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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317節(jié)

    與此同時,杜清檀猛地往下一蹲,避開了朝她猛撲過來的宮人甲。

    “啊啊啊啊……救命啊……來人啊,你們這是設(shè)私刑,你們眼里還有沒有王法……救命呀……救命……”

    杜清檀凄慘地喊叫著,狼狽地和宮人甲纏斗起來,并且毫無懸念地落到了下方。

    沒辦法,人家吃飽喝足,身強體壯,她那么瘦弱,還餓了一天一夜,又沒睡好,肯定打不過。

    打著打著,她腳下一個踉蹌,仰面摔倒在地。

    宮人甲大喜,猛地跳起來,重重地往她的腹部坐下去。

    這身高體重砸下去,杜清檀的內(nèi)臟真會被壓爛。

    杜清檀完全沒料到對方竟然會這樣,冷汗“嗖”的一下就冒出來了。

    之前那些歲月里練就的本能救了她的命,幾乎是在發(fā)現(xiàn)對方意圖的同時,身體已經(jīng)自動激發(fā),迅速翻滾閃避。

    “咚”的一聲悶響,宮人甲一屁股篤到了地上。

    因為完全沒料到杜清檀能躲開,她摔得有點重,齜牙咧嘴起不來。

    杜清檀揉身而起,指間的鋼針穩(wěn)準(zhǔn)狠地刺入了宮人甲的腰椎xue位。

    拔起再刺入,刺入再拔起。

    宮人甲抽搐了幾下,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杜清檀起身,沉穩(wěn)地朝宮人乙走去,再在她身上的關(guān)鍵xue位補了幾針。

    與此同時,她驚恐地尖叫,嘶吼,威脅,求饒,摔摔打打。

    因為覺得不夠真實,索性將拳腳落到兩個宮人身上。

    悶響聲夾雜著她的慘叫聲,傳到外面就像是她遭受了可怕的凌虐一樣。

    外面守著的人大概是覺得太過慘烈,實在聽不下去,轉(zhuǎn)身走了。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杜清檀也結(jié)束了她的表演,精疲力竭地癱在地上,干澀地嚼著rou干,安靜等待結(jié)局到來。

    她的體力她知道,雖然會那么一點拳法技法,但遠(yuǎn)不能和獨孤不求這樣專司殺人的比。

    一旦這屋里的實情瞞不住,再進來的,就不會只是一兩個人。

    她百分之百會死,并且會死得很慘。

    所以,獨孤不求,你一定要快一點。

    與此同時,留仙宮中,張五郎蹙著眉頭、瞅著大殿,低聲問道:“六郎,你說那小子能不能說動圣人?”

    張六郎陰沉沉地道:“能否說動都不重要,只要人死得夠快就行。圣人總不能為了這么一個人,就要我倆的命。”

    張五郎道:“倒也是。”

    張六郎就道:“之前派過去的人,想來差不多該辦完差事了,怎么還不回來復(fù)命?”

    張五郎想了想,說道:“那女人狡詐多端,很是兇殘,沒那么好對付。再派幾個人過去催催,務(wù)必親眼看著她死,以絕后患!”

    “行。”張六郎一笑,指著幾個宦官道:“你們幾個過去看看。”

    第432章 啊呸!

    張氏兄弟目送心腹遠(yuǎn)去,都安心地在那等著好消息。

    忽聽女皇傳召,在外伺候的宮人快步而入,緊接著又快步而出,高聲道:“傳杜清檀覲見!”

    金守珍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怎么回事啊?還不快去找!”

    他前天莫名摔了一跤,扭著了腳,只得留在房里休養(yǎng),直到今早才有人告訴他出了大事。

    他急急忙忙趕來,就希望還來得及。

    張六郎冷笑一聲,拉了張五郎站在一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時半會兒的也找不著人,等到找著,不死也是半殘!

    一群宦官氣勢洶洶地闖進司正司,只要有人在前攔路詢問,就毫不客氣地把人推倒在地,虎狼一般往里闖。

    眾宮人敢怒不敢言,張氏兄弟把持朝政,皇孫尚且為此丟命,更何論她們這些小宮人,死了也是白死。

    甄富貴聞聲趕來:“怎么回事?”

    “為何還不去復(fù)命?”為首的宦官冷臉冷語。

    雙方一對眼,甄富貴就懂了,張氏兄弟等不及要取杜清檀的命了。

    他無聲輕嘆,前頭領(lǐng)路:“正在辦理,她身手不錯,故而有所耽擱,這個時候,應(yīng)該差不多了。”

    一群人走了一半,忽見一群女官疾步而來,為首之人神色嚴(yán)肅,不怒自威,正是程尚食。

    雙方對上,互不相讓。

    “你們要干什么?耽擱了圣令擔(dān)待得起嗎?”

    甄富貴擔(dān)心差事辦得不順,會有麻煩涉及己身,趕緊地跳出去,沖著程尚食嚷嚷。

    程尚食停下腳步,微微一笑,端莊溫和地行禮:“不知這位公公如何稱呼?耽擱什么圣令?”

    甄富貴把眼看向身后的小伙伴。

    那宦官越眾而出,倨傲地對著程尚食道:“既是圣令,又豈是后宮奴婢能夠知曉的?”

    程尚食淡淡地道:“涉及到尚食局,我就有權(quán)知道。”

    那宦官冷笑一聲:“你敢抗命?是嫌活得太久了嗎?”

    “怎么這樣說話!”程尚食身后的女官們紛紛嚷嚷起來,雙方吵成一團。

    “怎么回事?”陸尚宮疾步而來,雙目充血,眉間滿是折痕,眼眶下方浮著濃重的青影。

    “尚宮來了,正好評理……”程尚食把她拉過去,冷靜地說道起來。

    宦官們一看情況不對,這樣耽擱下去不得了,便強行沖闖,務(wù)必要把人弄死。

    倒也不是杜清檀和他們有深仇大恨,而是事到如今,只有弄死這人,才能立威。

    雷燕娘大喊:“此時不動手,還要等到何時?你們真想做魚rou,任人宰割嗎?”

    眾女官想起來前程尚食的話:“自古以來,內(nèi)宮之中,宦官與女官,此消彼長。任由他們勢大,我們便要任其宰割。

    今日是杜清檀未經(jīng)審理便被私刑處死,蔫知明日會不會是你們自己呢?”

    “轟”的一聲響,女官們不管不顧地沖了上去,為杜清檀,也是為了自己。

    兩邊人互相推搡爭執(zhí)著,來到了關(guān)押杜清檀的房間門口。

    屋里悄無聲息,透著不祥。

    甄富貴抖著手開了門,濃烈的臭味撲鼻而來,熏得眾人險些昏死過去。

    捏住了鼻子,再往里看,只見兩名山岳般的宮人癱睡在地上,杜清檀這個重要人物卻不見了身影。

    眾人面面相覷,程尚食和陸尚宮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擔(dān)憂。

    “哈……杜清檀殺人之后畏罪潛逃!”

    宦官們得意地笑了起來,這回,都不用他們出手了,光憑著律法,杜清檀就得死。

    鬧鬧嚷嚷間,金守珍帶著人趕來了。

    一看,當(dāng)事人不見了,饒是他再怎么機智無雙,這會兒也只剩下了呆滯和焦躁。

    這可怎么辦呢?

    這可怎么辦呢?

    正一籌莫展之際,一條弱弱的女聲從眾人頭頂響起:“圣人知道我的事了嗎?圣人要見我嗎?”

    眾人抬頭,但見房梁上方趴著一個人,綠色的女官服飾和漂亮的臉上全是灰,唯有一雙眼睛亮得不正常。

    “……”

    “!!!”

    “???”

    眾人的心情千奇百怪,簡直難以形容。

    金守珍是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你怎么跑到上面去啦?快下來!圣人要見你!”

    “不會再有人對我動私刑,千方百計就想弄死我,殺人滅口啦?”杜清檀緊緊抱著橫梁,不忘往外輸出誅心之言。

    “不會,不會。我們都在呢,你看,陸尚宮、程尚食,還有我……”金守珍諄諄善誘。

    杜清檀軟弱地道:“我下不來。”

    “那,你是怎么上去的?”金守珍沒忍住心中的疑問。

    杜清檀虛弱地道:“因為我想留著命見圣人,我太害怕了,所以,不知道為什么就上去了,也或許……”

    她頓了頓,露出飄忽的神情:“我太過驚懼害怕暈了過去,醒來就在上面了,恍惚是有仙人幫了我?”

    啊呸!這是在場大多數(shù)人的心聲。

    無論如何,最終還是弄了梯子,把匍匐在房梁上的人接了下來。

    “換身衣裳吧。”有人提議,“這樣面圣太過失禮。”

    “我不。”杜清檀扭了兩扭,委屈癟嘴:“我就要這樣見圣人,我要圣人為我做主。”

    熟悉她的人,忍不住又是一陣惡寒。

    “走吧,走吧。就這樣去。”金守珍嘆息,好好的美人兒,被逼成這樣,也是夠慘。

    杜清檀輕踢地上的兩名宮人,鄭重聲明:“她們沒死,活得好好的,我可把人交給你們了,再有事,和我無關(guān),一定是有人殺人滅口!”

    陸尚宮也好,金守珍也好,甄富貴也好,都沒接話,這么個爛攤子,不好接。

    杜清檀才不管這些,證明人還活著之后,就這么灰頭土臉,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了留仙宮。

    一陣慷慨激昂的琵琶聲自大殿之中傳來,杜清檀駐足細(xì)聽,認(rèn)出這是獨孤不求的琵琶聲。

    一曲終了,她緩步入內(nèi),三拜九叩:“罪臣見過圣人,罪臣多謝圣人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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