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2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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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叫您孟娘子!他怎么不假裝不認識您呢?那么多年的情分,當初如果不是因為他……” “當初什么?”孟萍萍沉下臉,低聲斥道:“從前的事不要再提了。” 鎖春不服氣地道:“您也太過大方了些!杜五娘給您的方子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呢!您就把自家方子盡數(shù)拿出來了! 就算是賭氣,不想顯得比她差,那也不用拿自個兒的寶貝來撒氣啊!那些方子來得多不容易!” 孟萍萍沉默不語,眼眶微紅。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吵什么呢?什么方子啊?拿來我瞅瞅。” 孟萍萍趕緊收斂神色,上前行禮:“祖父。” 孟公瞅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隨我來。” 鎖春要跟上,卻被孟公身旁的常隨攔住了。 “沒叫你。洛陽不比鄉(xiāng)野之地,容不得奴婢放肆,去重新學一遍規(guī)矩。” 鎖春臉色大變,跪倒在地顫聲道:“萍娘……” “祖父……”孟萍萍剛想為她求情,就被孟公打斷:“我行事自有分寸,休要多言。” 孟萍萍不忍地看了鎖春一眼,低著頭跟在孟公身后去了書房。 孟公落了座,完全沒有任何迂回地開了口:“你心里還念著獨孤不求嗎?” 孟萍萍身體一顫,整張臉羞得通紅:“祖……祖父,孫女……” “說實話。”孟公溫和地道:“我們是至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慕艾之情是很正常的事,我不會罵你。” 孟萍萍低下頭,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啦啦掉個不停。 孟公嘆了口氣,叫她坐在自己身邊,拉了她的手輕輕拍著,低聲道:“忘了吧,也不要去怨恨任何人。” “畢竟當初還沒有杜五娘,獨孤就已經(jīng)拒絕了這門親事,說明他對你是真無意。 既然如此,就不必再自苦了,沒有意義。我也希望你能大氣通透,不要做面目丑陋之人。 至于將來,待你出了宮,祖父自會替你打算,不會讓你無依無靠。” 孟萍萍趴在他膝蓋上大哭起來。 她等了獨孤不求很多年,原本以為終有一日能夠守得云開日出,不想?yún)s是越來越遠。 孟公也不著急,輕柔地拍著她的背脊,等她不哭了,才緩緩道: “你自小遠離親人,和鎖春一起長大。我知你們情分非同尋常,她雖是忠心為你,卻多有僭越之處。 宮中不比別處,小心她給你招禍。趁這幾日有空,祖父替你敲打敲打她。” 孟萍萍淚眼模糊地應了是,沒再替鎖春求情。 孟公笑道:“好了,剛才說的什么方子,拿來我看。” 孟萍萍趕緊把杜清檀寫的方子遞上去:“就是這個。” 孟公看著看著,整個人都癡了。 孟萍萍見他神色不對,小心翼翼地喊道:“祖父?” “妙啊!”孟公用力一拍大腿,頗沮喪:“我怎么沒想到!” 可也不用人勸,他自個兒又想開了:“可見大道無邊,學海無涯!” 孟萍萍小聲道:“祖父,這個方子無誤的吧?” 一道方子,往往會涉及十多味,甚至幾十味藥材,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只需要換掉一味藥,就完全不一樣。 孟公笑道:“我覺著無礙。查驗起來也簡單,夜盲癥沒那么好弄,這蟲癥和小兒夜啼之癥卻是有證可查。 那左暉還在洛陽城中,未回嶺南。小兒夜啼癥,太醫(yī)署會有醫(yī)案。” 說完之后,竟然是片刻都等不得,直奔太醫(yī)署去了。 孟萍萍哭笑不得,只心里那縷情絲,纏繞多年,一時也解除不得。 三日后,太醫(yī)署來了人,傳召杜清檀回去,說是旨意已下,太醫(yī)署會對眾食醫(yī)進行訓誡,然后統(tǒng)一入宮。 送走太醫(yī)署的人,楊氏撲過去抱著杜清檀就哭了起來,團團也跟著一起哭。 杜清檀被他們哭得眼眶發(fā)酸,強作笑顏:“我當初從長安到洛陽,也沒哭得這么傷心啊。” 于婆在一旁擦著淚道:“那是因為您沒見著啊,您走了之后,大娘子哭了整整三天,想起來就哭,不分白天黑夜。” 團團癟著小嘴道:“我也哭的,我哭了整整四天,比阿娘還多一天!” 于是全家都被他逗笑了。 獨孤不求當值去了,杜清檀原本打算去和柳氏道別的,但是時間來不及,只好由楊氏代勞。 團團遺憾:“可惜獨孤大哥哥不在啊,都沒能和jiejie好好道一下別,好可憐,不知會哭多少天呢。” 采藍逗他:“獨孤公子是男子漢,可不會哭。” 團團眨巴眨巴眼睛:“那,他怎么和jiejie道別呢?啊,我知道了!他們……” 杜清檀唬了一跳,猛地捂住他的嘴:“不許亂說!” 卻是昨天傍晚,她和獨孤不求依偎在一起說話,被團團看到了。 團團掙開她的手,沖著她做鬼臉:“我長大了,才不會亂說話呢!” 楊氏很疑惑,卻也不好多問,只噙著眼淚送杜清檀出門,又再三叮囑采藍:“一定要照顧好五娘啊。” 搞得采藍也眼淚汪汪的。 主仆二人到了太醫(yī)署,眾人驚喜地圍上來。 “五娘,你可算回來啦!病好了吧?我們聽說你病了,想去看你來著,但是不知道你家在哪里。” “好了。”杜清檀笑著一一回應了眾人的問候,然后發(fā)現(xiàn)劉魚娘不在,不免疑問:“魚娘呢?” 眾人交換一下眼色,說道:“昨天走了。沒能留下來。” 劉魚娘之前治療小兒夜啼癥時,考績就已經(jīng)為零,留下查看,又因為和蕭三娘打架被關禁閉,錯過了藥膳考試。 后來雖然檢舉蕭三娘有功,卻是敗壞了名聲和口碑,李岱和周醫(yī)令等人都很看不上她。 即便張醫(yī)令各種掙扎,也沒能通過,所以在旨意下來之前,被徹底打發(fā)出去了。 雷燕娘嚴肅地道:“也該是這樣的結果才好,不然考核有什么用。” 申小紅撇撇嘴:“還不是有人沒經(jīng)過考核就做了典藥。” 第265章 殺威 眾人就都不說話了,只看向杜清檀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杜清檀笑道:“都看著我做什么?” 雷燕娘把她拉到一旁去:“你還不知道吧?你的正七品典藥變成別人的了!我都打聽清楚啦,叫孟萍萍。 家里有權有勢的,也是名門望族,說是打小兒就在外頭學醫(yī)行醫(yī),才回洛陽!” 雷燕娘頗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說好了按照考績選拔的,她憑什么一來就搶了你的位子?” 杜清檀笑道:“快別提啦,這個位子也沒說就是我的。孟娘子我認識,她和蕭三娘不同,確確實實是有真本事的。” 雷燕娘小聲嘟囔:“那又怎么樣?我們只認你!只要你開口,咱們就把她蹶下來!” 杜清檀安撫地抱了抱她:“知道啦,姐妹們的情義我都記在心里了,但咱們?nèi)雽m是為了侍奉圣人,辦好差事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想咱們?nèi)魏稳耍驗檫@種事惹上任何麻煩。宮里可不比其他地方,輕慢不得。” 雷燕娘這才道:“那行吧,看你的面子,也要看她為人如何。若是像蕭三娘一樣的,我頭一個就不服她。” 正說著呢,白助教進來了:“都收拾收拾,稍后殿下會來訓話,也會有宮里來的女官教大家禮儀。” 眾人都緊張起來,趕緊地去收拾。 白助教叫住杜清檀:“杜娘子,有個事情要和你說。入宮不能帶婢女,你得給采藍安排個去處。” 消息來得太突然,采藍一個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杜清檀也有些受打擊,卻還能保持冷靜:“早前也沒聽說不可以,還有轉圜的余地嗎?” 白助教欲言又止:“本來入宮是不能帶婢女的,之前是想著,你們是食醫(yī),身邊的婢女多半就是幫手。 但后來情況又發(fā)生了些變化……要不,你去問問瑯琊王?” 杜清檀就懂了,這事兒只能找李岱。 沒多會兒,李岱等人就來了,訓話的內(nèi)容比從前嚴厲了許多,反正聽著就很可怕。 違反這個規(guī)矩會被杖斃,違反那個規(guī)矩也會被杖斃,若是卷入謀逆之類的,還會牽連親族。 眾食醫(yī)聽得臉色慘白,神情惶恐。 袁春娘最為害怕,忍不住小聲道:“可以不去嗎?” 這話被李岱聽到了,冷聲道:“可以,立刻拖出去杖擊五十,再遣送回鄉(xiāng),以后不許行醫(yī)。” “殿下饒命!”袁春娘嚇得跪倒在地,語不成調:“學……學生就是隨便說說……” 李岱冷冰冰地道:“隨便說說?看來我剛才的話你們都沒聽進去!每人打掌心五下!” “啊?為什么呀?”眾食醫(yī)不服氣地小聲鬧了起來。 李岱目光森寒:“這叫連坐!是為了讓你們記住,宮中是什么地方!也是為了讓你們不至于輕易丟命!” 他是真的沒有半點容情,包括杜清檀在內(nèi),每個人都挨了五下。 袁春娘自責又內(nèi)疚,哭得稀里嘩啦的,但是硬沒敢出一聲。 因為她記住了李岱的話,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若是貴人有罰,哭鬧只會讓懲罰變得更加嚴厲,說不定還會禍及親族友人。 杜清檀面無表情地受了罰,眉頭都沒皺一下。 李岱的目光在她面上掃過,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轉身走了。 跟著就是女官進來訓誡教導禮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