 杜清檀被丟進臥房,直到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也沒能走出房門。 她的嗓子都哭啞了,所以看獨孤不求很不順眼。 “你還不去上值嗎?一個大男人,總纏著妻子,賴在床上算什么?” 獨孤不求裸著上身,愜意地靠在床頭把玩她的頭發,昳麗的眉眼帶著刀鋒般的冷光。 “圣人不是許我跟你去陜城嗎?新的任命很快就會下來,何必進去討人嫌!” 杜清檀懶得管他,抽出自己的頭發,打個呵欠,準備睡覺。 先去陜城干活,逐步淡出這些人的視線,然后再謀求去更遠的地方。 左家雖是嶺南的地頭蛇,但嶺南那么大,豪強不止他一家。 且,朝廷近來逐步加強了對嶺南的管轄,去到那邊不會過得太差。 門被人敲響。 紅葉不好意思地道:“主君,早飯好了?!?/br> 獨孤不求道:“放在門口。” 然后他和杜清檀抱怨:“真是的,關她什么事,她害羞個什么勁兒!我遲早得把她賣了,梁王的眼線,哼!” 杜清檀壓根沒把他的話當回事:“那就賣吧?!?/br> 獨孤不求察覺到了她的輕慢,很生氣地道:“你以為我不敢嗎?我真賣了???賣了再去陜城!不然帶著個新羅婢、昆侖奴去赴任,像什么話!” “哦~”杜清檀伸腳踹他:“餓了,趕緊去拿飯?!?/br> “什么人啊,你的三從四德呢?你這個不賢婦人!”獨孤不求嘴里抱怨著,身體卻很誠實地穿衣、取飯。 然后就聽羅葉說道:“主君,有客至。” 第435章 任君逍遙 獨孤不求不想去會客。 這種時候,他只想和杜清檀挨挨擠擠地湊在一塊兒吃早飯。 多么秋高氣爽的清晨那,好不容易可以擺脫枯燥繁瑣的事務,心平氣和地享受生活,為什么他要去待客? 于是他假裝沒聽見羅葉的話,舒舒服服地擠了擠杜清檀:“往里讓讓,吃飯了?!?/br> 杜清檀也沒把待客當作多么大的事,她的命是撿回來的,享受第一。 于是這夫妻倆舒舒服服地吃著早飯,對羅葉的聲音恍若未聞。 武參軍站在院子里,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是來賠禮的。 誰也沒想到,獨孤不求和杜清檀這夫婦倆,居然能有如此圣眷! 不但全身而退,還能得到女皇的特別關照。 宮中的宦官和女官因此引發的糾紛,并沒有算到杜清檀頭上,也沒有扯到張氏兄弟。 但是所有參與陷害杜清檀和獨孤不求的人,都統統挨了罰,包括他在內。 目前,他只是被停職,但接下來誰知道會怎樣呢? 圣心難測,只能小心再小心。 他本想和獨孤不求賠禮,讓這人不要和他計較,但這人也太過傲慢無禮了,居然讓他等這么久! 自投靠張氏兄弟以來,他已經很少這樣受氣。 武參軍越想越氣,幾次想要揚長而去,卻又想起獨孤不求走入宮門時的可怕笑容。 于是他好聲好氣地再去懇求羅葉:“還請再幫我通傳一下吧。” 羅葉憨厚:“那您稍等,下仆再去說說?!?/br> 又過了一刻鐘,獨孤不求懶洋洋地走出來了,狐貍眼里閃著快活的神氣,一時瞅見武參軍,立刻熱情洋溢地笑了起來。 “貴客臨門,真是蓬蓽生輝?。】煺埼堇镒?!上酒!” 武參軍被嚇了一跳,咋一來就上酒呢? 他趕緊擺手:“不用,不用,我就是來和您賠禮的,說完就走,說完就走。” “才來就走,是不是生我氣了?” 獨孤不求開始責罵羅葉:“話也不說清楚,我還以為是普通人,早知道是武參軍,我立刻就得出來接待!” 羅葉畢恭畢敬地認錯:“下仆不會辦事兒?!?/br> 裝得也太假了……武參軍不敢表露不快,誠懇地道歉并留下若干禮品后,快速走了。 獨孤不求摸著下巴,盯著這些東西看了一回,勾著唇角笑起來,跑進屋去推醒杜清檀:“圣人不是沒追究嗎?為何這爪牙竟然來賠禮?” 杜清檀沉思片刻,很是高深莫測地道:“帝王之道,非是我等凡人能夠猜測。估計就是覺著我倆很忠心吧。” 因為他們夫婦表現得“很忠心”,所以女皇要讓大家知道,她會始終庇護著“忠心的人”。 挨罰的,倒霉的那些人,都是“不忠心的人”。 獅子老了,行事方法也開始變得陰柔小氣起來。 至于那些細節,她懶得去想。 獨孤不求卻是目光沉沉,仰倒在床上想了會兒,突然起身換衣:“我出去一趟,要晚些才能回來。” 杜清檀也沒管他,跟著起身收拾行李去了。 左千牛衛駐地,阿史那宏正和一群同僚聊天打屁,突然收到消息:“阿史那騎曹,您的朋友找你?!?/br> 阿史那宏起身向外,看到了獨孤不求,便大步走上去用肩膀使勁撞了他一下,半是高興半是曖昧:“歇夠啦?” “歇夠了?!豹毠虏磺蟀阉浇锹淅铮绱诉@般地說了一通。 阿史那宏露出一個狡黠而殘忍的笑容:“多大點事,也值得你親自跑一趟。你且等著,半個月之內,保叫那什么武參軍死無葬身之地!” 獨孤不求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我們不日就要離開東都,臨行前會待客,記得過來喝酒?!?/br> “我要點菜!”阿史那宏一下子支棱起來。 獨孤不求不耐煩:“說你胖就開始喘上了!要吃什么?趕快些,我好備菜!” 阿史那宏蹬鼻子上臉:“我想吃的可多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完,等到晚間我開好單子,再叫采藍送過來!” “嗤!”獨孤不求瞅他一眼,轉身走了。 走著走著,暮鼓響了起來,他也不著急回家,繼續慢吞吞地向前走,一直走到了瑯琊王府外。 等了沒多會兒,李岱回來了,乍然見到他,眼里露出些許意外,卻也平靜地接受了:“何事?” 獨孤不求平靜地道:“想在郡王府上討頓飯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