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260節
獨孤不求突然說不下去,或者說沒興趣繼續往下演了。 他垮了臉,懶洋洋地道:“你們想做什么?快說,說完就滾,我忙著呢。” 團團很小聲地道:“獨孤大哥哥,你看起來很不好。jiejie是來給等你瞧病,給你調養身體的。” 獨孤不求突然憤怒起來,大聲道:“我好不好和你們有什么關系?她想給我瞧病,我就要給她看啊? 她想給我調養身體,我就得接著?她是我的什么人啊?關她什么事?!” 團團被嚇了一跳,漲紅了臉想哭,卻又忍住了,低頭彎腰,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獨孤大哥哥,是我們家對不起你,我給您賠禮。jiejie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也替她向您賠禮!” 獨孤不求把臉扭開:“一人做事一人當,沒事把小孩子扯進來做什么?” 杜清檀淡淡地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向你賠禮?” 獨孤不求勾起右邊唇角,冷嗤了一聲,白眼翻到了天際:“愛賠不賠。” 杜清檀就真的對著他深深鞠躬,誠懇地道:“對不起,請你不要生我的氣,原諒我之前的行為。” “哈!我打你一耳光,再把你的心拉扯出來踩成十八瓣,然后給你說對不起,看你是不是能恢復如初?” 獨孤不求將撐在門扇上的一只手收回來,插在腰上,再將一條長腿曲起,交疊在另一條腿上,擺了個自認為瀟灑不羈的動作。 杜清檀沒說話,直接上前將手朝他伸去。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獨孤不求緊張地瞅著她,試圖將插在腰上的手舉起護住自己。 杜清檀撩起薄薄的眼皮子,淡淡地瞅他一眼,直接將右手穿過他的格擋,放在了他的胸前。 “嘶……”獨孤不求倒吸一口涼氣,表情就不對了:“你你你……” 他想說,這是在大門口,當著左鄰右舍的面,還當著孩子的面,十分不像話。 但是,杜清檀那只素白纖軟的手突然用力推了他一把。 他就控制不住地往后一仰,雙腿一軟,倒了下去。 杜清檀低聲咒罵了一句什么,將左手拎的荷葉包扔給團團,火速上前攙住了他。 獨孤不求頭暈腦脹、天旋地轉,卻是無力掙扎。 在暈過去之前,他只來得及瞪著杜清檀那雙嫵媚多情的鳳眼,惡狠狠(虛弱)地念叨了一句。 “我不會原諒你的!打死也不原諒!別以為你長得美就可以為所欲為!” 杜清檀面無表情地回頭,冷漠地看向鬼鬼祟祟躲在一旁的武鵬舉和阿史那宏:“還不把人弄進去?” 武鵬舉和阿史那宏低著頭不敢看她,因為生怕抬眼就得破功笑出聲來。 杜清檀突然用力搧了他二人一巴掌,是的,每人一巴掌。 “低著頭干什么?想笑就笑出聲來啊!” 典型的遷怒。 武鵬舉皺著眉頭,邊往里走,邊小聲道:“我懷疑她就是想要借故打咱倆一頓好出氣。” 阿史那宏小心地扶著獨孤不求,氣喘吁吁:“自信點,把懷疑兩個字去掉。” “這惡婆娘!什么時候都是她最有理。從前好歹還把我當成半個雇主看,輕易不敢得罪我。現在可好,直接不把我當人看!” 武鵬舉撇著嘴道:“果然應了那句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但是兩個人都不敢說給杜清檀聽,并且在杜清檀跟進來之后,各自狗腿地幫著給獨孤不求解衣什么的,以便讓她看診。 杜清檀也不客氣,像個大爺似的,穩穩地落了座,先拆開獨孤不求腰間的繃帶看傷口,又診脈,又翻眼皮拉舌頭的。 然后也不說什么,利索地又將繃帶纏了回去,拿筆開方,指派這二人做事情。 這二人被她支使得團團轉,卻也不敢有怨言。 團團不用吩咐,先就跑去廚房洗鍋燒水,還勤快地把獨孤不求屋里清掃了一遍。 第349章 但求同年同月…… 粥熟rou香,黑黢黢的藥湯也在瓷壺里裝好。 杜清檀摸了一把獨孤不求的額頭,淡聲道:“時辰不早,我要回去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但你既然不想見我,那就不見。 看在咱們以往的情分上,等你死了,將來我一定會給你掃墓燒紙做祭奠的。 也不用擔心我死了以后就沒人管你,我兒子、孫子都會把這事兒繼續辦下去。” 獨孤不求氣得臉都扭曲了:“最毒不過婦人心,你怎么就敢咒我死呢?你都沒人娶,哪里來的兒子,孫子,做夢呢吧!嗤~” 杜清檀淡淡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沒人娶?我可受歡迎了,只要我想嫁,隨時都能嫁!” “你以為我沒人喜歡啊?告訴你,不知有多少人想嫁我呢!能從應天門那兒一直排到城外面去!” 獨孤不求梗著脖子,捂著肚子,眉頭蹙著,虛弱又倔強。 反正就是又美又慘了。 杜清檀輕蔑地瞅了他一眼:“挺好,咱倆都各有歸宿了,等你死了,我也不用想著給你掃墓,自有你那些紅顏知己排著隊給你弄。” 她轉身往外走,不忘叫上團團:“走了!別留在這耽擱你獨孤大哥哥娶媳婦兒。” “等一會兒。”團團利索地把藥、粥、rou等吃食擺好,又cao心地把水盆裝滿清水,再搭上巾帕。 “獨孤大哥哥,趁熱吃啊,洗臉水我已經給你弄好了,不要干力氣活兒。” 他想了想,又跑去提了一雙干凈的布鞋擱在床前,交待:“別穿靴子了,不然你這彎腰提靴的,又要扯著傷口。” 對著這樣的小孩子,獨孤不求再怎么也擺不起冷臉。 他嘆了口氣:“多謝,快回去吧。” 團團眼巴巴地道:“其實我想留下來照顧你。” “不行!”屋子里的四個大人同時拒絕,然后互相看著彼此,大眼瞪小眼。 獨孤不求這就是個麻煩窩,誰曉得還會不會有人來投毒殺人啥的。 武鵬舉一把將團團抱起來扛在肩上:“人交給我了,住什么邸店,去我家!” 阿史那宏想當然地要跟著走,卻被武鵬舉一腳踹過去:“你留下來!” “憑什么啊?”阿史那宏不干,“留我在這找死?還是伺候人?又或者是被討厭鬼奴役?” 武鵬舉摟著他的肩道:“是好兄弟就要同甘共苦,兩肋插刀。等我安置好團團,立刻就來和你作伴。” “這還差不多!”阿史那宏高高興興地答應了。 杜清檀二話不說,率先走出門去,比誰都干脆。 阿史那宏看不慣,碎碎念:“沒見過這種狠心腸的女人,都沒為你掉過一滴淚,獨孤,你好慘啊!” 獨孤不求不吱聲,半晌,說道:“下次別讓她進來。” 阿史那宏吃了一驚:“你傻了啊?她好不容易低頭,就算不原諒她,也要抓住機會可勁兒地折騰折騰,以便出了這口惡氣。” 杜清檀突然回頭:“我記住了,我會原封不動地轉告采藍。” “……”阿史那宏氣了個半死,“什么人啊!” 杜清檀揮揮手,很快走得不見了身影。 而獨孤不求,也慢吞吞地爬起來,坐在桌邊吃吃喝喝。 阿史那宏搶走一條鵝腿:“主君說了,讓我盡力配合你,咱們在這邊的眼線和人手,都可以動用。 還有啥要我干的,趕緊說。我急著立功好娶采藍過門呢。” 獨孤不求一改之前半死不活的樣子,眼睛亮亮的,拉著他小聲嘀咕起來。 武鵬舉踏著暮鼓的聲音趕回來:“好歹也給我剩一口湯啊!怎么全吃光了?你們還是不是人?” 獨孤不求打著飽嗝:“不是。” 阿史那宏剔著牙:“人是什么?” “……”武鵬舉氣得抱起藥壺:“信不信我把它全喝光了?” 獨孤不求直接躺到床上去了,懶得搭理他。 阿史那宏鼓掌:“喝吧,喝吧,反正也不是我的藥。” 武鵬舉牙癢癢:“我總算明白,為什么小杜會把一碗面扣在你頭上了,你這人吧,太招人恨了。” 又聽門被人拍響,三人都緊張起來:“誰啊?” “是我,是我。李啟。”李啟不耐煩地用馬鞭敲著門:“快開門,我知道你們都在里頭。” 武鵬舉飛奔過去開了門,眼睛賊溜溜往李啟身后看。 李啟打擊他:“看什么呢?我姐在家呢!” 武鵬舉義正辭嚴地道:“不是我找事,她不是和杜五娘要好得很么?怎地五娘回來了,她倒不來見面?” 三雙眼睛一起鄙視他,這話可以直接把杜清檀換作他自己。 “看我干嘛?我說錯了?”武鵬舉因為心虛,所以嚷嚷。 李啟道:“是家里臨時有事被絆住了,下次五娘出來授課,我姐自會去太醫署見她。” 武鵬舉就美滋滋地笑起來,到時候去搞個偶遇什么的,不要太美好。 李啟看他不順眼,就故意把他擠到一旁去,和獨孤不求套近乎。 “獨孤,咱們好歹也是一起喝過酒的兄弟,你不能只顧自己升官發財,不管我啊。 你們都有著落了,我還是孤零零一個人呢,實在太慘了。 我家里的爵位也輪不著我,人家看我文不成武不就的,都不肯嫁我。行行好!拉兄弟一把!” 武鵬舉也道:“我也不能再這么混吃等死下去了,我家那個長兄是靠不住的,喝風都沒我的份兒。來,大家一起升官發財啊。” 獨孤不求看著這三個人,由不得地笑了起來:“好啊,既然都這么著急,那就一起吧!” 四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