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2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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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天夜里,杜清檀睡到半夜醒來口渴,下意識地喊:“熏兒……” 腳邊空蕩蕩、冷颼颼的,并沒有那條天真爛漫的聲音響起。 她沉默地坐了起來,摸著黑走出去,準(zhǔn)備給自己倒點(diǎn)水喝。 夜風(fēng)把一段零零碎碎的話音帶了過來。 她脫掉鞋子,循著聲輕輕走過去,停在臨時(shí)搭建的小廚房外。 小廚房內(nèi)燃著一個(gè)小泥火爐,隱隱散發(fā)著些許紅光,此外黑沉沉一片。 岳麗娘的聲音:“大娘,你剛往水壺里加什么呢?又是砒霜嗎?或者是別的什么毒物?” 宋大娘隱然憤怒:“胡說八道什么!明明是你干的,怎地倒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難不成你以為顛倒黑白,就能把自己脫出去?” 岳麗娘淡淡地道:“精彩!我親眼看到你往水壺里放東西,你不但不認(rèn),反而倒打一耙。這是打算演到底啦?” 宋大娘笑了起來:“麗娘,咱們認(rèn)識這么久了,好歹也算同甘共苦過。你是遇到什么難處了? 來,說給jiejie聽,jiejie一定施以援手。如若jiejie辦不到,還可以和典藥說,她不會不管你。 但是吧,遇到難事可以解決,做人壞了良心就沒得救了。明明是你往水壺里加?xùn)|西,被我看到……” “夠了!”岳麗娘一聲斷喝:“這里就我二人,你不用演!我問你,熏兒是不是你毒死的?害死典藥和熏兒,你能得到什么好處?” 宋大娘冷笑:“我沒做過的事,哪怕是死也不會認(rèn)的。” “真是冥頑不化啊……”岳麗娘幽幽地嘆了口氣,突然回頭看向門邊,驚訝地道:“典藥,你怎么來啦?” 杜清檀唬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真被發(fā)現(xiàn)了。 可還沒等她有所反應(yīng),里頭已經(jīng)打了起來。 宋大娘氣喘吁吁地掙扎著:“岳麗娘,你想干什么?難不成你還想殺人滅口?我告訴你,我若死了,你也逃不掉!” 岳麗娘不出聲,只有杯盤碗盞落到地上摔碎的“噼啪”聲。 “嘩”的一聲響,小泥爐子被蹬翻在地,火紅的炭火遇到地上的水,“刺啦、刺啦”地響。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卷走天上的烏云,露出半彎冷月,清輝透過門窗灑進(jìn)去,照出兩具劇烈廝打的身體。 瘦小斯文的岳麗娘占著上風(fēng),死死地騎在宋大娘身上,一手掐著宋大娘的脖子,一手竭力去夠不遠(yuǎn)處的一只瓷壺。 可是那瓷壺離得有些遠(yuǎn),她總也夠不到。 宋大娘的喉嚨“咕嘟嘟”地響著,發(fā)出意味不明的咒罵聲,雙腿有力地蹬著,兩只手在岳麗娘身上兇狠地亂抓亂撓。 杜清檀走出來,站在門口看著她二人。 最先發(fā)現(xiàn)她的是宋大娘。 “五……”宋大娘的眼睛往外凸著,朝她伸出一只手,是求救的姿勢。 岳麗娘發(fā)現(xiàn)端倪,卻也只是稍許停頓片刻,就沉著地道:“五娘,把那壺水遞給我,她是下藥害你的人。” “不……是……我……”宋大娘奮力掙扎著,蹬掉了一只鞋子。 杜清檀平靜地道:“壺里是什么?” 岳麗娘道:“不知道,反正誰下的,就給誰喝下去好了。” 杜清檀便走過去,將壺拿了送到她手中,立在一旁只看不說話。 宋大娘大急,拼命掙扎著,硬生生打翻了水壺,又掙起來往外跑,卻始終不敢出聲喊叫。 杜清檀突然伸出腳去,將她絆了個(gè)狗啃屎。 岳麗娘便如靈猴一般,“嗖”地躥起來,重又騎在了宋大娘身上,再將什么東西塞進(jìn)她口中,捏住了她的鼻子。 宋大娘“嗚嗚”出聲,掙扎片刻,“嗝兒”一下,將那東西咽了下去。 岳麗娘便放開了她,微微一笑:“好了,內(nèi)jian等死吧。” 宋大娘火速擰身坐起,將手指深入喉嚨使勁地?fù)福瑓s怎么也吐不出來。 她急得滿頭滿臉的汗和淚,緊緊抓住岳麗娘的袖子愴然哀求。 “麗娘,麗娘,你到底給我吃了什么?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為什么要害我?” 岳麗娘淡淡地道:“典藥和熏兒也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她們?” 宋大娘凄聲道:“不是我呀……” 杜清檀冷不丁地道:“事到如今,你還是老實(shí)交待了吧,這樣或許還能撿回一條命來。 我記得,你家里還有一個(gè)未成年的小女兒?你舍得她吃苦受罪嗎?” 宋大娘愣了片刻,軟倒在地:“你們一個(gè)個(gè)都拿她來威脅我……” 杜清檀看一眼岳麗娘,一言不發(fā)地走了出去。 宋大娘壓著聲音喊道:“你為什么要走?杜五娘?你回來!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承擔(dān),和我女兒沒關(guān)系!” 杜清檀也沒走遠(yuǎn),赤著雙足找了個(gè)避風(fēng)的地兒站著,仰著頭看天上的云彩變幻。 又過了一會兒,岳麗娘走了出來,站在她身后不遠(yuǎn)的地方,靜靜地道:“好了,等著看她的下場吧。” 宋大娘踉蹌著走出來,扶著墻,仇恨地看著她們,惡毒地詛咒:“我若死了,你們都得不了好!” 岳麗娘冷笑:“誰說你要死了?我只是給你喂了一顆炒蠶豆罷了,目的是為了詐出你的真面目。 你果然沒有辜負(fù)我的期望,一顆炒蠶豆,就讓你抖得干干凈凈。” 宋大娘睜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冷聲道:“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岳麗娘和杜清檀都沒吱聲。 她默默地又站了片刻,靜悄悄地離開了。 “典藥為什么會站我這邊?為什么不懷疑我?” 岳麗娘饒有興致地問著問題,整個(gè)人的氣質(zhì)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第345章 因果報(bào)應(yīng) 從前的岳麗娘,安靜得幾乎沒有什么存在感。 現(xiàn)在的她,卻如同出鞘的劍,鋒芒盡顯。 杜清檀很認(rèn)真地打量了她一通,緩緩說道:“我一直都很奇怪,為什么每次爭斗,你都是全身而退的那一個(gè)。 明明你的食醫(yī)之術(shù)不怎么出眾,心眼也不是最多的,更沒有什么花哨的動作。 但你總是能全身而退,留到最后,或是勝出。這不是巧合,而是一種很難得的本領(lǐng)。 你瞧,這次申小紅和宋大娘相爭,我本可以帶袁春娘來,她和我關(guān)系更好。 但我偏偏選了你,放棄了她。原因是我覺著,你比她更沉穩(wěn)可靠。” 岳麗娘不置可否:“典藥向來心細(xì)如發(fā),思慮周全,只是這么一點(diǎn),還不足以讓您相信我。” 杜清檀又道:“你身材纖細(xì),擅長女紅,瞧著是很正常的普通柔弱女子。 但是你的手太大了,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身材比例。這說明,你一直在做與你的來歷、身份不合的事。 比如說習(xí)武,比如說從小干粗活笨活力氣活。再有,去年的冬天,下雪,我們幾個(gè)在雪地上走。 你的腳印特別輕,只留下很淺很淺的印子,熏兒雖然比你年幼身輕,腳印卻也比你的深。 這說明,你曾經(jīng)習(xí)過武術(shù),并且身手不錯(cuò),深藏不露的原因……” 她笑了笑,攤攤手:“誰知道是為了什么呢?總之你不曾害過人,我就不去管。” “至于這一次,我為什么會選擇相信你,而不是選擇相信宋大娘。 自是因?yàn)椋未竽镌趯m中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露了端倪。此番隨駕,她又表現(xiàn)得太急切了些。 和從前的她相比,開始變得讓人不喜歡了。還有,圣人知道張五郎要我做藥膳的事,卻不曾有半點(diǎn)責(zé)怪我的意思。 我猜,是有人在報(bào)消息的時(shí)候,幫我說了好話。以宋大娘最近的表現(xiàn),我排除了她。” 圣人對于自己的東西向來看得很緊,張五郎覬覦她,雖不是她的錯(cuò),她卻也難免被遷怒。 但圣人絲毫未有這方面的怪罪,只能說明那個(gè)監(jiān)視她的人,從始至終隱瞞了張五郎覬覦她的事。 杜清檀給岳麗娘行禮:“多謝。” 岳麗娘泰然受了她的禮,道:“還望小杜大夫保守秘密,不然便是我失職了。” 杜清檀點(diǎn)點(diǎn)頭,問道:“我有一事不明,你既然知道宋大娘給我和熏兒下了毒,為什么不阻止?” 岳麗娘搖頭:“您錯(cuò)怪我了,我事先可不知道。我受人之托,發(fā)過誓要護(hù)您周全的,怎么可能見死不救呢?” 杜清檀蹙起眉頭:“誰拜托的您?” “啊,這個(gè)就是秘密了。您別問了,問太多對您不好。” 岳麗娘一笑,看看天色,說道:“時(shí)辰不早,如果您不困,不妨穿上鞋子,與我一同把廚房收拾干凈?” 杜清檀便回去穿了鞋子回來,與岳麗娘一起收拾東西。 兩個(gè)人都很利索,很快就把廚房重新弄得整整齊齊。 此時(shí)其余宮人尚未醒來,還可以再休息片刻。 杜清檀拉住岳麗娘的手:“你給她服下的,真是炒蠶豆嗎?” 岳麗娘神秘地笑了:“你猜。” 杜清檀搖頭:“我不猜,我等著看。” 一夜過去,到第二日早晨起來,眾人皆都準(zhǔn)時(shí)出現(xiàn)。 宋大娘還是原來那個(gè)宋大娘,岳麗娘還是原來那個(gè)岳麗娘。 被打破的鍋碗瓢盆也沒人問起,昨天夜里發(fā)生的一切也仿佛從未被人聽見過。 但是杜清檀和宋大娘、岳麗娘都知道不是那么簡單的。 但凡宮中所用器皿,都要編號登記在冊。 這么一大批東西壞掉不見了,必然會被追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