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110節
聽主君的意思,等到獨孤不求回來,就要他跟著做下屬,聽獨孤不求指揮。 真是氣死個人了。 楊氏并不知道這些事,也不怕冷臉,只管繼續打聽:“你們認識多久啦?您貴姓啊?” 阿史那宏有些暴躁:“您有什么事?” “你們是朋友嘛,我這有些事向你打聽一下。” 楊氏頗有耐心:“獨孤日常都做什么營生啊?我看他錢來得挺快挺多的。 他和他家里有信件往來么?他可有說過他家住哪里?日常你們都有什么消遣那? 喜歡去哪里玩?還有其他朋友一起玩么?他愛喝酒不?會不會賭錢?” 阿史那宏眼睛都聽直了,怎么和他們查案一模一樣的啊? 再看楊氏,衣著雖然簡樸,人也顯老相,但氣質舉止都很文雅,絕不是粗鄙之人。 一般這么追著問的,肯定有其他原因在里頭。 再想想之前曾經遇到過杜清檀送飯,獨孤不求吃飯時的各種炫耀,便有了計較。 妥妥的相女婿啊! 此時不報仇,更待何時?! 于是故作不經意地道:“他啊,和他家里一刀兩斷了,聽說是家里娶的媳婦不如意,所以偷跑出來的。 您別和他提,不然他得和您急。我們都不敢說的,說一次他就要喝醉一次,還要打人。 不過他長得好,出手大方,小娘子們都喜歡他,好幾個想嫁他呢,他也不給人家準信。 他賭錢的功夫也好,這種錢嘛,來得快也去得快,您老要是和他熟啊,勸他存著些,買個房產什么的才好。 我們勸啊,他不肯聽,說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誰人管明天!” 楊氏怎么走回去的都不知道。 于婆看她臉色實在難看,少不得相勸:“獨孤公子看著不是那種人,別隨便聽人說說就信了。” 楊氏只是搖頭:“我覺著八成是真的。” 也說不出個具體的營生,一提家里就顧左右而言他。 突然就消失,再出現身體都帶傷,花錢大手大腳。 尤其說是小娘子都喜歡,想嫁,他卻不給準信。 這活脫脫就是自家遇到的事嘛! 楊氏越想越生氣,想想自己一向待他不薄,還盼著他和杜清檀做一對,真是瞎了眼。 杜清檀還不知道這事兒,忙乎完安平郡王府的活,就慢悠悠地往家趕,一路上謀算著怎么和楊氏說這事兒。 不想才到坊門外,就遇到了老于頭。 “五娘快些,家里候診的病人多得不得了!” 原來是經過昨天珍饈樓的事兒,她的聲望又上了一層樓。 好些人聞名而來,若非她出門早,只怕當時就要被堵在家門口。 杜清檀趕緊回去,一瞅,好家伙,家門口堆著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差點把路都堵死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被人上門找麻煩來了。 楊氏和于婆在那極力安撫,試圖讓這些人排隊,保持安靜,別吵到鄰居。 然而并沒有人聽她們的,這二人急的滿頭大汗,乍然看到杜清檀回來,都是松了一口氣。 于婆忙著迎上去:“可算回來了。” 楊氏先是笑,隨即“哼”了一聲,鼻子朝天,轉身走了。 杜清檀莫名其妙,卻也顧不得,因為她瞬間就被熱情的病患包圍了。 這個時候,身強力壯的平安發揮了大作用,護著她往里坐了,再指揮眾人排隊。 然后問題又來了,一群人為著誰先來后到,又差點動了手。 采藍高聲道:“誰敢在這鬧事,永遠不給他瞧病!” 因見有人不服氣,直接就讓平安拎出去。 平安五大三粗,又有功夫在身上,等閑幾個人不是他的對手,很快就控制了局面。 杜清檀撫著胸口長出一口氣,不忙接診,先拿紙筆寫牌號。 這么多人,到天黑都看不完,而到申時,她是一定要去安平郡王府準備晚膳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看到病的自是滿意,看不到的肯定不高興。 故而先發診號,今天看不完的明天看,比較有序不容易得罪人。 采藍抹著汗走進來:“好些奇奇怪怪的疑難雜癥,要不,婢子先把人打發了?” 這樣就能輕松許多了。 杜清檀搖頭:“那不成,即便咱們看不了,人家上了門,也得見一見。” 可以看不了,態度一定要真誠。 生病的人,四處求醫很艱難,到了門外卻被趕走,可想而知是什么心情。 她便是治不了,若能給個中肯的建議,也是好的。 平安聽了這話,抬眼看向杜清檀,沉聲道:“五娘是好人。” 杜清檀輕笑搖頭:“行醫之人,當有慈心。” 平安點點頭,拿著號牌出去發放了。 采藍驚詫地道:“咦,這人原來也會說好話?我還以為他只會吃飯干活呢。” 第150章 看病不是生意 平安自從來到杜家,日常就只吃飯干活,若非必要,都不說話。 是以,幾乎沒什么存在感。 今天是他第一次主動開口,夸贊主家。 也難怪采藍驚奇了。 杜清檀趕她出去幫忙:“誰還沒個脾氣了。” 采藍趕緊地出去,宣布:“拿到號牌的都能看,沒有號牌的不能看了,趕早去別處啊!” 拿到號牌的病人便幫著忙,把后頭來的勸走了。 見局勢穩住,杜清檀松一口氣,擺開架勢接診。 來的病人當真是千奇百怪,有普通病癥,也有疑難雜癥。 有人背部生瘡流膿久治不愈,有人眼前似有蚊蟲亂飛。 有人腹脹如鼓,有人總是聽見耳旁有鳥兒鳴叫。 還有人全身瘙癢,有人全身浮腫。 采藍看著都替杜清檀著急,偏她不疾不徐,穩坐堂中。 也不嫌人臟臭,更不怕人脾氣不好,始終溫言細語,望聞問切,耐心又細致。 即便看不了,也能給出一些飲食和日常養護的建議,更不收錢。 其中有幾個,她還給推薦去金大夫那兒看。 理由也很得當:“我這主要還是食醫,可以調理身體,治慢病未病小病,您這是大病癥,還得看藥醫。” 就有昨天目睹了整個過程的人,不免很多感嘆。 “小杜大夫是好人,那金大夫這般欺負您,您還給他介紹生意。” 杜清檀微笑,正義凜然。 “給人看病,千萬不能說是生意。他對我有誤會,我和病患沒誤會。 都是爹生娘養的,有病在身多難受啊,我自己也生過病,家里的錢都花光了,親人擔心得不得了。 如今我僥幸學了這點本事,將心比己,自是希望你們能早些好起來。” 這話卻是說在了眾人的心坎上。 金大夫和小杜大夫也不可避免地被比較,醫術就不提了,這人品高下不能更明白。 其實很多時候,醫患糾紛始自于溝通不暢,以及醫者態度太差。 小杜大夫深諳此道,既可安撫病患,也是為了杜絕后患。 不可否認,她一個女醫始終艱難許多,什么都沒做,就被金大夫給記恨上了。 她雖不怕有人找茬陷害,卻也要防患于未然。 杜清檀忙乎許久,嗓子都說啞了,病患卻也只去了二分之一。 幸虧后頭是不收了,不然她便是忙到第二天也弄不完。 及至時辰差不多了,平安和采藍出去勸告病患次日再來。 杜清檀起身盥洗,換下被汗水浸濕的衣衫,又重新梳頭,準備趕去安平郡王府。 楊氏黑著臉過來,遞給她一碗冰酥酪。 杜清檀涎著臉笑:“還是大伯母疼我。” 楊氏陰沉著臉給她打扇子,幾次話到嘴邊,看著她那疲憊的模樣,到底也沒忍心說出來。 哼哼幾聲,沒好氣地到:“吃了趕早過去,忙完早些歸家歇氣。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弄!” 杜清檀累到沒胃口:“您瞧著辦就行,只要您高高興興的,我再累也舒坦。” --